“我也没什么大事,休息就行了,有什么还可以叫护士,不用麻烦周师弟了。”赵道长忙道,周锦渊都辛苦一天了,他不好意思让人再陪床,尤其这也没什么大事。

“还是自己人守着比较警醒,万一你要上个厕所,我又是学医的,这些小辈就让他们回去休息。”周锦渊年纪不大长在辈上,屡次出手早就收服了小道士们,他们闻声,连道让赵道长好好休息,就听话地准备回去了。

赵道长看他态度坚决,不好意思地道:“又要麻烦师弟了,我看你是不是也睡在旁边。”

“都说了别客气。我去倒些热水来。”周锦渊拿了杯子往外走,顺便送那些小道士,他们还得上山。

周锦渊一出去,值班医生刚好要进来,和他差点撞上。

值班医生刚刚脱身,对周锦渊道:“大神,刚才都没问你,听说今天你义诊结束后当场做法,和乡下神棍battle了?”

他的目光还在恭敬跟在周锦渊身后,步伐都不敢超过师叔的小道士们身上转悠。这都是大神在他们门派里的马仔啊……

“这也太离谱了,神棍都没现身。”周锦渊一脸无语地看他,“喏,就是我那位师兄受伤,我顶替他主持了一个开光。我说——你们急诊怎么每次都在传谣的前线上,我早就想问了,到底怎么传的?谁带头的?”

他对急诊很好奇,平时那么忙为什么还有空传谣,“是不是——”

“咦?是吗?我也不知道啊?”值班医生满脸无辜地傻笑了两声道,“不知道是谁说的……所以你不是battle是开光?”

“唔,对了,跟你说我可是下班时间去帮忙的,你们没有跟谢主任乱讲什么吧?”周锦渊忽然警惕地道。

这会儿谢主任是不在院里,可别明天上班又揪着他教育了。

“没有没有!”值班医生刚说完了,先前那醉鬼又在嚷了。

“医生——医生你过来嘛——”

挺大一个小伙子,像鼻涕虫一样拧了几下身体,还撒娇一般喊起来。

值班医生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还得往那边走。

方才那个喝多了的患者还拉着值班医生,“医生,我手为什么还动不了——”

值班医生颇有点焦头烂额之感,“刚刚都说了,你这个一天真的好不了,这是酒精中毒导致的桡神经损伤,你长期饮酒,哪有那么快好啊!”

“你,你胡说吧,喝酒,还手神经……损伤哈。”患者揪住了白大褂。

值班就怕遇到喝了酒的患者,尤其这伙人一看还是打了架过来的,一顿胡搅蛮缠,前言不接后语。值班医生没法和他发脾气,哭笑不得地把白大褂从他手里拽回来。

“我看看吧,酒精中毒性桡神经损伤?”周锦渊走过去,捏着那患者的手看了看,不止是手腕垂而不起,指关节都没法屈伸了。

“你谁?你抓我手干什么?”青年一说话,酒气又扑面而来,“只有医生可以抓我的手惹。”

“我也是医生,你不是想治手么。”周锦渊按着他的脉,十分强硬地道,“坐好!给你把脉!”

这一声喝斥,不但鼻涕虫一样的患者,连同他旁边坐着的几个同伴,竟都情不自禁地坐直了,好似被老师教育的小学生。

值班医生在心底暗暗佩服大神,喝多了的社会青年都敢教育……

“我扎几针看看。”周锦渊摸了一下,今天义诊用了很多针,但剩下的应该够了。

“你别,别……”患者喝多了,开始进入莫名伤感,眼泪狂流的阶段,而且一副胆怯的样子不敢看周锦渊手上的针。

小道士们本来该走了,看师叔扎针治什么神经损伤,好奇地留下来围观。这个患者的手腕都抬不起来了,看着还挺严重的呢。

像这种病症,西医叫桡神经损伤,中医里则和曲观凤的腿一样,属于萎证。周锦渊取穴损伤那只手的曲池、手三里、支沟、阳溪等十来个穴位,益气养血,舒经活络。

值班医生看他所刺的穴位,心想还是有科学之处的。

大神选的这些地方,他虽然不认得是什么穴位,在中医里具体又有什么功能,但是学过现代解剖学就会知道,某几个穴位的深部都有桡神经深支分布!

再加上患者被扎针后就开始呼叫——针感太强烈了他有点难受,值班医生更是看得津津有味,单用针刺就达到如此的刺激性啊,不输一些仪器了。

……

就在这时候,又是几个年轻人小跑进急诊中心,在门口张望了一下,便盯住了这边。

值班医生注意到他们,还以为和这些醉鬼是同伴,来看他们的。

结果下一刻,那些人就指着这边道:“兔崽子在那儿!”

他们大步往这个方向走来,盯着那些喝多了的青年看,口里还念念有词,颇为凶狠的模样。

值班医生和一干医护人员都是脸色一变,比遇到喝多了的患者更倒霉的,就是还有另一拨人来寻患者的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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