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雷峰夕照的美景现于西子湖边,杭州那座楼外楼的一个包间里,一位精神抖擞的老者正在向一个白衣中年男子敬酒,旁边还坐着一个戴着大号玳瑁眼镜有点秃顶的胖男人。

这个老者就是古文字专家何老,白衣男子自然就是查文斌,那个胖男人就是老王了。

“早就听老王讲过您的神通,老朽一直想一睹真人风采,今日一见,果真一派仙风道骨,不愧是神人呐,我敬真人一杯。”说罢何老一口将那杯上好的自己带来的酒一饮而尽,笑盈盈地看着对面的查文斌,示意他自己已经喝完了。

查文斌作了一个揖,又朝老王笑笑:“何老过奖了,小道入门尚浅,不敢在前辈面前卖弄,这杯应该我敬前辈的。”也是一口将杯中酒闷下去,还抹了一把嘴,喊了声:“好酒啊!”何老微笑着坐下去,招呼大家吃菜。老王夹了口莼菜,笑眯眯地盯着杯子说道:“文斌啊,我今天真的是沾了你的光啊,你可知这酒的来历?”查文斌看着微笑的两人,摇摇头,只道:“此酒莫非不是凡品?”

老王哈哈大笑起来,放下筷子,跟查文斌说起当年的一个考古活动。话说当年贵州境内一个西汉大墓被盗,何老带队进行抢救性发掘,里面已经被弄得七零八落了,好在旁边的耳室内发现不少坛子,坛口密封尚好,已经被泥土完全掩盖,他们总计搬出了一百多个大坛子,本来这些坛子是要送到博物馆进行清理的,在搬运的过程中,不慎打破了其中一个,一股酒香味四溢出来,当场就有几个不胜酒力的人醉倒在现场。何老用手指沾了一点尝,发现这是酒,这坛子里居然有酒,当晚回到博物馆,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个封口,马上一股酒香就飘满了整个房间,别说喝一口,闻一闻都让人飘飘欲仙,这可是两千年前的酒,通过技术鉴定,这些坛子里面大多数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液体,算是纯到不能再纯的琼浆玉液了。

后来这些酒就被国家给收上去了,可能某些大人物有幸喝过,何老也是个爱酒之人,私藏了一坛子,清点的时候,上面发现少了一坛,也查过,查不出,就把何老办了个失职的罪名,给贬到了当年还算是清贫的浙江,做了个博物馆的管理员。

这两千多年前的酒,何老自己也是不曾舍得喝过一口,也怕上头发现了,今天查文斌来了,算是豁出去了,拿出这个国宝级的东西来招待,可见对查文斌的尊敬了。

查文斌听完后,也是惊讶地看着手中的杯子,何老还要给他再倒上一盅,查文斌推辞不过,两盅酒下了肚子,三个平常酒量不错的人,居然就在桌子上醉倒了,饭店服务员打烊了才发觉这桌客人都是烂醉如泥了,可见此酒的猛烈。

一直到第二天晌午,三人才陆续从饭店房间里醒来,一边回味着昨晚的酒宴,一边赞叹着酒的力道,收拾完毕后,一行人去了何老家里。

这何老不仅是个考古学家,也是一个玄学家,到了何老家,查文斌就发现他的屋子里的摆放都是按照易经风水设计的,不禁又对何老多了一分认可。

三人的话题还是转移到了那段文字上,何老拿出那份文字的手绘本,指着上面的符号说,这应该是古代苗疆的文字,记录的是一本奇书,至于这本书在哪儿,这文字也没有说明。

查文斌问何老和老王有没有在其他的地方发现过比较特殊的道家遗迹,何老摇摇头说,这类东西,外行人看不懂,即使有所发现,也很有可能把它当成是普通文物给处理了,一来中国的宗教本来就比较复杂,二来,文革时期,破坏掉的东西实在太多,很多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传到我们这一代就断了七七八八了,要想找这本书,恐怕还是得靠缘分了。

老王建议去博物馆里查查档案,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文字出现过,何老点点头。

那几日,查文斌就住在何老家,这个何老是巴不得,家里就他和老伴儿,儿子女儿都已经在外面成家立业了,所以查文斌一来,家里也热闹不少,他夜夜跟查文斌研究道家历史,老王也是每天下班准时到何老家报到,三个人聊得好不痛快,何老的老伴儿给他们几个炒点儿家乡小菜,他们三个喝酒谈天。

这样轻松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一个星期之后。

这何老的夫人姓王,王夫人有兄弟姐妹七个,她排行老五,今年也有六十五岁了,平日里身体健康,看不出什么毛病来,查文斌来后的一个星期,传来王夫人的老父亲过世的消息。

这王夫人的父亲已经是九十岁的人了,按理说死得倒也是正常,毕竟岁数到了,算是正常死亡,于是何老就带着王夫人回老家奔丧,这查文斌在人家家里住了一个星期,天天好酒好肉招呼着,也不好意思,就寻思着跟着一起过去看看,给老人家做个小小的超度也算是报答何老。

老王念在跟何老是朋友,也自然是跟着去了,四个人当天出发,去了那个浙西小城。

王夫人的老家也是在大山里,一个不过百来户人口的小村子,等到了王老爷家,王夫人已经是快要哭晕过去了,扶着王老爷的尸体号啕大哭,这农村里老人过世,子女哭得越厉害,就代表越孝顺,加上王夫人哭得撕心裂肺,周围的人也都跟着哭起来。

这何老上了一炷香,烧了纸钱之后,就把带来的两个人向他的外甥介绍,说这个是一位道长,上这里来看看。那外甥叫王鑫,王鑫一听来了道士,心想着家里正准备着人去请道士呢,这姑夫就给寻来一个,自然是对查文斌也客气了,又是递烟又是敬茶的,请查文斌给做场小法事,查文斌点点头,转头就去厢房,换了身衣裳就出来了。

来探望的人一看,哇,好家伙,这么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出场了,自然目光都转移了过去。平日里村子里有个死人,也都是请道士的,基本都是些老头子,这个年纪轻轻的道士,真的懂吗?

查文斌也不作声,要了王老爷的生辰八字,列出了部分生肖,告诫这些属相的人不要留在此地,怕会反冲,又要了常见的黄纸、香烛,给王老爷就做了场法事。

这法事的高潮自然就是前面说的“过仙桥”,这可是头等大事,查文斌过的仙桥,自然是一通就过,毫无意外发生。查文斌又去看了看王老爷生前就给自己挖的宝穴,觉得一切都没什么问题,便开了张单子给王鑫。

这张单子是什么呢?就是斋七的时辰,人死后做七,也叫斋七,即人死后(或出殡后),于“头七”起即设立灵座,供木主,每日哭拜,早晚供祭,每隔七日做一次法事,设斋祭奠,依次至“七七”四十九日除灵止。

这做七的供品必须要是双数的,因为单为阳,双为阴,历来我们请客点菜,最好是要点单数。

查文斌算好日子,把这斋七的时间、需要做的人的名字都给贴在了王老爷家的客厅墙壁上,忙完这些,等到王老爷下葬之后,一行人在王鑫的感谢中就回了省城,约好了,头七的时候他们再一起回来。

人死后的第七天,俗称头七,也叫回魂夜,也就是说死者有什么未了之事,由鬼差押解回来,与阳间的亲人见面;或者是带一帮刚在阴间认识的新朋友回来阳间,阳间的亲人就摆一桌酒席,让死者招待朋友。但是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凡是带黄颜色的东西,都得收起来,因为黄颜色是代表神的颜色,如果见了,死者自然就不敢回门了。

不少人都看过周星驰的一部电影叫作《回魂夜》,说的就是回魂夜的故事。

要说这头七虽然在民间传说中比较可怕,其实在查文斌看来也不过是简单的小法事一场,他自然没想到这一次的头七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七天之后,何老带着查文斌以及王夫人一并再次来到老家,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在王老爷家的堂屋内设好牌位和供品,中间放着遗像,这王夫人还有一个老妈尚在,也就是王老爷的老伴儿,别人都喊她李婆婆。

这日下午,大家在一块儿吃饭,一切看上去都很平常,这王老爷家乃是一幢二层小楼,堂屋里就有一个楼梯直接通上去到二楼的。根据事先约定好的,天黑之后,开始做法事,等到深夜十二点整,由查文斌带着王鑫在外面招王老爷进门,然后屋内的所有人全部躲到楼上去关掉灯光,一直等到查文斌在下面发信号方可开灯。

天黑之后,众人吃过晚饭,王老爷家也是人丁兴旺,子女带着儿孙加起来有三十来号人,虽然这人死不能复生,毕竟王老爷已经是那么大年纪了,大家也都能接受,唯独这李婆婆有点伤感,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七十年,怎么也是舍不得的。

查文斌自然是按照路子来,先给大门上贴了一张引路符,怕是一会儿王老爷真回来了,摸不着自己家,特地告诉阴差这就是目的地,子女儿孙又对着王老爷的灵位和遗像一通烧纸烧香,倒也来得快,弄完了,一群人坐在那里聊天,就等着时辰到。

眼瞅着十二点就要到了,按照事先的约定,查文斌提着灯笼带着王鑫就走到王老爷家的门口,站在那里,这是迎接仪式,在路口照例烧了一点元宝,算是给阴差的红包,他这边倒是没有什么,离着一百米左右的王老爷家的灯也准时熄灭了。

虽说这死的是王鑫的爷爷,但这个场合,王鑫不免也有些害怕,紧紧地站在查文斌身边也不敢大声出气,事先村子里都知道今晚头七,所以也是家家户户关灯,喜欢打猎或者是打牌的男人们都早早上床睡觉去了,再贪玩的孩子,今晚也是不敢出来的,大人会叮嘱,别跑出去撞了邪。这夜啊安静得连声狗叫都没有,也黑得不见五指,整个村庄,除了查文斌手上那个红灯笼之外,亮着的恐怕就只有王老爷灵位前的两根蜡烛了。

查文斌也不说话,闭着眼睛感受着周围,反正这个半夜里,睁开眼睛和闭着眼睛真的区别不大。突然手上的避邪铃“叮咚”的一声清脆地响起,这是王老爷回来的信号,这一下可把王鑫给吓得半死,他是走也不是,跑也不是,只得紧紧地抓住查文斌的衣服,估计这差事,他以后是再也不想接了。

查文斌呢,转过身,面朝着王老爷家,提着灯笼,每隔十米左右摇一下铃铛,嘴里念念有词,自然是些给神鬼开道的咒语,告诉他们这里到了,赶紧进去吧。

等走到离王老爷家快五十米的时候,查文斌和王鑫都隐约地听到了哭声,虽然隔得比较远,但是还是能听出来,这哭声不是别人的,正是丧偶的李婆婆。难不成这李婆婆没有上楼,还在灵堂里?

查文斌皱着眉头,加快了步伐,只想快点提醒他们上楼,可是又不能在这里喊,万一一喊惊动了阴差,跑别人家里去了,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再说李婆婆那边,自从查文斌带着王鑫出门之后,那头的人都很听话地关灯上了楼,大家挤在一个房间里也不敢大声出气,这王夫人怕自己老妈李婆婆憋坏了,就让她靠窗口坐下,一喊,大家发现李婆婆压根不在,这下慌了神,就下楼去找,果然听到李婆婆在灵位前哭着:“老头子哎,你今晚回来,就把我也一起带走吧,你走了,留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我就在这里等你啊……”

这李婆婆哭得是相当伤心,也是相当瘆人,头七夜里,李婆婆就这么嚎,这王夫人一看急眼了,就下去拉她上来,可这李婆婆也不知是伤心过度还是铁了心要见王老爷,竟然一把抱住桌子腿不松手,任凭王夫人怎样拉扯劝说,老太太就是纹丝不动。楼上的人一看查文斌眼瞅就要到大门口了,就对着下面喊一声:“你们快些,马上就要进来了,还在下面干吗?”

这一声喊,别说下面的人听见了,外面的查文斌自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离大门不足五米的时候,查文斌还听得见哭声,只得大吼一声:“里面的人快上去!”

这一声吼,直接把李婆婆吼松了手,老太太一放手,王夫人就拖着她准备上楼,上面的何老在楼梯上接着李婆婆就往上走,下面的王夫人刚一脚踏上楼梯,众人只觉得一阵阴风吹过,接着就听见“哐”的一声,怎么了呢?这王夫人直挺挺地倒下了,就倒在灵堂前,查文斌也是听见了,虽然看不见,但是他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大喊一声:“不好!”马上掏出茅山大印,也来不及想,就搁在了摆放供品的桌上,希望以此镇住阴差,然后马上喊道:“开灯!开灯,所有人都下来!”

刺眼的日光灯把灵堂照得雪白,灵堂前,王夫人双眼睁得老大,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已经没有了知觉。

此刻众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喘,特别是李婆婆,连累自己女儿着了道,自然是脸色惨白,何老一下就给查文斌跪下了:“文斌,你得救救她啊!”

查文斌掐指一算,一张定魂符撒在空中,这符不像往日的那样,撒过去就落在某个地方,这一次竟然直飘向门外。

查文斌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赶紧送医院吧!我这恐怕是来不及了!”没过多久,救护车就到了,碍于何老在省城的关系,派的自然是最好的医生,两个小时后,医生通知家属说是脑溢血,开颅手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一,建议准备后事。

这样的手术,要问做不做,只能说做了也是白做,还白白让王夫人临死前挨上一刀。家里人一合计,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何老没能经受住丧失老伴的打击,当即就昏了过去,马上就进了隔壁的抢救室。

老王也来了,见查文斌在,就问他是怎么回事,查文斌只是不语,这其中怎么回事自然是心里明白的。

回魂夜,这回来的鬼魂其实是已经喝过孟婆汤的,多半也是由阴差押回来走个形式,怕一些心中有强烈愿望的死者不能忘记生前,才带他们走这一趟。能够死后喝完孟婆汤还久久惦记的,不去给他还愿,多半会成为怨念,也就是俗话说的恶鬼,这阴间也还是有点人情味的,防止有成恶鬼不能轮回的主存在,才会来这趟头七。

这王老爷年事已高,阳寿殆尽,照说是不能有什么怨念的,即使不记得生前这是自己家,也不至于拉上自己女儿陪葬啊,无奈他们去得太快,就是查文斌祭出大印,也没来得及拦下来,这其中的蹊跷,查文斌一直在三思着:再下一趟地府要人?经过丧女之痛的查文斌是不会再干这事的,这人有人的规矩,鬼也有鬼的规矩,天道如此,如要逆天而为,还不知将来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三天之后,王夫人停止了心跳,城里是不方便做什么法事的,何老虽然是个学者,但夫妻感情深厚,恳求查文斌给送一程。

王夫人的遗体给运到了殡仪馆里,一点也看不出生前受过什么痛苦,走的时候很安详,就和睡着了一般,查文斌自然对这一家人也是心存感激的,道士不仅是除邪,更多的时候还是超度,其实用查文斌的话说,王夫人的魂,在那一晚就已经被带走了,没有一丝停留,如此留在这里的真的是一具躯壳。

可能是不甘心就这么走,王夫人的躯体靠着自己的意念挺了三天,硬是等到了远在大西北的儿子何毅超回来,这何毅超也是子承父业,从事考古工作,常年扎根基层,接到老妈病危的电报,还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就匆匆从大西北搭乘火车回来,前脚进的病房,喊了一声妈,那头的心电图就成了一根直线。

这殡仪馆里,空间不大,“过仙桥”自然是没法走了,碍着何老一家的情面和哭得昏死过去的何毅超,查文斌这个看惯了生死离别的道士也有点难过起来。

一切法事材料,查文斌都选顶级的,超度念咒也是尽心尽力,总想让王夫人死后能够有个好轮回,按照查文斌算,这四天后应该就是王夫人的回魂夜,也不知这王夫人会不会回来看看,若是能,这一次,查文斌打算亲口问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王夫人绝对算是枉死的,心中肯定有不甘。

取了骨灰,何老听从查文斌的话,没有给王夫人葬在公墓,而是在老家挑了块风水宝地,给入了土,之后的那几天,还是在王老爷家住着,这李婆婆前面丧夫,接着丧女,恐怕这女儿还是她害的,自然也是自责得不得了,又惊又恐,第二天就被小女儿接到自己家去住了,这王老爷家就剩下王鑫一家子了,守着挺大的房子,就是没死过人也着实有点瘆得慌。

查文斌决定在这村子里住上一些日子,他总是觉得这件事很蹊跷,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自己也卜卦算过,就是算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还是想留几天,观察几日。

这何老经不起这么折腾,博物馆里也给他放了长假,何毅超在丧礼过后,又匆匆赶往大西北,留下何老一个人,老头就索性跟着查文斌一块儿在这住下了,反正王老爷家房子大,挑了两间,两个人就住下了。

一直到查文斌算准的头七时间,也就是王夫人死后的第四天,他这回是不准备给她做什么头七了,而是准备来个拦路,而且拦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起来的阴差。

查文斌当晚陪着何老喝了几杯,交代何老在房间里早早睡去,叮嘱他只管睡觉,不准出门出声,自己背着家什就出了门。

他并不是跟上次一样到村口,这一次是直接上了王夫人的坟山。

查文斌上的这座山,就在村对面,王夫人就葬在这山的山脊上,虽说不算什么龙凤穴,但也自然不是一般的普通,这个穴位是查文斌第一次来这个村子一眼就看中的地方。

过去人们给自己挑坟墓,有钱人都是请人找龙脉,其实中国没有那么多龙脉,中国的龙脉源于西北的昆仑山,向东南延伸出三条龙脉,北龙从阴山、贺兰山入山西,起太原,渡海而止;中龙由岷山入关中,至秦山入海;南龙由云贵、湖南至福建、浙江入海。每条大龙脉都有干龙、支龙、真龙、假龙、飞龙、潜龙、闪龙。勘测风水首先要搞清楚来龙去脉,顺应龙脉的走向。

中国龙脉的始祖源自昆仑山。昆仑山的左边(西北边)是天山山脉、祁连山山脉、阴山山脉。北边有阿尔泰山,伴它行的还有贺兰山、大小兴安岭、长白山,昆仑山的右边(西北、西南边)有唐古拉山、喜马拉雅山、横断山等山脉。昆仑山龙脉夹在上述南北山脉中间,不断向东施展辉煌灿烂的舞姿。龙的主脉落在陕西省的西安市(即古都长安),然后东出中原(河南),同时展开北向、南向、东向、西向分支,形成井体的昆仑山脉体系。昆仑山到了中原以后,向东有六盘山、秦岭;偏北又有太行山;偏南有巫山、雪峰山、武夷山;向南是南岭;加上五岳:北岳恒山、东岳泰山、西岳华山、中岳嵩山、南岳衡山。还有东边的黄山和台湾的玉山(海拔四千米),西南的峨眉山。这些举世闻名、举世无双的大大小小山脉——大大小小的龙脉,构成了一幅中华巨龙图,是大龙、中小龙混杂的卧龙图。因而,就有西方个别敏感的政治家,称中国是一条沉睡的巨龙。从政治上来讲是对的,但从风水学上来讲却不对的,因为它不是一条,而是一群大小不等的卧龙。

山是龙的势,水是龙的血,因而,龙脉离不开山与水。自古以来,山环水抱之地都是风水宝地。

中国历史上出现了至少二十四个王朝,如果按照每一个王朝就有一条龙脉来计算的话,那么中国至少就有二十四条龙脉:黄帝的龙脉在中原黄河流域;大禹的龙脉在黄河流域中岳嵩山一带;商汤的龙脉在黄河流域;周朝的龙脉在岐山;秦朝的龙脉在咸阳;汉朝的龙脉在丰县;西晋的龙脉在河内;隋朝的龙脉在弘农;唐朝的龙脉在长安、陇西、太原;宋朝的龙脉在开封、巩义、洛阳一带;元朝的龙脉在内蒙古草原;明朝的龙脉在安徽凤阳;清朝的龙脉在东北。

当然,这些都是大致的范围,其实龙脉的具体位置是很难确定的,这是因为龙的活动范围是变化不定的,并且大多数龙脉都是依山傍水而生的。

天下凡是符合下葬的,又都不一定是龙脉,有的龙脉,你一个普通人葬下去,别说受不到龙的庇护,真龙之气岂是尔等草民能够压得住的,轻则不能轮回,重则直接灰飞烟灭。

这种龙凤穴,几千年下来,早就被古人一层又一层地叠加上去,被占得七七八八了,所以考古的时候,经常会在同一个地层发现好几个时期的不同墓葬。村子里的某块山,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那里,就成了坟山,这些坟山自然就是当地的风水宝地了。

风水学把绵延的山脉称为龙脉。古代“风水术”首推“地理五诀”,就是龙、穴、砂、水、向,相应的活动是“觅龙、察砂、观水、点穴、立向”。龙就是山的脉络,土是龙的肉、石是龙的骨、草木是龙的毛发。寻龙首先应该先寻祖宗父母山脉,审气脉别生气,分阴阳。所谓祖宗山,就是山脉的出处,群山起源之处,父母山就是山脉的入首处,审气脉即指审山脉是否曲伏有致,山脉分脊合脊是否有轮晕,有轮有晕为吉,否则为凶。

龙脉指如龙般妖娇翔。飘忽隘显的地脉。地脉以山川走向为其标志,故风水家之龙脉,即是随山川行走的气脉。

《堪舆漫兴》云:“寻龙枝干要分明,枝干之中别重轻。”次要分真龙之身与缠护之山。凡真龙必多缠护。缠多富多,护密人贵。但若于缠护之山下穴,即失真龙之气,亦大不吉,识得真龙,然后观其水口朝案、明堂龙虎,确定结穴之处。龙之势,以妖矫活泼为贵。重重起伏。屈曲之玄,东西飘忽。鱼跃鸢飞,是为生龙,葬之则吉。如果粗顽臃肿,慵獭低伏,如枯本死鱼,是为死龙,葬之则凶。风水家于龙尚有诸多名目,要加强龙、弱龙、肥龙、廋龙、顺龙、逆龙、进龙、退龙、病龙、劫龙、杀龙、真龙、假龙、贵龙、贱龙,皆言龙脉须缠护周密,护卫有情而不斜飞逆转。形宜瑞庄秀雅,如果主客不清,枝干镇糊,或尖射搓蛾,怪石峥嵘,俱为恶形,葬之多有劫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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