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女级长卡托娜找到埃芮汀丝,热情地拍拍她的肩:“听说你需要一个大浴室?你可以借用级长盥洗室啊——就在六楼糊涂波里斯雕像左边的第三个门,口令是彩色泡泡——别在意,这只是作为级长对你在争霸赛中夺冠的一点小小支持——争霸赛期间你可以随意使用那里。”她冲埃芮汀丝俏皮的挥挥手,走开了。

还能从哪里听说?埃芮汀丝肯定她是从一个姓马尔福的人那里“听说”的,她完全没想到马尔福还会为她安排这件事——在他们又一次吵架之后。

她想在用级长盥洗室之前向马尔福道一次谢,不仅是盥洗室的事,还有黑湖的那一次。

她在公共休息室里没有找到马尔福,却见到帕金森一脸厌恶地从男生寝室楼梯上走了下来,见到埃芮汀丝站在男生寝室楼梯下,帕金森破天荒地主动对她说话:“德拉科在诺特的寝室里,他们几个在开小派对呢……去的时候小声点,你可千万别打扰到他们。”她捂着嘴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施施然从埃芮汀丝身边走过了。

埃芮汀丝把目光从她的背影上收了回来,走上了男生寝室楼梯。

埃芮汀丝一边在门上寻找着诺特的名牌一边前进,在她终于扫到诺特的名字时,她听到了半掩的门内传出的说话声:

“布雷斯,你和德拉科到底谁开荤的比较早?”这个声音她不熟,想了一会大概是达尔西·艾伯特的声音。

“德拉科一年级就勾搭上塞尔温了,布雷斯也是从一年级开始交的女朋友,谁早还真说不定啊!”另一个完全没听过的声音说。

她不知不觉在门外停了下来。

“快告诉我们,塞尔温在床上是怎么样的?和平常一样冷冰冰,还是……?”

“就那样呗……”马尔福的声音。

“老兄,你知道我们想听的不是这个!”艾伯特说。

“你不会还没把她得手吧?这四年你坚持和个混血在一起难不成是真爱?”诺特冷冷的说。

房间里面一下静了下来,马尔福的声音立即响起:“当然不是!我们,嗯……大概是三年级的时候……”

气氛一下火热起来,艾伯特兴奋地问道:“在哪里?难道是在寝室?老天,布雷斯你知道吗?”

“她吻了我……然后我吻了她……嗯……然后就那样了。”马尔福说道。

“老兄,我真羡慕你——塞尔温那模样那身材——啧啧啧,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她对你那么死心塌地?”艾伯特问。“哦,不过你们最近好像分开了?”

“没有,只是……吵架,你们知道。”马尔福说。

“女人都是这样。”一直没出声的布雷斯此时加入了进来。

“上次我看见你在中庭被那个拉文克劳的女朋友扇了一巴掌。”艾伯特说。

“不是女朋友,是前女友——我跟另一个女孩接吻的时候被她看到了。”布雷斯说:“无所谓,反正我也腻了,正找不到机会和她摊牌呢。”

“德拉科——你和塞尔温都四年了——你也该是时候换一个床伴了吧?”诺特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真爱上了一个低贱的混血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被诺特夹枪带棒刺了两次,马尔福的声音终于带上了怒气。

“我只是怀疑,”诺特轻蔑地说:“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爱上了一个杂种。”

一声椅子刺耳地在地板上擦过的声音,马尔福似乎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味:“你侮辱了我——还侮辱了我的家族——”

“冷静点,你们别为这种事吵架——西奥多,别这样——难道你还不清楚德拉科只是玩玩而已吗?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这样的事还少吗?”艾伯特说。

“这只能怪西奥多太纯真了——”马尔福挖苦的说,“在他眼里,妓匹萨女和嫖客都能算真爱。”

“你说什么?!”一声椅子的拖拉声,诺特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埃芮汀丝觉得不用再听下去了,她转身离开了。

离开时的心情和来时的心情截然不同,从胸口位置冒出的凉气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身体,使她感到手脚发寒。

人为什么可以这么复杂呢?

一个人为什么既能毫不犹豫的践踏一个人,又能豁出性命去救同一个人呢?

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第一年入学的时候,埃芮汀丝在人群中看见了马尔福,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梦中的人,“这就是幸福”,她在心中对自己说。

马尔福就是她能感到,看到的最强烈的幸福——马尔福的狂妄自大对别人来说可能是毒匹萨药,但对埃芮汀丝来说却是甘露,因为他的自大源于他对自己的骄傲,对家人的骄傲,备受宠爱的人总是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埃芮汀丝做不到,她做不到为自己骄傲,做不到为自己的存在骄傲,所以她才深深的渴望着马尔福。

对于埃芮汀丝这样深处黑暗中的人来说,马尔福就像是黑暗中的火焰,吸引她冒着化为灰烬的危险也要飞舞其旁。

她想要守护马尔福的幸福,但如果这种幸福成了对她的伤害,使她更无助、更难过、更绝望——她宁愿毁掉这一切。

埃芮汀丝可以接受他独上天堂,但不能忍受他踩着她的心上天堂。

圣诞节的两天前,霍格沃茨张灯结彩的布置了起来,比哪一年都要精心豪华,大理石楼梯的扶手上挂满了永远不化的冰柱,礼堂里惯常摆放的那十二棵圣诞树上,装饰着各种各样的小玩艺儿,从闪闪发亮的冬青果,到不停鸣叫的活的金色匹萨猫头鹰,还有结结巴巴唱颂歌的盔甲。

要去参加圣诞舞会的学生这时基本都定下了自己的舞伴,作为大热门的埃芮汀丝这时终于才开始在大众面前露脸,而不必担心时不时的被从暗处蹿出来的人拦住。

晚上七点,埃芮汀丝如往常一样提着达特烈的笼子走出公共休息室,但是没过一会她就察觉到自己被跟踪了。

经过一个拐角后,她停下脚步,没一会,马尔福从转角后偷偷摸摸的走了出来,看见拿目光冷漠望着他的埃芮汀丝,马尔福脸上一瞬变得尴尬窘迫,但是他立刻就装出一副“偶遇”的样子。

“我刚好出来散步。”马尔福抬着下巴说,根据埃芮汀丝对他的了解,他越是心虚越会表现的理直气壮。

埃芮汀丝点点头,然后静静的看着他。

马尔福抬起脚往前走了几步,刚走过埃芮汀丝,却没忍住又绕了回来,这回他干脆连掩饰都没有了,开门见山的问道:“每晚这个时间你都去哪儿了?那是什么?”

“找间空教室看书。这是我的新宠物。”埃芮汀丝看了他一会,然后掀开笼子上面的黑布一角回答了他,在他没看清里面是什么的情况下又快速放了下来。

马尔福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干咳了一声,目光转向别处:“金蛋的谜题解开了吗?”

“是的。”

马尔福没有接着问金蛋的事情,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马尔福吞吞吐吐的开口道:“你的舞伴找的怎么样了?我的意思是——院长也说过了,你在挑选舞伴这件事上不能出错……一个得体优雅的舞伴不是那么好找的——这时候不太好找了,是吧……我是说,如果你找不到合适的人陪你参加舞会,我可以推掉别的的邀约——”

“谢谢。”埃芮汀丝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找到了舞伴。”

马尔福的脸就像一块定格的石膏画像,当他花了几秒钟的时间理解了埃芮汀丝的话后,那张脸的表情就开始龟裂了。

“你说——你已经找到了舞伴?”马尔福眯起眼,怒火在他那双蓝灰色的眼睛里燃烧:“谁?”

埃芮汀丝黑色的瞳孔就像城堡外的黑湖一样平静无波:“哈利·波特。”她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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