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雁毫不在意的瞥了一眼,用脚趾都能想到这两人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不过光天化日之下,她们能做什么?寒雁倒是很好奇,面上虽然仍是轻松笑着,心里却暗自警惕起来。

邓婵碰了碰她的手臂:“快看!”

寒雁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着庄语山二人,没发现云霓郡主已经开始跳起舞来。

身后的婢子开始抚琴,这是一首极其欢快的舞蹈,云霓郡主一身鲜衣,身姿轻盈,脚步踏着节拍,手持一面铃鼓,素手轻轻拍打鼓面,一面旋转跳跃。

寒雁看出来了,云霓郡主跳的居然是皇室失传多年的战场祝捷舞。很多年前先皇的母亲自创此舞跳过,因此太上皇才对她一件倾心。如今云霓居然能跳出多年不见的祝捷舞,别说皇上皇后,满场文武百官没有不惊讶赞叹的。

寒雁盯着那翩翩起舞的少女,分明是韶华年纪,脸蛋因为用力泛起微微的红色,容颜娇美可爱。最惊艳的是眉目间的天真与烂漫,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少女居然是皇室中人。她时而弯腰踩踏节拍,时而转动手中铃鼓,一颦一笑皆让人感到无比自然与欢喜。金灿灿的裙边晃起华边,身上的珠翠珐琅叮咚作响。

寒雁注意到,云霓郡主起舞间目光有意无意的朝男眷席上看去,而她所看的方向,坐着的高大男子,正是成磊。

云霓郡主心上人是成大将军?

寒雁悄悄打量成磊,却见他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既无欣喜,也无情动。再瞧瞧云霓郡主娇羞的表情,已然明白这便是所谓的郎无心,妾有意。

寒雁在这边对云霓和成磊两人若有所思的时候,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动作已经落入别人眼中。

赫连煜隔着筵席紧紧盯着寒雁:“她真的是宫宴中人,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千金。”

身边的白衣男子顺着赫连煜的目光瞧过去,声音冷淡:“看上了便去提亲。”

赫连煜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你饶了我吧,那丫头连你侄子都敢威胁,要是娶回去后院不得翻了天。再说。”他嫌弃的瞥了寒雁那边一眼:“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说什么提亲不提亲。”

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傅云夕挑眉,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那个小姑娘的心计,怕是许多成年女子都比不过的。

赫连煜见自己的好友一眨不眨的盯着女眷那边,心中一动,打趣道:“莫不是你看上了那小娃娃?啧啧,说起来你们也甚是般配,一个冰块似的性子,一个肚子里全是坏水。若是成了,也不知道是谁收服谁?”想到此处,越发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只是不知道那姑娘家中如何,若是门当户对,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傅云夕只是不动声色听着赫连煜的胡扯完,淡淡道:“你想再被左相关几天祠堂的话,尽管说。”

赫连煜瞬间噤声,脑门上冒出一大滴汗,开玩笑,再被自家老子关几天会要了人命的。

寒雁想通过后,便津津有味的看着云霓郡主的舞蹈,失传多年的祝捷舞,看到算是赚了。姝红在一边服侍,注意到李佳棋同庄语山使了个眼色,对着寒雁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来。

云霓郡主舞姿翩然,人美灵动,举止间已然倾倒一大片,座中男眷席中男子多露出赞叹痴迷之色。寒雁也瞧着极好,这般的用力尽心,倒是因为真心想要为那人高兴,自然用了十分的感情。

一曲落罢,全场赞叹声便此起彼伏,皇上也龙颜大悦,哈哈大笑道:“云霓这舞甚好,朕看的喜欢,难得你有这份心意,赐金,玉如意各一柄。”

云霓郡主款款上前一拜:“儿臣多谢父皇赏赐。”回到宫中女眷席中时偷偷睨了一眼成磊,见他只顾与身边人说话饮酒,面上顿时闪过一丝失望。

就在此时,庄语山端着茶凑到寒雁和邓婵身边,轻声道:“同在席上,语山还没有与邓姑娘好好说说话,实在感到愧疚,便敬邓姑娘一杯茶,望不要与语山计较才是。”

邓婵有些发愣,没等寒雁阻止便端起面前的茶盏,寒雁心道不好,邓婵平日被邓尚书宠爱的极好,并不知人心险恶,就这么冒冒失失的端起茶,怕会着了庄语山的道。

庄语山当然不可能没事过来跟邓婵敬茶,但是当着这么多大家小姐的面,邓婵也不能拒绝。寒雁可以同庄语山明着交恶,因为座中小姐们与她没什么交情,自己也不用顾忌什么。可是邓婵与庄语山今日是第一次见面,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落一个不好想与的名声。

短短的一霎,寒雁心头掠过千般思绪。猛地抬眸,正对上李佳棋嫉恨的目光,心中一顿,立刻扭头一看,庄语山手中的茶盏已经一倾,邓婵大吃一惊,已经避闪不及,眼看着整杯茶就要泼在邓婵身上,寒雁一把推开邓婵用手一挡,满杯的茶水登时浇了寒雁一手,甚至打湿了袖口处的衣料。

“寒雁!”邓婵慌忙叫了一声,见寒雁疼得脸都开始发白,连忙去瞧,只见泼出的茶水冒出袅袅热气,寒雁手背上已经是鲜红一片。

竟然是一杯滚烫的烧茶!

庄语山见闯了大祸,咬了咬嘴唇,眼里迅速泛起水光,惊恐道:“四妹妹,你没事吧?我……我是无心的,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她言语间都是担忧与恐惧,柔柔弱弱的模样,不知道的以为她才是被泼茶水的那个。

邓婵登时就怒了,对着庄语山指责道:“你怎么回事?寒雁手都烫伤了!”

庄语山无措的看了看邓婵,又看了看寒雁,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我……我真的是无意的,四妹妹,你千万莫恼我,只要你能消气,语山做什么都行。”

寒雁心中冷笑,庄语山这幅模样也不知道做给谁看,说的这般明显,不就是暗示她庄寒雁在府中作威作福,以嫡女的身份随意欺侮庶姐,才使得庶姐不过犯了这点小错,也会吓得战战兢兢。

博取同情?庄语山也真是个蠢的。寒雁心中不屑,也知道此时皇上面前,断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引发什么大祸,更不能连累了邓婵。遂道:“语山姐姐严重了,平日里寒雁生气的事多了去,也不见得姐姐这样劳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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