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柱也是个人才, 都这个时候了,满脑子还是他被他妈刮嘴巴子了。

“经历的多就好了。”刘二柱是有经验的,他安慰地拍拍刘四柱肩膀, “四柱啊, 我这么看着,马上又要用到我们兄弟俩了,你可千万不能关键时候掉链子。”

他一个人是万万顶不住的啊。

瞅这架势, 刘二柱的小腿肚子都不争气的抽筋了。

刘四柱浑身肉抖地捂着脸:“妈打我……”他歪过眼睛, 看着刘二柱,字字泣血,“妈竟然打我!”

刘二柱:“……”

算了算了,这个已经傻了,指望不上了啊。

他迈着沧桑的小碎步唉声叹气朝后退了两步。

刘老太已经爆发了,污言秽语扑过去撕姚静。姚静气质不起来了,发出尖锐的叫声。刘三柱慌得一批,不由分说搅合到两个女人中间去,三个人挤成一团,扭来扭去,眼花缭乱。

刘小麦看的目瞪口呆:“老当益壮,这就是老当益壮吧?”

每当她以为刘老太不行了的时候, 刘老太总能威风凛凛杀起来。

但是这个谁也不是看笑话的时候,别真搞出流血事件出来。

刘小麦把膀子一甩:“爸妈, 我去找大队长!”

“去吧去吧。”张秀红也不想吃这个烂瓜, 一点意思都没有,回头闹出人命耽误小麦上大学可怎么办哟。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她跟刘二柱早就晓得姚静被批.斗过的污糟往事了,但一想到对方是个女的, 张秀红就一点煽风点火的精神头都没有。

两个女人,能干什么?

张秀红就想不通了。

要不是当年人家为了搞高县长,估计那点事情也不会闹大,谁欠谁的真说不清。

也不知道刘老太从赵处长嘴里听到了哪版故事,已经杀红眼了。

刘小军都看懵了,居然不管不顾地跑回了家,躲到了屋子里,屋门一摔轰隆响。

刘小豆和刘小虎就是真的虎,大约是太久没见到这样大气磅礴的场景,憨头憨脑在那里看,还看得津津有味。

张秀红赶紧把这两个傻狍子给拽远一点。

“不对劲。”潘桃走到她身边来,“妈要是真为了这件事,回来第一件事怎么是上吊啊,她怎么没当时就找老三媳妇拼命。”

“确实,妈不至于憋到现在,她也憋不住啊。”张秀红摸了摸额头,“大嫂,你当时以为妈为什么上吊啊?”

潘桃撇撇嘴:“我以为福宝不认她了,她心里觉得吃大亏了,寻死觅活给人家县长家看呢。”

张秀红张口就来:“福宝不认她自然是假的,只怕寻死觅活给县长家看是真的。”

妯娌俩个对视一眼,一下子福至心灵!

一瞬间看刘老太那拼老命以一敌二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好笑啊。

张秀红哎了一声:“亏得我家小麦当回事情,还跑去找大队长了。”

大队长这一年到头一天到晚的,尽给老刘家操心了。

说到孩子,潘桃觉得手边空落落的,她抓了一把,张了张嘴:“我家那两个怎么也不在?”

刘小勇不在很正常,他天天不着家。

刘小萍居然也不在,这就很不正常了,明明刘老太上吊的时候她还在呢,跪在地上哭的跟送葬一样。

就在这里,好一阵如雷贯耳的脚步声!

刚刚依依不舍散开的乡亲们又回来了!

不仅仅是松梗大队的,还有一些生脸,生脸中夹杂着一些半生不熟的,比如坝子大队的那几个人。

刘小勇冲在最前面带路,大冷天跑出一身热汗,嗓子都喊哑了。

“我三婶搞破.鞋被我奶晓得了!我奶要打死我三婶,我三叔要打死我奶!我奶被逼的上吊!”

“刘小勇!!”

潘桃一声厉喝,一把按住刘小勇,给了他一巴掌,“你在讲什么东西!”

刘老太这个老害人精!什么污糟话都跟小孩子讲,教的小孩子的也满嘴的污言秽语,这是什么德行啊?

难道刘老太不知道这个行为不好吗?没有,她在福宝面前也没说过难听的啊,她心里清楚的很!

刘小勇跟猴子一样从潘桃手下扭走,还不忘回头冲刘老太的方向喊:“奶,说好的鸡蛋你记得给我!”

说完一溜烟跑走了。

“……”

场上又多了一个浑身肉抖的人,可不就是潘桃。

她一回头,看到张秀红捂着刘小豆耳朵,刘二柱捂着刘小虎耳朵,彼此依偎着,都一副弱小无助的样子。

潘桃:“…………”

这个气真是越来越不顺了,她当年跟张秀红在老刘家当新媳妇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两房日子会差这么大。

她沉重地叹了一声气,看着站在她旁边的刘小萍:“你也去了?”

刘小萍低着头。

潘桃哆嗦着嘴唇笑了笑:“也罢也罢,你们也就是想吃颗鸡蛋。”

孩子们想吃鸡蛋,有什么罪过呢?要怪就怪她这个当妈的没有用,家里鸡生了蛋她都舍不得给孩子吃,要攒着换钱呢。

看客已然到场,老刘家以一敌二的战争俨然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刘三柱护妻心切,大喝了一声,突发神力,一把刘老太撕下来跟丢老鸡崽子一样丢出去。

刘老太在众人的惊呼中,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

妙啊。

众人纷纷喝彩。

姚静缩在刘三柱的怀里,捂着脸,啜泣不已。

刘老太恨声道:“你还有脸哭?!”

她披头散发,不由分说,爬过去就要扣姚静的眼睛,简直是越挫越勇无所畏惧!

“妈,你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孝顺了——”

刘三柱声嘶力竭的声音传来,三个人又纠缠到了一起。

刘老太扯着破锣嗓子,喊出的话传遍每一个人的耳朵。

“你还护着她!你也不问问她,刘小军是哪个孽障留下的种!”

“!!!”

人群彻底沸腾了。

姚静在尖叫,刘三柱冷不丁没声了,手垂下来了,像是要死了。

“你们都别打了——”

人群外头,刘二柱不得不站出来了,他把刘老太假上吊时踩在脚底下的小板凳高高举起来。

“你们在打,我就……”

“大队长来啦,大家都住手——”刘小麦人还没有到,声音已经到了。等她人到了,声音就直突突打了转,“爸,你干什么呢?”

刘小麦端详着刘二柱,看他像举着火炬一样,把小板凳举在头顶上。

吴国安累伤了,他回到家板凳还没坐热,大喇叭才擦干净放桌子上,又被拉到老刘家拉练了。

“再打下去通通扭送公安局!”

吴国安沙哑着胆子无情威胁,这下管用,人群一下子散开了。主要是刘三柱呆住了,不在中间瞎搅合,只剩下披头散发的姚静和哭天抢地的刘老太,一人坐一遍淌眼泪。

“……咳。”

刘二柱抱着小板凳,擦了两把,再次迈起来小碎步。

他把小凳子摆在刘老太旁边:“妈,你坐。”

吴国安:“……”

这日子好过了之后果真不一样了,刘二柱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孝子了。

“全靠我叔们衬托。”刘小麦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太多,她这个当女儿的主动帮爹说大实话……呸,帮爹谦虚。

张秀红推刘四柱:“你二哥都去了,你不去表示表示?”

回头刘三柱发疯了,就记她家二柱的仇,或者把二柱给打了可怎么办哦。

这可不行,能拉一个是一个,刘四柱休想独善其身!

“妈居然打……”刘四柱反射性地念叨,但是这会儿才开个头就反应过来了,他把脑袋一甩,哆哆嗦嗦地指着姚静的方向,“二嫂,妈刚才说什么了啊,我怎么听着、我怎么听着……”

他突然来劲了,整个人生龙活虎起来,几大步跑过去,逮着失魂落魄的刘三柱就是一拳。

“刘三柱,你真没用!”

刘三柱丝毫没有反抗,刘四柱这一拳直接把他打趴下来了。

刘四柱:“……”

他难以置信地看了看他自己的拳头,他什么时候这么孔武有力了?

刘四柱指着刘三柱的鼻尖骂:“你看看你这怂样,怪不得连自家女人都看不着,你真给我们男人丢脸!”

坐在拖拉机上,从头到尾没下来、没发声的叶华娟听见了这话,唇无声翘了翘。

刘三柱木楞楞的,居然就任由着刘四柱辱骂他。

刘四柱唾沫飞扬。

“你不配当我哥,不配当妈的儿子,你就不配姓刘!”

“就是就是。”刘二柱真诚地附和,“三柱,你当初要是也有四柱的胆量,直接入赘老姚家,就没有今天这个事情了。”

“……呸!”

刘老太从百忙之中抽空转了个头,朝刘二柱呸了一脸。

“……”刘二柱委屈地抹了把脸。

他咋了,他又咋了啊。他说的难道不对吗,要是入赘,老姚家才不会管小军的爸是谁,只要妈是姚静就对了,那还有什么好吵的。

刘三柱眼珠子僵硬地转了一下,闷头闷脑爬了起来,咬着牙冲到了屋里。

不一会儿刘小军的哭声响起来了。

没有福宝,姚静终于记得刘小军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了。

她尖叫着跑回屋里,马上屋里炸开了娘儿俩个的哭声。

吴国安太阳穴直跳,却不能放任不管。

他带着两个青壮年直接强行踹开了房门而入。

刘老太躺在地上抓紧时间朝刘二柱挤眉弄眼。

“快,把门板下了,抬我到卫生所去!”

“妈,现在还要什么门板啊。”刘二柱一指叶华娟开着的拖拉机,“让老四媳妇带你去罢。”

……老四媳妇也来了!!

刘老太仿佛大梦初醒,想到她刚刚的丑态,刘老太当真一口气提不上来要昏过去了!

“就这个情况最妙,快,我们现在就把妈送县医院去!”没有人比张秀红更有经验了。

去卫生所是不可能的,不要给李郎中添麻烦,刘老太这是要跟县长家较劲呢,虽然也不知道谁借了个胆子让她这样无法无天。

刘老太人去了县医院,传说在十里八乡是留下了。

第一天传遍公社,第二天传到县里。

第三天,赵处长来看刘老太了。

县医院里,刘老太一回生,二回熟,躺的宛如干瘪的老菜,别人来看她的时候,她就奄奄一息;一个人在病房的时候,她就又是吃又是喝,还贴在窗边朝外面看东看西。

此时,来的是赵处长,刘老太就更虚弱一些。

仔细看会发现,刘老太已经目光涣散,出气多进气少。

赵处长带了麦乳精,带了红糖,好些营养品都堆砌在刘老太床头上,刘老太看都不看。

她只抓着赵处长的手,可怜地问。

“您看我还有机会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太难了,居然培训到晚上十一点,我简直是夹缝中码字,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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