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有三个头上扎着黑面巾, 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大兄弟们在老刘家周围打转了。

一个矮子拿着不怎么亮的手电筒贴着墙皮照。

“是这里,没错吧?”

他的小眼睛里露出猥琐的光。

旁边高个子立刻警惕地说:“强哥说了, 让我们不要闹出大动静,找到东西就走。”

矮子嗤了一声:“都睡着了,用迷药把女人鼻子一捂,她能闹出多大动静?实在不行拿把刀对着她孩子,再野的女人也要乖乖听话。”

他舔了下唇, “这家女人说是城里来的,一身的细皮嫩肉。”

高个子很瞧不上他, “你是旷了多久这么急?今天真不该带你来, 真是坏事!”

“都小声点。”正在研究窗子的秃头男人回过了头, 压低声音骂,“想吵就滚回去吵,别耽误正事。”

秃头男人像是领头的,他一出声, 矮子和高个子都闭嘴了。

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动。

窗子被勾开了。

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爬进去。

今夜月光暗淡,屋子里黑咕隆咚的,勉强看到两张床上睡着几个人。

三个人都是干惯这种事的, 目光示意一下, 都各干各的了, 轻手轻脚宛如鬼魅。高个子去开橱门, 矮个子爬到床上摸。

秃子开了柜子,一无所获,犹豫了一下, 看向了床底。

很多人喜欢把钱票搁在罐子里藏在床肚下。

他走过去,拍了拍矮子的肩膀,示意矮子钻床底去。

矮子不但不从,反而往床里面爬了爬,口水要滴到被子上。

秃子瞪了瞪眼睛,威胁地指了矮子一下,咬着牙自己钻床肚了。

他一下去,矮子就肆无忌惮了,一脸淫.笑地揭开被子——

秃子果然在床底下发现了一只钱罐子,刚小心翼翼摸到手里来,床突然“吱呀”“吱呀”距离摇晃起来!

矮子这又是正事不干,干起他的私事了。

动静还搞这么大,他以为是在暗.娼家里呢。

秃子很不满意,觉得矮子太离谱了,把人都弄醒了多难收场。

祸不单行,高个子也发出了一声惊呼。虽然惊呼声马上就没了,像是自己捂住了嘴巴,但是大半夜也特别惊悚好吧!

别说人,狗被迷晕了都要被惊醒了。

秃子火冒三丈,这两个人简直不是东西,也不是第一天出任务,怎么拉垮成这样?

他把钱罐子拿在手里,气急败坏地钻出床肚,刚把头一伸——

一张渔网从天而降!

秃子就像好不容易伸出脑袋的王八,身子自由,头被咬住了!

结实的渔网绵绵密密把他的脑袋束缚住,一层又一层,直接把他从床底拖了出来,像王八那样肚皮朝上。

矮子被人压在床上,高个子被人压着蹲墙角,都堵住了嘴巴。

秃子费力地翻着眼睛看——

迎接他的是满头大汉!

老刘家一下子灯火通明,这下可以看清了,屋子里居然一个女人孩子都没有,全是民兵!

守株待兔多时的大队长吴国安一脸严肃走了进来。

气场格外强大,浑身清凉油味。

吴国安想开了。

在最平凡的岗位上,也能做出最伟大的事业。

这不是池浅王八多,这是组织在考验他吴国安这个人啊。

简直太光荣了,吴国安心里掬起沧桑而感动的泪水,面上目光如雷扫视这三个人。

老刘家上上下下还没睡呢,从吴国安带民兵过来布局,他们就提心吊胆的。只有张秀红和刘二柱,对吴国安迷之信任,等着看他给贼人来个关门打狗。

这会儿看安全了,都携家带口地走进来,看猴一样看被逮住的人。

刘老太一马当先,使劲恭维吴国安:“大队长,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哟!包青天在世也不如你,我们老刘家多亏了你啊,我从明个起天天早上给你烧一柱香……”

“妈你又搞封建迷信!”张秀红正义凛然道,“你做就做了,还说出来,这不是存心让大队长为难吗?”

还真是,吴国安谴责地看了刘老太一眼。

刘老太歪了歪嘴,不敢当着大队长面跟张秀红撕,目光飘忽到了被逮着的三个贼人身上。

“哟,这不是坝子大队老王家那孩子吗?”刘老太看到秃子被渔网勒索变形的脸,惊了,“你小时候还喊过我婶。”

但是老王家是地主,后来被打倒了。秃子那时候不懂事,看到刘老太还喊她婶,把刘老太恶心坏了,狠狠呸了他。

刘老太气得不得了:“你不学好,我早就知道,你怎么还偷到我们老刘家来了?”

熟人作案更不能忍,刘老太咬牙切齿:“大队长,你可一定要好好惩罚他!”

“婶,你听我解释……我有话要告诉你。”

秃子在渔网的束缚下艰难地动着面部的肌肉,哀求刘老太。

“哼,你求我也没用。”

话虽如此,刘老太已经诚实地往秃子身边走了。

一步、两步……

秃子目光闪烁,手刚一动,吴国安陡然上前,一脚把他手踩到关节脱臼!

秃子“嗷”一声惨叫,袖子里的短刀掉出来了。

差点沦为人质的刘老太一屁股就坐到地上了!

围观的刘二柱同志和张秀红同志紧紧地搂在了一起,瑟瑟发抖。

刘小麦:“……”

她一左一右牵住懵圈的大妹小弟。

没事没事,坚强独立应该从小培养,她爸她妈用心良苦,真好啊。

吴国安把手一抬,“绑紧了带走。”

刘大柱抹了把头上冷汗,走出来说:“大队长,那什么……”他指了指民兵从秃子手里夺下的钱罐子,“这是我三弟家的,差点被这帮贼人偷了,这个应该留下来吧,不用带到公安局去。”

“确实不用。”吴国安点了点头。

刘大柱连忙把钱罐子接过来,递给在最后面抱着福宝的姚静。

“别怕……没事了。”

他这辈子就没说过安慰女人的话,笨嘴笨舌道。

姚静低着头,轻轻地说了声“谢”。

一场不幸被掐死在摇篮里了,三个贼人一个接着一个被押出去。

吴国安最后一个走,把手背在后面,准备大干一场。

破事虽然多,但这也是他的机遇,干好了组织说不定会给他加担子。

然后刘小麦就跟上来了,拽了一下他的衣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吴国安有了那么一丝不大妙的预感:“刘小麦,你要说什——”

刘小麦冷不丁朝地上一坐,一把抱住他大腿!

“——么。”最后一个字眼从吴国安嘴里蹦出来。

刘小麦仗着自己年纪小个子矮,厚着脸皮抱吴国安大腿,希望大队长的这身浩然正气可以借她用用,抵挡住天罚。

她清清楚楚道:“大队长,我要实名举.报我三叔三婶一家。他们家捡到了很多钱和票,却没想着拾金不昧上交上去。而且……那笔钱和票就是从坝子大队那边的小河漂过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在凌晨o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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