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我要提一下田乐天团长,听说他现在也在台湾,这件事无关我们作战的大局,但却可以看出板荡识忠臣的道理,当一个人发现用效忠的表情可以获得很多利益,谁不表示效忠呢?但是,当他发现继续效忠便有危险,那就要考验他一向是不是真心的了,田乐天团长部下的一个营长,在大家穷途末路的时候变了节,使我们的力量分散,据田团长告诉我,这个营长平常表现的一切都很如人意,是的,和我们的孙锦贤师长一样,和任何一个叛徒一样,他们平常都是处处如人意,才获得升迁,才获得叛变的资本的。

我们和田乐天团长的一团一千多人,在鸡街会合,他是二十六军一六一师四八二团,大军溃败后,他逃过元江,聚合了他的残部,迤逦着也向西撤退,但和孤军相遇后最初几天,却并不融洽,在风声鹤唳的残败之余,孤军疑心他们会叛变,他们也疑心孤军会叛变,田乐天团长从不到我们团部来,李国辉也从不到他们团部去,无论行军或宿营,双方都严密戒备,而且,因为互不信任的关系,气氛越来越形紧张,连卫兵之间的谈话都带着会使对方跳起来的“刺”,田团的人认为如果不是第八军的师长先投降,如果不是第八军指挥错误,他们早飞到台湾了。孤军的弟兄们便猛烈回敬,如果二十六军不从芷村溃退,我们现在还在蒙自。这种抱怨声逐渐化为愤怒的咆哮,而且更增加双方的猜忌,到了后来,两个团长更避不见面,大家都深深的感到不安,我似乎已经闻到了双方火并的火药气味。

幸而,共军的三十九师救了我们,使我们将暴戾化为祥和,就在距江城附近的一个叫直米的村子,共军和我们发生遭遇战,那一战是我们到车里前最后一战了,只几小时共军便留下大批武器和尸首向北方丛山中退去,而在这一战中,七○九团和四二八团,互相发现谁都没有叛变,这才不仅破涕为笑。

事情就发生在这场遭遇战之后,当李国辉将军和田乐天团长商议决定,轮流指挥,继续向西前进的时候,田团的一个营长,忽然带着他的那一个营向相反的方向东进,那是折返元江,甚至是折返昆明的路径,这个打击几乎使田乐天团长昏迷,他想不到他最得力的部下竟在他最艰苦的时候叛他而去。

“我要找他算账!”他悲愤的喊。

田乐天团长就这样的回师追击,那个营长叫什么名字,我已记不清了,但那是可以查出来的,战史俱在,谁也逃避不开历史的审判,我们在直米等了田团长一天,他再也没有回来,事后听说那一营遁入越南,他尾追不舍,也进入越境,送到富国岛去了,我一直到今天都怀念田乐天团长,不知道他在台湾作些什么?是也在养鸡,或是也在做小本生意?假如那时候他能和我们并肩进入缅甸,我们的武力增加了一倍,那现在又是什么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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