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赵芯儿被袁子琰黑着一张脸拽回了院子里。

而李英娘,瞧见黑着脸的袁将军后,便跟被烫着手一般,猛地缩回了手。

她苦着一张脸,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溜的特别快。

袁将军那难看的脸色,李英娘生怕晚走一会儿,袁将军便要提刀砍人了。

……

告别了李大人一家,赵芯儿等人终于开始了回京的路程。

袁子琰伤口还没好,虽说倭寇已经被一网打尽了,但路途遥远,难免会发生意外,这次回去,便多带了些随行的护卫。

来时,路上走了二十余天。

回去之时,因着顾及袁子琰的伤口,路程更慢,足足走了一个月,方才到了京城。

李威他们比袁子琰等人早到一个多月,所以,在他们还未启程之时,袁子琰在外剿除了倭寇的事儿,便已经传到了京城。

圣上龙颜大悦,太子则是险些气坏。

赵芯儿与袁子琰刚回到府中,圣旨便跟着来了。

封袁将军的妻子赵氏为二品诰命夫人,还赏下了黄金五百两,赵芯儿跪在地上接圣旨,微微有些发懵。

来宣旨的公公朝着赵芯儿笑了笑:“恭喜袁将军,袁夫人。”

袁子琰微微点头,朝着一旁的李威看了眼。

李威掏出个荷包,塞到了公公手中,“公公您辛苦了,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在袁子琰离开京城之前,圣上便宣见了他,问他,这次若是剿匪成功,他想要什么赏赐。袁子琰如今已是镇国大将军,不敢再要什么,于是只道:“为圣上分忧,是微臣分内之事。家中妻子年纪尚小,且出身不高,若是微臣这次没有辜负圣上的期望,便厚着脸,为她求个诰命。”

圣上抚了抚花白的胡子,轻轻拍了拍袁子琰的肩膀,笑了笑:“好,朕依你。”

袁子琰跪在地上:“多谢圣上。”

末了,圣上又说:“你家夫人出身不高,兴许与明贵妃能脾性相投,日后闲了,可叫她来陪一陪明贵妃。”

明贵妃,是如今后宫之中最为得宠的妃子,听说出身乡下,但生的极美,十多年来,一直圣宠不衰,便连生养了太子的皇后,都要敬她几分。只可惜,这位明贵妃并未给圣上生育一男半女。

皇上想让赵芯儿亲近明贵妃,大抵也是知道他时日无多了,在为她铺一条后路。

袁子琰手握兵权,便是太子继位,也会给他几分面子。

“是。”袁子琰也猜到了圣上心中多想,低头拱手应道。

只不过,应当叫圣上失望了,太子如今看他如眼中钉肉中刺,登基后,第一个要清算的人,大抵便是他。

……

赵芯儿被封了诰命夫人这事儿,没多久,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崔兰宜第二日便过来了,说来也巧,来的时候,正好同祝府的祝芷桐在门口碰上了。

干脆一起上门拜访了。

赵芯儿听说她们二人一同过来了,还很是惊讶,随即,叫春暖将人迎了进来。

此时,袁子琰并不在摘心楼里。

自回来之后,袁子琰便搬回了他原先的院子,不过晚上还会回来住。

因为他先前去剿匪受了伤,此次回了京城后,来拜访探病的人络绎不绝,袁子琰怕人太多,烦着小姑娘,干脆白日就在那边儿了。

“你们两个,今日怎么一起过来了?”赵芯儿见到崔兰宜与祝芷桐手挽着手,并排着走了进来,便诧异的问道。

祝芷桐道:“方才在门口碰到了,便一同进来了,听说你们这次江苏之行凶险万分,你可有受伤?”

崔兰宜也担忧道:“听我娘亲说,大哥哥似乎伤的有些重,嫂嫂你没受伤吧?”

赵芯儿摇了摇头,“牢姐姐妹妹挂念,我并未被伤着。”

二人又问了袁子琰的伤势一番,便聊起她被封了二品诰命夫人的事儿来。

祝芷桐笑着道:“还未恭喜芯妹妹,日后见着你,都要行礼了。”

崔兰宜也挽着她的手臂,笑:“嫂嫂,你是不知道,先前那些嫌弃大哥哥的姑娘们,如今有多酸。”这诰命夫人,是要夫君立了功,或是有能力之人,才能为妻子挣来,有些人一辈子,都够不着。

便是崔二夫人,想当诰命夫人,都差得远呢。

赵芯儿不好意思:“你们莫要取笑于我,叫你们夫君日后,也给你们挣一个来。”

“诰命夫人是不敢想了,我只求嫁过去后,公婆和蔼些,他能有袁将军一半体贴,我便知足了。”祝芷桐道。

崔兰宜还未定亲,咬着唇有些害羞,并未吭声。

几日后,是皇后娘娘的寿辰。

朝中众大臣的夫人以及姑娘们,自是要去宫中祝寿的。

赵芯儿如今是二品的诰命夫人,自然也跑不了。

皇后娘娘寿辰那日,赵芯儿穿上繁琐的诰命服,同崔二夫人以及崔兰宜一起进了宫。

这还是赵芯儿头一回进宫,心中难免有些紧张,且,她这次没带包子,带的是春暖。

这宫里头不比平常地儿,且旁还有崔二夫人与宜妹妹,不必担心有人会寻事,春暖懂得规矩多,赵芯儿将她带在旁边,心里头也微微有些底。

马车到了皇宫门口后,便停下了。

宫里头规矩多,大臣的夫人自然是不能乘着马车进去的,进了宫门后,只能步行去皇后娘娘的金銮殿。

皇宫威威严丽,赵芯儿进去后,便一直低着头,怕乱了规矩,没敢四处乱看。

走了约莫半刻钟,终于快到了。

赵芯儿走的腰同腿都有些微微酸软。

就在这个时候,赵芯儿一行人碰到了一顶瞧着华丽漂亮的轿子。

这顶轿子很大,是四个人抬着的。

轿子被一层镶嵌着珍珠白色纱布围了起来,看不清里边人的面容,但隐隐约约能够瞧见里头人曼妙的身姿。

为首的崔二夫人停下脚步,微微福了福身子,“妾身参见贵妃娘娘。”

赵芯儿与崔兰宜见状,也连忙福了福身子行礼。

“起吧。”

轿子里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那声音婉转好听,却并不似是赵芯儿这个年纪的人。

轿子眼瞅着就要被抬走,贵妃娘娘突然又道:“停下。”

“是。”

四个小太监应了一声,便停下了脚步。

很快,赵芯儿便察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这位小夫人,瞧着似乎有些眼生。”贵妃娘娘道。

崔二夫人笑了笑,道:“回娘娘的话,这是袁将军的夫人,前头不久才成了亲,是头一回进宫呢。”

“哦?”贵妃娘娘尾音微微扬起,“原来是前些天刚封的诰命夫人,瞧着年纪不大。抬起头来,叫我瞧瞧。”

“是,娘娘。”赵芯儿应了一声,抬起头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抬起头来后,轿子中那位贵妃娘娘的身形似乎微微僵了一下。

片刻后,里头才再次传来她的声音:“瞧着怪讨人喜欢的,配大将军那莽夫,有些可惜了。”

赵芯儿抿了抿唇,轻轻笑了一下:“妾身能嫁给大将军,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将军不嫌弃妾身出身低,妾身已经很知足了。”

“你倒是个知足的。”贵妃娘娘说完,又对着几个小太监道:“走吧。”

“是。”小太监们齐齐应道。

没多久,那顶轿子便越走越远,消失在了拐角处。

崔兰宜吐了吐舌头,小声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见明贵妃讲这般多的话呢。”

崔二夫人瞪了崔兰宜一眼,小声训斥:“宫中比不得家里,休要乱说话,你便不能学一学你嫂嫂,稳重一些?”

崔兰宜挨了挂落,小幅度的撇了撇嘴。

赵芯儿笑了笑:“宜妹妹这个性子很好,婶娘莫要凶她。”随即,又问,“方才那位娘娘,便是明贵妃?”

来之前,春暖便同赵芯儿说了,这宫中的事情以及几位妃子和皇后。

除了皇后以外,春暖说的最多的,便是这位明贵妃了。

传言,明贵妃是圣上十六年前,从一个偏远的小村落带回宫中的,听说她父母双亡,是个孤儿,圣上将她带回来之时,似乎年纪便不算小了,算一算,如今应当有三四十岁了。

这明贵妃长得极美,自从进了宫后,便一直圣宠不衰。

春暖说,明贵妃性子很是冷清,话也很少。进宫十几年,同宫中的妃子仍旧很是疏离。

崔二夫人道:“正是明贵妃,想来,也是要去皇后娘娘寿宴上的。这位贵妃娘娘性子有些怪,甚少与人亲近,同人说话这么多,倒是很少见。”

崔兰宜在旁边笑道:“兴许,这便是美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呢。”

崔二夫人笑骂:“就你话多。”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皇宫娘娘的寿宴上。

这会儿,殿中已经来了不少的小姐夫人,瞧起来热闹极了。

崔二夫人先领着崔兰宜与赵芯儿去拜见了皇后娘娘。

赵芯儿离着老远,便瞧见上头位置上坐着一位穿着朝冠凤袍,瞧起来很是威严的中年女人,她的身边,坐着先前赵芯儿在赵府中瞧见的太子妃娘娘,想必,那位看起来不苟言笑的人,便是皇后娘娘了。

走到皇后娘娘的下首后,赵芯儿与崔二夫人母女一同行礼。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妃娘娘。”

皇后正与旁边的太子妃说着话,听到声音后,便扭过头来,看到赵芯儿后,便厌恶的皱紧了眉头。皇后娘娘生平最不喜欢的,便是长相娇媚的女子,最厌恶的,便是明贵妃了。

太子妃在皇后身边小声说:“这是袁将军的夫人,那位新封的诰命夫人,也是……先前殿下在寺里纳了的那个妾的表姐。”

皇后一听,眼神是愈发的厌恶了。

先前太子在寺庙中与个女子苟且之事,被人耻笑了许久,甚至还被圣上给大骂了一顿。

皇后并不觉得那是太子的错,定是那女子行为不端,勾/引太子,才惹得太子如此荒唐,皇后厌恶极了那个妾室,如今,听说赵芯儿便是那个妾室的表姐,还长了这么一副模样儿,便连同赵芯儿也厌恶上了。

尤其是,她的眼睛,竟然还同明贵妃有那么几分相似。

皇后前前后后打量了赵芯儿好几眼,好半晌,也没说叫她们起身。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赵芯儿的腿都开始微微发颤,不仅是她,旁边崔兰宜跟崔二夫人的面上也带了汗。

旁边不少人都瞧见了这边的动静,朝着这边看过来。

赵芯儿年纪轻轻,就得了二品诰命,看不惯她的人不少。

这会儿,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呢。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皇后娘娘到底是年纪大了,记性差了些,便连人行了礼,叫人起来都忘记了。”

皇后听到她的声音后,心中简直愤不快极了,但想起圣上上次的训斥,皇后娘娘还是挤出了几分笑容,“瞧我,记性也太差了些,多亏贵妃妹妹提醒。”说完,有垂眸看向赵芯儿等人,“起来吧,还不谢谢贵妃娘娘?”

“多谢贵妃娘娘。”赵芯儿福了福身子,朝着贵妃娘娘笑了笑。

贵妃娘娘只看了她一眼,便仿佛没瞧见她的笑一样收回了目光。

此时,没了帘子遮盖,赵芯儿终于瞧见了明贵妃的模样儿。

她与皇后娘娘差不多的年纪,皇后娘娘保养的不错,但面上还是有了几分折子,且皇后娘娘大概是因为经常皱眉的原因,有很深的川字纹,看起来长得很凶。

这位贵妃娘娘便不一样了,瞧着很是年轻,像是个二十多岁的一般。她生的的确很美,远山眉,杏仁眼,身条纤细,她面上虽说瞧着冷淡,可目光瞥过来之时,便带了一种千娇百媚之感。

贵妃娘娘生的真好看。

赵芯儿想。

春暖说贵妃娘娘是个冷清的性子,但是她觉着,贵妃娘娘其实是个好人。

有了贵妃娘娘解围,赵芯儿总算是落了座,她时不时看一看坐在远处明贵妃,但她专心吃着桌子前的饭菜,并未再看她一眼。

比起皇后娘娘那边,热热闹闹,众人围着送祝福语的样子,明贵妃那边儿瞧着,实在是冷清了一些。

大抵是知道明贵妃与皇后娘娘不对付,所以明贵妃旁边的两张桌子,都没有人,她的旁边,只有两个宫女在伺候着。

赵芯儿微微蹙起眉,轻声问崔二夫人:“不是说,明贵妃很是受宠吗?”怎么那些夫人小姐们,都避之不及的模样儿。

崔二夫人叹了一声,小声道:“明贵妃的确受宠,但她膝下无子,巴结她远远不如巴结皇后娘娘要受益的多。”

赵芯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片刻后,她端着酒杯来到明贵妃的桌前,道:“贵妃娘娘,妾身敬您一杯,多谢您方才为妾身解围。”

明贵妃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不必,我不过是看不惯她罢了,你回去吧。”

说完,她站起身,转身离开。

赵芯儿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方才收回目光,端着酒杯回去。

崔二夫人看着她,担忧的道:“皇后娘娘与明贵妃向来不和,你去跟她敬酒,皇后娘娘许会恼了你。”

赵芯儿抿了抿唇,“左右她也不喜我,也不差这点恼怒了,只不过,连累了婶娘与宜妹妹。”

方才,皇后娘娘看她的那种目光,她很是熟悉。近些年里,有很多人都曾这么看过她。不喜欢便不喜欢,太子与太子妃便已经记恨上了她与夫君,如今,也不差个皇后娘娘了。

“你这孩子,说话这般见外。”

崔二夫人嗔怪道。

……

皇后娘娘日理万机,后来,也没时间再来找赵芯儿的麻烦了。

终于,寿宴结束了。

赵芯儿便同崔二夫人一起离开。

谁料,今日真可谓是冤家路窄,赵芯儿在路上,又遇见了太子陆卓。

陆卓看到赵芯儿后,细长的眸子便微微眯了起来,朝着几人走近。

赵芯儿垂下头,同崔二夫人等人一同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太子目光落在赵芯儿身上,几月未见,这小美人瞧着,比先前更加漂亮了。想到袁子琰此次成功剿匪,在父皇面前又立了一功,陆卓面色便阴沉了下来。

那种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叫赵芯儿心头直发慌,且心中不快极了,就像是摸了满手黏腻,却又不能擦干净的那种不快。

陆卓盯着赵芯儿半晌,忽的冷笑一声,收回了目光,大步离去。

崔兰宜心有余悸的问赵芯儿,“嫂嫂,你认识太子殿下?”

赵芯儿抿了抿嘴唇,“不认识,是前头去古茗寺时,碰到过一次。”

崔兰宜皱了皱鼻子,“那你日后离他远些,我觉着这位太子,看你的目光怪怪的。”

赵芯儿点头。

回了府中后,赵芯儿便觉得累极了,她半躺在躺椅上歇息着。

包子没去过皇宫,心中有些新鲜,在旁边问:“夫人,皇宫怎么样,大不大,漂亮吗?吃的是不是特别多?”

赵芯儿回答:“大,很漂亮,嗯,多。”

包子又问:“那夫人,皇宫里面是不是很好?”

赵芯儿却摇了摇头,“并不好,包子你不会喜欢的。”

那么高的城楼,就仿佛将人围在大大的牢笼里,赵芯儿不喜欢。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那位明贵妃冷淡的模样儿,听说,她出身乡野……

或许,那位明贵妃,也是不喜的。

赵芯儿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

包子还在问:“为什么不喜欢?”

赵芯儿不想再说,只道:“你去将李程叫来。”

包子不情不愿的扁了扁嘴,“好吧。”

没多久,李程便过来了。

“夫人,您找我?”

李程上前,拱手行礼道。

赵芯儿点了点头,问:“我同将军去苏州之前,交代你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李程头疼道:“回禀夫人,这……奴才并未查到。”他语气一顿,才道:“若不然,您再差包子去问一问于娘子,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信息,奴才差人问遍了那块儿,也没找到这么个人。”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李程退下后,赵芯儿也有些头疼了,同包子道:“你同我去了江苏那般久,也许久未见到你干娘了,这两日给你放假,去看望下你干娘吧,顺便再问一问,可还有其他信息。”

包子面上一喜,“谢夫人!”

旁边,齐嬷嬷道:“小姐,可是在找什么人?您同老奴说说,兴许老奴能帮得上忙。”

赵芯儿:“在帮包子的干娘于娘子,找她主家的小姐,她家小姐是十六年前丢的,先前头一次瞧见我时,还以为我是她家小姐呢,且条件与我也有那么几分相似,大概同样的年纪。”说到这里,赵芯儿叹了口气,“只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我有爹娘,且住得湖城与她家小姐丢的地方离的远了去,跟她家小姐没有半分干系。”

齐嬷嬷的面色微微变了,“那于娘子可有说,她主人家的小姐是在哪处丢的?”

赵芯儿说:“于娘子说,是在路过延安之时,将人丢了的。”

说完,便见齐嬷嬷在愣神,像是在想着什么?

赵芯儿看向齐嬷嬷,轻声唤道:“嬷嬷,嬷嬷?”

齐嬷嬷回过神来看她。

“可是想到了什么?”赵芯儿问。

齐嬷嬷遗憾的摇了摇头:“小姐,老奴仔细想了下,也没有认识的人在延安,大概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赵芯儿叹了口气,“嬷嬷不必自责,慢慢找便是了。”

齐嬷嬷笑着点点头。

时间快的很快,眨眼间,便到了秋闱放榜这天。

祝老太太心中焦急的很,干脆将祝芷桐与祝芷雅打发了出去,叫她们出去瞧一瞧,三少爷可有中榜。

祝芷桐寻思着,芯妹妹在家中左右也无事可干,干脆便将她也一同带上了。

张贴告示的人一出来,众人便围了上去,赵芯儿挤不进去,干脆叫包子在前头挤,她们几个在后头,跟着包子一块儿往里走。

祝芷桐是第一个瞧见的,她面上一喜,声音中都带了几分雀跃,“中了中了,三哥哥中了榜眼!”

突然,她的语气一顿,“咦?这是……表兄竟然也中了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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