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汽车轮渡相当发达,驾车前往四国的路有很多。

先乘由川崎开往大阪的轮渡,再转乘由大阪开往四国的轮渡,走这条路几乎不用驾驶就可以到达四国。另外,还可以经东名高速公路到名古屋,然后乘由名古屋开往高知的大型汽车轮渡。但是,结城没有选择这些线路,因为他认为船到了海上就变成了一个无路可逃的瓮。若碰上警察搜捕,那可就成了瓮中之鳖。因此,结城尽可能地不使用渡船。在公路上,自己可以自由驾驶,也好脱身。但是驾汽车去四国却必须利用轮渡。

经过多方考虑之后,结城选择了经由淡路岛去鸣门的线路。

结城在须磨登上了去淡路岛的轮渡。航程只有10公里,结城在船上打了一会儿盹,就到了淡路岛北端。于是他驱车向淡路岛南端的福良港驶去。

道路两旁绿树成荫,骑自行车观光的年轻人已换上了夏装,在结城的逃亡旅行中,季节已在不知不觉尚由春天转换为初夏了。

田野上蝴蝶在翩翩起舞,汽车驾驶起来也显得轻松而快活。如果不是被卷入杀人案,现在完全可以无忧无虑地欣赏这优美的自然景色。

到了福良港,四国岛已历历在目。上了轮渡,结城在船上买了一份《汽车之友》。《汽车之友》曾经披露过太阳汽车公司的秘密。

盛田说那秘密是太阳汽车公司的人寄给他的,这使结城惊异不已,而本期的消息却更使结城感到意外。

《新日本汽车的新车也是转缸式汽车》

杂志上赫然写道。

杂志上还登了照片,双排座、130马力、最高时速达195公里。这使结城不禁愕然。这种车与结城在东名高速公路试验中发生事故的新车简直是如出一辙。从结构上说,它采用的不是普通的往复式发动机,而是转缸式,同时又是双排座。从性能上来说,它比太阳汽车公司的发动机要大5马力,最高时速也要快5公里,结城从未听说过新日本汽本公司要推出转缸式汽车。太阳汽车公司抢先一步研制转缸式汽车,就是为了拉开与新日本汽车公司之间的差距。事故发生后,下垣部长命令结城出逃也是为了在10月公开推出之前严密保守新车的秘密。太阳汽车公司这次研制的新型汽车是日本最早的转缸式汽车。但是这秘密完全被人泄漏给了新日本汽车公司。不然,新日本汽车公司根本不可能在同一时期开发出同样的转缸式汽车。现在它在性能上比本舟汽车公司的新车略胜一筹,很明显是有意识这么做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结城正纳闷儿时,轮渡已靠近鸣门码头。

结城回到车上,把《汽车之友》塞进包里。他决定到鸣门之后先去找安藤满平。

鸣门是个食盐产地。这里的盐产量占日本全国总产量的一成以上,现在这里又开始发展旅游事业。鸣门城里,旅馆鳞次栉比,鸣门漩涡的广告宣传画满眼皆是。

鸣门市人口不过6万,但要从中找出一个人来却也并非易事,况且又不知道安藤的住址,也不便向路人打听。

太阳落山了。总之,得先找个旅馆住下来。结城将车停在港口附近一家旅馆门前。

他用化名登了记,住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打开窗户,夕阳照射下的鸣门海峡就在眼前,矗立在港口的红色灯塔分外漂亮。

吃完晚饭,叼起烟,他正在观赏窗外美丽的景色,拉门却开了。他以为是女招待收拾碗筷来了,便继续欣赏着窗外的景色,却没料到打招呼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不禁回过头来。

门口站着的是木户风太。看着那满脸不整齐的胡子,结城紧张的心弦一下子又松了下来。

“把我吓了一跳。”

结城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到这里来了?”

木户风太关上拉门,哈哈笑道:

“内行知内情呀。我想你是开车到鸣门来的,所以你最后必须乘轮渡过海。”

“为什么?”

“你不是来作观光旅游的,是来找安藤的,而且你还想尽快找到他,所以你不会绕道走,得直接乘来鸣门的轮渡。”

“那么,你是在港口等我了?”

“哪里,天气这么热怎么受得了。给孩子们一些钱,他们会帮我。”

“孩子?”

结城忙问道。木户风太取出皱了的香烟,用手指抚平后点燃了。

“从事单纯的工作小孩子最合适。我找了三个小孩子,把你的汽车号码告诉了他们,现在的孩子既喜欢汽车,又喜欢做侦探游戏。三个人一人500元,还真管用。”

“真是个呆头呆脑的家伙。”

结城笑道,话语里满含着对对方的赞赏。

“安藤还没找到吧?”

“不,找到了。”

木户风太微笑道。

“真的找到了?”

结城半信半疑地问。木户风太的确是个其貌不扬的优秀侦探,但是现在的话又使人觉得过分自信、过分夸张了。

木户风太又微微笑道:

“我是今天上午到达鸣门的,我有半天时间可以调查。”

“那是、那是,不过……”

“半天是可以找到的,只不过是找一个人嘛!”

“安藤没事吧?他现在在哪里?”

“现在他不在,明天早上我们就可以见到他。”

“这是怎么回事?如果知道他的住址应该马上去见他才是呀。”

“不知道住址,我要知道早就领你去了。”

“你怎么知道明天早晨能见到他?”

“这里有为观赏漩涡而准备的游船。明天上午10点退潮时,游船就可以出航了。”

“在游船上可以见到安藤?”

“有好几艘游船,安藤就在其中的一艘上面做驾驶员,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安藤。”

“他是叫安藤吗?”

“不,他叫田中。”

“这个田中认识安藤?”

“这是我的第六感觉。”

木户风太笑着跟他讲述了自己的查找经过。

“安藤会开汽车,所以我想他回到故乡之后会做些与驾驶有关的工作,因此,我首先查找了运输公司之类的地方,但是没有找到安藤的线索。我突然想起他持有执照,就想他是不是去了出租汽车公司,结果也没有查到。但是,开汽车的人一般不愿意从事其它工作。于是,我最后想到了与开汽车类似的可以依靠驾驶发动机而谋生的工作。”

“那就是开游船?”

“对,游船就像海上出租汽车一样,我找到游船办事处一打听,果然游船上最近雇了一个年轻的驾驶员。他有驾驶执照,却不知为什么没有使用原名而用了田中这个化名,可我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是不是叫安藤?”

“不。”

“那么他不是安藤满平了?”

结城道。木户风太笑了起来。

“请你继续听下去。办事处的人说这个人执照上的名字不是叫安藤,我就问叫什么名字,他们说叫长谷川。”

“长谷川?那么——”

“这还不明白吗?我估计安藤一定是拿了长谷川的执照。”

“他如果真是我们要找的安藤就好了。”

木户风太信心十足,但结城认为在见到安藤之前形势还不能那么乐观。现在他深深体会到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

夜里,游客们都在热热闹闹地饮酒,结城却一点兴趣也没有。

木户风太让女招待端来了酒肴,坦然地吃喝了起来。

夜深了,结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一夜没有合眼地迎来了早晨。

旅馆门前的海岸边停着几艘游船。

天气很热,游客们纷纷靸着木屐,身着浴衣跳上了游船。

结城和木户换上了整整齐齐的衣服,付了钱,上了最边上的一艘船,但船长和驾驶员还没有来。

五六个披着浴衣的人正在热烈地谈论着什么。

“是这艘船吗?”

结城担心地问道,木户风太望着闪闪发光的海面说:

“没错儿,就是这艘船。”

时间到了。船长和驾驶员一起走上了船。

结城蹲下身子打量着驾驶员,那是个个子高挑的年轻男子,戴着深色太阳镜。

“怎么样,是要找的那个安藤吗?”

“有点儿像。”

结城凝视着驾驶员,他以前见过的安藤是个时髦青年,留着长发,而眼前这个却是光头,加上还戴着太阳镜、虽然有点儿相像,但也不敢断定。

年轻的驾驶员钻进了船舱。

结城没办法,只好等船出航之后再说。

游船相继离了岸。过了红色灯塔,出了港口,潮水流速忽然变快了。

鸣门漩涡位于濑户内海和外海相接处。此时正值退潮时分,海水正从濑户内海向外海泄出。濑户内海的海水都拥到鸣门海峡,水位在这里升高,与外海之间形成一个1米到2米的落差。

从游船上远远望去,只听轰然一声,潮水像瀑布般地泻下,撞击在海峡内的岩礁上,形成了壮现的鸣门漩涡。

披着浴衣的游客们纷纷举起了照相机。

结城等待着机会。

驶过潮水形成的漩涡,游船来到一个平缓之处,驾驶员擦着汗走上了甲板,他点燃了一支香烟。

结城默默地走过去站在了他前面。他顿时惊慌失措,香烟从手中掉了下来。

“果然是你。”

结城果断地说。对方摘下了眼镜,的确是安藤。

“你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安藤沉着脸说。

“对!”结城点头道,“因为我有话要问你。”

“我想把过去的一切都忘掉,所以才悄然地问到了四国。”

“想把一切都忘掉的人不正在使用一个被人谋杀了的人的执照吗?”

安藤的脸变得铁青。

“你怎么知道?”

“我作过调查。我还到东京你曾住过的公寓里去过。那公寓被烧掉了,还发现了一个被焚烧了的尸体,他大概就是长谷川吧!”

“——”

“是不是你放的火?”

“我不清楚这件事。”

“不想说也可以,不过有件事我想问你。只要你回答我了,我即刻离开这里,并可以发誓不再找你的麻烦。”

“什么事?”

“我想知道你们的幕后人是谁,也就是说是个什么样的人雇了你和长谷川?”

“是一个女人到办事处来雇了我和长谷川。”

“这我知道,但我想知道真正雇用你们的人是谁。你大概跟他见过面吧?”

“——”

“我已经掌握了他的一些情况。他是一个中年男人,有喜欢搜集偶人的嗜好。长谷川被我揍了一顿,怕你的主子处罚他,于是为了讨好主子就买了偶人。难道不是吗?”

“——”

“那么请你告诉我他的姓名和住址,告诉我他是不是新日本汽车公司的人。希望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

安藤正要说什么,忽然他的眼神发僵了,脸上也出现了恐怖的神色。

结城顺着安藤的视线望去。

那里是另外一艘游船。

“怎么啦?”

结城惊问道。

突然,安藤一头栽进了大海。

游客们都惊叫起来。

这里浪高水急,安藤的身体转眼之间就不见了。船长慌忙奔往船头加快船速,追寻安藤。本来这种游船是专门为旅游观光设计的,所以行驶速度很慢,怎么也追不上安藤。

安藤的身体在大海里时隐时现,结城抓过身旁的游泳圈,把绳索绑在上面,向安藤投了过去。一连投了两三次均未奏效,第四次终于成功了,安藤赶快抓住了它,但此时的安藤已经精疲力竭了。照此下去,安藤一旦松手,就会前功尽弃。

结城麻利地脱掉了裤子和衬衣,又迅速抓过一根绳索用一端拴住自己,一纵身跳进了大海。他的身体随着潮流很快地向前涌着。如果逆流而行会灌一肚子海水。结城顺着潮流接近了安藤,安藤已经不行了。结城用绳索将安藤的身体绑在救生圈上,并大声呼唤着安藤的名字,但是却没有任何回答声。他用力抽打他的脸,却毫无反应。

结城向游船上的人示意,让他们赶快拉绳索。

木户风太和游客们齐心协力地拉着绳索,结城也抓着救生圈。

与海水进行了约20分钟的搏斗,终于把安藤救上了船。结城此时已经疲惫不堪,浑身瘫软,没有了力气。

船急速向附近

的海岸驶去。

安藤躺在甲板上,木户风太给他做了人工呼吸,但安藤还是没有苏醒过来。

游船靠了岸,马上叫来了救护车,结城在不安之中看着安藤被送往了医院。

目送着远去的救护车,木户风太对结城耳语道:

“快逃走吧!”

结城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警察可能会来向结城了解有关情况。尽管此事中结城是从人道主义立场出发的,但目前的处境却对他相当不利。

“对,得逃走。”

结城浑身湿淋淋地跟着木户风太跳下船并迅速向停车场跑去。

“喂,稍微等等,那位游客!”

船长在身后大声叫道,船长要向他表示谢意,可结城头也没回地向前跑着。

上了车立即就开动了。出了鸣门镇后,结城终于停下了车。

“安藤会不会死呢?”

结城回头望着刚才的方向问道。木户风太说:

“一会儿我去了解一下。”

结城点燃一支香烟,透湿的身上不觉冷了起来。

“看来那艘船上有什么人。”

“可能安藤发现了那艘船上的什么人之后,一惊慌便失足落入了大海。”

“是他的主子?”

“也许。”

“要是能拍一张对面那艘船的照片就好了,可是又没有带相机,毫无办法。”

“照片倒是拍了。”

“是吗”

“办这种事可不能马虎。”

木户风太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架小型照相机让结城看。那是16毫米的相机。

结城呆呆地望着木户风太。

“真是个鬼头鬼脑的家伙。”

“作为侦探,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由于离那艘船太远,我们的船又颠簸得厉害,不知道效果如何。”

“这没关系,只要能从中了解到有关情況。”

老实说他很希望安藤所发现的东西或者是人能够清晰地被拍摄下来。

“我就在这里下车,去医院看安藤。”

“拜托了。”

木户风太搭了便车回鸣门去了。

结城将车停在那里等候着木户风太,车窗外阳光灿烂,身上的衣服慢慢地干了。

结城又点燃一支香烟。安藤到底看见了什么呢?是他和长谷川的主子吗?如果是,那么肯定是来杀安藤的,而安藤正是由于恐怖而跌入了大海。他可能担心自己也会像长谷川一样被杀掉。

结城打开皮包,取出在轮渡上买的《汽车之友》。

这件事也让结城琢磨不透。结城为了保守新车的秘密而旅行,不,正确地说是被迫旅行,结果卷入了杀人案,被当作杀人犯而四处逃窜,可新车的秘密却被人泄漏给了对手公司,这使他的逃亡旅行完全失去了意义。

“这难道是偶然的吗?”

结城弄不明白,是偶发事件使这次逃亡变成了无意义的逃亡呢,还是从一开始就是一次无意义的逃亡?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又朦朦胧胧地感到有某种莫名其妙的巨大力量在捉弄着自己。

结城一连抽了好几支香烟之后,木户风太终于搭便车回来了。

木户风太无精打采地钻进了汽车。

“安藤怎么样?”

结城问。木户风太默默地摇摇头。

“死了?”

“死了。虽然苏醒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没有救活。”

“那么了解到了什么情况没有?”

“见了医生,问安藤在苏醒期间说过什么没有。”

“安藤说了些什么?提到那个雇用他的人的名字了吗?”

“没有。他留下的话只有一句:‘我上当了。’就这么一句。”

专程来到四国鸣门,安藤却死了,这无疑是对结城沉重的一击,但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上当了’,这是什么意思?”

结城问木户风太,他想弄清安藤这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不清楚。”

“是说上了罪犯的当吗?”

“这是常识性的思维方式。但是即使是上当受骗也有各种形式,这才是问题之所在。”

“上当受骗有种种形式?”

“对,是的。”

“比方说?”

结城问道。木户风太挽起手臂,望着后视镜说:

“安藤不是和长谷川一起受雇于罪犯吗?”

“是这样。”

“那么是上了什么当受了什么骗呢?是没有支付应该支付的钱呢,还是并没有约定杀人却把同伴长谷川杀了呢?还是——”

“还是什么?”

“凶手知道安藤回到了鸣门。可能凶手曾答应只要安藤回到老家后闭口不言就不会像长谷川那样被杀掉,于是安藤同意了,就回到了鸣门,但是,当他今天发现在另一条船上出现了凶手的时候,便惊恐万状,失足跌进鸣门大海,结果死了。上当也许指的就是这个。”

“结果还是没有弄明白谁是罪犯。”

结城生气地说道,他突然记起了木户风太的照相机。

“这么说只有指望你拍的照片了。把它冲洗出来看看。”

“已经送去冲洗了。”

木户风太笑道。

“什么时候取?”

“明天下午1点。”

“那只好等到明天才能弄清罪犯的原形了?”

“能不能弄清罪犯的原形还不能保证,因为是在船身颠簸得最厉害的时候按的快门,两条船相距的距离又有点儿远。”

“如果安藤所见到的部分未被拍下来,那就糟糕透了。”

结城硬梆梆地说。

两人在距离鸣门市较远的一家小旅馆门前停了车。这是一家古朴的旅馆。晚饭后,结城到楼下去看了电视。

安藤的死在新闻节目中播出了,但用词很暧昧。

“在鸣门观光旅行中,鸣门1号船的驾驶员不幸落海,被潮流卷走。有一游客将绳索绑在身上飞身入海救起了他,然后被送往附近医院。此驾驶员终因抢救无效而死亡。另外,这位舍身救人的游客是位年约30岁左右的男人,警方为表彰他,正在寻找此人。”

播音员只谈了安藤落海,恐怕不相信安藤是由于自己失足落海而死亡的。另外也没有谈及姓名,也许只了解到安藤是以化名工作的,还未弄清他的真实姓名。

警察寻找结城已在预料之中,虽说是为了表彰,但如果了解到结城是个通缉犯,那马上就会逮捕他。

第二天午饭后,木户风太只身一人上鸣门去了,剩下的结城深深地感到了某种不安。他想是不是对木户风太的期望过大了呢?

木户风太说下午1点就可以取回照片,可过了3点也没见他回来。

结城越来越焦躁不安了,他甚至怀疑木户风太会向警方出卖自己。结城心急如焚,被追捕的人心中总是惴惴不安的。

下午5点,木户风太终于回到了旅馆。他的面庞倦怠极了。

“快把照片拿来看看。”

结城性急地说,木户风太默默地把兰张照片放在了他的面前。三张放在一起共有4寸大小,结城看时顿然露出了不悦的神色。照片不仅模糊,而且因相机晃动,只能见到船上几个身披浴衣的游客,面貌特征一个也看不清楚。

“怎么回事?简直难以分辨出谁是谁。”

结城盯着木户风本说。

“因此我才反复说能不能拍好还不清楚。”

“这不是什么线索也没有了吗?”

结城叹息着。木户风太突然笑道:

“你就想得这么简单?”

“这么模糊的照片有什么用呢?”

“你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

“老实说,我一开始对自己拍的照片就没有抱什么大的希望。我对侦探工作虽然有些信心,但我的摄影技巧却不行。”

“你说什么?”

结城呆呆地问。木户风太又开始挠起头皮来。

“我想只要把船和人的情况弄清楚就行。能把披着浴衣的人都照下来,这就是一个了不起的收获。”

“这怎么能称作收获呢?”

“你听我说。首先应该确认一下照片上这条船的名称。这很简单,安藤这条船的后边是鸣门3号船。”

“知道这个又有什么用呢?”

“你再看看这张照片。照片的确很模糊,但被拍下的游客们全部披着相同的浴衣吧?”

“那是。”

“也就是说他们全都住在同一个旅馆或饭店。向鸣门3号船长一打听,原来他们住在新鸣门观光饭店,于是我到那家饭店去了解了有关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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