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洛也就是在唐其深面前撒撒娇,离了他, 进教室之后很快就和同专业的女生打成了一片。

先前在三中的时候, 她有过一小段时间的住校经历, 遇上的室友够奇葩, 体验感不算太好,因此这回大学没有选择住校, 她没有半点遗憾。

原以为没有住校, 少了一点和大家相处的时间, 融入会比较难, 可到女生堆边上之后, 这群自来熟的小姑娘倒是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原因无他,时洛穿得好看,皮肤又养得好,几个刚刚从高考苦海脱离出来, 打算努力来个崭新蜕变的女同学们几乎只矜持了几秒, 便立刻拉着她不放。

几个人叽叽喳喳,从护肤保养聊到彩妆服饰,大多是女孩子喜欢的话题。

时洛虽说从小家境优渥, 花钱大手大脚,可大抵是因为生来不缺钱, 因而也并不觉得有钱有什么了不起,骨子里没有炫富的个性和习惯。

衡大这群同学和当初三中富二代云集的状况不同, 大多是普通家庭, 不追求奢侈, 对时洛身上那些价格高到令人咋舌的牌子基本一无所知,只当作寻常穿搭来看待。

聊起天来没有太多拘束和距离,个个脸上都写着对新生活新朋友的期待。

梁淑仪年轻的时候是从事服装设计的,不过富家小姐长大,工作纯粹当作消遣和娱乐,顶多心中有那么点梦想,后来有了唐其深,便将大多数时间精力放到了家庭。

后来闲来无事,除了逛街购物搓麻将以外,就喜欢在家里重操旧业,时不时地替时洛做几条小裙子,漂亮套装。

当初她的名气在业内很大,入行短短两三年时间,便火了好几个少女系列的时装,后来亲自创办的轻奢时尚品牌也在唐远川的经营下红遍国内外,因而虽说她如今已不再出山,可手下出品的服装那可都是上乘好物。

风格也都按照时洛的性子来,时不时地还加点小心机的剪裁和设计,深得时洛喜欢,也常常把唐其深气得不轻。

当同学们问起时洛身上漂亮衣服的牌子时,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没有牌子的”,边上女同学立刻叽叽喳喳地科普了一箩筐平价好穿性价比高的快时尚品牌,相约军训结束之后一起逛。

一群小姑娘凑在一块,没过多久,熟得像是认识好多年的样子,从衣服又逐渐聊到美妆护肤。

边上一个女同学盯时洛盯了半天,终于插上话了,连忙问:“洛洛,你也是敏感肌吧?我看你脸上皮肤好好哦,都用什么保养的?”

时洛想了几秒,随口回:“我应该不算敏感肌。”

女同学也没什么心眼,看起来比较单纯,心直口快的,有什么说什么,听她这么回,指着她脖颈那处的皮肤问:“我看你都过敏了呀?这红了好一片,你皮肤白,一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

这人话音刚落,几个女生的注意力自然而然便统统到了她手指着的那一处。

时洛最开始还一脸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没觉得自己脖子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不痛不痒,应该是她看错了,等到周围女生的眼神都变了个样,脸上渐渐染了红晕,才惊觉不对。

她赶忙从随身的包里掏出面精致的小镜子往脖颈那块照了照,仅仅只看了一秒,羞涩的粉红瞬间爬上脸颊,连耳廓都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白皙的脖颈上大大小小的红痕清晰可见,除了刚刚发问的那女生见识少,真心没往别处想,其余几个都捂着嘴憋笑又忍不住暧昧地看向她。

不用想都知道,全是昨晚放肆过后留下的痕迹。

唐其深做起那事的时候和平时的衣冠楚楚判若两人,禽兽本质发挥得淋漓尽致,不只是脖颈,浑身上下处处都是他疼爱她的记忆。

她今早累得浑身没力气,到浴室洗漱时也是迷迷糊糊,加之唐其深又是亲又是抱,她的心思全都在他一个人身上,压根没往镜子里看,才毫无防备地挑了这件一字肩的小上衣。

早上换好衣服的时候,她还纳闷,唐其深向来管她管得严,去学校这种相对来说比较严肃正经的地方,大多是不许她露腰露腿露肚脐的,今天这个尺度还算挺大,然而他看见的时候,只是眼神变了变,将她一把拉到跟前,气息不太稳地又亲了一会儿。

回想起方才在教室外,他手指在她脖颈处轻抚的那一瞬,她才终于明白进门前,他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时洛又气又羞,边上女同学还相当邪恶地眯着眼,几个人挨得更近些,自觉地把嗓音压低,问:“洛洛,你昨天还跟男朋友在一起呀?”

时洛咬着嘴唇,脸红得没眼看。

“难怪你不住校,换做是我,我也不住!”

“是啊是啊,看这小草莓多的,到处都是,洛洛,你男朋友一定特别喜欢你。”

“对对对,爱你爱到死,恨不得死在你身上的那种!”

时洛虽说羞得一直没说话,心里还在疯狂辱骂唐其深不要脸,可听见同学这么说,倒又莫名生出一副美滋滋的得意,唇角微微扬着,忍笑却又实在忍不住。

几个女生越说越起劲儿,头对头凑作一块狼狈为奸:“洛洛,你们居然能坚持到大学都不分,我好多高中在一起的同学,上了大学不在同一个地方,全分了。”

时洛想到唐其深为了能大学四年都陪着她,特地留在衡市,保送衡大,眉梢都染上甜腻,软糯糯地提了一句:“他也是衡大的。”

“真的吗?好羡慕,哪个专业的啊,没准平时还能一起上大课呢。”

时洛一想起唐其深那种程度的学霸,他的大课她估计是没有胆子和兴趣一块上的:“他大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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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是学长??绝了!”几个人眼睛都亮起来了,毕竟都是刚上大学的小萌新,对学长这种生物,总有种蜜汁向往。

“我冒昧地问一句,学长级别的,是不是那啥功夫都比较厉害,毕竟……比我们都老江湖……!”

时洛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两只手臂遮在空荡荡的领口处,不许她们再暧昧地看,可心里却忍不住想刚刚的问题。

唐其深虽说和她一样都是新手起步,算不得什么老江湖,可是……回想几次哭得求饶叫哥哥的经历,他应该……算是比较厉害吧……

她也没比较过啊,反正是个禽兽!

讲台上陆陆续续有学生被辅导员点名上去自我介绍,没人发现坐在边上的时洛整张脸都肉眼可见地变红。

唐其深来接人的时候,一见到她出来时候的表情,就知道事情败露。

他抿着唇,似笑非笑地睨着她瞧,时洛撅着嘴,气鼓鼓地瞪了他几眼。

唐其深伸手想要牵她,被她一个矮身躲了过去。

“怎么了?”

时洛不吭声。

唐其深当然知道她在气什么,只是假装不明白:“班里人欺负你了?”

“你才欺负我了呢!”

唐其深唇角勾了勾,趁她没防备,终于把她的手攥进手心,而后视线下移,在她领口处停留一阵,轻笑出声,压着嗓音,话里是藏不住的暧昧:“欺负?你是说昨晚,还是——”

时洛一下子瞪大了双眼,另一边手指头拧着他手臂上结实的肉,生怕旁边有人路过听见:“你还敢提昨天晚上!”

“你看看你把这弄的,都是红的,丢死人了……”时洛小媳妇样子被他拉在怀中,仰着头,下巴抵在他胸膛上撒娇,唐其深只要微微垂眸,她说的那地方便一览无遗。

“衣服不是你自己选的?”唐其深还倒打一耙。

时洛又气又羞:“但是,是你亲的!”

唐其深忙点头:“是我是我。”

还能有谁有这个胆,碰他的小姑娘。

“那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我呢,给你亲回来,你也不生气了,好不好?”

时洛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捏成拳头猛地在他身上一通锤:“谁跟你各退一步了!唐其深,以前学校里的人都传说你是禁欲系男神,放屁!”

唐其深也不否认,牵着她的手,领她往停车场走,顺着她的话回她:“嗯,所以说,男人不能禁太久。”

时洛:“?”怎么感觉一个坑一个坑地往下跳呢。

讲道理,时洛自认是必然讲不过唐其深的,他聪明,道理多,辩论技巧和偷换概念都很强,她常常被哄得一愣一愣的,可耍赖皮是她的强项,任性撒娇无人能敌。

入学之后的好几天,时洛都早早锁门裹紧自己的小被子,面都不让他见,更别说让他碰自己。

那天到底是弄得有些狠,唐其深也知道她一时半会儿受不住,因而一连几天,也就由着她闹别扭。

时洛嚣张地晾了他好多天,一直到即将出发去军训的前一晚。

衡大军训不似初高中时期的小打小闹,校里对这事很认真,按照往年惯例,军训为期一个月,地点是在市郊区一处规格很大的训练营。

一切管理体制都按照部|队里的规格走,按照学生们的说法,就是统统来真的。

条件很艰苦,不少学长学姐纷纷给小萌新们狂打预防针。

时洛听风就是雨地紧张了好些天,跟着班里那伙同学在群里收集了一大堆资料攻略,临出发前的那天晚上,她扎着个乱糟糟的丸子头,摆了一地的行李箱,对着也不知从哪找来的长长一串单子,进进出出毫无头绪地开始整理起行李。

唐其深没插手,就这么淡定地往旁边沙发一坐,懒懒地靠着,抬着眸陪着她折腾。

时洛几乎没有自理的能力,平时连个小小的上学书包都收不清楚,这会儿要弄一个月之久的行李,而且面对的还是条件艰苦的特殊训练,她心里急得不行,整个脑袋都乱成一团浆糊。

好不容易找出点东西往行李箱里塞,结果塞了半天,拉链都拉不起来,她累得一屁|股坐到地毯上和自己发脾气,哪成想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唐其深正悠哉悠哉地坐在沙发上,一点忙都没帮。

时洛那大小姐脾气上来了,鼓着腮帮子,委屈得不行,睁着大眼睛瞪了他一眼,沙发上的男人仍旧没像平时那样自动自发地过来接揽她手里的事。

大眼看小眼看了一会儿,时洛终于沉不住气,直接起身,踩着刚刚整理了一地的行李,几步走到他跟前。

一下坐到他身上。

两人面对面,唐其深下意识地扶了扶她细|软的腰,而后扬了扬眉,唇线抿着。

时洛“哼”了一声,开始控诉:“唐其深,你一点都不宠我了!”

“你都不心疼我!”

“你还说要好好爱我,都是假的,行李都不帮我弄,我明天就要去军训,要是东西带少了怎么办!”

唐其深实在想忍住笑,可时洛这个样子,他又怎么忍得住。

“没那么严重,军训而已。”

“你又不在,一个月呢,我要怎么办嘛……”

显然,有些事情她还没来得及知道,只不过唐其深此刻又并不打算告诉她了。

想到自己干巴巴地被她禁了几天,还是心痒痒地,提了点条件。

“帮你收拾当然可以,只不过,要看时洛小姐的诚意了。”

唐其深眼里藏着点坏,时洛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会看不出来。

“哼!”时洛别别扭扭地掐了他一下,偏头瞧了一地烂摊子,又想起确实憋他太久了,往后一个月的时间没法见,今晚哄哄他也好。

小姑娘语气弱了下来,应该是答应了:“唐其深,你最会欺负人了。”

男人“嗯”了一声,按着她脑袋先讨了点“定金”,松开之后,任劳任怨地走到行李箱旁的战场替她收拾。

时洛懒懒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打起精神,见他动作利落,细致耐心,心情好了不少,而后小狐狸眼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忙从沙发上下来,小跑到卧室,从衣帽间最里边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了先前藏了很久的衣服。

当时她和温雨叶荨荨逛店的时候,几个人红着脸选了好多好多,原本是担心唐其深真像传言里那般禁欲,她怎么也得拿出正牌女友的风范,适当地运用特殊技巧勾一勾人,没成想他楚楚衣冠之下居然是颗滚烫的禽兽心,她根本没法招架,后来也就忘了拿出来,没能派上用场。

往后一个月见不到,时洛表面上没说,心里其实可舍不得了,刚刚又正好被他欺负着完成了一笔肮脏的交易,时洛打算索性把交易完成得更大一些。

她一个人躲在衣帽间,望着一堆战衣纠结了很久,最后拎了那套“小糖果”出来。

“小糖果”是真的有糖果,整个形状都是一颗一颗真材实料的水果糖连接而成。

时洛拿着“衣服”的手在颤抖,小心脏也跟着不争气地颤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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