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陶沙开车来接三位女士去餐馆吃饭,但赛蒙没来,陶沙替他告假:“林老师,赛蒙说他今晚有应酬,走不开,改天给您接风。”

妈妈有点失望,但也没说什么,只问:“他收到礼物了?喜欢吧?”

“嗯,很喜欢,都是他最喜欢的牌子。”

“露西真不简单,一个人又要带孩子又要上班,有机会还要给丈夫买东西带东西,但人家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是个能干人。”

詹濛濛说:“女人太能干了,就没人宠了。如果女人什么都会做,还要男人干什么?”

妈妈一愣,但没说什么。

陶沙回答说:“如果一个男人因为女人能干就不宠她,那只能说他脑子有病。”

“你说声‘有病’又起什么作用?事实就是如此,你看那些女强人,有几个能万千宠爱在一身的?都是劳苦命,家里家外一个人扛着,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累成了黄脸婆。到最后老公闲得无聊,只好去泡小妞,离婚时还要刮走女强人一半的财产。”

妈妈半开玩笑地说:“那濛濛你是不会做女强人的了?”

“我才没那么傻呢。”

林妲生怕那三个人吵起来,吆喝着说:“走啊,走啊,我们快去餐馆吧,肚子饿了。”

在餐馆吃完饭,陶沙开车送几位女士回家,妈妈力邀他上楼去坐会,他上来了,坐在客厅跟妈妈聊了好一会儿才告辞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一旦妈妈和陶沙出现在同一个场景里,林妲就有点慌张,感觉他的注意力又回到妈妈身上去了,说不定这段时间就是在利用她来温习妈妈。

林妲私下问詹濛濛:“你说闷闷是不是有点向我妈献殷勤?”

詹濛濛想了想,说:“嗯,是这么回事,难怪他对你没兴趣。哇,两母女抢一个初级码工,这要是写出来贴到网上去,人气肯定很高。”

“你可别贴到网上去啊!”

“我吃饱了撑的?”

陶沙走后,妈妈走了过来,对女儿说:“我想跟濛濛单独谈谈,行不行?”

林妲不解:“谈什么呀?”

詹濛濛知趣地说:“林老师找我单独谈,肯定有重要的事,你去外面玩会儿,乖。”

林妲忐忑不安地去了自己卧室,心想那两人肯定在谈她和陶沙的事,这下糟了,忘了告诉詹濛濛哪些事能说哪些事不能说了。

妈妈和詹濛濛大概谈了二十多分钟,但林妲感觉谈了半年一样,等妈妈谈完出来,她还不好意思马上冲到詹濛濛房里去探听,一直等到妈妈出去办事了,她才旋风一般跑过去,劈头就问:“我妈找你谈什么?”

“她不是来找我谈话的,是来教训我的。”

“教训你?别瞎说了,我妈从来——”

“你别从来从来的了,你要不信,可以去问她。”

“她为什么教训你?”

詹濛濛懒洋洋地说:“还不是为露西的事,你妈把露西夸了一通,说她很爱她的丈夫,他们夫妻感情很好,哪怕赛蒙一时糊涂做出什么对不起露西的事来,他们也不会离婚。她说有些年轻女孩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放着那些未婚的优秀男青年不爱,偏偏要去惹人家有妇之夫。”

“我妈她——她这样说了?”

“怎么,你不相信?”

“我那你怎么说呢?”

“我?我现在是寄人篱下,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唯唯诺诺。”

林妲觉得有点对不起詹濛濛,叫人家留下,却害得人家被上了堂政治课,如果妈妈就上这么一堂政治课还好说,万一妈妈隔三差五地提这事,那真是太让她难堪了。她承诺说:“我给我妈妈说说,叫她别管你的闲事。”

“算了,你别去为难你妈了,我对她还是很尊敬、很感激的,估计她也是受了露西一点恩惠,感激涕零,觉得不帮帮露西心里过意不去。再就是她自己也有过被人抛弃的经历,肯定会站在大奶一边。但这事怎么说呢?男人的天性就是喜新厌旧,更何况是一个比他老婆年轻漂亮的‘新’,他能不动心吗?”

接下来的日子,妈妈没再给詹濛濛上政治课,但詹濛濛自己的觉悟好像提高了许多,那些很黄很暴力的话都收起来了,也不敢公开嚷嚷和赛蒙幽会的事了,晚上回家很少超过十一点,像个模范公民。

林妲和陶沙也没什么进展,老样子。他给妈妈接风,请她们三人下了次馆子,就没什么动静了。

林妲找过几个理由,请陶沙帮了几次忙,无论她的理由多么拙劣,他都像看不出来一样,一本正经地帮她的忙,但他再也没搂过她吻过她。有时走路她主动挽他的手,他也没拒绝。但如果她想有什么更进一步的举动,他就把她的想法扼杀在萌芽状态。

她不知道如何突破这个瓶颈,只希望早日办成留学,可以看看他到底跟不跟她去美国。如果他跟去了,两人到了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界,说不定能有所突破。

离圣诞节还有半个月呢,露西就带着女儿回国省亲来了。赛蒙没让任何人知道,自己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机场把老婆孩子接回了家,大概准备金屋藏娇,藏过了假期,把老婆孩子送回美国,再继续自己的“单身”生活。

但露西很好客,回国没几天就给林妈妈打来一个电话,请她们周末去玩。

妈妈把这事告诉了女儿:“露西回来了,请我们周末去他们家玩。”

林妲第一个反应就是:怎么会这样?那我们怎么跟濛濛说?要瞒着她吗?

“不瞒,直接告诉她,她也请了濛濛的。”

林妲一惊:“她请了濛濛?她知道濛濛这个人?”

妈妈好像刚意识到这一点:“真的呢,她是怎么知道濛濛住在我们家的?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直接就说请我们三个人。”

“会不会是请我们俩和陶沙三个人?”

“不会,她说得清清楚楚,是我们的房客,那除了濛濛,还能是谁?”

林妲放心了一点:“可能是听谁说我们家有个房客,就讲客气一并请了吧。我看我们还是不吱声算了,不带濛濛去,免得她们两个相遇闹出事来。”

妈妈沉吟片刻,说:“那就不告诉吧,到时就说是去我同事家做客。”

但詹濛濛主动跑来找林妲:“赛蒙家这个周末请客,你们去不去呀?”

“我——呃——”

“去就去,不去就不去,这也要‘我呃’?不管你们去不去,反正我是要去的。”

“他请你了?”

“请了,他没请你们?”

“呃——他——露西请了我们一下。”

“那你们去不去呢?”

林妲没正面回答,而是担心地问:“你去干吗呀?去跟他老婆闹?”

“闹什么呀,一个八级干部的儿子,值得闹吗?”

“那你去干吗?”

“我觉得那个露西大妈肯定知道蓝少东是谁,等我去套套她,也许能套出蓝少东究竟是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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