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书一一起真是完全不用担心会没有乐趣, 而且她总能恰到好处地疏解花染的紧张与不安。

三人正和乐融融地看着节目, 花染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一看是花建国打的,一边对白书一和白文雪示意了一下,一边起身接电话。

“喂, 爷爷?”

白书一知道是花建国打来的,并不打扰, 点了点头乖乖等她。

花染走到阳台还没听到那边的回复,正有些疑惑, 手机里终于传来了花建国的声音。

“染丫头,你怎么可以参加那个比赛?”

参加比赛的事花染没有告诉花建国,一个是因为难为情,一个是怕他担心, 但她从没想过花建国会反对。

“爷爷?”

花染还从未曾听到过花建国用这样严厉的口吻与自己讲话,疑惑不解之外也有几分委屈。

她原本以为这应该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可似乎在村长爷爷看来并不是这样。

“你是不是认了那个女人?你难道忘记了她当初是怎么抛弃你的吗?”

花染的头脑至此终于一片空白, “爷、爷爷, 你在说什么?”

花建国在看比赛之前从花萌萌那里听说时也颇为高兴,晚上特地全家一起看这个节目。可当过场中出现那个女人的身形时,恐惧与愤怒让他彻底忘记了喜悦。

花染虚弱的声音让他错以为是心虚,气愤道:“你不用再瞒着我了!要不是认了她, 你怎么会参加她当评委的比赛?染丫头,做人得有骨气啊!她萧凤生如今是发达了, 可你那么多年受的苦到底是谁造成的?你认她, 难道就不怕你爷爷死不瞑目吗?”

村长爷爷到底在说什么?

花染思绪混乱, 像是不愿承认自己所想般慌乱地解释道:“爷、爷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评委是谁……我认谁……”

那边突然沉默了下来,最后豁出去似的道:“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萧凤生……萧贞……如果你还认她作母亲,以后就不要再叫我爷爷了。”

手机从花染手中滑落。她愣了一愣,蹲下身去捡,双腿却没有了再站立起来的力气。

花建国的话盘旋在她的脑海之中,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压过了她找的各种理由。

或许爷爷和她一样认错人了呢?

可,为什么他会这样笃定?甚至知道对方改了名字?

那么……萧贞一直都知道吗?

花染突然觉得很冷,十月的夜晚已经有了初秋的凉意。阳台上的月光仿佛冰冷的碎霜,把她冻得瑟瑟发抖。

她手脚僵硬地跪在阳台上,指尖麻木得连电话也无法顺利拨出。

而且,她又能打给谁,又能质问谁呢?

“染姐姐?”

白书一左等右等,半个小时还没见花染回来,担心她夜里在外面站久了着凉,特地给她送了件衣服出来。

但她看到的却是花染无助柔弱的模样,冷月清晖之下,对方衣着单薄地跪倒在阳台上,仿佛一只受了伤的鸟雀般环抱着自己。

“染姐姐!”白书一急忙上前蹲到她身边,一边把厚实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一边问道,“你怎么了?是哪里难受吗?还是太冷了?”

一触碰到花染她就感觉到了,对方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她想也没想就隔着外套把她整个人包裹在怀里,又用脸颊去试探花染脸上的温度。

“染姐姐,你是不是哪里难受?我们先回房间……”她很快察觉到了对方哭泣的事实,冰冷的泪水沾湿了她的下颌,让她的心也跟着疼痛了起来,“染姐姐……你怎么了?”

花染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抱住了她,第一次完全放弃了姐姐的尊严,在比自己小四岁的白书一的面前无声痛哭。

白书一不再说话,只默默抱着她,轻柔地亲吻花染的脸颊。

“小白……小白……”花染似是受她的温柔所动,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可那声音听起来太脆弱无助,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白书一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花染,明明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与艰辛都不曾认输,明明不论遇到怎样不公平的待遇都不曾放弃,明明是看起来柔软温和,却无比坚强勇敢的人。

这时却似乎被什么无比悲伤的事彻底摧垮了。

“我在呢,染姐姐,我在这里。”白书一像是要帮她取暖般用手掌摩挲她冰冷的脸颊,吻住她满是泪水的眼角,轻声哄慰着她,“我会陪着你的。”

“小白……”花染满心的苦痛与愤懑,那些苦涩的回忆仿佛潮水一般向她涌来。

比起父亲去世,被母亲抛弃更让她成为被人嘲笑的对象。她想知道母亲去了哪里,想知道她为什么抛弃自己,可平日里慈祥温和的爷爷只有这时候会严厉起来。

她连妈妈两个字都不被允许提及,仿佛她生来就是没母亲一般。

渐渐长大之后她听到了更多流言蜚语,说她的母亲跟别人跑了,说她的母亲贪图荣华富贵,说她的母亲被人包养不知廉耻。

这些流言渐渐投射到她身上,好像她就是如同母亲一样的人。

她不想相信这些话,不愿相信这些话,也从未曾相信过这些话。但她确实埋怨甚至憎恨着萧凤生,在最需要妈妈的时候,她被母亲抛弃了。

白书一紧紧搂住花染,让她倾倒在自己怀里。但一切语言的安慰都如此苍白,她只能一遍遍亲吻她,想要以此慰藉她受伤的心灵。

“染染,不要哭……染染……”那个放在心口咀嚼了无数遍的称呼就这样自然地吐出了口。

她觉得这个时候的花染太像孩子,如此幼小与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碎掉般。她想好好疼爱怜惜她,想要成为她的支柱,也不想再当她的妹妹。

白书一吻住花染的唇瓣,将她耳后摩挲得发烫,在她嘤咛时堂而皇之地闯入,用像是要彻底搅乱对方思绪的力度吸吮她的舌尖。

她想让她忘记烦恼痛苦,想让她充满自己的气息,想让她只想着自己,想让她只有快乐没有苦痛。

花染确实开始混乱,平日里挣扎与拘谨累积下来的压力在此刻爆发。她激烈地回应着白书一的亲吻,像是想借此来忘记让自己难过的事。

只有这个怀抱能让她安心,只有这样的亲吻可以叫她忘却烦恼,只有这个人能够让她真正快乐。

总是在她艰难的时候帮助她,总是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安慰她,总是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保护她。

小白是她的太阳,能够驱散一切阴霾与冰冷。只要是为了小白,她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白书一终于体会到真正的接吻是如何美妙的感觉。不是她一个人的探索,而是两个人的狂欢。

她甚至开始忘记最初的目的,被亲吻的酥麻夺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舌与舌的纠缠摩擦,黏膜与黏膜的碰触,津液与津液的吞吐,两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时,泪水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种含义。

花染虚弱地靠在白书一的怀中,悲痛与激情似乎耗光了她全部的精力。

“染染,我们回房间,在这里会着凉的。”

白书一踏实地抱着她,用手指梳理着对方有些凌乱的长发。

“嗯……”花染带着鼻音轻轻应了一声,表现出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顺从。

不是因宠爱顺着她,而是因依赖听话。

白书一扶着阳台围墙,半搂半抱地将花染从地上扶起来。

花染原本一直低着脸,这时才终于抬头看了白书一一眼。这一眼之中包含了太多情绪,惊慌无助,依恋愁苦还有恐惧与不安。

朦胧的眼泪在月光之下美得叫人窒息。

白书一情难自禁又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动情地道:“染染,你哭起来也那么好看……可是我不想看到你哭,你哭我也会很难过的。”

“小白……”

花染觉得自己要溺死在这样的温柔里,什么都无法再多想。这时候,仿佛白书一才是比较大的那一个,宠爱保护着她。

“无论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虽然我还不足以让你依靠,但我会和你一起分担。”

花染依靠在她肩头,心中的疼痛奇异地被酥麻与酸楚的感觉分担走。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关系,我们回房间慢慢说。”

白书一扶着她进屋,白文雪还坐在沙发上,见花染似乎不大对劲,奇怪地问道:“一一,小染怎么了?”

白书一揽着她,担忧地道:“染姐姐似乎着凉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回房间休息吧。妈妈你也早点睡。”

白文雪点点头,“那你泡点冲剂给小染喝一下,年轻人啊不要仗着身体好就不注意,你好好照顾小染。”

“妈妈你就放心吧,我们先回房了。”

花染在看到白文雪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内疚,可白书一揽着她的怀抱太温暖也太有力,让她不想过多思考。

只有今夜,只有今晚请原谅她,她只能从小白的身上汲取温暖,否则已不知该如何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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