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贵人的翻脸无情,这大抵是姚家的人第一次见识到。

之前还笑眯眯看着自己等人的福内侍,依旧还是笑眯眯的,但笑容里却蕴藏着一些其他别的东西。

这些东西让他们心里忍不住打颤,而院中那些宛如石头一样的护卫突然就活了,挡在他们的面前。本来近在咫尺虽然冷着脸,但并不让人害怕的晋王,突然就变得那么可望不可及。

姚成急得满头大汗,却被人挡住了路,根本不让他靠近西厢。蕙娘站在他身边,默不作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晋王从西厢步出来,看都未看二人一眼,便步上那辆高大的马车。

两人连同旁边李氏根本不敢吱声。

过了一会儿,瑶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蕙娘才忍不住叫了一声:“瑶瑶。”

瑶娘看了过来:“姐——”

“你走了?”蕙娘的眼神放在被福成抱在怀里的小宝身上,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瑶娘点点头,明明有千言万语,却是一时无从说起。最后只能化为一句:“姐,你和姐夫好好的,我有空来看你们。”

蕙娘点点头,目睹着妹妹上了那辆车。

一直到这大队人马离去,她才收回了眼神。

她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姚成,没有说话,就回屋里去了。ωωω.xs.co(m)

姚成的脸乍青乍白,又听李氏在旁边小声叨叨晋王翻脸不认人,苏瑶娘那小蹄子忘恩负义,顿时就炸开了。

“你就作吧,你就好好的作!姚燕儿一个月之内必须得给我嫁出去,不然我就送她去姑子庙!”

“你这个没良心的狼崽子……”

剩下的话在看到姚成决绝的眼神,终于销声匿迹。李氏知道,这次儿子没跟自己说笑,姚成是认真的。

*

车声辚辚,瑶娘坐在晋王身边没敢说话。

这辆车十分豪华,里面的一应用物齐全,车厢一角处还有个小风炉,供以烧水泡茶之用。

晋王上了车,便从暗格里拿出一本书,靠在软榻上看了起来。瑶娘则在他的指引下,从另一处暗格中拿出茶壶、茶盏和茶叶,等风炉上的水开了给他泡茶。

水终于开了,瑶娘将茶叶用沸水洗了一下,便在茶壶里泡开了。

随着滚水注入,翠绿的茶叶顿时四散开来,又上下翻滚,直至静静悬立在茶壶中。瑶娘右手执壶,往茶盏里注入茶汤,才毕恭毕敬地奉给了晋王。

晋王眉眼不抬,敲了敲桌案,瑶娘便将茶盏放置离他不远的位置。

这矮桌和茶盏都是特制的,茶盏放上去竟然纹风不动,车行走的颠簸影响不了分毫。

瑶娘透过缭绕的烟气,看着晋王有些朦胧的脸,不知为何又想起福成方才说的话。

她怔怔地也不知在想什么,并没有发现晋王抬眼看着她。

晋王用书敲了敲矮桌,打断了瑶娘的思绪,而她竟不知在想什么,抬首看向晋王的时候脸竟有点红。

“给本王捏肩。”

瑶娘也没敢耽误,忙凑了过去。

因为软榻的后面是车壁,瑶娘只能偎在他身边给他捏一侧的肩膀。

晋王的肩膀又硬又结实,瑶娘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可以捏动。她一下一下的捏着,眼神忍不住在晋王耳垂后的一颗红痣上打转。

她觉得这颗红痣有些眼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小宝耳朵后面也有一颗。

都是这么小小的,十分不起眼,点在耳垂背后的正中间。若是在前面,指不定会让人以为是穿了耳朵。

瑶娘并没有放在心上,思绪涣散地胡思乱想着,手里轻一下重一下,光凭感觉就知道心不在焉。晋王眼神放在书上,却感觉耳根子有些犯痒,一阵阵暖暖的热气吹拂在他的耳尖上,隐隐可嗅到幽香。

晋王眼眸微暗,侧过身来,长指一挑,就将瑶娘的衣襟挑开了,露出里面月白色绣腊梅的肚兜。

两种不同的白,相互辉映,更显得那白莹润富有光泽。

瑶娘啊了一声,下意识双手紧环在上面。因为这种无意识的挤压,更显那道弧线深陷,引人入胜。

“过来本王看看,那日的可是好了?”

提起那日,瑶娘自然羞怯不已。

想推拒,可是不由自主就想起晋王之前做的一切,晋王并未对她说怎么安置小宝,若是她讨好了他,他会不会让小宝留在自己身边?

因着这样的想法,也可能是下意识的顺从,瑶娘靠了过去,抖抖索索地松开了双臂。

明眼可见晋王十分喜欢瑶娘的柔顺,他的眉梢甚至翘了起来,带着一种品尝美味佳肴的心态,他挑开了那根细绳,让美景呈现在自己眼前。

看着那两朵粉嫩嫩的嫣红,晋王的眼中染上一抹血色。

这抹血色并不显,乍一看去像似红血丝,但若是细看就能看出与没休息好的血丝不同。

他用指尖轻拨了拨,小花儿顿时挺翘起来。

“本王饿了。”

晋王意有所指,瑶娘红了脸颊。

*

等瑶娘再度醒来时,还是在马车上。

她这才知道自己方才竟是晕了过去,再看身上衣裳穿戴整齐,倒是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显然是已经清理过了。

而晋王靠躺在她身边,俊目半阖,似乎睡着了。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见晋王没醒,便去了一旁倒了杯茶喝。

心里有些着急,之前小宝被福成抱着上了后面一辆车,她估摸着这会儿已经下午了,也不知小宝这会儿如何了,有没有哭,饿没饿。

越想心里越火烧火燎,如今他们正在路上,哪有什么东西给奶娃子吃,小宝这会儿该不会饿得哇哇大哭了吧。

又看了晋王一眼,见他依旧沉睡,瑶娘小心翼翼来到窗前,尝试着打开了车窗。

他们果然行在路上,马车旁环绕着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瑶娘强忍着不去想方才车里的动静有没有被人听见,心里想着怎么开口询问。

她这边红着脸犹豫着,实则马车附近的护卫早就看到这边的动静。

之前车中的动静外面多少是听到些的,那婉转娇啼真是搔得人心痒痒,却是不敢提起半点亵渎之心。此时见那车窗里露出一张美人面,顿时脑海里的画面齐全了。

一个护卫轻夹马腹凑了过来,“夫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这是尊称,晋王的侍妾没有正式名分,一般都是尊称夫人的。虽然这夫人与常人不大一样,乃是个寡妇之身。可让这年轻的护卫来看,若是这样的美人给了他,别说是寡妇了,哪怕是个毒寡妇,他也捧在手心里爱之若宝。

瑶娘也不知该如何说,难道问人家自己儿子是不是要吃奶了。

这护卫见她玉面绯红,一派云娇雨怯的模样,当下也明白她想要问什么。遂,清了下嗓子道:“方才福内侍让传了话,让夫人不用担心孩子。”

瑶娘匆匆点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就匆匆忙忙将车帘子放下了。

护卫看着放下的车帘子,心中一阵怅然若失感。

瑶娘扭头就看见晋王眼神幽幽地看着自己,脸有点冷。她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不合乎规矩,怕晋王生自己的气,忙挨了过去。

晋王冷哼了一声,瑶娘小心翼翼地又贴过去了些,也不敢说讨好的话,但行为举止中无不是讨好的意思。

看着这样娇娇怯怯的她,晋王也不好发怒,总不能显得自己小鼻子小眼,见不得她和别的男人说话。心里想着明儿就将那护卫扔远了,手里却是在她高耸上揉捏了一下,权当是泄恨了。

*

后面那辆车里,福成一手抱着小宝,另一只手用小银勺舀了碗中面饼泡的糊糊往他嘴里喂。

晋王这次带来的人,一水的大男人,总不能让那些粗手粗脚的侍卫来侍候个奶娃子,没得把奶娃子弄哭了,到时候苏奶娘又该心疼了,跟殿下闹小气儿。所以福成也算是纡尊降贵了,竟亲自照顾小宝。

自打晋王封了藩,福成俨然一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里干活侍候别人的活儿。不过他日里在晋王身边服侍惯了,奴才是作甚的,就是侍候人的,所以虽显得有些笨手笨脚,倒也还算能胜任。

“你个小臭崽子,也知道饭香屎臭,你福爷爷哪里干过这种事儿,算你小子有福气!”福成嘴里嗔骂着,手下的动作却是轻了又轻,生怕一个不慎银勺戳伤了孩子的嘴,尤其这又是在车上。

小宝哪里听得懂这些,他正饿着,也是懂得有人给他喂饭,就老老实实坐在福成腿上。福成银勺伸过来,他就配合地张开小嘴儿,吃得可香了,小脸上糊成了小猫。

大抵是这会儿不饿了,他也吃得不如方才那么急切,一只小胖爪子在福成身上摸摸抠抠,福成斥了他几声,他都没自觉,反而冲他露出无齿一笑。

福成怎么可能去冲个奶娃子使气,见状摇了摇头,用手指头点了点他的小鼻子,道:“瞧你这可人的小摸样,若是你娘能给殿下也生个像你这么胖乎乎讨人喜欢的小崽子,别说让你福爷爷喂你吃饭,骑在福爷爷头上拉屎拉尿也行,可让你娘争气些。”

小宝也知道福成在跟他说话,眼睛眨巴眨巴地瞅着他的嘴,一脸好奇的天真烂漫。福成失笑:“福爷爷怎么想到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懂!”

小宝当然听得懂,若是他是个奶娃自然不懂,可他并不是。

上辈子活了二十,小宝打小就在药罐子里的泡大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胎里带病,后来才慢慢知道他一副病躯其实另有原因。

父皇就他一个儿子,打小小宝就知道自己没娘。

小宝很小的时候就好奇自己娘是什么样的,他问过父皇,可父皇从来默不作声,知道他娘的人也都讳莫如深,不管他怎么问都不告诉他。后来还是小宝慢慢长大后,偷偷一点点的查才知道,原来他娘早就死了。

他娘只是父皇的一个小侍妾,在他一岁多的时候就没了,至于怎么没的,小宝只知道是死于后院争宠。对这个结果小宝是有些质疑的,因为从他懂事以来,他父皇就清心寡欲,宛如苦行僧,身边就没几个妃子,仅有的那么几个都是宛如摆设。

对于这件事,朝堂之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闹腾一次,可他父皇手腕铁血,满朝上下竟无人敢忤逆。而他就这个病秧子太子就一直安安稳稳地坐在他太子的位置上,直到他这副早就被掏空的身子再也撑不下去。

临死前,小宝才知道自己身子为何是这样,竟不是胎里带病,而是他很小的时候中了次毒。

在那一次中,他娘死了,他侥幸得逃过了一劫,却是坏了身子。

为了维持他这副坏掉的身子,他父皇四处搜寻名医神药,穷尽整个大乾朝之力,却只不过保了他二十年。在他油尽灯枯的时候,他父皇已经寄托于鬼神之上,宫里僧道横行,乌烟瘴气。

其实小宝很想对他父皇说,再生一个皇子吧,可看着父皇早早白了的双鬓,紧抿的嘴角,宛如万年寒冰似的脸庞,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小宝死在一片金光和阵阵梵音之中,他想他大抵要登上极乐之境,哪知一睁眼却看到了年轻时候的父皇,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

小宝因为从小体弱,不能像一般孩童那样的跑跑跳跳,只能将闲情逸致寄予书册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看过不少乡野志异与民间话本。

他在想自己莫是重活了?

他果然重活了!回到自己几个月大的时候,不但看到了年轻时候的父皇,和年轻时候的老乌龟福成,还看到了一个疑似他娘的人。

而他娘并不是父皇的侍妾,别人称呼她为苏奶娘,而他也不是父皇的儿子,竟是他娘和一个货郎生的。

动了这么久的脑子,小宝的小身子已经很累了,他在福成怀里伸了伸小胳膊小腿儿,挡开福成还要喂上来的勺子,一脸嫌弃样。

福成笑骂:“小崽子倒是聪明,成了精。”

小宝翻了翻白银,打了个小哈欠。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终究会搞明白的,既然老天让他重活了一辈子,他定要好好保护娘亲,不再让父皇孤寂一生。

虽晋安帝从没和他说过,可小宝看得出那冰寒之下是心若止水的死寂,也许他娘并不若别人说的那么无足轻重,而是父皇的曾经沧海?

带着这样的念头,小宝沉沉入睡。

福成又想笑骂,却似乎怕吵醒了他,小心翼翼将他放在身边的软榻上。

作者有话要说:小宝:我竟然是我娘和一个货郎生哒?!难道我爹上辈子竟被人白养了多年的儿子(⊙_⊙)

晋王:→.→霸道总裁脸

瑶娘:(⊙_⊙)我也布吉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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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都是玩笑。

说好的三更,因为面面晚上要哄宝宝睡觉,时间可能不太充裕,所以二更合一发了出来。(别看字数不多,加微博刚好6000,嘿嘿,我算得很精确)

另,拉灯在微薄。咳咳咳咳……还是老惯例,自己搜关键词,也就是‘不可描述’,若是没有可以微薄私我,因为我可能删掉了。对了,记得关注我呀。

红包还是前排和随机,么么哒,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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