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七十一章:

顾盼见到钟砚时,发现自己心里面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了,如果硬要说,只有些许厌烦。

钟砚放在现代也是个事业心强野心勃勃不择手段的狠男人,情爱从来不在他的第一选择。

尽管她在自尽之前口口声声不再爱他,但她心里还是没能放下。

直到如今,那决绝离开的一剑,将她深埋在骨子里对他的喜欢一并带走了。

顾盼彻彻底底走了出来,不会因为他而伤心难过。

等钟砚的背影消失,侍卫才将横在顾盼脖子上的刀移开,语气不善,“快滚,下次冲撞了贵人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顾盼拍拍裙子上的灰尘,一声不吭的离开。

本来换了具身体她还有些不适应,可当着钟砚的面他都没能认出来,也算是好事。

顾盼想到了方才趴在父亲肩上的愿哥儿,那孩子看着其他人的眼神冷漠浅淡,天生贵气,一派盛气凌人。

她甚至都没想过在她面前可爱又喜欢撒娇的小朋友会说出这种话。

她有些担心,将来这孩子长大了,为人处世可千万不能随了钟砚。

身旁的丫鬟见她忧心忡忡,便以为她还在为自己的婚事而苦恼。

“小姐,老爷说了,他昨儿又给你挑了个顶好的夫婿!这回婚事肯定不会黄!”丫鬟说的信誓旦旦,好像提前见过未来姑爷似的。

顾盼抬头看了眼天空,双手叉腰,神态淡然,开口极为洒脱,“我不嫁人。”

嫁什么人?是钱不够花还是嫌命不够长?

谁爱嫁谁嫁,反正她不嫁。

丫鬟名叫小真,还以为自家小姐在说气话,她跺跺脚,“小姐这话可不能再说了。”

她家小姐今年都十八了!怎么都得在今年嫁出去。

小真边走边劝说,“前些日子老爷请那位公子上门来见了一面,奴婢见那位公子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相貌十分出色,而且奴婢听说他是寒门子弟,今年进京赶考榜上有名,当初还戴花骑马在京城里过了一圈,好多小姑娘给他丢花呢。”

顾盼听得耳朵起茧子,有些不耐烦,“既然他条件这么好,怎么肯娶我?”

贱商贱商,颜家从商,而她又是出名的倒霉鬼。

对方既然考中皇榜,没道理还肯娶她。

小真说:“他进京考试,是老爷借给他的钱,不然他哪里能这么顺利的考试?有恩就得报,那位少爷也是见过你的,没说不肯娶,但好像也不太情愿上门。”

顾盼倒是能理解对方的想法,鲤鱼跃龙门,一跃成人中龙凤,自然是不肯当上门女婿。

“他不肯就算了吧,男人遍地都是,没必要强人所难。”转眼便回到颜家,顾盼喝了口茶,忽然间想起她白日在茶楼里听见的事,轻轻放在茶杯,她问:“铜雀宫被烧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哎呀,这事都过去好几天了,宫中走水,铜雀宫被烧了个干干净净,大火得烧了有一整夜,什么都没剩下。”小真觉得好奇,“小姐,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种事啦?”

顾盼摆摆手,“随口一问。”

顾盼还不知道,在她出门的时候,颜家来了客人,便是她父亲给她物色的新的未婚夫。

她见到人时,愣了好久。

颜父高兴的合不拢嘴,越看这俩孩子越觉得有夫妻相,他笑呵呵的把自己的女儿往男人的方向推,“窈窈啊,这位是赵公子,你之前没见过也不认识他,赶快和人打个招呼。”

顾盼认得他,从前在钟砚的书房里曾经见过几面,他们从来没说过话。

当时顾盼便觉得这个沉默寡言的人,看着就有深沉的心机。

小真说的也没错,他如今的确是人中龙凤,新科探花郎,当颜家的上门女婿确实委屈。

赵随听见“窈窈”二字时,眉头往上一挑,似乎想起了很有意思的事,他对顾盼淡淡一笑,表现出一种既不生疏也不熟稔的样子,“颜小姐。”

他没记错的话,宫里曾经那位宠妃也叫窈窈。

赵随仔细打量着她的相貌,除了一双眼睛,这两个人其余地方并不怎么像。

不过长得都很漂亮,明艳盛气,楚楚动人之姿。

顾盼乍一听这个称呼,还很陌生,停顿了一瞬,她道:“赵公子。”

赵随是看不上颜家的,可他又是个典型的伪君子,当初进京赶考的确是靠着颜家救助,如今颜老爷要他娶了这位颜小姐,他若是推辞了,会落人口舌话柄。

只是他从心底瞧不起没读过书不认得字的颜小姐,便一直拖着这件事。

颜老爷乐不可支,心情一好便让管家开了两坛西域美酒,打算和赵随喝个痛快。

赵随似乎是不想多留,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颜老爷只当他说的都是真话,甚至没看来他的嫌弃,男人走了之后,不吝啬美言来夸赞他。

顾盼叹了口气,说:“爹,我不想嫁人。”

颜老爷道:“行行行不嫁,咱们让他上门,在老子眼皮底下,他也不敢作妖。”

顾盼无力道:“我也不想要上门夫婿,我就想一个人生活。”

颜老爷立马板着脸,“你说的什么胡话?!你怕什么?爹给你找的肯定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顾盼心知一时半会和她爹也说不清,只得另寻借口,“爹,我不喜欢赵随这样清瘦的小白脸,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颜老爷有点懵,“那你喜欢啥样的啊?”

顾盼认真的在她爹面前胡扯,“我喜欢凶猛一点的男人。”

颜老爷:……

顾盼秉承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理念,又加了句,“越猛越好。”

颜老爷:……

顾止行听说了钟砚和愿哥儿已经到了顾府,心里一惊,吩咐妻子将小平安带回里屋,不要露面。

而后自己才出去迎接大驾光临的帝王。

钟砚没什么耐心应付他们,拍拍愿哥儿的脑袋,“不是想见弟弟吗?自己去找。”

至于钟砚是不太想看见那个孽种的。

愿哥儿松开父亲的手指头,踩着自己的小黑靴,蹬蹬蹬跑到舅舅面前,仰着张又白又嫩的脸,脆生生的问:“舅舅,弟弟在哪里?”

顾止行欲言又止,若不是他曾经亲眼见愿哥儿用脚尖踹过小平安,他也不会这么犹豫。

“他睡着了。”

“我可以去看看弟弟吗?我好久没来看他了。”愿哥儿眼巴巴望着他,看起来就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顾止行沉默。

愿哥儿眼圈红了起来,乌溜溜的眼珠前似乎蓄满了水光,下一秒就要掉泪。

顾止行见不了孩子这幅样子,想了又想,总归是拦不住,他道:“去吧。”

屋里有其他人盯着,愿哥儿应该也不会对小平安做些什么。

钟砚则是去了顾盼从前的闺房,这间富丽堂皇的屋子哪怕没人住,每日也都有人打扫,一尘不染,和她还活着时没什么两样。

钟砚合衣在她的床上躺了一会儿,闭着眼,好像只有这间屋子里还剩下她身上的味道。

宫里那场大火,什么都没给他剩。

钟砚明明有用最坚硬的锁链将铜雀宫锁了起来,除了他,谁都见不到她。

可是她的身体还是不翼而飞了,床上空空荡荡,好像那个人从来没存在过。

只剩床榻两边贴着的试图锁住她魂魄的黄符。

这让钟砚更加坚信她没有死,上天入地他都会找到她。

所以他发了通缉令,派出了许许多多的暗卫搜罗她的下落,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找出来。

关起来。

把她关在皇宫里关一辈子。

她要打他恨他或者是杀了他,都可以。

只要她肯回来。

钟砚常常醒来时,发现自己的眼角总是湿润的,他的每一天似乎都很难过,他的心脏缺了一口,永远都在疼。

钟砚在她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抬脚,缓缓走了出去,逆光站在走廊下,五官轮廓分明,脸色白皙,他问:“小太子呢?还没回来吗?”

他给愿哥儿的时间,是半个时辰。

愿哥儿也没几个同龄的玩伴,不太喜欢其他表兄弟,但貌似蛮喜欢那个小孽种。

钟砚在得知小平安是个哑巴的时候,心里其实没太大的感触。

是死是活,是天姿过人还是个废物,都和他没关系。

一个碍眼的孩子,只要不凑到他眼前,不值得他费心思处理。

下人叫苦不迭,怎么答话都不是。

帝王嗓音沉沉,威严从头顶压下,道:“带我过去看看。”

下人再怎么不愿意也不敢违抗帝王的命令,脸低的都快埋到地上去,战战兢兢在前面带路。

愿哥儿把屋子里其他人都赶了出去,自己站在床边,乌黑的眼珠子盯着白胖的弟弟看,“小哑巴。”

小平安伸手似乎想爬到他身上,双手攥着他的衣摆,愿哥儿嗤笑了声,伸手把他推了回去,小平安在床上滚了两圈也没哭,愿哥儿瞥了他一眼,黑着脸,冷冷说道:“滚,别碰我。”

愿哥儿只是不懂,明明他更听话,为什么娘亲、舅舅还有祖母都更疼这个小哑巴?

作者有话要说:  没什么好说的

给大家拜个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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