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样想, 雪芽却控制不住自己去看贺续兰的唇。贺续兰的唇不厚不薄,因为受伤,唇色比往日要淡上许多。

雪芽出神地盯着贺续兰的唇看了许久, 待对方目光与他对上, 他才像是被吓了一跳,连忙扭开脸。

殿里只有他和贺续兰两个人。

雪芽这样想着,默默坐直身体,伸手把床帐放了下来。床帐一落,帐子里的视线骤然昏暗了许多。他没有把帐子拉严实, 留了一条缝隙, 好让烛火透进来。

雪芽不敢看贺续兰,低下头慢慢解开自己的腰带。腰带一松,衣服变成虚掩着。手指轻轻拉开上衣的时候,他那张脸已经红得不行了, 更别提主动凑到贺续兰唇边的时候。

长睫乱颤, 香腮透红,衣怀盈香。

“哥哥。”雪芽声音小得如蚊子叫, 等了一会,不见对方动, 他咬了下唇,更往前递了递。

几乎是一瞬间的时候,雪芽忍不住浑身一抖, 但怕压到贺续兰的伤口, 他又不敢乱动, 只能勉强维持住那个羞人的姿势。

*

此后,雪芽夜里都会来贺续兰的寝殿,白日的宁伏宫太热闹, 只要晚上才清净。半个月时间眨眼间过去,贺续兰可以下床走动,但伤口并未完全愈合,脸色依旧苍白,也不能做太辛苦的事。

雪芽怕贺续兰的伤留下后遗症,平日里看到贺续兰看书看久了,都忍不住把书拿过来,“哥哥,你不要看了,仔细累着。”

“我现在没有其他事情做,你不让我看书,我还能做什么?”贺续兰看了下窗外的天色,“难道现在就入寝?”

提到入寝,雪芽的脸不受控制地变红,他默默把书挡住胸口,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地说:“现在……还早,没……没到入寝的时候,我给……哥哥念书吧,哥哥闭着眼听。”

他们此时一起坐在榻上,雪芽的裙摆如花瓣散开,露出两只穿着白袜的脚。贺续兰看雪芽一眼,阖眼轻声道:“好啊。”

雪芽闻言把书拿起,他仔细研究了下书上的内容,不是他看的话本,不过他还是努力地试着把上面的内容念出来,只是念得吞吞吐吐,甚至还有很多字不认识。

他一看到不认识的字,会先是一停,然后看贺续兰一眼,见对方没睁眼,就把那个字跳过去。跳多了,他干脆不看贺续兰了,直接跳。

贺续兰听着缺胳膊少腿的话,眉心一跳,等一句十几个字的话,被雪芽只念了两个字后,他终是没忍住睁开眼,将雪芽手里的书抽出,把人抱过来。

雪芽被贺续兰的动作吓到,连忙看向他的胸口,“你的伤!”

贺续兰眨了下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雪芽的脖子。雪芽脖子上的纱布已经拆了,此时上面还残留些红痕,待再过些时日,这些红痕都会消失不见。

“还疼吗?”贺续兰问雪芽。

雪芽注意到贺续兰在看自己的脖子,飞快地摇头,“不疼。”他又问贺续兰,“哥哥,你刚刚没扯到伤口吧?”

因为脸色苍白,这段日子的贺续兰有着以往没有的柔弱之态,一向矜贵清冷如谪仙般的人变成这样,让人忍不住怜惜,尤其是雪芽。

是他才弄得对方这样的。

雪芽现在十分紧张贺续兰,生怕对方哪里不舒服,尤其是扯到伤口,伤口裂开等。

“没有。”

贺续兰的话稍微让雪芽安下心,但他很快又想从对方腿上下来,现在贺续兰是病患,如果他把对方坐坏了怎么办?

可话还没说出口,他看到贺续兰凑近他。

因为雪芽坐在贺续兰的腿上,造成身高差,贺续兰凑过来,直接能吻到脖子。雪芽那双小狐狸眼一下子睁大了,随后他的两只手不由地捏住贺续兰肩膀处的衣服,不敢捏紧,只轻轻地扯着。

若搁原来,雪芽早就求饶了,他十分怕人亲他脖子,那里好像是他的死穴。一碰,他就难受,是一种奇怪的难受。

而突然,殿门外响起黄公公的声音。

“太后,陛下的銮驾正在往宁伏宫这边来。”

贺续兰从雪芽脖颈间抬头,雪芽也回过神,连忙小声地说:“哥哥,我先回房。”

“嗯。”贺续兰松开雪芽,等人离开,他从榻上起身,从衣柜里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再斜歪歪地靠坐在床上。

崔令璟进来看到正是此幕,想说出口的话瞬间熄了火。这半个月,干旱的情况没有得到缓解,甚至越来越严重。

“陛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贺续兰一边说,一边用丝帕捂住唇,轻咳了两声。

崔令璟更无法把想说的话说出口,只能说没事,是担心亚父身体才特意过来。寒暄一番后,崔令璟离去,等他刚回到奉瑞宫,就立刻召见钦天监监正入宫。

“这干旱还要持续多久?”钦天监监正一来,崔令璟就暴躁地问。

钦天监监正立刻跪到地上,冷汗涔涔地回话,“回陛下,臣等已日夜监测日轨星象,但未看到有下雨的迹象。”

此言一出,崔令璟更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甚至有一瞬间怪罪贺续兰。贺续兰如果没有受伤,就有人可以去祈雨,甚至不受伤,那意味着雷东邈的死也不会发生。雷东邈不死,他现在就不用这般焦头烂额,一边为干旱的事情寝食难安,另外一边又要为雷大将军随时会反的事情而忧心忡忡。

他现在虽然从那些将军手里成功拿到兵,但对上雷大将军的赢面依旧不大。易烨封和宁灿两个人都是年轻将军,如何敌得过老奸巨猾的雷大将军。

“既然如此,朕还养着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干脆这样,一日不下雨,朕就砍你们钦天监一个官员的脑袋,从你先砍起!”

钦天监监正越发把头俯低,额头紧紧地贴着地砖,“陛下息怒,陛下……”突然,钦天监监正抬起头,“臣观察星象时,看到东方出现一颗灾星。”

东寓意着皇宫。

崔令璟听到此话,眉头不由皱起,“灾星?什么意思?”

“臣以为正是因为这颗灾星,郦朝才大旱不止。臣查古籍,发现前朝曾将灾星作为祭品,献给上天祈雨,而贡上灾星后,上天果然下雨。”钦天监监正说。

崔令璟闻言大喜,语气也缓和不少,“是吗?那我们也向上天献上灾星吧,不知道那个灾星是谁?”

钦天监监正说:“臣仔细观察,发现这灾星是新出现在东方上面,应是近几年到宫里,同时灾星生来便命克父母,应是幼年丧母无父的人。”

“还有什么吗?是男是女,八字?”崔令璟觉得钦天监监正给的信息太少,宫中宫人众多,丧母无父之人也很多。

比如宫里的太监,若是宫外能活得下去,哪个男子愿意进宫当太监?常常是丧母无父之人,或者家中实在贫困。

钦天监监正沉吟道:“请陛下容臣再观察两日,算出此灾星的性别、八字。”

崔令璟只能应允,两日后,钦天监监正苦着脸来回话,“臣虽算出此灾星虚岁十九,但未能算出性别,不知为何,灾星的性别非常模糊,似男似女。”

几乎这句话一出,崔令璟就想起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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