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楚煦是个意外,不过也好,省的她费心思把这些图纸寄给楚煦了。

撇开任务不谈,穿越到这个世界,眼看着这山河破碎,战火频频,她如今所在的国家民族已到了危急存亡之际,纵然才融入不久,但总是很难置身之外的,至少萧函想做一些事情。

9526:“宿主,我支持你。”

萧函微微笑了笑,心里有些感动,

她也是那日在河滩看见了正在扩建的兵工厂,才想到了这么一个方法。

但也得楚煦有眼光,不然她也只能选择单干了。

她只有一个人,兼顾各方招收人手虽然能做到,但也需要时间,如果能有一个可靠并且强大的势力愿意合作,有现成的兵工厂,军队就好了。

比如楚煦。

萧函掂了掂手中的布袋,里面有大洋和钞票。楚煦倒是大方,把身上的钱全给她了。

她轻轻一笑,便拦了辆黄包车回家去了。

楚煦一回到督军行辕后,就立刻召人研究了那几张图纸。另外派亲信去查查那位姑娘的身份,时局特殊,不得不小心一些。这些事以往都是安排林副官做的。

但正好最近一段时间,林渡被派去渝州整理军备,也就正好错过了得知楚煦已经见到了那位沈曼殊小姐。

楚煦派人去查查沈曼殊身份时,没有说多余的话,接到命令的人瞬间脑补了许多,青春年少的女学生,年轻俊美的督军少帅,光是编排都能想出一大堆英雄美人的故事。

萧函回到家后,就把那些钱给沈母了。

沈母吓了一跳,“曼殊,你哪来这么多钱?”

虽说最近家里有些捉襟见肘,但沈母看到这么大一笔钱,首先还是担心这钱的来路,还有自己的女儿。

“卖画赚的。”萧函坦然道,这也不算说谎。

沈母仍是难以相信,“卖画怎么会有这么多?”她女儿又不是什么国手大画家,一张画能卖上几百块。

萧函眨了眨眼睛,“一张画,十块大洋。”

虽比不上有名的画家,但这价钱也足以把沈母吓得够呛。等沈儒回来就同他说了这事,她深深怀疑是碰见了哪个冤大头,结果被曼殊给坑了。

萧函也没告诉他们买她画的人是谁,按正常来说,她也应该是不知道楚煦的身份。所以只说是个年轻一身军人打扮的男子。

听着像军人,沈儒不禁皱了皱眉,比起妻子的担心,他更觉得是那买画的人对曼殊另有心思。

沈父又多了分谨慎,让女儿把她给那人画的画,又重新画了一张给他看,萧函也没有拒绝,提笔就画了出来。

沈父到底不比楚煦长年浸淫军营之中,只是一介文人,也没接触过机械这些东西,看着只觉得是信手涂鸦,奇怪复杂的线条构造,让人看的脑子疼,隐约像什么机械东西。

他起初还以为女儿是画什么花鸟山水呢。

但沈父又奇怪了起来,“你什么时候会画这些东西了?”

“前阵子在家养伤时自己瞎琢磨的。”这也不算是说谎,虽然因为有时空局的作用,显现出来的伤不是很重,但由于沈父沈母过于担心,萧函也只能在床上躺着修养了大半个月,又没什么娱乐消遣,无聊闷得慌,所以随手画了不少东西。

涉及的东西多的很,差不多把她以往学过的东西都发散性地写写画画了一遍,想到什么画什么。

不过大多看上去就是随便乱画,常人看不出里面的门道。

沈父便也没有再追问,只是又道,“好好读书,没事别瞎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下周还有国文考试呢。”

沈父下意识带上了训诫班里顽皮学生的口吻,教导女儿别玩物丧志。

沈母立刻过来打和场,“老沈,我让你买回来的豆腐呢。”

沈父瞬间变了语气,角色也转换成好丈夫的状态,“买了,我放碗里了。”

沈母温婉一笑道,“好,晚上我做个小葱拌豆腐。”

……

楚煦回去后,虽然依旧忙着军务,但图纸的事却一直记挂在心上。

好在,他军队中的几位军工很快对那些画稿研究出了结果,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工程师,熬着红眼告诉楚煦,“如果是督军您说的那样,那么画画的人记忆力和逻辑思维能力很强,而且有着超出常人的天赋。”

“但究竟这种天赋好的什么地步,我们也不能确定。”

“尽管图纸上的想法有些天马行空,但我们试着就改良的图纸实验了一下,的确能提高枪的安全性和准确率。”

闻言令楚煦不禁心头大震,他立刻明白了这些图纸的价值。

在外人看来,楚煦实在是投了个好胎,依着他父亲留下的基业,的确可以任由他挥霍醉生梦死,但国势倾颓,外侮当前,身为一个男人,岂可两耳不闻山河破碎民族受辱之声,独自安享富贵荣华。

生于乱世,谁都不能选择,

但楚煦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保卫这片属于他们的山河,将侵略者赶出华夏大地。

而他们弱于侵略者的就是更多是军备和军人的素质。

楚煦上台后就有加紧训练军队,并且没放弃过寻找实用的人才,但由于时势动荡,真正有才能的人也很难得。

如果几位军工的猜测是真的,那楚煦无论如何也会将这种天才收入麾下为己所用。她应该在正确的地方施展她的才能。

而派去查沈曼殊的人也回来了,她的确是就读圣德女中的一名学生,出身小康之家,没什么特别出奇,稍稍不平凡的就是不久前,她曾遭遇枪杀,但副官又查了当时那片区域有两个帮派争抢地盘,很可能不小心殃及到了沈曼殊,令她险些丧命。

楚煦下达了一个命令,让人暗中保护沈曼殊还有沈家人。

圣德女中,银杏树下,萧函坐在长椅处想到那什么国文考试,虽说对她不难,但也有些无奈,她本意在这个世界的发展是走军工物研路线的,圣德女中怕是也读不了多久了。

忽然覆下一片阴影,萧函抬头一看,是楚煦。

楚煦目光清亮,“上次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楚煦,楚国的楚,春风和煦的煦。”

萧函并不意外他的出现,微微一颔首,然后继续低下头去看书。

论演技她绝对不差。

楚煦不在意她的冷淡,而是认真道,“沈小姐,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再画几张画的。”

他又多加了一句,“价钱随你开。”

萧函看了看他,目光沉静,“算了吧,还是一张画十个大洋。”

楚煦忍不住一笑。

据他派去人的调查,沈家只是小康之家,仅靠沈父一人收入,再加上之前沈曼殊差点被枪杀治疗花的钱,沈家的经济情况不大好,难怪她那日会提出以画卖钱。

楚煦只庆幸那日遇见沈曼殊的人,是他。

“沈小姐,我可以问你,有卖过类似的画给别人吗?”楚函不免有些紧张,看不懂画的人还好,若是被从事军工的人看出了画纸的价值,那就糟糕了,沈曼殊也很可能有危险。

萧函简洁之极地回道,“没有。”

不知为何,楚煦好似从这两个字中听出来对他有眼光的赞赏,楚煦也有些小骄傲。但他没有忘了正事,拿出了他带来的几张图纸,小心翼翼地道,“沈小姐,你可以试着修改一下吗?”

这些都是他的军队里已经破解掌握的几样重要枪支军械的图样。比起不断地向国外购买,自己生产武器枪支,显然更方便节省成本一些。

楚煦也知道他这行为实在大胆了些,凭着沈曼殊过人的记忆力,若是记住了这些图纸,然后散播出去,对他的军队也是不小的打击。

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不拿出点重要东西,如何能试探出沈曼殊的才能,而他也不愿意强请了沈曼殊,他所秉承的原则让他做不出这种事,对待人才,他更愿意尊重和礼遇。

最近圣德女中有了一则传言,某位女学生令某位军阀少帅对她情根深种,三天两头就来学校看她,一待待上一两个小时,碍于那位军阀的权势,私下议论的人不敢指名道姓,但这谣言却越滚越大。

对于这样的花边新闻,作为当事人的两位却是充耳不闻,

某楚督军自认行得端,做得正,他单纯是拿图纸来让沈曼殊改进评价,殊不知连开车送他来的副官也在脑补,他家督军春心萌动。

为了保护沈曼殊,楚煦没有将她的事透露给别人,连研究沈曼殊所画图纸的几位军工也不知晓图纸作者的真正身份。

也难怪别人会瞎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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