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与深沉(七)
纯粹与深沉(七)
走廊幽长,两侧的淡金色墙壁明亮照人。
景琰所站的走廊尽头,恰好有一扇巨大的窗户。
窗户大敞时可以看到外面繁星点点,一轮孤月悬空而挂,月光澄清,照的景琰面容淡漠,他侧眸望过来时手中的人脖子软软的歪着,刺眼的红色液体滴落在景琰指尖,衬的他手指苍白如玉。
强烈的对比带出邪肆的美感,乔乔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景琰眸子一深,将手中的人扔在地上。
这是乔乔第一次如此直观的面对景琰杀人的场景,她微张着嘴巴看着景琰缓缓将手上的血迹擦去,在他抬步向她走来时,乔乔想也不想,直接撒腿就往后跑。
太、太可怕了!
这个时候乔乔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预知梦什么温柔哥哥,在她亲眼看到那人脖子被扭断后,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快跑!
“啊——”
走廊曲折,两侧墙壁除了悬挂的壁画,还有一些落地装饰物。
她一股脑的乱跑,想到自己还没出景琰的领地,于是冲出走廊想要去外间开门,谁知门把手还没碰到她就被绊倒在地,剧烈的疼痛感传来,她扶着门从地上坐起,抬着手去碰门把手的时候,背后脚步声渐近,景琰的身形也自走廊中出来。
咔。
景琰不知是触了什么机关,在他出来后,整间房子都传出滴滴的警报音,接着乔乔刚碰到的门把手传出咔嚓一声,所有的房门都被封死,乔乔试探着开了好几下,门紧紧地扣着死活都打不开。
“哥、哥哥……”
在乔乔努力开门的时候,景琰已经走到她所在的外间了。
不过他没有靠近她,而是抽了张湿纸巾倚靠在窗边继续擦手,乔乔带着哭腔的喊了他一声,景琰动作一顿,扭过头对她莞尔一笑。
“乔乔还知道我是你哥哥?”
湿纸巾上熏着馨香,景琰擦的久了,很轻易就将手上的血味遮住。
他抬起胳膊在月光下细细端详着已经很干净的手,指尖微拢,他抬步向她走来。
景琰走的很从容,他不紧不慢的态度让乔乔心中的加剧。
恢复光明后,乔乔的视力极好,眼前的所有景象变得异常清晰,视线落在景琰垂着的如玉手指上,刚才就是这只手,将那人的脖子收紧,只一下,就轻轻松松毁灭了一个人。
嗒。
脚尖贴近乔乔的小腿,景琰最后在她面前站定。
从下而上望去,景琰身形清冷,高高在上的威压感逼得乔乔喘不上气,她还想后退,可背后的房门将她堵得死死的,她不由害怕的咬紧唇瓣,视线模糊的时候,景琰在她面前蹲下了身子。
“为什么要逃?”
他抬手似乎是想碰触乔乔,然而乔乔很怕的躲了一下。
就这一个动作,令景琰结冰的眸子裂开一条缝隙,他又靠近了乔乔一分,这次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一路顺着她的发滑到下巴。
“怕我?”
他用指抬起乔乔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
乔乔泪眼朦胧的凝视着他暗沉的眼睛,他刚刚掐死一个人,她怎么可能不怕。
鼻息间传来湿纸巾上的馨香,然而细闻之下,乔乔还是闻到了淡淡血腥味,在景琰捏她的力道越来越大时,疼痛减轻了乔乔的慌乱,她试探的将手搭在景琰的手腕后,景琰睫毛微颤,眯眸静静凝视着她。
“哥哥……真的杀人了吗?”
这并不是乔乔所认知的世界,她自己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
虽然她早已知道景琰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但这样直面看到后,那种惊惧感并不是她能控制的。
直到此刻,乔乔的脊背还在发凉。
刚才那声清脆的咔嚓声像是抽走了她的脊柱,从头皮开始发麻,大脑都在停止运作。
景琰明知她还接受不了,这一刻他却连骗都不肯骗她。
沉冷一笑,他挑眉凑近她,贴在她的耳边说道;“杀了,我只是捏住他的脖子微微一使力,他的头就软软的歪在了我手上,明明已经断了气,可他眼睛大睁着,里面布满了红血丝……”
感觉乔乔颤的更厉害了,他轻轻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语气放得更加温柔。
“乔乔想去看看吗?”
说着,他手往她臂窝一掐,架着她就要起来。
乔乔是被他吓慌了,没忍住的泪水一滴滴往下掉,她见景琰抱起她真的在往回走,于是死命的拍他。
“不要不要,我不要去看!”
景琰将她悬空抱起,任由她拍打。
此时,那名已经断气的人还软趴趴的倒在原地。
正如景琰所说的那样,他双目圆睁,正扭曲的趴在地上望着乔乔他们,乔乔一点也不想走过加深印象,慌乱之下,她抓住了他的头发,“景琰,我不想去!”
她喊得又慌又恼,眼眶中溢满泪水时还在愤怒的瞪着景琰,她这次下手没有一点分寸,抓的景琰微皱眉头。
景琰又将人勒紧了一些,他抬眸看向乔乔时乔乔眼中的一滴泪更好落在了他的脸上,景琰薄唇抿紧,直到又一滴泪落在他的唇边,他叹了口气,抱着人回了房间。
他是想让乔乔长点记性的,刚才在她转身逃跑的那一刻,景琰暴虐的情绪差点抑制不住。
如果乔乔再敢惹他生气,他不介意扣着她走到那名死人身边,他会拉近她的距离让她好好看看那人的死状,如果她还敢躲,他就抓着她的手,让她仔细摸摸死人的身体。
这次她是真的被吓坏了,将她放在床上的那一刻,她挣扎着就要往床里钻,景琰箍着她的腰不允许她跑,她就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尖利的小牙尖穿过他的衣服紧咬着他的肉,有一点疼,但还没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乔乔。”
其实两人现在都需要稳定情绪,过去刚才的肆虐,景琰平静了许多,他用手一下下抚着乔乔的头发,见她还是哭个不停,于是就让她靠在了自己怀中,用唇一点点吻去了她的泪。
“别哭了,是哥哥不好。”
现在想想,乔乔到底还是被他宠成这样的。
他从小就把她护在身边,从未让她见到过古堡中的杀掠。
她心性单纯,第一次目睹了会害怕也是正常,他千错万错就错在刚刚那一刻动了怒,如果他肯抱住她和她好好解释,估计她也不会这么怕他。
“知道哥哥为什么要杀他吗?”
在乔乔血冰发作昏迷后,景睿忽然有急事找他。
他因心中还牵挂着乔乔所以草草应付回来,恰好看到有人端着药碗往乔乔房间走。
很陌生的一个人,在看到景琰回来后明显变得慌张,他因太过害怕,于是直接承认了自己在药中下了毒,景琰问他是谁指使的,那人神情犹豫,在景琰近一步的逼迫下,只吐出了两个字——
景玉。
当景琰肯耐心为乔乔解释的时候,乔乔也渐渐平复了情绪。
惊惧过后,她也恢复了理智,在得知死的那人不是查乐后,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又狠狠一拧,她擦了擦眼泪望向景琰,“你、你是说景玉要下毒害我?”
景琰没着急解释,帮她抹去下巴上的泪珠后,他认真看着她。
“你信吗?”
“不信。”
乔乔和景玉其实接触的不多,但她就是很信任景玉,就是一种无条件的信任。
景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忽然就不想再说后面的事了,直到乔乔拽了拽他的衣襟,怯生生的看着他:“哥哥,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景玉的,对不对?”
心中恶念顿生,景琰一把抓住乔乔的手指,到嘴的话在接触到她的澄净的眼睛后又咽了回去,他哑着声音道:“是景睿。”
其实真正想害她的人是景睿,那药中的确有毒,如果景琰回来的晚些,说不定乔乔此刻已经沉入梦境再也醒不过来。
想害她的人是景睿,可景睿却故意让那人诬在了景玉身上,原因无他,只因景睿需要一个引起战争的,而乔乔刚好很适合。
景琰布了很大一局棋,就算他利用了所有人,也从未想过将乔乔卷入这场斗争中,他的杀意来源于差点失去乔乔的惊惧,然而等他真的动手将人掐死后,却看到不远处的小姑娘一脸惊恐。
走廊灯光大亮,她恢复的眼睛变得又亮又灵动,然而下一秒她转身就跑,景琰闭了闭眼眸,任由寒风在骨血中肆意。
“哥哥——”
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后,乔乔有些愧疚。
她后悔的是自己那下意识的逃跑,可在现实世界生活了十几年她还是无法接受这种杀人场景,道歉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那毕竟是一条命。
可乔乔也知道,如果他不死,那么死的人可能就是她自己。
身心疲惫,忽然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世界了。
乔乔想起景琰刚才的神情,抽了抽鼻子,“你、你刚才吓死我了。”
当景琰将手掐在她下巴上的时候,乔乔都觉得自己要死在他手中了,景琰对此也只是扯了扯嘴角,听到乔乔的抱怨声,他按着她的后脑在她唇上咬了一下,低哑道:“你要是还不乖,哥哥可保不准下次会不会心软了。”
他对乔乔一向心软有耐心,但是他的容忍有底线,如果乔乔敢一次次的触碰,再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他不介意给她一次印在心底的惩罚。
乔乔是真的被吓坏了,在被他哄着睡觉时,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
后来她睡着后还做了一个噩梦,梦中男人死状凄惨,正歪着脖子趴在她床头看她,乔乔做惯了预知梦什么的,猛地一触到这种噩梦吓得尖叫出声,挥舞着双手挣扎的时候,是景琰将她揽入了怀中,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的后背。
“乖宝别怕。”
景琰轻轻吻着乔乔的脸颊,噩梦吓醒后她就总感觉床边有东西,一个劲儿的往他怀中拱着,非要景琰抱紧她。
景琰长臂将她揽得严严实实,最后在他温柔的亲吻下,才又睡了过去。
“……”
灵山对乔乔那五指的放血,是在清她身体中残留的血冰。
那算是乔乔最后一次发作了,醒来时五根手指被抹了药膏细致包扎了。
灵山再次来帮她检查时用针尖扎破了她的左手指腹,乔乔眼睁睁看着血液滴落,眨了眨眼睛,一切正常,没有结霜没有抽疼,她的病是真的好了。
“谢谢你。”
灵山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没想到乔乔会对她表示感谢。
扭头看过去时,她人端正坐在床上,澄澈的眼睛小心翼翼看着她,白净的面容很是真诚,灵山嗤笑了一声,没有搭理她。
这是乔乔预料之中的反应,所以在看着灵山一言不发背着东西准备离开时,她还不算尴尬。
总之她是感谢过了,灵山接不接受那是她的事,她知道灵山是被景琰强迫来给她治病的,想到梦中看到的画面,她犹豫了一下,喊住了灵山。
“我知道你是为了你父亲才留在这里的,我也知道景琰一直在关押着你父亲,只是灵山,你知道景琰为什么关着你父亲吗?”
书中的灵山之所以会接近景琰,是为了给自己的父亲报仇。
在她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为景琰解浅眠的时候,却故意用了复杂又嗜杀的巫族禁术。
她最开始的勾引也不是源自对景琰的喜欢,她只是想让景琰爱上自己后再狠狠地报复他,没想到最后的真相令她无措,她将景琰最后一点人性磨灭了,自己的复仇也变得毫无意义,那时的灵山可悲又倔强,后来的她既然错了,索性就一错到底。
好在,如今的一切还有机会挽救。
乔乔既然知道了那场预知梦,就不想再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她走到灵山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承诺道:“我会试着求景琰放过你父亲,我也会想办法还你自由。”
感觉灵山眸中起了一丝波澜,她轻轻开口:“灵山,其实你也不喜欢这里的,对吗?”
“……”
最冷冽的寒冬过去后,景帝国的天空变得越来越蓝。
不再是一昧的大雪天灰蓝色天空,这几日天空湛蓝,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血莺花上,照的它们鲜红似血。
景帝国是个繁华昌盛的国家,以前它还没有挤进强国之列,莲听的到来后,它一夕之间变得更为普通,同时又因莲听变得扎眼的又过分,或许是在周围强国的压迫下,它开始发展,从莲听来到莲听走,几年的时候,足以让景泰把它挤进强国之内。
在没来景帝国之前,灵山听过莲听和景帝国的很多传言,她当时在几个小国中奔波,有人说这个国家的花儿最美,也有人说这个国家的人长得最好看,她不是没向往过这里,后来她去了有童话城之称的白帝国,有个老奶奶告诉她,景帝国的古堡比这儿还要美。
灵山想过来这里,却从未敢靠近过这里。
因为这里埋葬着太多的恩怨情仇,还有无数巫族同胞的生命,其实最让灵山无法割舍的,是这里有她的父亲,那个曾经疼爱着她,将她带上医术道路上的父亲。
初来这里,这里真的很美,美的就如同白帝国的古堡,如同一场幻境。
可是正如乔乔所说的那样,她不喜欢这里,真的不喜欢。
灵山背着医药箱出去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景琰。
他站在一幅画旁用指尖细细抚摸着,不知他在这儿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灵山张了张嘴,望了眼屋内的乔乔,最后还是沉默的离开了。
但她走的时候没有关门,她那片刻的犹豫乔乔看的真切,一瞬间她就明白了什么,走出房门,果然就在门口看到了景琰。
“哥哥,你在看什么?”
景琰仍站在那幅画前,精致的金色画框上镶着一些细碎宝石,他指尖搭在那处抚了抚画中的小鸟,不含情绪的说道:“我在看这幅画。”
“这画有什么深意吗?”
乔乔走到了他的身边,歪头凑近的时候,她看到画中有一面巨大的笼子,金色的笼子泛着冷光,偏偏背景却用了极为梦幻的彩色,有只漂亮的鸟儿站在笼子中眺望,它看的是窗外那片漂亮的彩色,爪子处的锁链与鸟笼门的大锁相连,整幅画的色彩极为明亮。
明亮又冰冷。
乔乔皱了皱眉,觉得这幅画看久了有些压抑。
“哥哥刚才都听到我和灵山的对话了吧?”
景琰迟迟不开口,乔乔只能主动出击,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她不想让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把话说的明明白白。
“哥哥放灵山走吧,如果可以……也给查乐一条生路。”
这话听似简单,其实乔乔说出口时已经极为困难了。
别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但是乔乔却是极为清楚的。
果然,景琰闻言后低声笑了,他将指从画框上抽回,揽着乔乔靠近自己。
“乔乔难道忘了吗?
查乐杀了我母亲。”
乔乔没忘,不仅没忘还记得清清楚楚。
书中写过,查乐被景琰嫁祸关入监狱后,最后被折磨致死。
当时查乐受国王的逼迫给雁容下了血冰,又在国王离开后,对雁容的求救置之不理。
于是景琰对他用了同样的方式,不过他不仅在查乐面前摆了一盆水,还在他手上划了一道道很难愈合的伤口。
后来,在查乐再一次血冰发作的时候,景琰在他面前架了一个火炉,受尽寒冰折磨的查乐几乎想也不想就跳入了火中,火与血冰相撞发出呲呲的声音,寒气与烧焦的味道充斥整间狱室,景琰淡漠听着他的哀嚎,最后将他的尸体丢弃在荒野。
乔乔知道,这次景琰没有马上报复查乐,是因为他要拿他控制灵山,如今乔乔体内的血冰解了,灵山说她身体内也被景琰下了解除不了的毒,那么查乐对他来讲就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如果乔乔此刻不能将景琰劝下,她了解的,估计查乐马上就会没命。
“哥哥……”
回忆起书中那些场景时,乔乔仿佛看到了那些画面。
她按了按额角将头抵在了景琰肩上,适当的服弱会让景琰对她更加温柔,她晃了晃他的胳膊,低声哀求道:“你饶查乐一命吧,好不好?”
查乐是杀害雁容的凶手之一,乔乔不在乎他的生死,也不是想替他求情。
她这样做的目的是在为景琰以后做打算,如果查乐真的死了,乔乔并不能保证灵山会不会再一次实施报复。
毕竟,景琰之所以抓查乐的原因她讲给灵山了,现实中的灵山不比梦境中的通情达理,她脸色苍白的看着乔乔,只单单抛了一句话:“无论他做错了什么,他都是我父亲。”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她知道父亲犯了错,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查乐死在景琰手中。
为了让景琰不继续书中的错误,于是乔乔把自己看到的预知梦完整的告诉了他,景琰听完后神情不变,只是淡淡道:“乔乔,我的浅眠已经解了。”
乔乔愣了一下,知道如今的剧情已经偏离了故事走向,但谁也不能保证大事件也能歪曲消失。
为了以防万一,乔乔必须要重视这件事事情,因为她读过整本书,知道在景乔死后,灵山是将黑化的景琰逼得更为疯狂的罪魁祸首,她还不敢赌。
“你说灵山为了帮查乐报仇对我用了巫族禁术,那么你呢?”
景琰仍旧是那个景琰,看问题永远比乔乔透彻,他轻易就找出了自己想要的重点,低眸平静的看着她:“乔乔,当时你在哪里?”
乔乔睁大了眼睛,那个时候她、她早就死了呀!
还是被景琰在重型监狱活活折磨了好久,是他微垂着眼睫,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他脚边的!
“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梦中没看到的事我也不知道!”
乔乔不可能告诉他真实情况,说的越多对她而言就越危险,她匆匆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景琰浅笑着卷起她一缕头发,接着眼睁睁看着那缕发丝滑走,乔乔的背影在眼前消失的很快。
她走后,这条走廊陷入安静。
景琰捻了捻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她发的柔软,良久后,他嗤笑道:“我不信。”
他不信乔乔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也不可能聪明到能猜中书中的剧情。
于是他将视线落在自己刚才抚摸的画框上,画中的鸟儿目视着窗外,完全没看到笼门口伸着的那只手。
笼外的人满心疼惜,伸着手想要与鸟儿亲昵。
而笼中鸟儿却只是望着那片天空,它看不见笼外人,满心满眼的只有自由。
伸手,隔着玻璃框点了点鸟儿的翅膀,景琰的神色变化莫测。
他知道的。
它,想逃。
……
景睿敢对乔乔下手,是因为他不满景琰对他的态度。
自从景泰的印章落入景玉手中后,景玉权势压人,竟直接查到了赫明夫人头上。
景睿是等不了了,所以他想借乔乔之手让景琰对景玉恨之入骨,这样他就有了可靠支援,毕竟景琰身上流的不仅仅是景氏的血,还有来自白帝国的尊贵皇族。
这几天古堡中低气压浓郁,因为除了赫明夫人被景玉下令抓了以外,景芸和小米等一众人也被抓了起来。
关于到底是谁传出乔乔身份的事情,小米按照景琰的吩咐全部推到了景芸身上,景芸在不肯受冤枉,直接狱中就和小米扭打了起来。
她力气很大,几下就把小米的脸给打肿了,此事因为涉及小公主景芸,所以掌权人将它交给了景玉审理。
原本按着景玉对景芸的厌恶程度,他应该顺势按照景琰为他铺好的路直接处死景芸,可他在狱中看她们发了一个小时的疯,最后竟然将罪全部压在了小米身上。
其实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景琰,景玉知道,小米知道,然而却没有任何人提过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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