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唐错犹疑了一会儿,才又吞吞吐吐地说道,“也可以做……如果你想的话……”

唐错的脸在黑暗中涨得通红,虽然唐绪看不清,但还是能感受得到。

唐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有柔软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唇,带着些刻意压抑住的震颤。这是唐错的第一次主动去吻他,他扶住唐错的腰臀,将他向上托了托,使他不至于太过费力。

唐绪的回应不似刚才在浴室的急不可耐,而是轻柔缓慢,辗转缠绵。即使是这样,这个吻依然完全挑乱了唐错的呼吸。等两人分开以后,唐错在唐绪的肩膀蹭了蹭,闷着不说话。每一次,只要和唐绪有点亲密些的接触,他的情欲就控都控不住,这么小一会儿,下`身又胀得慌了。

“怎么了?”唐绪抬手挠了挠他的下巴,跟逗小狗一样。

唐错又蹭了两下,好一会儿,才闷声说,“你都不用啊……”

唐绪低笑了两声,亲了亲他的额头,将他搂在怀里说,“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啊。”

唐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玩着他的一缕头发,说,“等你什么时候不买学生票了吧,我对我们的师生关系,心存芥蒂。”

在理解和唐绪有关的问题时,唐错一向有自己的思维方式,他习惯于将自己放在“不对”的位置上,将错误归咎于自己,偏执又无理。于是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语调有些低沉地问,“你是嫌我年纪太小么?”

唐绪哭笑不得,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我是嫌弃我太老,心里充满了诱拐小小少年的罪恶感。而且……如果是你帮我的话,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结束的了,所以,我想等你完全准备好。”

暗哑的嗓音在夜色的装点下更显性感,欲望是情感最诚实的归属。

第三十三章

从哈尔滨回来以后没两天,唐错的爸妈就回来了。唐绪将他送到家里,没和他的父母打照面。

“过年的时候我爷爷要去南方见老战友,我们都陪着,就直接到那边去过年了,”唐错伸手捏了捏唐错的耳廓,“不能陪你过年了。”

两个人静静地坐着,车子里只有暖风轻微的呼呼声。来日方长这个道理唐错是懂的,所以此刻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分别的伤感,只是心里头还是紧紧巴巴的,大概是被那点舍不得揪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唐错清了清嗓子问。

唐绪侧目,“老爷子难得去一趟,怎么也得半个多月,初十以后了。”

“哦,”唐错应了一声,“那我去接你。”

话说出口,他才暗恼自己说话有怎么这么不经大脑。唐绪当然是和家里人一起回来,哪里轮得到他去接。

但是没想到唐绪将一只手绕到他的脖子后揉了两把,很快地答应了一句,“好,到时候去接我吧。不过你怎么去?”唐绪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会开车么?”

“会,”虽是这么说着,唐错却有些苦恼地努了努嘴,“有驾照,但是我爸妈不让我开,他们……老拿我当小孩子。”

唐绪轻轻地笑了,“那是爱你,才会不放心你。等我回来陪你练练车。”

唐绪下车,从后面将他的行李拿下来,唐错也跟着下来。将行李箱递给他以后,唐绪又从后座拿了一个袋子出来。

“新年礼物。”

唐错错愕了片刻,在唐绪又说了句“新年快乐”之后,他才伸出两只手结果袋子,“谢谢,我也准备了礼物。”

唐错右腿弯曲着撑在地上,卸下书包搁在大腿上,拉开拉链,掏出了一个不大的盒子。

“我不知道你需要什么,就准备了这个。”

包装盒是黑色的,斜对着的两个边角有烫金的花纹,不繁复,配着一个金色的丝绒蝴蝶结,十分雅致。而最让唐绪眼前一亮的,是盒子上那四个金色的字,笔势虚和,意态清峻。

“这是你写的字?”唐错将盒子拿在手里,端详着说到。

唐错点了点头。

“虽然你平时作业本上的字也很好看,但这四个字更好看。”唐绪摩挲着那四个金色的字迹笑了笑,毫不吝啬地夸奖,“我发现你总能给我惊喜,多才多艺啊。”

“哪有,都是平时没事的时候随便练练,”唐错移开了视线,一只手拉起箱子,“那我……先走了。”

唐绪没答话,歪了歪头,眼中含笑地望着他,唐错一时间也愣在那里没动弹。远处传来小孩子的笑闹声,唐绪在渐渐由静转闹的空气中上前一步,拥住了唐错。

“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不能见面,实在可惜。”

唐错的爸妈都是工程师,工作很忙,经常出差。到了过年的时候虽说是不工作了,却也同样闲不下来,平日里没时间见的老友、亲戚,到了过年都得转着场子见过一圈。

“你看看,我就说应该买那件卡其色的吧,我们错错这么白,适合穿浅色。”向婉一面给唐错抻平衣服的下摆,一面数落着坐在沙发上的唐毅山,“就是你,非说深蓝的好看。”

唐毅山把电视换到新闻台,咂了下嘴说,“哎,儿子穿什么颜色不好看啊?真是的,深蓝的怎么了,我看就挺好,显成熟。”

“干嘛要显成熟,错错还小,不需要那些个。”

“你说你,今天不是……”唐毅山刚要说什么,就又堪堪收住了。

唐错看得奇怪,问,“爸爸,今天怎么了?”

向婉背对着唐错瞪了唐毅山一眼,转过身来以后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没事,没事。”

唐错对于父母的这些朋友都还是比较熟悉的了,交好的就是那么几家,但今天进了饭店的包间,唐错却看见了几张陌生的面孔,其中还有个笑意盈盈的小姑娘。等到坐下来,说了几句,唐错才摸清楚这饭局的主旨。他心里感到有些荒谬,又有点好笑,他爸妈可是实打实的高级知识分子,有必要在他还没大学毕业的时候拉他来相亲吗?

唐错偷偷摸出手机,给唐绪发了一个哭脸的表情,后追了一句话,好像被拖来相亲了。

“工科的课程是不是很难?”

小姑娘和他一届,学法律的,按照唐错的审美来说,长得很好看,小巧标志,似是透着一颗玲珑心,名字也称人,肖以盈。

“还好,也不是很难。”

唐错的回答规规矩矩,按理说,这时候应该回抛回一个话头,让对方有话可接,但唐错从来都不擅长于此。

肖以盈微微一笑,脸上带着点俏皮,“我觉得学工科啊理科啊都很厉害,我数学很差,所以当初就根本学不了理科。”

“术业有专攻,让我去看你们的书,也会觉得很难。”

肖以盈听了这话,亮着眸子打量了唐错一会儿。

饭桌上你来我往,几个大人除了唠唠闲嗑,就是互相捧着两个孩子,场面倒是融融,只是不知道这些夸赞中几句真几句假。唐错偶尔会起身敬个酒,在服务员顾不过来的时候也会去给对方的长辈添个酒,但是在饭过半程,向婉去了个洗手间回来以后,却暗暗按住了要起身的他。

唐错不解地看过去,向婉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说道,“看你还没吃什么东西,多吃点。”

到这儿,虽然不知为何,但唐错已经很敏感地觉出不对劲了,也领会了向婉不让他再去顾这个场面的意思。

临散场的时候肖以盈说互相加个微信,唐错掏出手机,看见唐绪刚刚发来了消息。

――好巧,我好像也是。

这几个字使得唐错接下来的送别都叫错了一个称呼,引得众人一阵笑。

回去的路上,唐错向前凑了凑,歪着脑袋抚上向婉的胳臂问,“妈妈,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正在开车的唐毅山闻声看了眼旁边的人,“怎么了?”

向婉哼了一声,没说话。

唐毅山又追问,“你哼什么啊,谁惹你不高兴了?我看今天那姑娘挺好的啊。”

谁知向婉听见这话立马扭头道,“不行,这个姑娘绝对不行。小姑娘倒是没什么问题,她那个妈不行。”

“她妈怎么了?你都不认识人家怎么知道不行?”

“我不用认识她,中间她们出去上厕所,我也去了,结果我你猜我听见什么,”说到这,向婉咬了咬牙,努力憋下心里的火,“她妈跟那姑娘说,咱们错错是领养的,什么来路不明,以后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什么的。”

向婉重重呼了一口气出来,“哈,我真的是……要不是我教养好,我当时出去就跟她们翻脸你知不知道。”

唐错听着,心里倒没有什么感觉。他的爸妈在他那么大的时候领养他,突然冒出一个孩子,免不了被人议论。

向婉还在愤愤不平,“我看老于家你以后也少来往吧,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说,是他们上赶着说要给错错介绍个朋友,我看他们太热情,才答应带错错来认识一下。啊,现在背地里给我议论这个,你说说像话吗?我也不是藏着掖着不想让人知道,在我心里错错就是我亲生的,别人这么议论我儿子,我不乐意!”

每一句话里的维护都让唐错心里头一颤一颤的,唐错呆了两秒,又揉了揉向婉的胳臂说,“算了妈妈,不要生气了,以后我们不跟他们吃饭了。”

对于唐毅山和向婉,唐错是感激的,也是愧疚的。这么多年过来,他能感受到他们作为父母的那份毫无保留的爱,无论是物质还是情感,他们对他都不曾有过半分吝啬。而正是因为他们的慷概,才让他愧疚。他始终觉得自己从没真正成为一个好儿子,他自知在这个家里他得到的远比付出的多很多,愧疚万分,却找不到途径改变自己。他接受着他们的爱,却心心念念的都是唐绪。

向婉也不是个小心眼、想不开的人,到了家,向婉已经把晚上的事翻了篇。唐错又宽慰了几句,才跑回自己的屋子,关上房门的动作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他后背抵着门板,哒哒哒地给唐绪发过去消息。

――我回家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手机才响了起来,不过不是短信,而是一通电话。

“刚刚在开车,我也刚回来。”不同于他这边,唐绪那头并不安静,隔着听筒都能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

“这几个小孩儿可能正打算掀翻房顶。”

唐绪的声音听起来似是已经忍耐到了极致,唐错不自觉地弯了嘴角,走了两步趴到床上,“你不喜欢小孩子吵吵闹闹?”

“当然不喜欢,我对小孩子很没耐心,”唐绪也轻笑着,“以前我侄子调皮,我姐和姐夫舍不得打,有一次他把我闹烦了,我直接把他拎到没人的地方给了他屁股两巴掌,从那以后在我说让他停的时候,他就没敢不停过。”

唐错在脑海里同步勾勒出了当时的场景,咬着被子嗤嗤地笑,“那你姐姐他们不会找你吗?”

“那小子怂,都没敢让我姐知道。”唐绪又笑了一声,“现在他仗着人多,又玩疯了,我可能得找个机会再给他长长记性。”

唐绪的手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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