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用炸弹攻击中国城那间房屋的结果很另我失望。首先,这个集团的头子逃走了。贾普的手下听到波洛的口哨声后,马上冲进去,但是,只在玄关找到四个昏迷不醒的中国人,那个要挟着要杀我的中国人不在其中。我事后回想,在我被迫外出引诱波洛进入屋子时,这个人一直保持距离,待在后面。他大概不在毒气炸弹的危险范围内,由我们后来发现的许多出口中的一个逃之夭夭了。

从在我们手中那四个中国人的口中,我们根本问不出什么来。警方所做的最详尽的调查也没有办法把他们和四大魔头连在一起。他们是这个地区的下阶层居民,他们矢口否认听过李长彦这个名字。一个中国绅士雇他们在这河边的房子里做事,他们一点也不知道他的私人事务。

第二天,我除了头还有点痛外,已经完全由波洛的毒气弹的作用中恢复过来了。我们一起到中国城,寻找那间我曾在那儿被解救出来的房子。每一间的一楼和二楼都空无一物,没有家具,破旧的窗户用腐朽的窗板盖着。贾普已经巡查过地窖的每一个角落了,他发现到通往地下室的入口和地下室,我曾经在那儿度过很不愉快的半个小时,进一步的调查证实了我昨天晚上的印象没错。墙上的丝缎、长凳子和地板上的毛毯都是精致的手织品。虽然,我对中国艺术所知不多,但是,我却看得出来这间地下室中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极品。

贾普和他的手下协助我们彻底地搜索。我很希望能找到重要文件。或许是四大魔头的主要人物表,或者是一些有关他们计划的暗语,可是,我们却没发现这一类的东西。在整个地区中,我们找到的只有那个中国人在口述我写信给波洛时的参考资料。这些资料包括我们这一行业中每一个人的详细经历,大概个性和可能最容易被攻击的弱点。

这个发现使波洛孩子气地手舞足蹈。我却不觉得这些资料有任何价值,搜集那些资料者的某些见解实在错得很离谱。回到我们的寓所后,我把这些粗的见解挑出来。

“我亲爱的波落,”我说,“你现在知道我们在我们敌人的眼中是什么样子的了。他似乎过分夸大了你的智慧,却荒谬地低估了我的能力,不过,我实在看不出知道这些的好处来。”

波洛很令人厌恶地嘻嘻笑着。

“你看不出来,黑斯丁斯,真的看不出来?不过,由于他们指出我们的一向缺点来,毫无疑疑问地,我们可以对他们可能攻击我们的方式事先采取准备。我的朋友,好比我们现在知道你以后做事应该三思而后行。又好比如果你碰到一个有齿褐色头发的年轻女人有困难时,你应该怎么看她——用你的词汇来说——斜眼瞟她,对不对?”

那些资料对我的直觉有一种荒谬的看法,还认为我难以抗拒赤褐色头发的年轻女人的魅力。我觉得波洛引用这一段来作比喻是最差劲的,幸好,我能够还击他。

“那你自己呢?”我质问,“你要不要要试着治疗你的''狂妄自大''?你的''洁癖''?”

我引用他们的用词来还击他,我可以看出来他不喜欢我的反唇相讥。

“哦,黑斯丁斯,毫无疑问地,他们在某些事情上骗了他们自己——还好,到时他们会知道的。同时,我们也学了些东西,多一份认识就可以多做一份准备。”

最后一句是他最近喜爱的格言,他一说再说,我早就听腻了。

“我们已经知道一些事情,黑斯丁斯。”他说下去,“不错,我们已经政治的一些事情——这对我们有利——但是,我们知道的还很少。我们必须知道多一点。”

“在哪一方面?”

波洛稳当地坐在他的椅子上,拉开一盒不小心扔在桌上的火柴,这是一种我很熟悉的姿势。我知道他准备要发表长篇大论了。

“你知道,黑斯丁斯,我们必须和四个敌人对抗,也就是说,和四种不同的个性对抗。我们从来没有和第一号碰过头——我们知道他,其实也只是知道他脑筋好的特征而已——顺便提一下,黑斯丁斯,我告诉你,我已经很了解那个脑筋了——一个最精巧的东方式脑筋——我们碰到的每一个奸计都是从李长彦脑中想出来的。第二号和第三号势力大、地位高,因此,到目前我们无法攻击他们。不过,他们的保障,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我们的保障。他们为众所瞩,因此,他们的行动必须计划周密才行。现在,我们谈到这个组织的最后一个——我们谈到第四号。”

波洛的声音有点改变,他每次谈到这个特殊分子都是如此。

“第二号和第三号能够成功,能够不受干扰地达成目的是因为他的鼎鼎大名和他们稳固的社会地位。第四号成功的理由却正好相反——他因为是个无名小卒而成功。他是谁?没有人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也没有人知道。我们,我和你,看过他多少次?五次,不是吗?可是,再一次见到他时,我们也没有把握一定能认出他来。”

我不得不摇摇头,我脑中迅速地浮现那五个不同的影象,他们竟然是同一个人,真是不可思议。粗壮的精神疗养院管理员,在巴黎那个穿大衣扣子直扣到下巴的人,男佣詹姆士,黄色茉莉案中冷静年轻的医疗人员和那个俄罗斯教授,他们真的一点都不相象。

“认不出来,”我无助地说,“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可以依循的。”

波洛微笑。

“拜托你不要因为这种挫折就放弃。我们知道一、两件关于他的事情。”

“什么事情?”我怀疑地问。

“我们知道他是中等高度,肤色普通或白皙。如果他体型很高,脸色黝黑的话,他就没有办法乔装成白皙粗壮的医生了。当然,像小孩子的玩意儿一样简单容易地,他可以加高一寸左右来装成詹姆士或教授。以同样方式来推断,他一定有一个短而直的鼻子。这种鼻子只要化装技术纯熟的话就可以显得高一点,不像一个大鼻子根本不可能让人家不只要。还有,他一定是个年轻人,绝对不会超过三十五岁。你看,我们已经有点结论了。一个年纪介于三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的男人,中等高度、肤色普通、化妆技术纯熟,而且没有牙齿。”

“什么?”

“毫无疑问,黑斯丁斯。扮演管理员时,他的牙齿断了,而且脏兮兮的;在巴黎时,他的牙齿整齐而洁白;当医生时,牙齿有点突出,扮沙瓦罗诺夫时,有长得异乎常人的犬齿。没有什么东西比一付假牙更能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了。你知道这一切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吗?”

“不太清楚。”我小心地说。

“人家说这是一个把职业写在脸上的人。”

“他是个罪犯!”我嚷着。

“他是化妆专家。”

“那是同一回事。”

“很笼统的说法,黑斯丁斯,一个不可能为戏剧界所喜欢的说明。难道你没看出来那个人现在是,或一直是一个演员?”

“一个演员?”

“不错,他精通一个演员该具备的所有技巧。目前,演员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把自己溶如他扮演的角色中,一类是试着把自己的个性加入角色里。导演通常出身于后者,他们抓住一个角色,然后根据他们自己的个性来塑造这个角色的种种。前一类型的演员很像整天在不同的音乐厅力量扮演劳埃·乔治先生,或者在固定戏剧中扮演留着胡须的老人。我们必须在前一类型的演员中寻找第四号,从他能溶入他自己的角色这点看来,他是各卓越的艺术家。”

他这番话提高了我的兴趣。

“所以,你想你可以经由他和舞台戏剧的关系查明他是什么人?”

“你的推理一向是很不错的,黑斯丁斯。”

“它可能会更好,”我冷冷地说,“如果你能早点想出来的话,我们浪费许多时间了。”

“你错了,我的朋友,除了不得已的耽搁外,我们并没有浪费时间,为了这项任务,我的手下已经忙了好几个月了。你还记得乔瑟夫·阿隆吧?他就是其中之一。他们提我收集了一大堆符合这些条件的人的名单——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没什么特征的外型,具有演戏天赋——加上,过去三年已经完全脱离表演生涯。”

“结果呢?”我兴冲冲地问。

“名单很长,这是一定的。我们已经花了一段时间剔除一些不可能的人。最后,我们筛选到四位。这就是他们的资料,我的朋友。”

他扔了一张纸给我,我大声地念着内容。

“恩尼·露特瑞,英格兰北部一位牧师之子,有一种心理怪癖,被公力学校开除,二十三岁踏上舞台(接着有他扮演过的角色的单子,上演的日期和地点也在上面)。耽于麻醉毒品,四年前可能去了澳洲,从离开英国后行踪不明,三十二岁,身高五尺十又二分之一寸,没留胡须,棕发,鼻梁挺直,肤色白皙,灰色眼睛。

“约翰·圣·毛尔,艺名,真名不详,相信有伦敦人血统,孩提时就上舞台,曾经在音乐厅中扮演角色,已经三年没有消息,差不多三十三岁,高五尺十寸,瘦弱,兰色眼睛,肤色白皙。”

“奥斯丁·李,艺名奥斯丁·弗利,家世良好,在牛津时一直喜好演戏和出风头。有辉煌的战争记录,演出于——(照前例,列出演过的戏名单,其中有很对出固定戏剧)。热中于犯罪学之研究,三年半前,因汽车事故而精神崩溃,迄今未再出现于舞台上,目前行踪不明,三十五岁,高五尺九又三分之一寸,肤色白皙,兰色眼睛,棕发。”

“克劳德·达瑞,大概是本名,出身不名,在音乐厅表演,也演过固定戏剧。似乎没有亲密些的朋友,一九一九年在中国,经由美国回来,在纽约演出,有一天晚上没上舞台,从此音讯渺茫,纽约警察称之为最神秘的失踪,差不多三十三岁,棕发,肤色白皙,灰色眼睛,高五尺十又二分之一寸,呃——”

波洛做了个动人的手势,“我的朋友,到目前为止,这还是一个悬疑,我只是要跟你指出一点,克劳德·达瑞曾经去过中国和美国——也许,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事实,不过,我们不能由这点骤下结论,使判断有所偏差,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

“那,下一步呢?”我急切地问。

“事情已经在进行中了,我们仔细地撰拟了小启贴在各处,在小启中要求他们的朋友或亲戚和我的律师联系。也许,今天我们可能——啊哈!电话。也许又是和平常一样地打错电话,到时,又要因打扰我们而道歉,不过,也许——是的——也许——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穿过房间,拿起话筒。

“是的,波洛先生的寓所,是的,我是黑斯丁斯上尉。哦,是你,麦克尼先生!(麦克尼和霍格森是波洛的律师。)我会告诉他,是的,我们马上去。”

我放下话筒,转向波洛,眼中闪耀着兴奋之色。

“嗨,波洛,有一个女人在那儿,克劳德·达瑞的朋友,叫佛罗西·梦露,麦克尼希望你过去。”

“马上就走!”波洛大叫,冲进他的卧房,戴了个帽子出来。

一辆计程车很快地把我们送到目的地,我们被引进麦克尼先生的私人办公室,坐在律师对面扶手椅子上的一个不十分年轻的女人,看起来有点可怕。她的头发是一种不太可能是真的黄色,两边耳朵上有许多卷发,睫毛染得很黑和她没忘记涂的胭脂和唇膏。

“啊,波洛先生来了!”麦克尼先生说,“波洛先生,这是,呃——梦露小姐,她好心地来这儿提供我们一些资料。”

“啊,真是太好了!”波洛大声说。

他很热忱地向前一步和这位女士握手。

“您像一朵鲜花一样,使这间单调破旧的办公室熠熠生辉。”他不管麦克尼先生怎么想,加上了这么一句。

这过火的马屁果然有效。梦露小姐脸红了,不自然地笑着。

“哦,别这么说,波洛先生!”她高声说,“我知道你们法国人是什么样子的。”

“小姐,我们不像英国人,他们在绝世美人之前也是不吭一声的。我这么说绝对不是因为我是法国人——你知道我是比利时人。”

“我到过奥斯坦。”梦露小姐说。

整件事情,如波洛说过的,顺利地进行着。

“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一些克劳德·达瑞先生的事情?”波洛接着说。

“我过去和达瑞先生很熟。”这女士说明着,“我从一间店铺出来,看到你的广告,我正好有时间,因此,告诉我自己:嗨,他们想知道可怜的老克劳德的事情——还是律师呢——也许他们要找一个适当的继承人,我最后马上去看看。”

麦克尼先生站起来。

“恩,波洛先生,要不要我暂时离开,让你和梦露小姐谈谈?”

“你真善体人意,不过,你还是留在这儿——提供点意见吧,差不多说午餐时间了,也许小姐会赏

光和我一道去吃午餐?”

梦露小姐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很吃惊地知道她现在正穷得很,她不会拒绝任何吃丰盛餐点的机会的。

几分钟后,我们坐上一辆计程车,向伦敦最豪华的餐厅驶去。到那儿后,波洛先点了一份很令人满意的午餐,然后,又转向客人。

“什么酒?小姐。香槟酒如何?”

梦露小姐没说话——或者她这态度已经足够表明她的意见了。

午餐很愉快地开始了。波洛殷勤体贴地再斟满小姐的杯子,然后,若无其事地提到他心中最渴望的主题。

“可怜的达瑞先生,真可惜他不在这儿。”

“就是呀!”梦露小姐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孩子,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

“你已经好久没看到他了,是不是?”

“哦,好久了——战争前就没看到了,他是一个很有趣的男孩——克劳德。非常神秘,从来不告诉别人他自己的事情。不过,当然拉啦,如果他是一个失踪的继承人的话,那就符合了。是头衔吗?波洛先生?”

“哎呀!只是遗产而已。”波洛脸也不红地说,“不过,你知道,这可以说是身份证明问题。因此,我们必须找一个真正对他认识很深的人。小姐,你很了解他,或者只是泛泛之交?”

“我告诉你没关系,波洛先生。你是一位绅士,你知道怎么为女士叫午餐——笔现在一些傲气十足的年轻人强太多了,真是好得呱呱叫。你是一个法国人,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一定不会吃惊的。啊,你们这些法国人!顽皮鬼!”她三八兮兮地向他摇着指头,“哦,谈回本题,我和克劳德,一对年轻人——你还能冀望我们什么?我现在对他仍然有感情。虽然,我告诉你,他对我不好——不,不好——他对我一点也不好,我没有得到一个女士该受对待的待遇,谈到钱时,什么人都一样啦!”

“不,小姐,不要那么说。”波洛反对,再一次斟满她的杯子,“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达瑞先生长什么样子?”

“他并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佛罗西·梦露做梦似地说,“不高也不矮,不过,他健美结实,看起来很潇洒,眼睛是一种灰色,我想,他大概是金发吧。啊,他真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家!我看,在这行业里,没有人比得上他!如果不是因为嫉妒的话,他现在一定成名了。啊,波洛先生,嫉妒——你不会相信,你一定不会相信,我们艺术家是遭受多少嫉妒之苦的。唉!我记得有一次在曼彻斯特——”

我们尽量耐心地聆听有关一出哑剧的错综复杂长篇故事和主角不名誉的行为。后来,波洛温和地把主题又引回克劳德·达瑞身上。

“很有趣,所有你告诉我们有关达瑞先生的事情都非常有趣,小姐。女人是很妙的观察者——它们什么都看得到,连男人会疏忽的小细节她们都会注意到。我曾经看到一个女人在十多个男人中认出一个来——你们猜猜看为什么?她注意到他生气时有摸鼻子的习惯,一个男人会想到去注意这类事情吗?”

“你会!”梦露小姐叫,“我想我们女人确实是注意到不少事情,我现在想起来了,克劳德用餐时,总是玩着他的面包。他总是拿一小块面包,在手指间弄圆,用来捡拾面包屑,我看他这么做不下一百次。唔,不论在什么地方,我也可以用他这个习惯认出他来。”

“我说得不错吧?一个女人敏锐奇妙的观察力。你有没有告诉过他他这个小习惯,小姐?”

“没有,我没说过,波洛先生。你知道男人是什么样子的!他们不喜欢你注意太多事情,特别是他会认为你在指责他。我从来没对他提过——不过,有许多次我暗笑着。天啊!也许他连他自己做什么都不知道呢!”

波洛温和地点头,我注意到他伸手拿酒杯时,手有点发抖。

“字迹通常也可以用来鉴定一个人。”他说,“毫无疑问地,你至少保留着一封达瑞先生写的信吧?”

佛罗西遗憾地摇摇头。

“他从来不写信,一生中连一行字也不曾写给我。”

“真可惜。”波洛说。

“啊,有个办法。”梦露突然说,“我有一张照片,不知是否帮得上忙?”

“你有一张照片?”

波洛几乎兴奋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照片已经很旧了——至少有八年了。”

“没关系!不论多旧,色泽褪得多厉害都没关系!啊!天!运气真好!你会让我仔细看看那张照片吗?小姐?”

“噢,当然可以。”

“也许,你还会答应我,让我影印一张?不会很久的。”

“如果你愿意,当然没问题。”

梦露小姐站起来。

“噢,我必须快点走了。”她顽皮地说,“很荣幸认识你和你的朋友,波洛先生。”

“照片呢?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

“我今天晚上找出来,我想我知道我放在哪里,我会马上送去给你。”

“非常感谢,小姐。你真可爱,我希望我们很快地可以再一起吃午饭。”

“只要你愿意,”梦露小姐说,“我很乐意奉陪。”

“我想想看还有什么事。啊!我不觉得我有你的地址?”

她很气派地从她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来给他,这名片有点脏,旧地址被涂掉了,添上了用铅笔写的另一个地址。

“接着波洛鞠了无数个躬和做了一大堆手势,我们终于和那位女士分手了。”

“你真觉得那张照片很重要?”我问波洛。

“是的,我的朋友,照相机不会说谎,我们可以放大照片,抓住别人没有主到的显明特征。而且,还有一千种细节——如耳朵的构造,这是人民无法用言辞年、描绘给你听懂得。哦,不错,这是上好机会,对我们有利!这是为什么我想要采取预防措施的原因。”

他说完后就找到一个电话,给了一个我知道他有时雇佣的似家侦探的号码,他的指示明确清晰麻药两个人到他给那住址那里,总之,他们要去保护梦露小姐的安全。她到哪儿,他们就必须跟到哪儿。

波洛挂上话筒,走回我身边。

“你真的觉得有此需要吗?波洛。”我问。

“很难说,不容置疑地我们被监视着,我是指你和我,也因为如此,他们很快地就会知道我们今天中午和谁一道吃饭。因此,有可能第四号会警觉到危险。”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电话铃响了,我去接,话筒那边传来一个不太和善的声音。

“波洛先生吗?这里是圣·詹姆士医院,有一个年轻女人十分钟前被送进来,车祸。佛罗西·梦露小姐,她急着要求见波洛先生,不过,他必须马上来,她不可能拖久了。”

我传话给波洛,他脸色转白了。

“快点,黑斯丁斯,我们必须像风一样地飞去。”

不到十分钟,计程车载我们到达医院。我们要求见梦露小姐,有人马上带我们到急诊室。不过,一个戴白帽子的护士在门口碰到我们。

波洛从她脸上看出了噩耗。

“她死了,呃?”

“六分钟前去了。”

波洛呆若木鸡地站着。

护士误解了他的感受,温和地说。

“她并没有痛苦,一直到最后,她都是昏迷的。她被一辆汽车碾过,你知道——那个驾驶甚至连停都没停下来。没有道德心,不是吗?我希望有人记下他的车号来。”

“命运之星和我们作对。”波洛低声说。

“你们要看她吗?”

护士带路,我们跟着。

可怜的涂满胭脂、染成金发的佛罗西·梦露。她很平静地躺在那儿,嘴角还带着一抹微笑。

“是的,”波洛低语,“命运之星在和我们作对——不过,是命运之星吗?”他突然若有所悟地抬头,“是命运之星吗?黑斯丁斯,如果不是——哦,我发誓,我的朋友,我站在这可怜的女人尸体旁边发誓,当时机来临十,我湖二时亿年无情的!”

“什么意思?”我问。

不过,波洛已转向护士,迫切地打听消息。终于找到一张她手提包内东西的清单,拨赂检视这张单子时,情不自禁地低叫一声。

“你看,黑斯丁斯,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没提到钥匙。但是,她一定会随身携带钥匙的。是人家故意撞倒她的,第一个俯身看她的人从她的手提包中拿走了钥匙,不过,也许我们还来得及。也许,他没有办法马上找到他要的东西。”

另一辆计程车送我们到黑斯丁斯给我们的地址,一个很不好的地区中的一栋脏兮兮的大厦。我们花了一点时间才获准进去梦露小姐的公寓,不过,我们至少很满意地知道门外有人把守,没有人可以离开。

我们终于进去了,显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抽屉和橱子里的东西被扔得满地都是,锁被强行撬开了,小桌子还被翻了过来,由这混乱的情况看来,寻物者是非常仓促的。

波洛芦在这堆混乱中寻找,他突然站直,叫了一声,手中拿了个东西,是一个旧式的相片框——空的。

他慢慢地把相框转过来,后面贴了一个小圆标签——价格。

“指四先令。”我说。

“天!黑斯丁斯,用你的眼睛,这是一个新的干净标签,使拿走照片的那个人贴的,他比我们早到这里,他知道我们会来,所以留在这里给我们——克劳德·达瑞——别名第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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