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害羞
童倦脸颊烧红, 暗暗在心里想, 明明顾松言也是第一次谈恋爱, 他以前还跟个冰山一样, 不对劲。
“你以前是不是偷偷跟别人谈过恋爱?”
顾松言微愣, “为什么这么问?”
“你为什么这么会逗人, 搞得好像身经百战一样。”
顾松言恍然,原来是这个意思。
“是啊, 身经百战了, 实施起来也没有想象里那么难, 进来吧我妈还没出门。”顾松言侧身让他进门, 时间久了徐采柳可能会不高兴。
“委屈你了。”
童倦捧着糖糕,“哎呀也不委屈了,我喜欢你嘛,有点挫折挺正常的, 我又不怕别人的白眼,反正我就当逗徐阿姨开心了,你又不会那些, 看我的。”
顾松言孤独了这么多年, 在暗处守护着童倦长大, 每一分回护都让他觉得珍贵万分, 更舍不得他委屈。
他克制着没牵童倦的手,在他身后进屋。
徐采柳已经换完了衣服下来,修身的黑色西装衬得他更加干练,头发盘的很整齐, 耳环都透着身居上位的雷厉风行。
“这么早就过来了。”
童倦乖乖把糖糕摆在桌上,“阿姨,这个是我妈蒸的,让我拿过来给您和松言哥哥尝尝,还有就是马上快过年了,她让我问问您要不要一起去买年货。”
“不必了,我们家过年没有那么隆重。”徐采柳拎起包,看了眼桌上的糖糕,“我不吃甜的,松言也不吃,下次不用送过来了。”
童倦没说有些没放糖,乖乖应了说下次知道。
“对了。”徐采柳转过身,和顾松言说:“临近年关了邓阿姨家里比较忙,不要总打扰人家,早点让童倦回去帮忙,快十八岁了不能总是贪玩儿。”
顾松言点头,“嗯。”
徐采柳出门,助理已经等在门口了,她今天要出差,少说三天不能回来。
“徐阿姨再见。”
徐采柳到门口时停了下脚步回头朝他看了眼,“你们不小了,伦理道德不用我教,应该知道什么事该干什么事不该干。”
顾松言知道她的意思,皱眉喊她:“妈。”
她穿上大衣出了门,薄薄积雪中渐行渐远,头也没回。
“徐阿姨好像很难过,我是不是不应该来啊?”童倦歪着头看她的背影,轻声说:“如果是我不喜欢的男孩子将来要跟我儿子好,那我肯定把他腿都打断。”
顾松言忍俊不禁地摸摸他的头,“别贫了,上楼学习。”
童倦的底子还行,顾松言教他的都是些临时抱佛脚的知识,但高考不能这样突袭,还是要稳扎稳打的一点点补回来。
顾松言列了个学习单给他,童倦一看就傻眼了,“这么多啊,学死我算了。”
“不会死的。”顾松言铺开书,拿起笔侧着身子给他一步步讲题,讲完了又顺手出了一个同题型的再讲一遍。
童倦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眼神从书挪到他的手上,又从修长指骨挪到手腕上,再到他的侧脸,漆黑的睫毛因为看题微微敛着,声音浅淡凉薄,像是浸润了一层雪。
他讲题的时候很温柔,声音很低,虽然冷却让人很舒服,仿佛那张嘴里包裹住了一小块冰,温热又冰冷。
“童倦。”
“童倦?”
童倦激灵了下回过神,“啊?我会,嗯,会。”
“……我还没问你。”顾松言无奈放下笔,“不看题一直看我,在想什么?”
童倦有被发现的窘迫,总不能说自己在偷看他吧,“没、没看什么啊,就瞎看看,你怎么不讲了?继续讲啊,我还没学会呢。”
顾松言不被糊弄,“你不是说会吗?”
“啊说了吗?没说吧。”童倦脸红心跳的继续扯谎,眼神四处乱瞟,见他不信突然恶人先告状起来,“你怎么讲题讲着讲着就开始看我?你这什么老师一点也不认真!”
顾松言被他倒打一耙的功夫惊呆了,“我不认真?”
“对啊!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还是你不认真!”
“好,是我的问题,接下来我一定认真。”顾松言捡起笔继续讲,步骤详细的跟教婴儿学步一样,连讲了五遍又给他出了一道题做。
童倦拿过笔,刷刷将题目做了出来,“小意思,这种题还……我艹你等等!你干嘛不许动啊!”
上一秒还在做题下一秒他就被双手按在两边压在桌面上了,被禁锢的动作太熟悉了,只是掐得没有这么紧过,尤其压下来的气势像是海啸。
“等、等会!”童倦被他吓住,下意识示弱撒娇,“松言哥哥,等一下我想先学习,好不好啊?”
顾松言低下头含住他嘴唇,“不等。”
“喂不是……”童倦挣扎着转头,嘴唇落在颈窝里,禁锢着他的那双手如同钢筋怎么都挣脱不开,因为仰躺在桌上腰部以下使不上力,牙齿咬住颈侧的时候他甚至有种会被咬断血管的危机感。
“亲一下,学一题,一题已经学会了,该我亲了。”顾松言往上移,咬住他耳垂,“倦宝。”
“你别……别这么叫啊,太奇怪了。”童倦耳垂被他吸的又热又胀,呼吸慢慢的乱了,挣扎的手也变成了蜷缩,无力掐紧。
“就学一题,只能亲一下,你别太过分了,松……开。”
顾松言真就将他松开了,顺势把人从桌上抱下来,一本书扔到他的面前,“现在开始学第二题。”
童倦伸手蹭了蹭嘴唇,不敢置信他居然真的停了,冰山的自制力真可怕啊。
学完一天下来,童倦发现冰山不止自制力可怕,将来万一纵欲他是不是完了?
顾松言那儿还挺大,他上次脑子一热帮他的时候几乎含不住,用尽全力了也没全吞下,吃了一半就受不住了,将来万一放进他里面,那怎么吃的下?
顾松言给他讲过梦,一个比一个乱来,总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变态的手掌心,在他餍足之前无论是哭还是闹都没有用。
童倦用力摇摇头,及时打住了胡思乱想。
刚想起身一下子愣住了,他伸手去摸尾椎,一小团毛绒绒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来了,他出来的次数多了,甚至有点习惯了!
一定是刚才被亲的时候出来的,童倦伸脚踹了顾松言一下,被他握住脚,“干什么又踹我,又哪儿得罪你了?”
童倦另一只脚去踹他,也被握住,下一秒朝两边分开被压在地毯上。
“干什么。”
“你自己摸!还不是都怪你老亲我,你赶紧给我弄回去!一会我要回家陪我妈吃饭,带个尾巴我怎么回去。”
顾松言看他红着脸的凶悍表情忍不住手掌都发热,相比较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更喜欢童倦明明处于劣势却还颐指气使地命令自己,更能激发他的凌虐征服欲。
“命令我啊?”
屋里有暖气,两人只穿了薄衬衫。
童倦赤着脚,贴在他的心口处,踩着他。
“对啊,怎么样?”
顾松言伸手将他拉起来面对面坐在腿上,一只手托着他的背,另一只手攥住尾巴,莞尔轻声,“遵命,小主人。”
童倦指尖像是被电打了一下,连带着人也哆嗦了下,把头埋在了顾松言的颈窝里,“快点弄,不许乱玩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是。”
茶杯说:“哎呀你快看童倦脸红了,哇呀他还有尾巴,也太好玩了吧我也想摸摸,太可爱了。”
椅子说:“他好像听见了,妈呀他在看我救命啊脸好红,乖死我了。”
笔说:“顾松言刚才拿过我,现在又在揉童倦的尾巴,四舍五入我也揉过他尾巴了啊啊啊!!!”
童倦从前被他揉尾巴只觉得害羞,难受了窝在他怀里羞恼气得打他,都是两个人的事,突然被“人”围观,有种被全世界审视的窘迫感。
“再说话,我就砸烂你们!”童倦咬牙切齿。
顾松言手一停,“又听见那些东西说话了?”他听不见,侧头扫了一圈。
“嘶,好冷。”
“呜好可怕,顾松言那个眼神该不会想把我们拆了吧?”
“有可能。”
“别看了别看了,不对啊他听不见,那怎么办啊?”
“跟童倦说?”
童倦咬牙切齿地咬了顾松言脖子一口,委委屈屈的骂他,“为什么连桌子椅子茶杯都怕你,我不想被它们看,你骂它们。”
顾松言将他抱着,冷飕飕扫了一圈屋里的摆设,“再看、再议论,把你们全拆了。”
世界安静了。
尾巴慢慢收了回去,顾松言顺势抹了一下他的脊背,已经全被汗湿了,额角也全是水迹,呼吸杂乱无章,大概是被那些东西气着了。
“你下次不准亲我!”
顾松言抱他的手一顿,随即捏住他的脖子笑问,“为什么惩罚我,我又没笑你,我的倦哥,请问您是暴君吗?”
“反正就怪你!要不是你亲我尾巴能出来吗?不出来也不会被他们笑,总之以后你别亲我了,不然我就揍你!”
顾松言伸手抹去他鼻尖的汗,“行,我试试。”
“什么试试?要答应啊!”
顾松言顺势拧了他的鼻尖一下,“我万一忍不住怎么办?你是不是真觉得我在面对你的时候毫无反应?”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贴上耳朵,“你动动屁股,真的一直没感觉到不对劲吗?”
童倦下意识动了下,一下子僵直了腰。
“你怎么……”童倦连滚带爬的从他怀里下来,拽起自己的衣服套上,“那什、什么,我回家了啊,明天见!”
顾松言没起身,仍旧坐在那儿,不是因为尴尬,是刚才被他坐的有点麻了。
童倦跑到门口,又探回头来,红着脸语速飞快的说,“那什么,你要是实在难受的话,就自己……那啥一下,别忍啊,对身体不好。”
顾松言略微挑眉。
童倦输人不输阵,故作冷静地站直身子,说:“我允许你可以想着我,随便怎么想那种,不过别太过分啊,起码不许逼我喊你哥哥,求你什么的,记住了啊!”
门被关上,隔绝了声音也隔绝了他的身影。
顾松言长长舒了口气,这人也不知道是真的神经粗还是假的,撩起他来一撩一个准。
想着他。
他也敢说得出这样的话。
**
临近年关还有六天,邓书仪要带着童倦和兰泽回娘家一趟。
邓书仪落下车窗,侧头打趣他,“言言要不要一起去见外婆呀?”
饶是顾松言这种冰山性子,也被她逗的难为情,“阿姨您别笑我了。”
“害羞啊?”
顾松言不语。
“以后总要见的,哎呀这么一想以后你也要叫我妈妈,不错不错。”邓书仪越说越离谱,索性撑着下巴在车窗上冲他笑,“不如现在就叫一声让我听听?”
兰泽天真无邪,听见这话立即疑问,“妈妈,为什么松言哥哥要叫你妈妈呀?那哥哥以后要叫徐阿姨妈妈吗?我也要叫吗?”
童倦:“?”
顾松言:“阿姨……”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呀你,跟童倦活脱脱两个小傻子凑在一块儿。行了我走了。”邓书仪边升车窗又问了句,“真的不跟我去?”
童倦实在听不下去了,重重咳了一声,“妈!!!”
邓书仪:“好好好走了,言言回家吧外面怪冷的。”
顾松言送走邓书仪之后上了楼。
他不用像童倦一样争分夺秒的学习,捻着戒指在桌边发呆,顾玉书很久没出来跟他说不许他和童倦在一起的事情了,安静的就像它从来只是一枚普通的戒指。
邓书仪对他一直很好,哪怕知道了自己拐走她儿子,也没有责备,甚至连提点警示都没有,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他。
相比较而言,他却让童倦受委屈,小心讨好徐采柳。
手机有消息推送,他打开看了眼,在讨论穆芃向学校递交了辞职,下学期就不来了。
九班同学在可惜,连连在班级群里艾特穆芃却没有回应。
顾松言略微蹙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拿起衣服出了门。
高楼依旧林立,原本那个古朴到有些阴森的店面不复存在,腐朽原木雕刻的匾额替换成钢材打造的现代化招牌,是家花店。
他又重新拦了辆车,直奔上次去过的“夜市”,他曾在那里得到一枚可以控制童倦精气的圆环。
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拿出来还没接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皱了下眉接听。
“蓝若姐。”
蓝若是徐采柳的助理,跟了她很多年,对顾松言也很熟悉。
“松言,你在哪儿?快来医院一趟吧,你妈妈出了车祸在抢救。”
顾松言脑子里嗡的一声,抢救?
蓝若的声音听起来要哭了,“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疲劳驾驶的人,他就这么……我本来应该先把她送回家的,我男朋友今天回国。徐总说自己开车就行让我去陪陪他,我早知道就不会走了,对不起。”
“我马上到,马上。”
顾松言声音都抖了,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死死掐住掌心克制,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他赶到医院,拉开车门就走,被司机喊住说没给钱,抽了张百元钞给他连钱都没要找就往楼上跑,找了半天终于看到蓝若。
“我妈怎么样!”
顾松言呼吸杂乱,头上全是汗。
蓝若刚办完住院手续,眼睛还很红,“已经抢救过来了,医生说幸好她反应快,撞的不是那么严重,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已经被送去病房了,还没醒。”
“哪间病房?”
蓝若说了病房号,顾松言推开门进去,徐采柳躺在病床上整个人苍白又虚弱,眼睛瞬间就湿了,死死忍住没让掉下来。
“松言。”
顾松言一怔,循着声音朝窗口看,顾玉书的影子若隐若现。
“你怎么在这儿!”顾松言问。
顾玉书轻轻笑了下,像是了却了一桩心愿又像是找到了一直追寻的答案,“我马上要走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顾松言觉得喘不开气,像是心脏被人猛地攥住,阻断血液流通。
“你要去哪儿?回你原来的地方?那童倦……你要带他一起走?”
作者有话要说: 你要认真的吧,认真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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