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倦被他按着脖子, 还能小声比比:“我也不是很难伺候吧, 怎么就没人受得了我了, 你忍耐度很高吗?”

秦英悟在前面听的头皮都麻了, 心想倦爹你可别再说了。

班长要是忍耐度不行, 你现在早被人拆干净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胡搅蛮缠?”顾松言收回手, 忍不住捻了捻指尖似乎还残留的细腻触感,温热滑腻让人欲罢不能。

童倦:“你说不过我就说我胡搅蛮缠,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

“做题。”顾松言敲了下桌子。

童倦还想说话, 但这老师惹不得, 于是憋回了心里。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个人这么霸道。]

九班学渣学霸混杂, 但因为顾松言和童倦两座大山在这里所以一直还算乖,不怎么吵,打游戏的也会戴耳机,不影响宝贵的学霸们学习。

童倦静下心来做卷子, 在顾松言的教导下居然也做了半张,正确率一半一半。

商经纶来过一趟,看他学习还惊了一会, 揉揉眼走了。

“商老师是不是宁愿相信自己眼瞎也不愿意相信我会学习, 他是不是瞧不起我?”童倦小声嘟囔。

顾松言点了下其中一个步骤, “这里错了, 认真点不许分心。”

“顾老师你好严。”

顾松言收回手,绕过去在他脑门上敲了下,“不严你不听话,快点做, 还有一会就放学了。”

“哦。”

顾松言伸手把奶茶放到童倦里侧的暖气片上温着,刚才怕影响他做题不许他喝,回家路上喝了也能消停一点少骂他几句。

他撑着头看题,不时落在童倦身上,因为靠近暖气太热校服穿的不太规矩,露出白皙侧颈,淡青色的血管引人撕咬。

他有时候做不出题会烦躁,伸手扯一下衣服露出锁骨上鲜红的痣,如同血珠。

顾松言喉结动了动,有点渴。

一节晚自习很快过去,童倦听见下课铃的瞬间就把笔扔了,先长长伸了个懒腰,“做题真的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累死我了,比打十场架还累。”

秦英悟终于能转过头来,先小心翼翼地打探了一下顾松言的表情,见他比前几天缓和了很多才松了口气。

童倦就是这样,有什么事儿都自己扛,没把他供出来。

“倦哥,不,爹。”秦英悟遮着嘴小声跟他说:“你真的没跟班长把我供出来啊?太讲义气了!要不是我不敢我都想跟你说我爱你了。”

“儿子爱爹有什么不敢说的?来说你爱我。”童倦一把将他勾过来,发泄压力似的把秦英悟的一头鸟毛揉得稀乱。

顾松言抬头。

秦英悟欲哭无泪,硬着头皮说:“啊倦爹,我对你的爱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孝心,孝心啊别想歪。”

童倦冲他踹了一脚,收拾完自己的书包敞开给顾松言看,“哎我还需要拿什么书吗?我没拿过课本,以前都是放球衣什么的,你帮我看看。”

顾松言伸手拨了下,从他自己桌上拿了张卷子放进去。

“这就行了?一张卷子是不是少了一点?要不然你再多放几张?”童倦一个晚自习下来有点飘,他觉得自己天分极佳。

“你还学不了那么多东西,这个就够了。”

童倦没飘多远被硬生生扯下来了。

“行,一张卷子也行,贵精不贵多。”

顾松言眉角跳了跳,伸手从暖气片儿上拿过奶茶放在他手里,“看在你今晚题做的不错,奖励一杯奶茶,以资鼓励。”

童倦双手接过来,跟接奖状似的鞠躬,“谢谢顾老师,我一定加倍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和教导。”

顾松言忍不住笑了,眉眼弯下来的时候含着一丝柔软温柔,像是千年冰川遭遇春风,雪化冰消。

秦英悟死死掐着书包背带,艹他妈的狗粮。

他现在被两人弄得魔怔了,连两人凑在一起随便说句话都觉得是在调情。

张乾也收拾完书包了,大着胆子凑过来,“言哥,我跟你当同桌的时候,我都考年级前三十了连你一句好话都没有,倦大爷还没开始学就有奶茶奖励,你双标的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顾松言看他一眼,“你也想喝?”

“我想,我想什么想,我又不是活腻了。”

“如果童倦明天能做对事道题我就请你们两个喝奶茶,求求他吧。”

童倦正插吸管呢,闻言抬起头呆了两秒,看着秦英悟和张乾一脸期待的表情,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挖了坑,还一脚踹进去了。

“顾松言,你是不是坑我。”

顾松言嘴角含笑,“你做的对了花钱的是我,你又没有损失,我怎么坑你了?”

童倦一想也对,又不是他出钱,于是伸手跟秦英悟和张乾两人挨个儿击掌达成协议,但走到楼下的时候他突然反应过来了。

“顾松言!”

顾松言走在前面,少见的嗓音有点懒,“嗯?又要干什么?”

童倦快步跟上去,伸手拽住他羽绒服的领子扯向自己,眼底含着一丝威胁的笑,“我做题对了你请他们喝奶茶,那我要是做得不对你就不用请了,为什么老子成了你的筹码。”

顾松言伸手攥住他的手,“放心吧,有我在你这个筹码哪儿也不会去。”

夜风很冷,两人的呼吸极近,几乎从鼻尖再渗透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让心脏不适应的失了频率。

砰、砰、砰砰。

童倦手指一麻,松开了他的领子,双手抱住奶茶杯子离他远了一点,感觉尾椎又奇异的麻了一下,像是有一股电流点在了脊椎上,一路酥下去。

他晚上住在顾松言家里便没让司机接,两人打车回到家。

童倦立刻把试卷扑在桌上,“快点来做题!”

“……你精力怎么这么旺盛,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顾松言话虽这样说,但还是坐了下来,带着一点无奈和纵容。

实不相瞒,教童倦真的太累了。

他既要压抑自己想要将他按在桌上肆意撕咬的欲望,又要竭力克制太过温柔,最难的是他在身边,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集中精神准确讲题。

“那我开始了啊,你看着我做,错了你就告诉我,没事你骂我也行,我保证不还手。”

是啊,不还手,但是会撒娇。

为了躲避做错挨骂本能撒娇,柔软的嗓音一遍一遍的勾着他,像是动物园里面对困兽的小朋友,明明伸出了一只手,却怎么都不肯投喂。

他本想严苛一些,但只要童倦一撒娇他就没辙了。

顾松言撑着头等他做,不知不觉打了盹,右手撑着头闭上眼睛面对童倦坐,呼吸轻轻平稳,黑长的睫毛覆盖下来,褪去了一层冰冷,添了一丝温和。

童倦好不容易做完一道他意识里超难的题,激动的去寻求老师批改,“顾松……”

他睡着了。

校服的领子因为撑着头有点敞开,露出白色的衬衫,手腕白皙屈指抵着侧脸,鼻梁到下巴,每一处都流畅漂亮。

童倦呆呆看了他一会,伸手碰了碰他的睫毛。

“一、二、三……”童倦忍不住用鼻尖点了点他的睫毛,又黑又密还很长,完全数不清。

他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凑近了吓唬他,结果这人睡的太沉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童倦挠了挠头,看了一遍自己做的题,又玩了一会笔,他还是没醒。

“顾松言你好能睡啊。”

童倦点了点笔尖,忽然起了点坏心思,轻手轻脚的撕了一个长条下来,写上几个字准备贴在他额头上。

“胶带呢,胶带。”

他找了半天没在书桌上发现胶带,大大咧咧的伸出舌尖在纸条上舔了舔,润湿了轻轻按在顾松言的脑门上。

“哈哈哈哈好傻啊顾松言。”

童倦一个人捂着肚子笑了半天终于笑够了,把笔一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已经二点半了,洗个澡睡觉。

他哼着歌去了浴室,没发现靠在书桌上的人在他走后就睁开了眼睛,伸手拿下来那张纸条。

[顾松言是傻子]

“……”顾松言捏着纸条,无奈地笑了下,随手将纸条夹进了书里。

童倦哼着歌出来的时候迎头看见顾松言,有点心虚的后退了一步,一脚绊在了椅子腿上径直向后摔去。

顾松言眼疾手快把他拽回来,鼻尖磕在他怀里,“我靠好痛。”

“没事吧?”顾松言低头看他鼻子都撞红了,可怜兮兮的伸手揉,说让他自己撞一下试试看有没有事。

“干坏事遭报应了吧。”

童倦还靠在他怀里,笑意隔着胸腔传出来,让他刚被浴室热气氤氲过的神经敏感极了,耳根也开始发烫,推开他嘴硬道:“我、我什么时候干坏事了!没有证据少含血喷人!”

“我有。”顾松言拿住他的手,用食指抵住被口水粘过的地方,声音压得极低,“我额头上还有你的口水,你要不要说说,它是哪里来的?”

童倦的红痕从耳根一路烫到后颈,“我不知道啊,搞不好是你自己弄得诬赖我,而且你怎么知道自己额头上有口水的,难道口水还写字了?”

话骤停,童倦倏地收回手指。

“嗯?”顾松言好整以暇看他,嘴角勾着点笑,“不说了?所以口水写字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松言哥哥今天的日记按时写啊,好几天没交作业了,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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