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倦心里有点酸, “哦, 长得好看的女生都是有点特权的嘛, 那你就惯着呗。”

他们头一回吃饭的时候关系还不算太好, 他就说自己有个喜欢的人, 长得很漂亮, 比万望舒还漂亮。

他这种人居然也会低三下四的惯着别人,童倦有点想象不出来他哄着惯着别人的样子是什么样。

如果她遇到危险, 顾松言一定舍不得把他一个人丢下先逃走吧。

童倦心里的酸逐渐变成疼, 说不出的堵。

顾松言的手机响, 是徐采柳。

“我出去接个电话。”顾松言告诉童倦, 然后过去拍拍柴意远的肩膀交代他看着童倦,他性子大,别被人动手脚打起来。

柴意远满口答应。

顾松言出去接电话,徐采柳说今晚去A国谈一个项目, 让他自己在家锁好门,关于学校的事情也再考虑考虑。

他回来的时候童倦歪在一边睡着了,柴意远一脸要死的表情, “言哥, 我就一分钟没看住, 他把那杯特调喝完了。”

童倦酒量浅, 这杯酒能让他醉到明天早上。

柴意远看着顾松言的表情,头皮一寸寸发麻,“我反思,我忏悔, 我真没注意他能把这酒喝了,也没想到他酒量能这么浅。”

柴意远声音越来越小,他完了。

顾松言拿走童倦手里紧攥的杯子放在桌上,“骏哥生日快乐,我先走了。”

骏哥看他今天没什么兴致,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喝醉的童倦,摆了下手,“行吧,改天再来玩儿。”

顾松言俯下身拍了拍童倦的脸叫他,对方哼哼了两声又歪头睡,他只好拽着手臂搭在两肩将人背起来。

夜凉如冰,童倦的呼吸落在顾松言的颈窝,有点烫,还带着些微酒气。

“不会喝酒还乱喝,我不在的话让人卖了都不知道。”顾松言侧头蹭了蹭他额头,看他睡得人事不知,不知道该气该笑。

“……嗯我……洗……洗干净……”童倦嘟囔着什么,细细碎碎的听不太清。

“嗯?”

童倦却不再说了,好像已经睡沉了,只有呼吸一下一下的撩他的耳朵,顾松言无奈叹了口气,“你啊,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喜欢的人是你。”

过了会。

“顾松……言……”

“我在。”

“我讨……厌你……”

顾松言:“我知道。”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不……嗯……脏了……洗干净……”童倦完全无意识,哼哼着报复似的往顾松言脖子里钻,鼻尖小猫似的蹭着。

“我不讨厌你。”顾松言侧头看他,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脖子上有点疼,童倦的小獠牙冒出来了,把他颈侧皮肤又要咬出血,顾松言也没挣扎由着他咬,过会不知道怎么又不咬了,轻轻舔舐起来,像是吃什么好吃的东西。

他舔了一会实在没力气了,趴在他颈窝里睡着了,再也没有说出乱七八糟的醉话。

**

“主子,要动手吗?”

廉青轻笑了下,“不,我改主意了,一个普通人的痛苦不是死,而是一点点失去他现在所拥有的东西。”

“您有计划了?”

廉青勾勾嘴角轻笑,“听说收养他的那家人,还有个小儿子?”

“是。”

回到家顾松言先给邓书仪打了电话,然后给童倦放在自己房间里换好睡衣擦了擦手脚和脸,拿出了那枚“锁精环”。

顾松言单膝半跪在床上,轻轻在床上的人额头落下一吻,眼底全是痛苦的神色,“童倦,我自私又阴暗,不该拥有美好的东西,可你这束光既然照亮了我就永远不要离开,只照着我,好不好?”

童倦睡得乖巧,估计是渴了,舌尖伸出来润了润嘴唇又收回去。

顾松言将那个“锁精环”套在了他稍微有些冒头的尾巴根部,拿过锋利的拆信刀咔吧咔吧伸出很长一段他按在手腕上皮肤立刻被切开。

鲜血落在尾巴和锁精环上,发出微微的光芒。

“松言你在干什么!”顾玉书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看着那枚环扣消失在了尾巴根部,血液也被全部吸收殆尽,只剩一个小小的尾巴缩在尾椎上。

顾松言一把扯过被子,背对着顾玉书淡淡说:“童倦是我的。”

“你会毁了他的!你背着这么做就不怕他知道了恨你吗!”

顾松言偏执又阴沉,“毁了也是我的,死我也要他跟我一起下地狱。”

**

宿醉的后果上来,童倦揉着脑袋窝在被子里蹭了蹭,“好疼啊,早知道就不喝了,都怪顾松言。”

“又怪我?”

童倦一激灵,缩在被子里只露两只眼睛朝他看,“你怎么偷听我说话,还不敲门!”

“我没偷听你说话,你现在住的地方是我的房间,躺着我的床说我的坏话,还恶人先告状,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童倦一愣,随即笑了下说:“别,你还是去惯着自己喜欢的人吧,别惯我,免得你喜欢的人吃醋。”

顾松言眼底神色淡了淡,“童倦。”

“那个……昨晚谢谢你把我背回来。”

顾松言被他弄得无奈,“我就该把你丢了,上半句跟你说完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喝酒,接个电话回来就能把自己喝的不省人事,全当耳旁风。”

“还不都怪你。”

“行,都怪我。”顾松言帮他理了下领子,“今天下午放元旦假,要跟秦英悟出去玩儿?”

“不啊,他今天好像有事。”

“嗯。”

“你怎么最近总对鹦鹉有点关注,你别喜欢的人是他吧?”童倦倾身过来,脚麻了一下子没跪稳向前一扑,两人仅剩咫尺。

顾松言:“你能不能不要总以为我喜欢别人,你看我像是那种同时喜欢很多个,又喜欢男的又喜欢女的的人?”

呼吸好近。

童倦甚至闻到了他嘴里的牙膏气味,心跳扑通扑通开始震,他生怕再这么下去尾巴就冒出来,一把将他推开,“谁知道你喜欢男的女的。”

顾松言伸手掐住他脖子,拇指抵在下巴上迫使他看自己,“我从很多年前就有了一个喜欢的人,他长得很漂亮,从小就招人喜欢,嘴很甜脾气也好但……”

“好了别秀了!我不想知道!”童倦一点也不想听他夸别人,更不想听他秀恩爱。

“反正下午就放假了,那我不去学校了,你帮我跟老师请一下假吧。”童倦拉开门的时候,回头朝他一伸手,“谢谢班长!”

顾松言舒了口气,这人的神经到底是有多粗,还是根本很讨厌自己,完全没有想过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他!

童倦拉开门跑回家,看兰泽乖乖坐在餐桌边吃早餐,迅速钻进卫生间洗漱完捞了一片面包叼在嘴里。

“臭哥哥,早就说带我去游乐场,天天骗人。”童兰泽噘着嘴抱怨。

童倦喝了口牛奶,“胡扯,你哥能骗你?”

童兰泽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算,“上次圣诞你个松言哥哥出去玩都没带我,元旦啦还不带我去,臭哥哥臭哥哥。”

“小混蛋,我哪儿臭了?”童倦伸手揉他脑袋,心满意足弄成一团鸡窝才笑问,“说吧,想去哪儿玩?”

童兰泽举起双手,“要去游乐场!”

两人吃完饭穿戴完毕,打了车直奔秦英悟说的那个游乐场,太大型的项目兰泽不能玩,童倦带他去坐了会旋转木马和碰碰车。

一人一个棉花糖在游乐场里格外显眼。

“妈妈你看那个哥哥都那么大了还吃棉花糖,我也要吃,我还小呢!”

兰泽玩累了,童倦带他坐在长椅上歇脚,摆弄着棉花糖其实没吃几口,自己身上这个尾巴就像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

唯一的解药就是顾松言的手。

他不想让顾松言再帮他揉尾巴了,明知道他有喜欢的人还用这种理由纠缠,以后他和那个女生在一起了,自己难道也像个第三者一样霸占。

不行。

顾松言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自己了,如果再这样一定会更讨厌他,说不定连话都不想说了,他不想回到以前那样。

“哥哥,你不开心吗?”

童倦偏头看了眼咬着棉花糖的兰泽,“哥问你一个问题啊。”

“好呀。”

“比如说你喜欢兔子,但是兔子不喜欢你,兔子喜欢猫,那你还要不要养兔子?”

童兰泽歪头想了下,“那我要是养了兔子,它会讨厌我吗?”

“有可能会,因为他更喜欢猫。”

童兰泽努力想了想,“那能把兔子和猫一起养吗?”

“……不能。”

童兰泽纠结了半天,小脸皱的不成样子也没想到好答案,突然更皱脸,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哥哥,有东西咬我,好疼。”童兰泽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棉花糖都扔了。

童倦被他吓了一跳,也扔了棉花糖将他抱过来,“哪儿疼,给哥哥看看,别哭别哭。”

童兰泽侧头让他看脖子,两个黑色的点像是蛇的齿痕,可这里怎么会有蛇,如果有他也不能没发现!

童倦当即拉开他羽绒服的拉链,伸手在衣服里摸了摸,什么都没有。

这两个齿痕像是凭空出现的,兰泽的哭声越来越微弱,最后直接晕了过去,嘴唇泛着乌青。

童倦脸都白了,“兰泽!”

路人帮忙叫了救护车,童倦跟到医院的时候话都说不出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双腿抖得几乎站不住。

兰泽被推进急救室,童倦坐在门口给邓书仪打电话。

“妈妈。”

“倦宝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应沛已经出来了,他找到你了!”邓书仪顿时紧张,连连询问他人在哪儿有没有受伤。

“不、不是,是兰泽进医院了。”

邓书仪一下子站起来,“怎么回事?兰泽生病了还是哪儿受伤了?在哪家医院!”

童倦说:“就在你这儿,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我带他出去游乐场玩,他说有东西咬,然后哭着喊疼接着就晕倒了。”

邓书仪直接将电话挂了,把手上的病历一放病人都顾不上管了,迈步就往急救跑。

“什么叫有东西咬,具体怎么回事!”邓书仪一把拽起童倦,急的眼泪直往下掉,心疼的想去里面看看,被护士挡在外面。

“邓医生别着急,我们正在全力抢救。”

“抢救?”

这个字眼太严重了,邓书仪压着恐惧和担忧问童倦,“他到底被什么咬了居然要抢救?你今天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为什么会带他出去!”

童倦:“我看齿痕像蛇,可是那里不会有蛇,有我肯定会看见,我摸过他身上什么虫子都没有,不知道怎么……对不起妈妈,我没保护好兰泽,都是我。”

邓书仪揉着头发,仰头憋着眼泪可泪水还是往下流。

医生出来,脸色很难看,“邓医生,我们……”

邓书仪踉跄了两步,“不会的,不会的!!兰泽才四岁,你再抢救,再救救他啊!”

童倦扶住她,“妈妈……”

啪,脸上立即挨了一耳光。

邓书仪声音痛苦凄厉,“我根本不是你妈!你只是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种,给我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滚啊!”

童倦脸一白。

邓书仪拼了命往急救室里去,“兰泽……兰泽你看看妈妈,兰泽你醒醒看看妈妈啊。”

童倦连疼都感觉不到了,呆呆地往外走,满脑子都是那句,“我根本不是你妈”,双腿机械性的往前挪,不知道走到了哪儿。

他双手抱着膝盖窝在那儿,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脚在他面前停住。

他抬起头。

面前的人蹲下身,指尖带着微温的热度,轻轻拭了下他的眼睛。

童倦眼睛发雾,“顾松言。”

“是我。”

“我是谁啊?”

满是哭腔的嗓音在夜色里颤出来,他到底是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呜,倦宝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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