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都已经考完了, 魏时筋疲力尽的回到府上,压根就没有心情把在殿试上写的策问再重新默写一遍,反正第二天成绩就出来了,也就不需要再急轰轰的拿过去给老师们瞧了。

刘枫在这些事情上向来都是极为贴心的, 跟她大大咧咧的性格还真不太相符, 回到府上,一句殿试相关的话都没问,说起的是肚子里的宝宝。

“今天肚子里的孩子踢我了, 还挺有劲儿的。”

刘枫满脸的温柔,以前她总觉得是个女孩,可是今儿这么大的力气, 她又觉得应当是个男孩子。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要六个月, 胎动也越来越明显, 魏时曾经将手隔着衣服放到夫人的肚子上,那时候胎动还不太明显, 肚子里的宝宝动作特别的小,但是隔着娘亲的肚子和衣物,又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神奇了, 神奇到在碰触的那一刻, 魏时都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可用过膳食了肚子还饿不饿”

魏时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随着肚子显怀之后,夫人的饭量是越来越大, 而且还经常的会感觉到饿, 太医和大夫都说是正常的反应, 不过还是建议每顿饭不要吃得太多,要少吃多餐。

刘枫自个儿也是无奈,她现在一天至少要吃五顿饭,这饭量跟她往日比起来长了将近一倍。

肚子也跟吹气儿似的,一天比一天大。

赵嬷嬷说,娘怀她们的时候也这样,怀孕的时候胃口好,生出来的孩子也健壮。

她们兄弟姐妹几个是挺健壮的,在练武方面,最好是随了她们刘家,读书方面呢,最好是随了夫君,如此文武双全,想要在世间立身那可就太容易了。

刘枫纵然已经用过晚膳,可还是陪着夫君吃了一顿,算是夜宵。

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安逸是挺安逸的,不过有时候也会挺让人恼火,以前的衣服全都不能穿了,从前她就不爱胭脂水粉,可多少会往唇上抹些口脂,现在也都不用了,至于那些个首饰,在自个家里头是能不带就不带。

另一方面随着饭量的增长,哪怕她的口味儿已经恢复到了怀孕之前,顿顿吃肉都不会腻,可太医也说了,这几个月最好还是以素食为主,多吃些青菜水果。

就为了这事儿,她特意让人在庄子上建了暖房,不是用来种花的,而是用来种菜的,至于水果,只能是放到冰窖里冻着了,等到了冬天,也不至于没得吃。

总之怀孕的过程,也不像她之前想象的那般,全然都是美好的,还是有不少辛酸。

事实上,刘枫这一胎的怀像已经算是很好的了,身体既没有浮肿,也没有腰酸背疼,而且整个人胖的还挺匀称的。

不只是肚子的,其他地方也长肉了,瞧着还是挺均匀的,若单单只胖个肚子,那家里人瞧了也会觉得心惊胆战。

到了现在这个月份,太医其实已经能够诊出来是男是女了,不过,不管是魏时,还是刘枫,都没想过要问这个事儿,府里头一应的东西,都是备了两份,一份女孩儿用的,一份男孩儿用的。

夫妻俩,一个是被殿试弄的筋疲力尽,一个怀着孩子精力本就不太够用,晚膳之后,就在后花园里头溜达了一圈,连半炷香的功夫都不到,就准备要洗洗睡了。

自己的事儿就等着明天出结果了,算算日子,堂兄乡试的结果也应该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书信什么时候才能到,希望是喜讯吧。

第二天一大早,贡士们又得进宫,不过这一次去的就不是保和殿了,准确的说,他们只是在议政正殿门口等待。

跟昨天一样,也是按照会试的成绩排成的长队,魏时是打头的。

众人的心情自然不可能平静,哪怕知道结果已定,这会儿也忍不住在心里暗自祈祷。

没让他们等太久,礼部的大人就已经出来了,手里头拿着的就是此次殿试的排名。

宫外也会有榜单张布,不过若论时间早晚的话,还是这边更早一些。

这应该是让所有读书人最惊心动魄的时刻之一了,寒窗苦读数十年,绝大多数人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金榜题名,御街游马,在迈入仕途之前,这就是最高的理想和目标了。

当然了,金榜题名也分名次,御街游马也有先后顺序,一届的新科进士,备受瞩目的就是一甲了。

状元,榜眼,探花。

前三名的归属绝对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此次新科进士,一甲前三名,状元魏时,榜眼杨梓昱,探花石简。”

一切尘埃落定。

三元及第,念念不忘的事情终于达成了,可大概是因为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魏时并没有多么激动,至少赶不上会试放榜的那一日心情激动。

跪谢皇恩,甚至还有心思想这一次的榜眼和探花,殿试的前三名和会试的前三名居然是一样的,名次一点儿都没有改动,这两位都是白鹿书院的学生。

国子监跟白鹿书院杠了这么多年,一开始的时候国子监是落后于白鹿书院的,后来慢慢的,变成了棋逢对手,各有输赢。

今年这一届的恩科,应当是国子监赢了吧,一个状元的分量跟榜眼和探花加起来的分量相比,可能还不好判断,但是本朝第一个三元及第的人,这一项上就具有了压倒性的优势。

不过,可惜的是纪风锦,他本来是剑指此次探花的,这次是没戏了。

紧跟着是宣布二甲的进士。

果然是跟会试的排名没有差太多,纪风锦虽然没能考中探花,却是此次的传胪,二甲头名,放到所有的新科进士里,也就是第四名。

这样看来此次恩科的前四名,就全被国子监和白鹿书院包揽了,不管这两家胜负如何,从总体上看,都是这次恩科的赢家。

郑家逸名次未变,依旧是第十八名。

刘子成这次不知道应该说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名次要比会试略低一些,之前会试的时候是第四十九名,这次却是跌到了第五十三名,可运气不错的是,刚好卡在了最后一个二甲的名额上。

要是再往后一个名次,那就跌到了三甲里了,成了有如夫人之名的同进士。

除了这几个人之外,魏时还关注了洪瑞的名字,这次应当是发挥出水平了,第十二名,一下子就冲进了前二十名里头。

不过,并非是魏时站着说话不腰疼,而是世情如此,二甲头名和最后一名,还真没多少区别,也就是现在还能排出个名次来,等到了日后,就算是跟旁人提起,那也就是顶多说个二甲,谁还会具体到多少名。

所有的名次都公布完,紧跟着就是传胪大典,这一系列的礼仪,早在殿试之前,众人都是已经学习过的,虽然没有经过什么所谓的彩排,可一点儿岔子都没出,动作整齐又利落。

金榜题名之际,大多数人的精神都是昂扬的,动作做出来,也带着一股子爽利劲儿。

等出了宫门,这还不算完,御街打马,还有那琼林宴,这才是新科进士们最为快意的时候。

魏时俗人一个,自然也向往这虚荣又得意的场景,他自觉骑术还算不错,又是走在最前面的新科进士,胸腔里这股子心潮澎湃的劲儿,可比听礼部官员公布名次的时候,还要激荡。

魏时都怀疑,自个儿到时候就算是骑着马,也能够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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