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第166章
不多一会儿,乔姨娘携罗宜怜来了。
罗宜怜特意打扮过。她手腕上戴着翠汪汪的镯子,梳了垂髫髻。湖绿色缂丝绸袄,外罩一层妆花罗纱,素白月华裙。
曹夫人心里暗叹果然是美人,微笑招手让她到身边来,语气无不轻柔赞许:“这位就是六姑娘吧,果然是国色天香!”
“曹夫人客气。”罗宜怜屈身行礼,她早知道曹夫人今日是来提亲的,脸色微红。
曹夫人让她坐下来,又柔声问:“你可知道,是谁要纳你了?”
“刚才传话的嬷嬷已经说了。”罗宜怜脸色更红。
她跟乔姨娘知道是谁的时候,也愣了许久。等传话的人离开了,乔姨娘就拉着她,有些激动道:“我女孩儿,竟然是陆都督,你可知道那是个什么人物!你若是能嫁给陆嘉学,给他吹吹枕边风,凭他的手段,以后你还不是吃香喝辣的!”
罗宜怜则有种被金元宝砸中,回不过神来的感觉。
她从别人口中听过此人的传奇,宁远侯爷,手握重兵。当年还曾以血腥手段血洗侯府,才夺得了侯位。他怎么会突然看上了她?
“可……这是个妾啊。”
“我孩儿啊,你以为那普通人家的正妻,就能比得过陆都督的一个妾位吗?”乔姨娘笑罗宜怜想得简单,“妾又如何?只要你背后的人是陆嘉学,哪个还敢小瞧了你?娘也能靠你在罗家站稳脚跟了。”
罗宜怜迟疑地问,“陆都督就有这么厉害?”
“你三哥官位虽高,但就是个正三品的侍郎。”乔姨娘声音一低,“他是宣大总督。就算是罗宜宁的父亲英国公,在他面前也要恭恭敬敬的,听陆嘉学的吩咐做事。”
罗宜怜想到这里,就觉得坐在正房里,背脊从来没有这么挺直过。她看到罗宜宁就坐在她的侧前方,脸色不太好看,有些发白,而且一直在失神。罗宜怜心里就不由得想,恐怕她也又羡慕又惊讶吧,否则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
终于有一天,也要她来羡慕自己。
*
曹夫人全程就跟罗宜怜说话了,宜宁从丫头手中接了盘枣子递给她尝,曹夫人却抓了几个给了罗宜怜,还是微笑:“我看六姑娘气色不好,该补些血气。”
宜宁见状嘴角微动,把盘子放回桌上。
林海如留曹夫人吃了晌午再走,看那两母女现在的样子,估计是不会拒绝的。就笑着说:“这桩姻缘是好的,我这个做嫡母的,就先代她答应一声。等明日正式派人到您府上说。”
曹夫人这才被送出府了。而大房那边,陈氏闻讯已经亲自带着又回娘家的罗宜玉来看望罗宜怜了。
几百年不见一次,这次倒是分外亲热的拉着罗宜怜的手夸她,就连不爱说话的罗宜玉都挤出了几句‘好妹妹,我们打小姐妹情深’之类的话来。宜宁看到暗想,这还情深,明明几年不往来都快绝交了。
罗宜宁在旁喝了会儿茶,就回了住处休息。本来是困倦的,现在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陆嘉学一向不按牌理出牌。他真的想纳罗宜怜吗?
宜宁想到他亲口说:“我不会放过你的”。
罗宜宁最想知道他想干什么。他现在的作为又叫人琢磨不透,无端的找人上门提亲,如果他真的想娶人家倒也罢了,宜宁自然不会管他。但现在什么情况弄不清楚,他可在算计什么?
罗宜宁渐渐地睡着了,睡梦之间竟然恍惚地梦到了当年,陆嘉学来提亲的场景。
那是春日,杏花开的时候。他还不是陆都督,年轻英俊的脸上带着平和笑容,他在和祖母交谈。宜宁触得帘子微动的时候,陆嘉学就朝她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好像早就知道她在那里一样。却不点破,饱含着期许。
随之春日的杏花不见了,天灰暗起来,满天大雾。有人在嘶哑地喊着谁的名字,山崖下乱石灌木密布,他走得踉跄。扶着他手的人都在劝:“四爷,找不着了,回去吧——您还有要紧事要做,耽误不得!”
他一把挥开这个人的手,继续往前走,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望帝化杜鹃啼血,声声发疼,大概就是这样。
宜宁霍地睁开眼,从噩梦中吓醒了。
她的额头上都是汗,这是那个噩梦一样的山崖。
这都梦到的是什么啊,明明从未曾见过这段事。难道她死之后,陆嘉学是来山崖下找过她的?
罗宜宁见外面天色已经昏暗了叫人进来点灯。
珍珠端着烛台进来,屋内顿时才明暖起来。珍珠给她边擦汗边道,“天气这么凉,您怎么睡得满头大汗的。”
宜宁摇头示意不提这个,问她:“三哥可回来了?”宜宁要把罗宜怜的事告诉他,让他有个准备。
“姑爷醒了来看过您一次,见您睡得正香才离开,现在还没回来呢。”
宜宁点头,问起罗宜怜那边怎么样了。珍珠说:“……二老爷特地赶回来去看乔姨娘和六小姐了,乔姨娘院子里像过节一样热闹。回事处的人送了好多东西过去,我看各房的人都包了东西送过去,您要不要也送些礼过去?”
宜宁让珍珠扶她起来:“锦上添花有什么意思,她逮着机会还是会想弄死我的。”
但又想了想改了主意。现在罗成章在乔姨娘那里,她不送恐怕还要挨乔姨娘两句编排。宜宁还是叫珍珠从她库中拿件玉质极好的玉佛手出来,送乔姨娘院子里去了。
*
罗慎远跟徐渭等人一起从皇极殿出来。徐渭气得脸色阴寒,一言不发。
刚才在殿上,还因为贵阳那边的事,汪远上折子搜罗了周书群整整十八条罪证,说得他是十恶不赦,死不足惜。最后竟然让皇上发出句话:“他不畏罪自尽,朕就叫他生不如死!”
周书群一代清官,在当地任父母官的时候劳心劳力。被汪远的人抢去了功劳不说,还败坏他的政绩,到最后出事了,就要那他出来顶罪伏法。
气得徐渭差点当场发作。
徐渭一直忍而不发,等走过转角之后,转身对他的两个得意门生说:“不能这么下去了。”
他的表情很严肃,扫视两个门生的脸,最后还是把目光停在杨凌身上:“由明,此事你就不要参与了。我明日会向皇上请旨,给你请国子监司业的职。你今日起少与我们往来。”
杨凌听了这话一愣,不明白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老师,您……您这是要我调职?”他的确在几人中官位最低,老师不要他参与也正常。虽然知道,杨凌却有点失望。
徐渭说:“别的你就不要多问了,我和慎远自会解决。”
他摆摆手,让罗慎远跟上他。杨凌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就算他不嫉妒罗慎远,但有时候也感慨同人不同命。一科出来的进士,罗慎远的地位已经远不是他能比的。
罗慎远则低头一笑。国子监司业?徐渭也太煞费苦心了。杨凌不明白,这官职听来不过是无关紧要,但是他当几年出来,就能门生遍朝,以后做什么都如鱼得水。
“慎远。”徐渭却站定了,望着远处浮动的宫灯说,“我想从汪远的儿子那里下手,他儿子比不得这老狐狸谨慎。我有些他的证据在手,但是远远不够。你可愿意帮我?”
徐渭想留存杨凌,层层保护。所以他就需要直面危险,非要无比的机智和应对力才可以。当然这也磨砺得他习惯应对危机。罗慎远道:“我先且一试,不行再告诉您吧。”
他径直走过了门口,马车就停在中直门外。
罗慎远坐在马车上闭上眼,摇摇晃晃的起了。随从跟在马车旁说:“罗大人,老爷派人传话来,说是陆都督今日派了曹夫人来,有意纳咱们六小姐为妾。老爷等您回去商量。”
陆嘉学今日派人来了?
罗慎远睁开眼。
方才他临走的时候,去看宜宁是否安睡。她睡得并不安稳,好像在做噩梦一般。他见宜宁睡得不安稳,还把她从贵妃榻抱到了罗汉床上。看着宜宁,他又是心里柔软。在她的嘴唇上轻触片刻。
罗慎远放开她,给她整理好被褥。却听到宜宁嘴中喃喃着什么。罗慎远凑近了一听,就反复地听到一个陆字。他在那里站着听了很久。
罗慎远无法不在意。如果不是因为他不能奈何陆嘉学,他早就想杀了他。可惜陆嘉学十多年稳固下来的地位绝非他能比的。
听到随从的话他终于明白了,罗宜宁口中的陆就是陆嘉学。
罗慎远今天的心情很糟透。他靠着马车壁养神,总不能因这个事去质问宜宁。罗慎远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毕竟他是政客,他不能让自己失控。
罗家已经到了,罗慎远下马车去了罗成章那里,跟他商量陆嘉学的事。
他现在态度有所改变,只要陆嘉学是真的愿意娶罗宜怜,那么他不会阻止。不仅不阻止,他还要给罗宜怜一笔嫁妆,争取早日把她塞给陆嘉学,越早送她进陆家越好。如果不是真的,他就要早做提防。
罗成章是非常高兴的。他一向操心怜姐儿得多,现在她攀上这样显贵的人,不但自己后半生衣食无忧,有人护着。而且还能帮助罗家,以后有女孩儿吹吹枕边风,不怕都督不照顾罗家。虽然只是个妾,但陆嘉学可是从未纳过妾的。
他甚至已经派人去告诉林海如,着意准备怜姐儿的亲事了。人家陆嘉学那边只是娶个妾,六礼都不管。不过罗成章可是希望女儿按正室的排场,风光出嫁的。什么宴席、嫁妆、全福人的,一样都不能少。
罗慎远跟他谈到深夜。对于父亲的热情期盼,他很冷静。先走一步看,其他不要轻举妄动。
回去的时候宜宁正在等他。
她窝在自己的被褥里好好地看着书,烛火未歇。见到他回来了,就侧过身道:“……对了,我还要跟你说罗宜怜的事。”
罗慎远问:“你要说什么,陆嘉学想纳她为妾的事?”
“陆嘉学若是真想纳妾,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罗宜宁继续道,“他又是送婆子又是亲自来的,我总觉得不对。他现在权势滔天,行事又乖张,想要什么没有……”
“父亲很满意这桩亲事。”罗慎远在她身侧坐下来,手指微扣沉吟,“别人也反对不得。如果他真的想纳罗宜怜,自然随他去纳。如果不是,我倒也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看到他回来却沉默不语,宜宁觉得很奇怪,放下书册问他:“三哥?”
“好了,快歇息了吧。”罗慎远回头道。
他洗漱回来,吹灭了烛火。屋内一片黑暗。
宜宁也正准备睡觉,他怎么把烛火都给灭了?她睡觉要留烛的啊。
没办法,她也不想下床去点灯,叫丫头又太晚了。干脆去他的被褥里睡好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宜宁拱啊拱,只碰到被褥却没找着边缘。
身边的人似乎忍无可忍,终于有了动静。一双结实的手臂伸进来抱住她,宜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入了他的被褥之中。随后一具沉重的身体顿时就压在了她身上,略微急促的呼吸。
宜宁心里一惊。
拔步床内没有烛火一片昏暗,唯有些漏入的月光,其他什么都看不清。但是那痒酥酥的呼吸时能感觉到的。
“三哥……”她喊他。
“你在做什么?”他冷声说道,“宜宁,躺在我的怀里睡很舒服吗?”
“还不错啊。”宜宁小声道。然后她似乎感觉到了他身上的什么反应,那般滚烫的体温,顿时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罗慎远苦笑,接着说,“宜宁,我是成年男子。你知不知道你跟我一起睡,我有多痛苦?”
以前不是经常睡吗?她还以为他没这么介意的。
宜宁又回想起自己每次跟他一起睡,他都睡得不太好,甚至有时候到半夜都没有睡。
“那我还是去点灯吧。”宜宁道,示意他让自己起来。
宜宁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到他的唇在颈侧,引起一股酥麻的战栗。她肌肤敏感,轻触之下就有感觉。
“你这个时候还想走?”罗慎远却压住她,“以后我可以抱着你睡,随便怎么抱,你喜欢就行。只不过我们不能是原来那种关系了。”
他这个意思是……宜宁尚未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单衣的系带似乎松开了。因为微凉而战栗,脚趾都有些蜷缩了。
罗慎远的呼吸越来越烫,落在她嘴唇脸颊上的吻烫得逼人。她的手被他扣在手里,喃喃了一句三哥,拧动想挣脱却还是被他压得死死的。宜宁看到他结实的胸膛,有力的臂膀,竟然呼吸微微一滞。她还在神游天外,却被他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抱住罗慎远的坚实的臂膊。
罗宜宁能感觉到男子情-欲时候的可怕。就算她想躲,他也一把捏住她的手不要她躲开。罗宜宁的指骨本来就细,他握一只还不够,伸手一抓把她的另一只也握过来捏在手里。然后他低头轻碰她的十指手指,逐根而过,有些烫人的气息。指尖本来就敏感,一阵阵的麻。
大掌里的手滑腻极了,上等丝绸也没这样的触感。何况她一双手都被自己制住,就是个无力柔弱的女子而已,任他揉搓。罗慎远又道:“不用怕。”
透进来的月光,可以看到宜宁刚才松的衣襟散开,露出红色的肚兜,潞稠肚兜上绣的是莲叶何田田。枝蔓缠绕的荷花粉嫩,尖尖荷花角,含苞待放的。
罗慎远做她兄长的时候看似严肃,但是只要她稍微示弱,他就会放过她。但是丈夫是男人,丈夫的侵略占有属性更强,声音再怎么温柔也是兽性的。
罗慎远想拥有她。以前总能忍,这次却觉得忍不住。
罗慎远抱起她压在身下。宜宁连个拒绝都没有,再次被堵住嘴唇。
宜宁无意识地发出一点低吟。“不!不行……”她恐怕承受不住的。
已经失去理智的男人听到她的轻语更是邪火阵阵,把她抵在床头。宜宁痛得想踹开他,似乎还没全进去。罗慎远其实已经很忍耐了,否则她可比现在凄惨多了。她从没有痛哭的经历,这会儿竟然想哭。他勉强停顿,低声安慰她:“以后就好了……”
他没有办法,以前的克制总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以后也好不了,这根本不匹配!
宜宁气得咬他,但是他一用力胳膊就硬了,咬也咬不动。反而听到罗慎远的低-喘。
宜宁才过十四岁,娇小纤细。压在他山一般的身下躯就像小羊羔般。
罗慎远才一笑,把她捧起来坐在自己怀里。她只能抱住他,被带入了另一个世界。反正困在犄角逃也无处逃。宛如饱满水盈的蜜桃,被迫被人吮吸汁肉。直到许久他粗喘着结束了,烛光恍惚,本来精神就不太好的宜宁昏然欲睡。推出去的手虚软无力,她几乎就是一滩泥了。
但是他平静下来,第一次稍微满足了些。抱着她安慰,随后又有了第二次。
宜宁凌晨昏然睡去的时候,才感觉到被人抱去清洗了。很冷,她往那个热的人怀里钻。他把她抱回来,这次可以搂着她睡了,既然她喜欢。
以后要是有什么,也要她解决。这是睡得好的代价。
第二日宜宁猛地起来,才发觉自己腰酸背痛,无比的难受。想起昨夜无论怎么拒绝,他都把她压在身下索取。
他也醒了,宜宁有点不敢看他,别过头望着窗外的白光。
罗慎远起身穿衣,结实的背部可见她的抓痕。他走过来柔和道:“你今日好生躺着,我让丫头给你做了糖水荷包蛋,一会儿端过来。母亲那里我派人说过了,不用去请安。”
宜宁想起昨晚就不想看他。罗慎远却抬起她的脸低头亲她的额头:“我晚上回来。”
宜宁觉得疼得动都动不了,只想咬死他。晚上也别回来了!
但他已经穿好官服出去了。
这时外面的丫头通传楼妈妈过来了,宜宁让她们进来。楼妈妈带着珍珠和玳瑁进来,看到宜宁的样子。原本笑盈盈的楼妈妈收了笑容,有些惊讶,脸色也不太好看。
知道宜宁真的和罗慎远有了夫妻之实后,楼妈妈的脸色就凝重了。她是英国公的奶娘,英国公打小就由她伺候着。这次给宜宁做陪嫁,她连去田庄子荣养的机会都放弃了。就是看着小姐年幼,怕她嫁了之后被姑爷的不知节制给伤着了。
楼妈妈让珍珠和玳瑁服侍着,她再给宜宁沐浴。这一看更生气,姑娘有撕裂的伤,必定是小姐还承受不住姑爷却被他强行地索求的。
楼妈妈掌心里抹了膏子,热化了涂在宜宁淤青的伤处。心疼得止不住道:“下次姑爷再这般,您就叫奴婢们就是。这如何能承受!”
宜宁走神,被楼妈妈叫了声才回过来。她正好说:“……让厨房炖些补汤,用天麻、党参之类的药材。”
楼妈妈一个犹豫:“给谁准备的?”
宜宁叹了口气说:“自然是我,我得补补。”否则多来几次她真的撑不住啊。
晚上罗慎远回来的时候,她还靠着窗扇旁看书。
旁边放了一小碟的金丝蜜枣,没剩几颗了。冬日的阳光透过银杏的枝丫照在她的书上,罗慎远走过去看,发现她在读一本《小煮记》。听到他的脚步声她没抬头,把身边的小碟推过来:“珍珠,再给我装些枣儿来。吃得发渴,我还要油茶。”
“还要油茶,那一会儿就吃不得饭了。”
来人突然说道。
宜宁抬头才发现是罗慎远回来了,他的官服未换下,革带收腰,肩宽身长,他穿着格外挺拔好看。清朗又高大。
“……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此时与他同处一室就有种莫名的暧昧感,宜宁竟然有点局促。他在她身侧坐下道:“今日布政使回京述职,说是四海丰收,无饥荒灾祸,所以早朝下得早。”
她一时不知道又说什么,拿水壶给他倒茶
“以后就不用分被褥睡了。”他拿过宜宁的书看,指尖摸摩挲着纸页突然道。随即又抬起头,“我还是你的兄长,只是现在也是你真正的丈夫了。”
宜宁居然有种被他宠溺,还是兄长的感觉。
但是她现在真的觉得分被褥睡挺好的。
罗慎远挑眉:“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她从小碟里捡枣子递给他,笑着说,“我觉得还是暂时……分被褥睡好。”她总要养养伤吧。
罗慎远嘴角微勾,才淡淡道:“既然你要求,那便先随你的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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