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澄也说不清自己的情绪, 只觉得凭白闹了一场误会。还不是因他什么都不说?她鼓起勇气问道:“你喜欢我吗?”

朱翊深被她问得一愣,她接着追问:“若是没有瓦剌王子,你是不是就不会娶我了?”

这个问题朱翊深倒没有认真想过。他觉得他们之间的事情,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从母亲有此意思,再到她表露对自己的喜欢, 而后他娶她为妻, 冥冥之中似乎都有天定。倘若没有呼和鲁,他或者会晚些发现自己的心意, 但他从未想过, 今生再把她推给别人。

在和她做夫妻之前,两个人以兄妹之礼相处多年,她对自己依赖, 而自己给她更多的是疼爱。但成为夫妻之后,她对自己的要求好像不仅仅只停留在这样了。她喜欢他, 也期待等到他同等的回应。在他们这段关系里头, 再没有君王, 只有男女。他猛然间发现, 这个总是谨小慎微的丫头,其实并没什么安全感。

所以他的不言让她愤怒,她开始胡思乱想, 继而怀疑自己对她的感情。

其实直到现在, 他也说不清自己对她的感情, 是习惯多于爱还是别的什么。经历过前世,他满身疲惫地重生, 更多的是想怎么在现世安身立命,于感情之事思虑甚少,他想护她一世, 更多是出于前生的愧疚。可圆房之后,他发现自己有些沉迷于这个女人,似乎又不仅仅是愧疚那么简单。

但他若是直言,恐怕又会激怒她。他也不想违心撒谎。

厨娘端了热的饭菜来,见桌子旁的两人沉默地坐着,气氛有些古怪,也不敢说话,手脚麻利地退出去了。素云和碧云还待在东边的屋子里,碧云探头看了一眼,对素云小声说道:“王妃问王爷的话,王爷还没回答呢,我真是要急死了。要是一言不合再吵起来,可如何是好?难道新婚夫妻,在王府中未分房,到了此处反而要分开?”

“王爷那性子,自小清冷孤傲,他肯主动示好已经难得了。”素云叹了一声。

若澄静静等了会儿,在朱翊深开口之前,讪讪说道:“王爷不用回答了。”她欲起身离开,却被朱翊深一把扯住袖子,又跌回凳子上。

朱翊深握住她的手,坐在她身侧,低声道:“你从晌午就未进食,先吃些东西再说。”

若澄抬眸望着他,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一丝压抑,心往下一塌。若是从前,她肯定乖乖就范。因他在她心中一直高高在上,难得有服软的时候。可今日趁着一股势在,她就是想知道他的答案。她想确定自己于他而言,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朱翊深见她不动筷,只是望着自己,眸中有难得的坚毅之色。

她从前就像一只刚被领养到家中的小猫,小心翼翼地探着爪子,也不敢大声叫唤,给他一种极为温顺的错觉。现在倒好,被他宠着养了几年,胆子大到已经可以爬到他头上了。他起身,二话不说地伸臂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几步走进西边的屋子,“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等若澄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他放在炕上。他整个人都覆了上来,眼中翻滚着汹涌的情绪。

“你要干什么……”她双手抵在他肩头,摇头推拒道。

“我是否喜欢你,你心中不知吗?你既不知,我便做给你看。”朱翊深这几日隐忍克制,此刻欲望如洪水般奔腾而出,再难收回。他一直不是个擅长表达的人,他的身份地位也要求他喜怒不形于色。可若澄偏偏要他将心里的感情直接说出来,他觉得不适应,只能用行动来证明。

若澄起先还在挣扎,可哪里抵得过他的力气。刚才心中的那股执拗,烟消云散,双手攀着他的肩膀,本能地臣服于他。她哪里还顾得上问什么答案,只能费劲地承受。

她想求饶,但求饶也无用,朱翊深发狠似地惩戒她,只想把她揉入身体里,省得她再胡思乱想。

他一向冷静自持,少有失控的时候。但只要面对她,却全无理智,任由情潮将自己淹没。

若澄浑身是汗,脸上也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声音哭得暗哑。等一次结束,下身麻木,好像没那么疼了,却还是觉得酸胀难受,毫无快意。

屋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外的幽幽月光透进来,她看不清朱翊深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如同自己一样陷于情/欲里的喘息。

两人的身体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心跳仿佛都在一处。唯有此刻,若澄才觉得自己和他成为一体。

“怎么,不舒服?”朱翊深一边亲吻着她如珍珠般的耳坠,一边问。他刚才光顾着自己,才发现她似乎并没有从中得到愉悦。

若澄摇了摇头,不敢说实话。她在男女之间的事上知道得太少,不知如何才算是正常的。只要他觉得高兴就好。

朱翊深对她的反应显然不满意,她年纪太小,需要慢慢引导。

朱翊深的目光黯了黯,身下往下移了些:“放轻松。”

……

若澄从不知自己可以如此羞人,快感如洪水猛兽一样,瞬间把她吞没。她前所未有的愉悦,渴望从朱翊深的身上得到更多。终于,她仿佛被高高抛起,整个人不停地颤抖。朱翊深趁此,与她共赴巫山云雨,不知今夕何夕。

男女之间的事,唯有两情相悦,才会如鱼得水,相得益彰。

若澄浑身酥软,觉得骨头都不是自己的。同时她又觉得难为情,头埋在朱翊深的怀里。朱翊深的胸膛滚烫,同样是汗涔涔的,上面还有不少她的抓痕。

朱翊深看她的反应,不禁失笑。

“这次可舒服了?”他亲吻着她汗湿的头发,轻柔地问道。

朱翊深先起身,然后将她抱坐起来,为她拭去大片湿腻。他从不放下身段做此事,但为她破例也无妨。炕上的褥子已经湿透,若澄埋首于他颈肩,任由他搬弄。她刚刚叫得那么大声,院子里的人都应该听见了,她简直无法见人了。

“你可曾如此待过别人?”她小声问道。

朱翊深看着她眼中的那团小小光芒,知道她还在意那个问题,正面回答:“不曾。你是我唯一的妻,我今生也不会再纳别的女人。往后不准再说将王妃之位让出去的话。听明白了?”

若澄怔怔地望着他,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的承诺。姑且不论以后如何,此刻她心中被一种柔软的情绪所填满。从小到大,她是那么喜欢他,渴望站在他身边。他真心待她,并许诺只要她一个,她别无所求了。

先前若澄觉得朱翊深娶自己并非出于真心,加上误会他与那女子有私,怕自己变成了多余的那个,总是患得患失。眼下他已经将心意表明,若她再纠缠不放,便显得不懂事了。

她慢慢平复下来,主动说道:“今日之事,我胡乱猜疑在先,是我不对。我见你与那女子亲近,心里不舒服。就像你见我与叶先生说话,也感到不快。若你只是出手相助,为何不早早说清楚?我自然能够体谅。”

她乖巧的样子让朱翊深甚是愉悦,口气更加柔和:“那现在可消气了?”

若澄点了点头,两个人在一起,不该有那么多的猜疑。气氛很好,他们又说了会儿话,若澄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朱翊深无奈:“现在知道饿了?方才劝你进食,不肯听。现下饭菜已凉,厨娘大概睡了。”

若澄不好意思道:“刚才我在赌气,自然吃不下东西。不如我下厨做两碗面,你也一起吃,好不好?”

“你还有力气煮面?”朱翊深故意问道。

若澄脸红,她刚才体力消耗过多,但两餐未进,确实很饿了。她下午在东面屋子里也留心听他的动静,知道他应与自己一样。

“自然是有的。”

朱翊深将她放坐一旁,自己穿戴整齐,出去喊了素云拿干净的衣裳进来,顺便让碧云去烧水。

素云和碧云见他们和好如初,都松了口气。

若澄扶着素云去了厨房。里面有现成的素面,她加了些青菜和腊肉,很快便做好。

朱翊深三餐本极有规律,太晚了便不进食。但刚才一番体力下来,饥肠辘辘,加之这碗面的香气,实在诱人,不忍拂她好意,便想吃几口。没想到一吃道嘴里,就停不下来,竟将整碗入腹。

若澄很高兴看到他喜欢吃自己煮的东西。她的厨艺其实谈不上好,只是跟娘娘学过,是他自小便吃惯的味道,所以他才吃得多。

朱翊深吃完,看若澄还在小口吞咽面条,目光不由地停在她的脸上。她的脸只有巴掌大,白净无瑕,眼睫长如鸦羽,脸上还有未退的红晕。虽然稍显稚气未脱,但也是个美人。

若澄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将面碗移过去一些,略微背过身,接着吃。

这行为稚气得像个孩子,朱翊深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再看她。

这时,萧祐在外面说道:“王爷,李公公来了。”

朱翊深知道宫里有消息,立刻起身出去。

李怀恩星夜而来,见到朱翊深,行礼道:“王爷,鞑靼发兵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状态还是不太好,没能加更成功,给大佬们发红包吧。

天气变化无常,大佬们也多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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