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想去窗口一探究竟,结果发现那只鹩哥不见了。再往窗外一扫,目光顿时怔住。袁纵背对着他而站,宽阔的脊背绷出一个坚韧的线条,他的两只手攥着西装的衣摆。夏耀听人家说过,两只手攥着西装的衣摆,是为了防止手上有汗,把枪或者上膛的时候手会滑,结果被敌人抢占先机。夏耀也看到,袁纵的脖梗和耳后被蚊子盯了几个包,他甚至抓都不抓一下,就那么稳稳地站着。而这一片儿之所以有这么多蚊子,也是拜夏耀所赐,他泼的那点儿鱼汤到今天还散味儿呢。这一刻,夏耀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滋味。他想打开窗户,朝袁纵说:我用不着你这样,我不想欠你人情……可他说不出来。最后又默默地退回到床上,深呼一口气,钻进了被窝里。一夜无眠,直到天快亮,窗口传来细微的动静,以往夏耀从未听到过。他把目光朝阳台斜过去,大鹩哥回来了。……22窗里窗外。晚上下了班,夏耀提了一瓶杀蚊剂回了家。把院墙外面所有泼过鱼汤菜汤和秽物的地方全都大肆清理一番,再喷上杀蚊剂。喷的时候还贼兮兮的,好像做了多见不得人的事,怕人瞧见了问似的。脏东西洒的时候挺容易,几下子就完事了,清理可就是项体力活儿了,夏耀好一阵忙乎。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夏耀才算把这一片儿清理干净。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不禁犯嘀咕。洒完再清理,把蚊子招来再驱赶,我这不是没事闲的慌么?我直接和他说清楚,把他轰走不就完事了么?后来,夏耀给自个找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借口。但凡是特种兵,都有着超乎寻常的心理素质和坚忍不拔的意志,这种人是轰不走的。再说了,“请”来一个的顶级保镖,这种便宜去哪捡?也许是太累了,夏耀趴在床上就睡着了,连灯都没关,窗帘也没拉。袁纵过来的时候,灭蚊剂的味道还没散,夜风一吹,灌入袁纵的鼻息中。他仿佛看到夏耀喷洒的时候,那副既纠结又不情愿的表情。袁纵透过窗户向里望,夏耀趴在床上,裸露出一大片脊背。白皙的皮肤光滑紧致,一路延伸到臀沟处,屁股很翘,但是不妖,是属于一种阳刚的性感,很有男人味。袁纵舔了舔嘴角,心里窝着一团火,无处可发。这种睡姿虽然养眼,但是很别扭。夏耀歪侧着头,这么睡久了不仅会压迫心脏,而且还容易脖子疼。人在熟睡的情况下,听到一声咳嗽或者一点儿动静都会翻身。于是,袁纵吹了声哨。果然,夏耀听到动静之后,赖了唧地翻了个身,最后面朝着袁纵的姿势停下来。夜风有点儿凉,袁纵又吹了声口哨。夏耀把踹开的薄被盖上了,表情看起来极不情愿,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真听话。”默默吐出这仨字,袁纵便把头转了回去,继续坚守自个的“岗位”。……其后的三天,袁纵一直这样两地奔波,晚上定时来“站岗”,天一亮就回去。本来夏耀想着,是个人身体就会吃不消,一天两天还好,不可能天天来?据他了解,袁纵他们的特训需要两周的时间,就是钢打的人,也架不住这么折腾?可夏耀就碰上了一个横主儿,人家就是钢筋铁骨,风雨无阻。若是天儿好还可以,像是今天这样,狂风大作,外面的瓶瓶罐罐被吹得叮当乱响,明显就是要暴雨来临前的征兆。夏耀在床上翻了几个跟头后,一跃而起,大步走到阳台。“马上走!”袁纵站得稳稳当当的,连个头都没转。“刮大风了你没看见么?”大漠风沙,台风入境,执行过多少危难险急的任务,还计较这么几级风么?夏耀心里不知哪来一股怨气,砰的一声把窗户撞上了。爱尼玛走不走,吹跑了活该!没一会儿,一道霹雷在窗口炸开,光亮中夏耀看到了袁纵那张沉着淡然的面孔。铛铛铛几大步走过去。“你特么是不是想让雷劈死啊?”袁纵岿然不动。夏耀忍无可忍,从柜子里抽出一把伞,朝袁纵的脑袋上砸去。这一记爆头,爆得袁纵心口窝滚烫滚烫的。23穿上小裤衩。没一会儿,真下雨了,而且是狂风暴雨。尽管关着窗户,夏耀依旧能听到外面的动静。雨点砸在窗沿上,砸得夏耀心里七零八散的,砸出了无数道火星子。他走到窗户旁,恨恨地朝窗外望。如果只下雨还好,这样狂风大作,雷雨交加的,袁纵手里的那把伞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了。“滚到你的车上!”夏耀怒吼一声。结果,没把袁纵镇住,倒把夏母招来了。“儿子,怎么了?”夏耀暂时平缓了一下呼吸,朝门口说:“妈,我没事。”“打雷了,记得把窗户关好。”“哦。”结果,夏耀没把窗户关上,倒是一把将窗户拉开了。“滚进来!”袁纵跳窗而入的那一瞬间,夏耀分明看到他平静面孔下掩藏的那丝狞笑。进了房间后,夏耀让袁纵先去冲个澡,免得浑身湿漉漉的,坐在哪儿都不方便。然后又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宽大睡袍,递给袁纵。进了浴室之后,袁纵发现夏耀这里的男士护肤品一应俱全,禁不住哼笑一声,还挺臭美!袁纵洗完澡出来,夏耀正在把他的湿衣服挂起来晾晒。“你的内裤太小了,穿着紧。”袁纵说。夏耀那张脸噌的一下就绿了。“谁尼玛让你穿了?”“我看浴室里挂着,就穿了。”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夏耀冷锐的目光直直地瞪着他。袁纵把手滑到硬朗的胯骨边缘,特别故意的口吻。“要不……我现在脱下来?”“不用了!”夏耀硬邦邦的一声回斥,绷着脸朝写字桌走去。然后,打开写字桌的抽屉,把那个木质房子模型拿了出来。“那天说的话还算数么?”夏耀问。袁纵反问:“什么话?”夏耀略显不自在地说:“就是爷给你笑一个,你给它穿上小裤衩。”说着,把泥塑小人儿拿了出来。袁纵一看,嘴角绷不住甩出一丝笑。“笑什么?”夏耀阴着脸。这事搁谁身上谁都得笑,泥塑小人的小鸡儿和屁股全都让夏耀涂黑了,上面还粘了一些烂不嗤嗤的东西。看来之前夏耀做过无数努力,想给小人儿穿上裤衩,结果手艺活儿不行,就变成现在这副德行了。袁纵咂着嘴,淡淡说道:“难度变大了,光笑不行了!”“别蹬鼻子上脸啊!”夏耀眯缝着眼睛逼视着袁纵,“爷让你修是看得起你!修不修,不修还我!”袁纵歪着头扫了夏耀一眼,说:“修。”夏耀这才算有点儿笑模样。于是,外面下着大雨,两个人坐在窗边。夏耀一边听着雨声,一边听着袁纵叮叮当当的声音。他特别纳闷,为什么他用锤子砸都砸不动,可袁纵用把小刀就削铁如泥了?“劲儿不在刀上,在手上。”袁纵说。切……夏耀冷哼一声。不过,不得不让夏耀佩服的是,袁纵这双看起来粗粝无比的大手,竟然还能干这么精细的活儿。刀在手指间流转,花活儿耍得特漂亮。没一会儿,小人儿上扬的**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饱满的小山丘。不知道袁纵在小人儿身上动了什么手脚,穿上小裤衩后,小人儿不仅没规矩多少,反而有卖骚的嫌疑。都说完全裸露不叫诱人,半遮半掩才叫性感,袁纵的鬼斧神工就把这一说辞演绎得淋漓尽致。夏耀看着还是别扭,又说:“穿上裤子。”袁纵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工程量太大,我玩不转。”“你丫绝对是故意的。”袁纵舔了舔牙尖,“我就照你要求,加了个小裤衩。你不说自个骚,还赖我手艺不行。”24深夜遭袭。夏耀那颗心蹭的一下被火燎着了,一记重拳朝袁纵的脖颈上扫去。“你特么说谁骚呢?”袁纵迅速伸出手掌,啪的一声接住了这一拳。然后,五指合拢,将夏耀的手包裹在手心里。夏耀使劲往外扥,竟然扥不动。心里不服气,另一只拳头也扫了过去,结果同样被袁纵那只大手包住了。“松手!”夏耀厉眉狠拧。袁纵不仅不松手,反而越攥越紧,像是要把夏耀的指骨捏碎,皮肉捏烂,完完全全嵌进自个儿的手心里。夏耀吃痛,目光和袁纵相对时,内心深处突然有种畏寒的感觉。袁纵定定地看着他,凌厉如刀,浓烈似火,像是要把夏耀连皮带骨头吞到肚子里。就在夏耀惶惶不安的时候,突然一股强力扯拽着他,将他的脚硬生生地从地板上拔下来,朝袁纵身上跌去。一声闷响,夏耀整张脸贴在了袁纵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胸口。然后,还没来得及站稳,身体又开始大幅度后倾,脚步不受控地往回倒,一个趔趄摔回床上。灯突然灭了,夏耀被一个精壮的身躯压住了不能动弹。他想骂人,却被袁纵捂住了嘴。“侵犯”两个字刺进大脑皮层,夏耀内心深处疯狂叫嚣着绝望和愤慨。他几乎是玩命地反抗和挣扎,几秒钟便已大汗淋漓。袁纵的手捂在夏耀的嘴上,感觉到薄唇在掌心剧烈地摩擦和蠕动,还有紧张急促的鼻息扑到手背的阵阵热气。**裸地显露出夏耀对身体接触的强烈抗拒和紧张,这是一个对性毫无经验的男人才会有的歇斯底里。袁纵笑了,笑容和现在的所作所为形成强烈的反差,笑得夏耀杀了他的心都有了。突然,一个冷冰冰的枪管竖在了大开的窗口。袁纵凌然暴动,几乎是眨眼间飞至窗口,一掌切在持枪者的手腕上。啪的一声,枪落在房间的地上,夏耀瞬间反应过来,急速奔至窗口。但因为被袁纵压得太久,身体不如平时灵活,等他到窗口的时候,袁纵已经砰的一声将窗户死死关上了。因为用力过猛,窗户像是死死嵌进了墙里,怎么都拽不开。夏耀劲头儿不小,若是放在平时,肯定能打开窗户。但是刚才被袁纵那么一攥,两只手像抽了筋一样,完全使不上力气。他想跑到客厅去开门,结果发现门和窗户全都卡得紧紧的,打不开了。夏耀扒着窗口往外看。雨幕中,袁纵正在和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缠斗。这一刻,夏耀才知道为什么袁纵要攥他的手,要关房间的灯,要把他扑倒在床上,而且捂住了他的嘴……而他,却在那个时候悔恨着自己把这样一个品性恶劣的人放进屋。外面激战正酣,这个男人身手也不错,不然也不会在那种境况下逃脱。而且他怀里还有一把枪,枪口指着袁纵,夏耀心里咯噔一下。袁纵双手摊开,转瞬之间,来了一招极度震撼的空手夺枪。然后,两个人又赤手空拳地缠斗了一阵,袁纵双脚跨到歹徒肩膀上,歹徒将他甩倒在地,他又用强悍的两条腿将歹徒整个人翻趴在地。然后重膝砸在歹徒背部,将其手臂反关节一拧,只听咔嚓两声裂响,歹徒发出绝望的嘶鸣声。25雨夜的小柔情。十几秒后,歹徒昏死过去,再无半点儿反抗之力。夏耀紧紧揪着的一颗心终于松开了,舒坦了。袁纵依旧死死压住歹徒,防止他突然醒来,然后将他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掏出两个弹夹,揣进衣兜里。现在总可以让我出去了?夏耀想着,重重地砸了几下窗户。结果,袁纵压根不理他这一茬儿,顾自将歹徒从地上拽起,冒着大雨朝不远处的车上走去。然后从车里拿出事先预备好的绳子,把歹徒绑得扎扎实实的,扔进后备箱里。一切都处理妥当后,再次启步朝夏耀的卧室窗口走去。隔着一层湿漉漉的窗户,夏耀看到雨中行走的那个男人,高大威武,气宇轩昂,带着一股子撼天动地的霸气。砰的一声,窗户被袁纵拽开了。“人呢?”夏耀问。袁纵说:“被我绑上了,明个一早就押回局里。”说完,把缴获的枪支和两个弹夹顺着窗口递了进去。夏耀接过去之后,这事还不算完,对着袁纵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厉。“你为什么把窗户卡死了,不让我出去?你以为你自己很能个儿么?你以为你单枪匹马、赤手空拳斗歹徒很牛逼么?我特么才是警察!你特么凭什么剥夺我执法的权利?”夏耀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结果就换来一个特别平淡的回复。“怕你让雨淋着。”夏耀神色一怔,像是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想说的话全都说不出来了。袁纵又问:“手还疼么?”夏耀闷声说:“早就没事了。”“伸出来让我看看。”“干什么?”夏耀拧着眉。袁纵不容夏耀反抗,一把将夏耀的两个手腕钳住,把他的手从窗口拽了出来。仔细查看了一下之后,询问的目光扫向夏耀。“真不疼了?”夏耀还没来得及说话,袁纵又在他两只手上狠狠攥了一把,力度比刚才有增无减。然后,笑着欣赏了一下夏耀仇视的目光,沉声说了句。“好好睡觉!”说完,又砰的一声将窗户关上了。胡噜一把脸上的雨水,阔步到自个的车走去。夏耀再去拽窗户,又拽不开了。袁纵的手劲儿真不是盖的,等夏耀的手恢复知觉,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夏耀嘴上骂骂咧咧的,还是趁着这段时间把袁纵晾晒在卫生间的衣服洗干净又烘干了,装进衣袋里提着朝外走去。袁纵仰靠在座椅上闭目休息,听到沙沙的脚步声,将眼皮撬开一条小缝,看到一抹英气逼人的身影朝他的车靠近。“给你,换上!”袁纵身上潮哄哄的,摸到干爽又飘着香味儿的衣服时,心都快化了。袁纵换衣服的时候,夏耀故意把头转向别处。等他把目光转回来的时候,袁纵已经换好了,并把换下来的那件湿漉漉的衣服还给了夏耀。夏耀低头一瞧,衣服裤子都有,唯独“借”的内裤没还。本来他也没打算要了,可他看到那条洗干净的内裤放在旁边,袁纵却没有换上,依旧穿着他那条湿内裤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舒服。“你怎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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