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先是愣住,然后沉默,那些将士们更加不屑了。

有人又说:“不要说什么十皇子是你的未婚夫,这些功绩就也能算到你的头上。

你是你,他是他,既然歌布还是歌布,那跟他就是两家的,他帮不上歌布的忙,一切还得靠我们自己,还得靠你这位国君。

所以你得拿出真本事来,否则我们不服,我们也不会听命于你!”

“对,我们不服!我们不服!”

三十万人齐声呼喝,空气都跟着颤动。

白鹤染看着这三十万人,再一次感叹淳于傲实在太过谨慎。

京都固然是重中之重,可把三十万大宫都集中在京都郊外,也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东秦的上都城有凤乡四个大,也没见君慕凛在上都城外部署三十万大军啊!歌布国本来就小,兵将也只不过是东秦的三分之一,这三十万大军聚集在此,怕是分给其它城池的人马,连最基本的守护都不太够用。

她打寒甘要不了这么多人,是时候将歌布的兵马重新调配了。

她就由着他们喊,让这帮人足足喊了几十声,终于喊不动了,这才道:“喊完了?

不喊了?

累了吧?

瞧瞧,一个个喊得脸红脖子粗的,嗓子都喊劈了,图什么?

喊一遍我听见了就得了,喊多了费嗓子,遭罪的还是自己。

想验验真本事是吧?

也成,但我就一个人,也没办法跟你们这么多人打。

何况出兵打仗讲究的是集体作战,而不是个人的表演,所以就算你们派人上来同我打,也打不出个什么究竟来。

那不如咱们换个验法?”

人们面面相觑,“怎么验?”

除了打一架,还有别的法子验真本事吗?

白鹤染笑了:“孤王今日过来是为点兵的,点兵点将,三个月后兵发寒甘。”

人们惊了,“要打寒甘?”

结果这一轮还没等惊完,后面白鹤染又有话了:“但我要不了这么多人,我已经与东秦太子,哦,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位十皇子、我的未婚夫,我已经跟他说好了,歌布与东秦联手攻打寒甘,孤王以歌布女君的身份,出兵两成,东秦太子出兵八成,攻下寒甘之后国土五五开,一家一半。

所以这就注定我不需要带太多的人,三十万大军太多了,我只要其中八万,所以这八万必须得是精挑细选才行。”

人们更惊了,“咱们出两成兵,东秦出八成兵,打下来之后还把寒甘五五分?

东秦是傻子吗?

他们怎么可能干这种赔本儿的买卖?

这不是东秦太子傻了就是咱们的国君傻了。

早就说这么个小姑娘当国君不靠谱,看来还真的不靠谱,这说的都是胡话啊!”

白鹤染不愿理会这些话,但还有人从另一个角度提出了质疑,他说:“国君真的准备要打寒甘吗?

虽然我们这些年也受过寒甘欺负,也是做梦都想把寒甘给一举打下,可是寒甘有火枪,寒甘的兵也比歌布更加强悍。

听说那个国家人人皆兵,家家都有兵器,只要将领号令一发,除了老人和孩子以外,其它人都可以冲上战场,包括女人。

这样的寒甘怎么打?

就算有东秦的加持,也不是说打就打得下的吧?”

“对啊,何况东秦要是能打寒甘,怕早就动手了,还用等到今天?”

“听说东秦先后送了两位公主去和亲,要是真有动手的打算,为何还要把公主送去?

说到底就是东秦打寒甘心里也没底,那国君是哪来的底气?”

白鹤染听着人们的质疑,缓缓点头。

总算是听到些正经分析,否则她还要担心歌布的将士一个个都没有脑子。

不过她也不打算去解释为何就有信心攻打寒甘,她只是道:“打仗都是要有牺牲的,没有任何一场战役不用死人。

我不能保证你们不死,但我只问你们,若我与东秦十皇子联手,只以两成兵力、八万人就能将寒甘拿下,事后还能分到一半国土,你们愿不愿意打这场仗?”

“当然愿意!”

人们有点点激动,“若真能用八万人去换寒甘一半国土,傻子才不换。

就算这八万人全都死光了,那也是值得的。”

“对啊!寒甘的火枪总是一种威胁,虽然我们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可是就冲着前国君谈之色变,也知那东西威力一定巨大。

可是东秦凭什么出八成的兵,还分我们一半国土?

该不会是捡着边边角角无产出的土地分给我们吧?”

“还是因为你是那太子的未婚妻,所以他让着你?

那岂不是歌布总欠东秦的?

成了被东秦圈养起来的宠物?

那跟属国有什么不一样?

说到底还是那个问题,国君哪来的底气?”

将士们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白鹤染见他们不再一味的表示不服,便与他们讲了起来:“之所以东秦肯做这样的让步,当然与我是东秦太子的未婚妻有一定的关系,只不过这个关系并不是十分要紧。

他们能同意,归根到底是因为如果没有我,东秦想要啃下寒甘这块儿骨头也不是易事。

否则就像你们说的,为何他们早不去打,还要送去两位公主?

没有我他们打不了,这便是我的底气。”

“没有你就打不了?”

将士们纷纷摇头,“咱们歌布没有那么重要,我们这些人就是歌布的兵,我们几斤几两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白鹤染笑了,“我说的是我,又不是你们。

东秦要借的是我一人之力,之所以还要派两成兵力去表示一下,其实就是个态度,是做给东秦人看的。”

“你?”

将士们有些尴尬,闹了半天人家的底气是她自己,他们这些人真是正做多情了。

不过就这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能有什么底气?

难道她能对付寒甘的火枪?

见人们还是摇头,白鹤染也不多解释,只是大声道:“既然对利益划分没有意见,那就别扯那些没用的。

我的底气从何而来是我的事,你们要做的就是配合。

我为君,你为臣,我为将,你为士,臣听君言,士听将话,这是亘古不变的规矩。

至于我当不当得起你们的将领,至于我能不能让你们甘愿服从……”她说到这里,突然飞身而起,运了轻功,直奔着营门就掠了去。

人站到大营门外,伸手指着众将与营门间隔的那片地带,大声道:“我将在这处布下一种阵法,给你们两天两夜,规定时间内能够从阵法里走出来者,入我亲兵营。

这是挑选亲兵的条件,同时也是你们对我这个国君、这个将领的考验。

这不是我全部的底气,但却是我除医毒之术外,最大的本事。

你们且看看,我有没有资格做歌布国君,有没有资格号令三军!”

众哗然。

布阵?

三十多人集体闯的阵?

那这阵法得有多大?

这样的大阵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布成的?

于是有人问她:“国君布阵需要多久?

又需要多大的动作?

阵法固定能够惑敌御敌,但若布阵的手法不够高明,用时过长,动作过大,那也容易被敌人发现,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白鹤染又笑,“不急,就当着你们的面,半盏茶的工夫即可!”

她说完,随手一把银针扔给一直跟在身后的剑影:“跟着我,我每下一针,你就在我那一针的四周打出八枚银针。

以我那一针为中心,八枚要打得尽量平均,做成圆形。

能做到吗?”

剑影点头,“小事一桩。”

“好,跟紧了!”

她再次飞身而起,却不是冲入人群,而是就在人将士和营门中间的空间上来来回回,手里的银针一枚接一枚地打出去。

银针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十分晃眼,那些将士们看着看着,好像银针就不再是银针,而是变成了一条又一条的河流。

剑影一边跟在她身后补针,一边提了内力大声喝问那些将士们:“忘了问你们要不要先吃点饭,晌午都过了,饭也没吃,要是再在里面困个两天两夜,怕是饿也要饿死了。”

没有人搭理他,因为谁也不认为自己两天两夜还会出不去。

在他们看来,白鹤染这小姑娘闹着玩儿一样的布阵,不过就是个花架式,随随便便就能破了,最多浪费一两个时辰,肯定也走出来了。

两天两夜,那就是个笑话。

见没有人回答,剑影也不再问,所有的银针都打完,跟着白鹤染又回到了原处。

白鹤染勾勾唇角,一脸坏笑地刺破了自己的食指尖,一滴血甩了出去,正好落在最中间那枚银针上。

血浸银针,阵法启动,她回头对剑影说:“走吧,咱们回宫吃饭,他们不饿我还饿呢!”

剑影乐呵呵地跟着走了,只剩下三十万被困在阵法中的将士们……谁也没想到年轻国君所谓的阵法竟是这个样子的!三十万大军此刻仿佛只身在一片冰原,刚刚还春暖花开的气候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冰冻三尺,寒气侵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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