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当着几乎整个京城的女眷们说出这样的话,又是在景慈宫这样的地方,这就相当于代表姚家表态了。更何况,站在她身边的还有姚家另外两位夫人,也是跟着不住地点头附和着。这突然而来的翻盘,引得人们惊讶不已。

说掰就掰,说合就合,姚家的柔韧性也太强了吧!人们感叹,当初因为济安郡主与她娘亲之间闹僵,姚家可是第一时间就站出来支持姚氏的,一致对外的排挤着凤羽珩。怎的这才几月光景,风头就转了?两家的恩怨就都不作数了?

疑惑间,有人想起姚氏离京那档子事,于是很是有理有据地讲了起来:“要说姚家最开始肯定也是排挤那济安郡主的,毕竟姚氏是神医姚显的女儿,女儿怎的也比外孙女亲吧!姚凤两家是死敌,济安郡主有着一半的凤家血统,就冲着这一点,当初姚家与她决裂那也是做不得假的。”

人们对此都相当认同,但就是因为太认同了,所以对姚氏眼下的表现才万分不解。

那人便又道:“但亲生女儿归亲生女儿,姚氏现在已经跑了的事你们也听说了吧?她可可不是一个人跑的,还带着个跟济安郡主长得十分相像的义女。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就在她跑的同时,那凤瑾元也跑了。这脚前脚后的,难保两个人不是约好了一起跑的,这就不是姚家所能忍的了!”

她这一说,立即就有人接话道:“没错没错,那两人是一起跑的,这事儿如今谁不知道啊!凤瑾元失踪,凤家的四小姐闹得整个儿京城都快翻了天,我就亲眼看到过她因为这事儿骂大街。再说,咱们家里父亲都是在京官员,这消息多多少少还是能听说一些的,姚氏跟凤瑾元带着那个义女跑了,听说啊,是去了南边儿。”

“这就是了!”之前那人再道:“姚凤两家本就水火不容,姚氏现在做了这样的选择,那就说明已经弃娘家的脸面不顾了,那姚家为何还要为了她而跟济安郡主交恶?要知道,能有个做郡主的外孙女,这对姚家来说可是个现成儿的大便宜。”

人们议论的声音不大,却也不至于是窃窃私语,凤羽珩这头多多少少也听了个大概,就见许氏微微点头,小声说了句:“理由找得还算充份。”然后再笑笑,提高声音道:“过了这个年,再没几月咱们家阿珩就要年满十五岁,该办及笄礼了。我们与御王府上也已经商量好,及笄礼与亲事一块儿办,也就是说,咱们阿珩很快就要出嫁,嫁到御王府去,是为九殿下的正妃。”她一边说一边拍着凤羽珩的手道:“阿珩你放心,你外公和舅舅们都发下了话,一定要给你办一场体体面面的大婚,绝不能失了你郡主的身份。”

凤羽珩心知这定是爷爷姚显在进宫之前就跟这几个舅母打了招呼,姚家再也不愿独善其身,与她假意决裂。与其亲人变成陌生人,她们到宁愿掺合到这一场乱世中来,与她并肩而战。

意识到这一切时,满满的感动溢上心来。从前她一门心思地想着自己惹下的诸多祸事万不该连累他人,特别是放在心里的那些待她好的人,同时也是怕别有用心者利用这些亲人来向她发出威胁。可却只一心想着保护,却忽略了对方愿意与她同甘共苦齐头并进退的心思。姚家如今表了态,没与她商量,突然就做了这样的决定,可以看出姚家内心的坚定,以及对她这个外孙女、外甥女的重视,她不能不感动。

“好。”凤羽珩终于开了口,回应着许氏,她说:“那一切就有劳三位舅母多多操心,阿珩不管到何时,都是姚家的女儿,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这边华丽丽地来了一场认亲,所有看到听到的人在得知姚家与济安郡主已经合好的同时,也意识到凤羽珩已经快满十五岁,已经快要及笄,而及笄之日也就要与九殿下成婚了。这对于京中来说可是件大事,一时间,又是议论纷起,甚至有一些对玄天冥依然默默地爱慕着不肯死心的女子,也向凤羽珩投来了怨毒的目光。

可这就应了那句话:我就喜欢看着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她凤羽珩是玄天冥命中注定的妻子,任何人也无法改变。

眼见人们又三五成群地各自说开了话,凤羽珩这边也不再故意演戏,而是由许氏三人围紧了她,又是抓手又是抓胳膊的,好一通亲近。凤羽珩这个无奈啊,她知道这几位舅母都是女儿控,见了她就跟见了国宝没啥两样,可是得好好热情一番。好在这种热情她并不排斥,几人说说笑笑的到也热闹。

好不容易从合好的气氛中缓合下来,许氏拉着凤羽珩小声问了句:“凤瑾元那头,你有没有派人去给追回来?”

凤羽珩摇头,“没有。”

三位舅母不解,“为何不去追?难不成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到边南那头过起小日子?你要知道,八皇子能建立个小朝廷,足以见得那头是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若是让他们三人在那头成了气候,到时候南边儿的人只认那个人是郡主,抢了你的功劳给八皇子助势,可怎么得了?”

许氏的担忧也是很多人的担忧,就连也一直围在凤羽珩身边的任惜风也道:“是啊,阿珩,你可要想清楚。临来时我父亲还让我问问你,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他可以暗里给旧部去信,让他们在南边儿把人劫走,省得到处去祸害。”

凤羽珩知她们都是一片好心,可她却依然摇头,道:“如果这事儿我照这么办了,那可就成了追着他们屁股后头走,早晚要被耍得团团转。这一次我把人劫走了,下一次对方还会想出其它的花样来,虽然见招拆招也让对方得不到便宜,但于我们来说就太过被动。我凤羽珩从来都不是被动的人,从来都不愿意被人牵着鼻子走。所以,那三人想到南边儿去,就让他们去,想过一家三口的日子,就让他们去过,这招儿棋我不拆,也不破,却是想给他们再加一把火。想过其乐融融的冒牌日子吗?我会让他们过得十分精彩。自己作死,谁也拦不住。”

听凤羽珩这样说,身边的人也长出了口气,许氏道:“你心里有数,咱们就放心了,你外公这些日子因为你的事可是没少上火,阿珩你以后多往咱们那头走动走动,多陪陪你外公,他年岁一年比一年大了,陪一天就少一天。”

许氏的话一下子就把凤羽珩拉回现实中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都犯了一个错误,她只想着爷爷穿越重生又回到了她的身边,让她把前世没有尝够的亲情又有机会再尝一遍。可却忘了,这一世的姚显却已到了晚年,就像许氏说的,陪一天就少一天,她却在这里平白的浪费祖孙团聚,这真是……

“傻孩子。”许氏看出凤羽珩脸上写着懊恼,不由得心疼起来,“你外公又没怪你,都是这世道不好,也怪咱们都出身在这样的人家。唉,若是普通百姓,怕是日子要幸福得多。”

这道理谁都明白,一时间,众人都不再说话。好在这时芳仪也从里面出来,叫着大家进到大殿去给皇后行年礼。于是,人们停止交谈,呼呼啦啦地进了殿去。

大年初一,官员给皇上行年礼,女眷就要向皇后问年安,这是规矩,年年如此。当然,行礼的同时也要送上自己备下的礼物,而女眷送皇后的礼物就比较好选了,无外乎就是一些稀贵的珠宝玉石,佛像首饰之类的。包括凤羽珩都没有太过特殊,只着人从矿场那头运来上好的玉料打磨出一柄如意来。到是她的那个玉矿,这一个大年可是收获颇丰,有太多人知晓那玉矿根底,都知会出好料,一个个的早早就前往挑选,着实狠赚了一笔。

给皇后行完了年礼,人们有一些留下来陪着皇后说话,而大部份人还是回到院子里自顾地赏灯看景,等着翡翠殿那头来传她们过去。玄天歌也从殿里出来,拉着凤羽珩走至一排花灯之下,乐呵呵地赏着。

有女人在的地方是非就多,女人最爱做的事情也就是嚼舌根子,纵是这院子里有再多美景再好看的花灯,也是抵不过她们的八卦热情。很快地,凤羽珩就听到有人在说:“你们听说了吗?八殿下回京了。”

立即就有人激动地附和道:“当然听说了,是腊月二十九那晚回来的,从南城门进的城,带着好长的车队,十分气派。”

说话的是个小姑娘,十三四岁的模样,凤羽珩顺着声音看去,但见那小姑娘一提起八皇子来可叫一个面颊绯红眉飞色舞。而旁边也立即就有人笑她:“老实说,是不是到城门边上去守着了?”

一提起这个,那小姑娘果然又害羞起来,可也马上就道:“可不只我一人,好多人都去了呢!八殿下当时没有坐在马车里,是骑着马的,那风采,你们没去看,可是会后悔一辈子的。”

旁边姐妹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有的跟着一起夸赞八殿下的,也有的人说再有风采也不关她们的事,她们惦记不上。更有的人还是一心想着九皇子七皇子,对八皇子不屑一顾。这时,就听那个花痴小姑娘又说了句话,却是引得凤羽珩心头疑惑大起——“八皇子真是十分气派,光是进城来的马车就排了长龙。我们数过了,足足二十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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