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依然男宾女眷分两个宫门入宫,凤瑾元嘱咐了三个女儿几句,就坐上自己的马车先生。

今日凤家只备了一辆大马车,三位小姐要坐到一起。

想容和粉黛到是早已习惯了的,只是沉鱼却还心心念念地想着她那辆紫檀车。倚林见她面色越来越沉,赶紧小声提醒道:“大小姐不是已将那辆车送给老太太了么?”

凤沉鱼咬牙:“她如今榻都上不来,怎就不知道把车给我坐?”

“小姐千万别动气,进宫才是要紧事。”

沉鱼也知这个道理,于是深吸了口气,总算是将郁闷的心绪强压下去一些。她抬步上前,最先上了马车。

粉黛白了沉鱼一眼,也紧随其后,想容最后一个上车,却只剩下了最靠边儿的位置。

她小心地坐下来,用手紧着衣摆,生怕脏了这身衣裳。

粉黛和沉鱼越看越觉得那湖心锻两眼,不由得别过眼去,三人谁也不理谁。

这次入宫的宫门叫祥瑞门,据说是从前皇帝选秀时秀女走的。天武帝近十年没有选秀,很多人都以为这扇宫门再也不会开放了,却没想到,今日迎京中官员女眷入宫,却是被下了令全部都人祥瑞门入宫。

门口依然有嬷嬷在验看请贴,同时也为进宫的人进行着记录。

凤家的马车停在旁时,好多人的目光往这边看来。

粉黛心气儿高,又没参加过这样的宴会,一时按捺不住,第一个就冲下车去。

可人们多半不认得凤家的这位四小姐,看了她一眼,只觉穿得也不是什么名贵布料,便没当回事,甚至有人把她当成了丫鬟,到是说了句:“到底是正一品大员的凤家,一个丫鬟都穿得这么气派。”

粉黛耳尖,一下就把这话听了进去,气得狠狠一瞪:“你说谁是丫鬟?”

那女孩吓了一跳,不过也很快便明白是自己误会了,赶紧抱歉地俯了俯身,算是赔罪。

粉黛没再理她,一个人站在原地欣赏起宫门来。

这是她头一次进宫,所有的一切于她来说都是新鲜大气的,甚至那些站在门外的嬷嬷和宫女都给了她强烈的新鲜感。

只是那些排队等着进宫的小姐却让她有些不爽,只见人们一个比一个穿得光鲜亮丽,几乎所有的名贵衣料和贵重首饰都往身上招呼。粉黛这才意识到,昨天看着十分好的成衣,跟其她小姐夫人们穿的比起来,简直比人家身边的下人都还不如。特别是她身上的首饰,就更是寒酸。

虽说韩氏这些年得了凤瑾元的宠爱,可以前毕竟有沈氏把持着中馈,她实在是捞不到实际的好处。而凤瑾元那人又不是会私下里给小妾送东西的性子,韩氏这些年其实什么也没得着。

粉黛不由得在心里又将韩氏骂了一通,可还不等骂得过瘾,就听到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所有人的眼睛都朝着一个地方看了过去。

她微惊,也随着转了头,却刚好看到凤想容弯了身从马车上下来。那一袭湖心锻的坠地冬裙衬着她年幼娇小的脸蛋,简直就像湖中的仙子,好看得让在场所有小姐都失了颜色。

粉黛以前没觉得想容有多好看,她甚至都没怎么正眼瞧过这个三姐姐。但今日一见,却发现自己平时实在是忽略了太多府中的人和事,连想容什么时候出落得这么出息,她都不知道呢。

“听说这衣裳是昨日淳王殿下送的。”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开来。

“淳王殿下为什么送衣裳给凤家的一个庶女?”

“谁知道呢,淳王听说与凤家那位二小姐走得到是近,可什么时候又与三小姐熟络成这般?”

“你们不要再议论了,七殿下那样的一个人,怎是我们私下里议论得起的。”

这话一出口,人们纷纷赞同,只要一想到玄天华那副好像不存在于俗世的样子,人们就觉得,哪怕是私下妄议,对于七殿下来说都是一种亵渎。

于是住了口,没人再说什么,就连看向想容的目光都从最开始的惊叹转变为“这多半就是七殿下的施舍”。

想容并不在意这个,下了车,轻步走到排末位站了下。

这时,沉鱼也从车里下了来,到是换来了众人“咦”的一声疑问。

“这是谁?”终于有人忍不住纳起闷来,“凤家还有这种肤色的小姐?”

有人知情的人娇笑一声,开口道:“什么肤色啊,那分明就是皇后娘娘赏的黑胭脂。”

“呀!”终于有人把沉鱼给认了出来,“那不是凤家的大小姐吗?可不是说她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在京中足以排名第一位?”

“再美的人涂成这样,还能看出好看赖看来?”人们不悄地轻哼着,没有一人与沉鱼打招呼。

粉黛听着人们议论沉鱼心里就舒坦,不由得上前,站到沉鱼身边道:“大姐姐,你可是凤家的嫡女,怎的也不与这些夫人小姐们打声招呼?按咱们家的官阶来算,她们可都照你差远了呢。”

沉鱼掐死凤粉黛的心都有,她难道不想去与人寒暄吗?可你看看这些夫人小姐,一个个的见她看过来纷纷别过头去,摆明了不想搭理,那何苦还要去讨人嫌?

她没与粉黛计较,转身也往排尾走了去。可才走几步,就见先过去的相容已经跟几位小姐热络地攀谈起来,还有一位刚走过去的小姐看着相容大声道:“你不是上次跟着御王妃一起来参加月夕宫宴的凤家三小姐吗?”

想容冲她笑了笑,亦答:“正是,袁小姐近来可好?”

那被称作袁小姐的姑娘脸上笑开了一朵花,赶紧道:“我一切都好,你呢?”

想容也点头:“我也是。”

几个姑娘凑到一处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沉鱼和粉黛看在眼里只觉刺眼,可又不得不与想容一块儿排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

那些小姐们见了她俩过来,渐渐地将笑声收了收,安静地站好,亦不再说话。

粉黛作死地说了句:“总算是清静了。”惹来一众小姐们狠瞪的目光。

想容其实很想提醒粉黛进了宫说话做事要万般小心,可粉黛这样子哪里像是能听劝?她话到嘴边几次又咽了回去,最终还是选择不说。安氏说的对,人各有造化,谁也管不了谁。

人们一个一个的进宫,想容一直没有看到玄天歌她们,问了旁的小姐们才知道,舞阳郡主本来就是皇家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在外头排队。而另外几位小姐,也被舞阳郡主早早的就带进去了。

终于她们也验过名贴进了宫去,想容却发现,这次的宫宴好像跟上次不在一个地方。虽然是不同的宫门,但去的也绝对不是琉璃园的方向。

她正想着如今是冬日,宫宴应该会在室内举办吧?

可领路的宫女领着领着,就把她们领到了一大片湖泊旁。那湖泊没有结冰,湖面上有一艘艘或大或小的船只行摆着,有的上面坐了人,有的还是空船。

见又来了一拨儿人,掌船的太监赶紧将船靠了岸,与领路的宫女道:“后头还有几批?”

宫女答:“差不多三批左右。”然后转过身来同宫女的女眷们说:“今日的宫宴就在湖心的小岛上举行,所有的人都要坐船到小岛上去,先前进宫的大人以及夫人小姐们都已经过去了,咱们也快些吧!”说完,就开始安排人一家一家的上船。

凤家的三位小姐自然是同乘,三人的船不大,划动起来有轻微的摇晃,几人死抓着船上的亭柱,却还是新鲜地站着欣赏风景。

沉鱼就站在粉黛旁边,打从上了船就在湖面不停地张望。粉黛看她这样子便知是在找人了,再联想到韩氏说起的她对七殿下的种种表现,哪里还能不清楚沉鱼的心思,不由得冷哼一声,讽刺道:“大姐姐可别再存着玷污淳王殿下的心思了,也不思量思量自己如今还配不配。”

“凤粉黛。”沉鱼这次到没有动气,只是冷声提醒她:“不要觉得这次借着圣旨能够回来,就可以永远的在府里住下去。只要父亲一天不放弃我,你就一天翻不了身,再何况……”她往边上瞅了一眼,“在你上面还有想容呢,你那娘亲是最上得当面的身份,你觉得就凭这一点,你这辈子还有指望?”

到底沉鱼大她几岁,也做了这么多年嫡女,吓唬起人来总还是有些架式的。

粉黛被她说得动了气,狠狠一跺脚,却忘了是在船上。船身一阵摇晃,吓得想容脸都白了。

撑船的太监说:“小姐们可千万不能乱动,这船小,万一落了水,这大冷天的可有得受了。”

这一句话到是提醒了粉黛,只见她盯着冰冷的湖水,也不怎么的,就觉得如果凤沉鱼这个时候掉下去淹一淹,兴许就能把她那嫡女气焰给淹没了。

她这样想着,手臂竟也跟着不自觉动了起来。

可惜,凤沉鱼早就注意到她神色不对紧,在粉黛紧盯湖水时就已经加了小心,眼下见她手臂微抬,哪里还能不明白是怎么意思。

只是沉鱼却也没有戳穿,只是小心翼翼地算着距离往后挪了步子,当粉黛手下发了狠时,她一把将相容拽了过来!

粉黛触不及防,伸出去的手臂用力一推,生生地把还傻愣在当场的想容就给扑到了水里。

只听“扑通”一声,紧接着是凤沉鱼的尖叫——“不好了!来人啊!有人落水了!”一边喊还一边看着水里的想容,不停地问:“三妹妹,你没事吧?三妹妹?”

寒冬的湖水冰冷刺骨,虽然没有上冻,但些许的也泛了冰碴儿,别说人掉到里头,平时宫人们就是往湖水里探个手都会冻得咧嘴。

想容觉得自己一瞬间就被冻僵了,胳膊都抬不起来,人迅速地就往水底沉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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