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亥时末,凤沉鱼披了件全黑的连帽斗篷,带着丫头倚月悄悄地从侧门溜出祖宅。

两人走得万分小心,生怕被人发现,好在县里不比京城,上了夜路上根本就没人,连打更敲梆的人都没有。

她们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到了栖凤山脚下,沉鱼靠在一棵大树上呼呼直喘。

“小姐再坚持一下,进了山就好了。”倚月看着沉鱼像是再走不动的样子,有点着急。

沉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骂道:“贱蹄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一会儿见了我哥哥,把你的心嘴和眼睛都给我管严一点,否则,仔细你的皮!”

倚月一个激灵,赶紧跟她保证:“奴婢只管陪着小姐,看都不会看大少爷一眼的。”

“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

倚月都快急哭了,“小姐,奴婢不是着急见大少爷,实在是这地方不稳妥,咱们好歹先进了山再休息吧。”

沉鱼冷哼一声,到也不再歇着,紧裹了裹披风拔腿就往山里走。却不知,就在她们身后,还有两个人一如鬼影子般跟在身后,脚步轻盈细若无声,却将沉鱼二人的行动和对话全部收入耳中眼底。

凤羽珩笑嘻嘻地挽着忘川,小声道:“没想到凤子皓还收了他妹妹身边的丫头啊!”

忘川觉得她家小姐也忒八卦了,不过再想想那凤子皓的所作所为,到也不足为奇,“不是说她还睡过凤家大小姐的床榻么,凤家的孩子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凤羽珩挑眉看她,忘川顿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又道:“除了小姐之外。”

她这才满意地笑笑,拉着忘川继续跟踪,这时,耳边却飘来班走似风般的一句话:“别光顾着闲聊,看好脚下的路。”

凤羽珩抓狂,咬牙切齿地回他:“你家主子我还没瞎到那种程度。”

忘川一味地笑,不说一句话。

而走在前面的沉鱼和倚月二人以前都没进过栖凤山,两人东绕西绕地转了好大一圈,倚月突然惊讶地叫了声:“坏了!”

沉鱼吓了一跳,急忙问她:“出了什么事?”

“大少爷的字条上只说约我们来山里,却没说山里什么地方啊?这栖凤山这么大,要到哪里去找他?”

沉鱼这才反应过来,倚月说得对,偌大的栖凤山,她要去哪里找凤子皓?

她看看四周,再想了想,才道:“去山顶吧,听说哥哥就住在山顶的小屋里,我们去那里找他准没错。”

两人有了主意,并肩向上顶进发,后面的凤羽珩摸摸鼻子,直觉告诉她,一会儿定会有一场好戏看。

凤沉鱼只记得山顶住着凤子皓,却忽略了凤子皓为何住在山顶。

因为那是凤家的祖坟,凤子皓是作为守陵人住下的,她们想见到凤子皓,势必就要先见到一片一片的坟包。

于是,当二人终于上了山顶时,凤羽珩和忘川二人成功地听到了沉鱼的惊声尖叫——“啊!”

凤羽珩撇嘴,“不就是进了坟地么,值得这么大惊叫怪?”

忘川很认真地回答她:“一般来说,大家小姐在三更半夜时看到坟墓,是应该尖叫的。”

不过沉鱼的叫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倚月被吓得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巴,急声道:“小姐千万不能喊!这里除了大少爷还有祖宅的人啊!”

沉鱼被坟地惊出一声冷汗,又被倚月的话吓得面色惨白,那种白连倚月看了都想要别过头去。

从京城到凤桐县,凤沉鱼涂了一路的黑胭脂,终于夜晚外出时才能轻松一些。可看了她十几天黑面的倚月如今又对上一张白脸,心里总是有些别别扭扭的。

“谁在那边?”突然一个男声传来,又吓和沉鱼一哆嗦。

倚月却眼睛一亮,将那声音听了个真切,略带着点激动地说:“小姐别怕,是大少爷。”

沉鱼目光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投了去,果然见到凤子皓的身影正从墓地的另一则绕到近前。

她松了一口气,一把打开倚月捂着她嘴巴的手,快步迎着凤子皓就走了去。

倚月赶紧在后面跟着,眼睛却一直瞄着越走越近的凤子皓,心里十分欢喜。

凤子皓也看清楚她二人,快走了几步急着问:“你们怎么来了?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你们还来干什么?大半夜的万一被发现,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沉鱼一愣,“不是你叫我来的么?”

“我什么时候叫你来了?”

凤子皓的回答让凤沉心里立时就凉了半截儿,被骗了?

再去看凤子皓,却见他根本没看自己,反到是一眼精亮的往她身后看去。

沉鱼心中一动,猛地回过头,果然,倚月正一脸俏色地迎着子皓的目光,两人四目相望,好一番浓情蜜意啊!

“原来是你!”沉鱼狠狠地扔出这么一句话来,扬起手,“啪”地打了倚月一巴掌。“好你个贱婢!为了见我哥哥,居然想出这等招数半夜匡我上山!”

倚月扑通一下跪到地上,手捂着脸委屈地道:“小姐息怒,真的不是奴婢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呀!”

“那纸条明明就是你给我的,不是你又是谁?”她心底火气腾腾地窜了上来,再怒转头瞪向凤子皓——“我在家里被凤羽珩欺负,老太太一门心思的向着她,给了我多少气受?好不容易把人骗回老家了,就指望你的计策能成,结果你跟这丫头居然合伙骗我?凤子皓,你对得起谁?对得起死去的母亲吗?”

凤子皓被她给骂傻了,“什么叫合伙骗你?我什么时候骗你了?”他从小到大最见不得沉鱼委屈,他这个妹妹生得太美了,美到一流泪一生气,就让人忍不住的想要疼爱。凤子皓上前两步就要去抱沉鱼:“好妹妹,哥哥真没骗你。”

沉鱼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你别过来!”她面带嫌恶地拍了拍被凤子皓碰到的衣角:“连妹妹身边的丫鬟你都要沾染,真不要脸!”

扔下这句,沉鱼转身就往山下跑。任凭凤子皓在身后喊着:“沉鱼!你别跑,听哥哥说!”可也就喊了两声便不再喊了,而那倚月更是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沉鱼就觉得这事儿太恶心了,她这个哥哥从小到大没干这一件正经事,沈氏早在十二岁那年就给他安排了晓事人,从那之后,这凤子皓就跟上了瘾一样,没日没夜地就重复着两件事:找女人和换女人。居然手都伸到了她身边的丫鬟身上,这样的哥哥,她要来究竟是有何用?

沉鱼一边跑一边哭,却没看到,就在她才跑出没多远,倚月跟凤子皓两人就抱到了一起。

忘川有点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小声道:“凤家大少爷这是要干什么?这可是在祖坟前啊!”

凤羽珩一声冷哼:“精虫上脑的人还会管那些?”

果然让她说着了,凤子皓压根就没把祖不祖坟的放在眼里,抱住倚月就开始上下其手,没几下工夫就把倚月上身衣裳给撕扯开了。

那倚月也是想念凤子皓想念得紧,被这样一撩拨,媚态也上了来,两人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竟然就在凤家的祖坟前行起好事来。

凤羽珩都看乐了:“忘川你说,凤家后辈在祖宗面前干这事儿,风水还能好了?”

忘川看都不好意思看,一个劲儿地拽凤羽珩:“小姐咱们回去吧。”

凤羽珩笑嘻嘻地说:“别着急,再看一会儿。忘川你别总闭着眼,这种科普教育可不多得,将来你成婚嫁人要是什么都不会可不行。”

忘川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家小姐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

就在忘川执拗的工夫,忽然听到下坡的方向又传来奔跑的声音。

凤羽珩回头,就见原本已经跑开的凤沉鱼又跑了回来。她大乐:“忘川忘川,快睁眼!要有好戏啦!”

忘川被她说也起了兴趣,把眼睛睁开,就见凤沉鱼疯了一样的冲向凤子皓和倚月,一边跑一边喊:“贱人!畜生!”

凤羽珩眼尖,一眼就看到沉鱼手里拎着的一块大石头,心说这是要拼命啊!

果然,正在忘情中的凤子皓和倚月一见沉鱼返回来都吓了一跳,还不待两人有所反应,沉鱼拎着石头的手已经举了起来,照着倚月的头狠狠地压了下去!

可怜那倚月一点声音都没发出,直接就被盛怒失态的沉鱼砸得脑袋开花,当场就没了气息。

凤羽珩一撇嘴:“下手真狠啊!”

“啊!”她话音刚落,凤子皓突然一声大喊,再看去,竟是沉鱼在打死倚月之后去掐凤子皓的脖子。

“我杀了你这个畜生!”沉鱼几乎崩溃了,拼命地去掐凤子皓。可到底力气不如个男人,三下两下就被凤子皓给推了开。

“你疯了?”凤子皓气得跳脚,不停地咳嗽,“妈的,老子宠个丫头而已,你闹腾个屁?”

“宠丫头?哈哈!”沉鱼笑得疯狂,“宠丫头宠到你妹妹身边?宠丫头宠到祖坟头上干好事?凤子皓,你就是个畜生!你怎么不死了?”她喊得声嘶力竭,眼里迸着血丝。她就不明白,自己好好的一个姑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同胞哥哥?

凤子皓也气急了,冲上前来拽沉鱼的胳膊,眼神渐渐浑浊:“好妹妹,是不是哥哥疼那丫头你生气了?不哭不哭,哥哥也疼你!哥哥最疼我家沉鱼了!”说着,竟是身子前探,一下就把站立不稳的沉鱼给扑倒在地,恶心的嘴巴就势就往沉鱼脸颊上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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