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茂德把山坡买了下来,韩泽便在村里请了小工开始动工修园子, 他闲着没事画了一张只有自己能看得懂的园子设计图出来, 依着设计图, 他指挥着小工们怎么修盖。

镇上几个仆人, 他留了老头和一个男孩,老头看守园子,男孩给书博当书童, 其余的都让他们来了村里,专门给小工们买菜做饭。

有了他们,葛红布及王兰花倒没多累,非但不累,修园子那里, 根本用不到婆媳。后来, 韩泽想着家里人多,又找人伢子买了三个三十来岁的婆子做些家里的粗活。

这下, 田地里的活,韩泽请人做了;修房子需要做饭, 韩泽让仆人做了;便是家里的家务活, 韩泽也买了婆子,养猪喂鸡做饭打扫屋子等等,全由婆子们来做。

葛红布和王兰花干了半辈子活儿, 猛地闲下来,真是哪哪儿都不对劲儿。没事了,就在家里做针线活儿, 韩泽见此,又去买了十几匹布,大人孩子里里外外全都换了新。

村里人瞧到他们家竟然用上了仆人,又是一阵羡慕,尤其柳菊花,不仅仅是羡慕,她还有嫉妒恨。

韩茂德家里到底是多富有,竟买了婆子侍候?

想到此,她眼睛都要恨红了。

偏六婶还与村里人说,那婆子是韩泽买回来,专门侍候王兰花的,她更是气的再忍不住当下就去找了韩泽,既然要买婆子侍候后娘,可以啊,那也给她这个亲娘买个婆子吧。

韩泽诧异的看向她:“你让我给你买个婆子侍候?”

柳菊花愤愤的道:“你收了我欠的租子,还收了我租的地,我就不说啥了,毕竟那地虽是我租的,可也算是承明他爹租的。但你给王兰花买了婆子侍候,怎么也得买个婆子侍候我。”

韩泽皱眉道:“那婆子买回来是给家里做饭洗衣的,不是侍候哪一个人的,娘,你想太多了。”

柳菊花哼一声,“家里活不是葛红布和王兰花做的,你买了婆子回来,还不是便宜她们?”

韩泽挑眉:“娘,葛红布和我娘要做针线活,哪里有时间做那些粗活?你想太多了。”

柳菊花阴着脸:“能有多少针线活儿要做?用得着两个人?不过是不想给我买婆子的借口罢了。”

韩泽也不耐了,他说道:“娘,你说的对,我确实不想给你买婆子。你又不跟我一家,给你买了婆子,得利的是韩承明他们,我凭啥要当冤大头?你想要婆子,让兴旺叔给你买去,算计我算怎么回事?”

柳菊花噎住了,她气的身子直发抖,指着韩泽:“你好啊你,你个白眼狼......”

韩泽看着,认真的道:“娘,你也别觉得我不讲情面,换成任何人,这情面也没法讲。倘若你跟我爹合离了,一直没嫁,你让我给你养老也好,买婆子侍候你也罢,都行。可你说你都改嫁了,来来回回的要我给你置办东西,填补韩承明他们,这到哪里都说不通。”

柳菊花听着韩泽来来回回那几句话,无非就是她改嫁了,不管给她任何东西,都是便宜了韩兴旺他们,所以他不会当冤大头。

她愤声问道:“你真不给我买婆子?”

韩泽说:“不买。”

柳菊花也知道多说无用,怒声威胁:“王兰花只是你后娘,你日后别后悔。”

韩泽说:“后悔与否,她都是爹的妻子,我身为爹的儿子,孝顺她这也是名正言顺。”

柳菊花暗恨,好一个名正言顺,她与韩茂德合离,又改嫁了,算是与韩茂德一家断了关系,哪怕她是韩泽亲娘,想让韩泽孝顺她,给她买婆子,也名不正言不顺。

韩泽目送她离去,赶着牛车去了镇上接书博,明日又是书博休沐的日子。路上又遇到了韩承明,韩承明有了前几次的经历,也不打算再坐韩泽的牛车,看到他招呼都没打一个,自顾勾着头向镇上走去。

韩泽轻笑一声,把牛车赶到他前面,拦住他的去路。

韩承明恼怒的看着他,有牛车了不起啊?你不让我坐牛车,我都躲着你了,你还来招惹我做什么?

韩泽挑眉,看着他恼羞的脸,说道:“你娘跑来找我,让我给她买个婆子侍候,你觉得我是买还是不买?”

韩承明心神一动,说道:“我娘也是你娘,既然她想要个婆子侍候她,你给她买一个便是。”

韩泽讽笑一声:“可是我娘嫁给了你爹,跟你才是一家人,她想要婆子侍候,不该你出银子买吗?”

韩承明也承认韩泽这话有道理,可他要有银子,还会看韩泽的脸色吗?他说道:“我家穷的饭都吃不起,哪里来的银子买婆子?你这个儿子富裕,给娘买个婆子又怎么了?”

韩泽点头:“你说得对,我银子是多。可谁让娘她不要我,却嫁给你爹呢?再多银子,也是我的,跟你们家没有关系。你和你爹还要脸的话,就不要撺掇我娘算计我和我爹的银子,让人瞧不起,便是将来继学、继文考中秀才,也会被人戳脊梁骨,说他们是靠着奶奶算计前夫的银子才考中秀才的。”

韩承明脸色青白交错,他没想到韩泽这么狠,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虽然他们确实是想让韩泽出银子供两个孩子读书,可他们不是没有成功吗?

韩泽又道:“只要你们不撺掇娘来算计我,我真没那么多时间搭理你们。”

韩承明脸一红,要说他不想要韩泽家的东西,那是瞎话,倘若有一点儿机会,他都不会放弃。偏被韩泽知道了他不是韩茂德亲生儿子的事实,真是一错全错,懊恼后悔也无用。

韩泽没再看他,赶着牛车走了

韩泽接了韩书博,便打算带他去镇上院子瞧瞧,那边韩承明一看到韩继学、韩继文便问道:“考核没有?得到奖赏没有?”

韩继学、韩继文羡慕的看了眼韩书博,同样在学馆里读书,大伯怎么不问书博有没有得奖?偏爹每次休沐都会问一遍,他们得奖没有?得了奖还好,倘若没得奖,便会得到爹的严厉责骂,以至于他们每到休沐日,便害怕。害怕爹责骂他们。

韩继学缩缩脑袋:“没有。”

韩承明瞪眼睛:“是没考试,还是没得到奖赏?”

韩继学小声说:“没得到奖赏。”

韩承明脸色阴了下来,又去看韩继文,韩继文垂着头:“我也没得到奖赏。”

韩承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如若不是在学馆门口,他的拳头当下就会落在两个孩子身上。韩继学、韩继文吓得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韩泽在旁边瞧了,倒是有些同情这两个孩子。

韩书博却说道:“其实继学、继文两位堂哥读书非常用功,先生也在我们班夸过他们学问扎实,可不知为何每次考核,他们的成绩都不理想。”

学馆里是依考核名次决定奖励,头回考试前十名都能得到奖励,现在却是前三名才有奖赏。

韩泽轻轻拍拍他的脑袋:“你承明叔急躁了,能否得到奖励在其次,你们读书的目的是科举,能否考中秀才才是重要的。”

韩书博想了想,觉得爹说的对,过于在意眼前的得失,反而容易影响到读书。

...

这一日,韩泽正在家里休息,余安志驾着马车来了。

韩泽一问才知,他是奔着家里的花来的,待到韩泽领着他去屋后菜园子里看了花,他整个人都走不动路了。

拉着韩泽的胳膊,激动的说道:“韩兄,这些花你卖吗?我全都要了?”

韩泽笑了笑:“你也知道我是个俗人,这花搁我这是糟蹋了,你看着给个价格,全都拉走吧。”

余安志猛地拍手:“韩兄是爽快人,这里还有两盆媿紫,我给你一千两银子,如何?”

韩泽爽快的道:“行!”

余安志心口一松,纳罕的看向韩泽:“我倒不知韩兄竟如此会养花。”

他没说的是,他买的那几盆花,花期到了,还没谢,竟延长了许多日,这就稀奇了。

韩泽笑着道:“我是乡下人,也只会种地养花了。”

余安志感慨道:“倘若你一直能养出这么珍贵的花,也算一种本事。”

韩泽笑笑没说话。

余安志买了花,便急着把花拉到家里去,跟韩泽约好下回有好花还要卖给他,便走了。

日子过得很快,中秋过后,村里的园子便修好了,那里的屋子全都是砖瓦房,房屋宽敞明亮,韩茂德与韩泽商议过后,决定一家子都搬到园子里住。

韩小春、韩小冬两姐妹将近一年的时间,学会了很多字,已经开始学四书,相较于舒馨姐妹,她们更加勤奋,便是字写的都比舒馨几姐妹好。韩小春几年都十七岁了,韩小冬年龄小些,也十五岁了,两人都该说婆家了。

韩泽教了她们这么久的书,对这两个妹妹也有了感情,眼瞅着她们的婚事毫无着落,也不忍她们着急,便去了镇上托余安志帮忙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人家。

余安志自打知道韩泽养花本领强,两人一来二往的关系便亲近了。这么些小事情,他当然同意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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