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刀离去,两不由得对望了一眼。

“觉得是若衣得手了?”慕含章放开景韶的手,却迅速又被他追过来握住,捏掌中把玩。

“觉得像,”景韶拉过那只莹润漂亮的手抵唇边,“无论是与不是,东南军大乱,都是个好机会。”

慕含章点了点头:“若是东南王当真死了,他的那几个儿子可能成事?”若是有一两个有谋略的子孙,立时接替了东南王的位置,东南军顶多乱上两天就能被重新整顿好。

景韶摇了摇头,轻笑道:“东南王如今不过而立之年,最大的儿子也大不到哪儿去,且他当年为了世子之位,害死了唯一的嫡亲兄长,如今能接替东南王之位的,可是半个也无。”

东南地处海滨,这些年因为有海上生意的关税,加之物产丰富,很是富足,这就造成了东南王室的颓败,纸醉金迷,不知今夕何夕。一旦出现一个有能力的子孙,比如这一任的东南王,就能把他们全部打压,以至于如今东南王一死,便寻不到能立即上位之。

慕含章叹了口气,天道伦常,报应不爽,东南王一族走到这一步,完全是咎由自取。

连夜派前去东南军营刺探情报,清晨信兵回禀,东南军中将领连夜商谈,似乎很是焦急,军中兵卒还懵懵懂懂不知发生了何事。

景韶当即命郝大刀带兵先行,自己领余下的大军开拔,跟后面扫尾。

郝大刀领着大军杀到东南军大营,见他们已经开拔撤退,朗声高呼:“东南王已死,尔等速速束手就擒,依然是大辰子民,否则以叛国论!”

东南军听闻,顿时炸开了锅,从昨日将领们收到消息,到今早就宣布拔营回主城,一切都太过蹊跷,兵卒们慌乱不已。

“郝大刀,休要胡言乱语。”神箭将军又惊又怒,愤愤地搭弓朝郝大刀射去。

对方将领如此反应,便是坐实了东南王的死讯。

“杀!”未等箭矢离弦,郝大刀就挥手冲上去,千军万马立时遮挡了视线,神箭将军失了目标,一时无从下手。

待景韶赶上来的时候,郝大刀已经将神箭将军毙于混元刀下,并且追着逃跑的余下部队而去,大军只得跟着继续前行。

东南山丘重重,马车行路颠簸,景韶就把军师拉出来与自己共骑,留下小老虎自己车中翻滚。

东南王的死讯如瘟疫一般军中扩散,军心涣散,将领也无心殊死相抵,竟被郝大刀一路打到了主城——浮城。

也不知是哪个缺心眼的子嗣急于挣位,府中上下挂满了白布,正堂被布置成了灵堂。如今这个形式,就该秘不发丧,赶紧派镇守前线,奈何这些挣着表现自己的孝心,还要求前线的大军回城镇守,消息一下子扩散出去,军心大乱,如今已是回天乏力。

大军攻进城中,百姓惶恐四散,景韶交代不许扰民,依旧只带亲军入城。

东南王府不像西南王府那般早早准备好逃亡,阖府上下都还处慌乱之中,就已经被大军包围。

将东南王的家眷集中一个小院中,慕含章挨个查看,遍寻不到葛若衣的踪迹,心中有些不安。临行前,她答应过,若是有机会,绝不做傻事,静待他们的到来,可如今,怕是凶多吉少。

“大!大!小女是东南王抢进府里的啊,是无辜的!大,求带离开这里,纵使做牛做马也甘愿……”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突然冲出来,扑到慕含章脚边哭号,不着痕迹地拢了拢头发,有意无意地露出自己娇艳的侧脸。

慕含章忙低头去看,却不是想要寻找的,不由得蹙眉。

“滚!”跟后面的景韶顿时火冒三丈,一脚踢开拽着君清衣角的女。

女尖叫着滚到一边,她见两气度不凡,不是王子皇孙也是达官显贵,若能得其青眼,说不定还能继续过荣华富贵的日子。观察半晌觉得慕含章气质更温和一些,想必比较好说话,万万没有料到后面那个会是这种反应。

“走吧,若衣要是这里,自然会出来见。”景韶伸手揽过心情低落的自家王妃,拉着他出了小院,这院子里的女各个妖娆妩媚,怎么看都不像好东西,万一哪个再扑过来缠着君清就不好了。

“梦境中的提示,可说若衣是否安好?”慕含章抬头看他气哼哼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这也是男子,怎么面对着一院子的莺莺燕燕,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反倒满头怒火了?

景韶的脚步顿了顿,眼前浮现出前世的场景,满室素缟,哭声震天,唯有一个女子群中开怀大笑,东南王的儿子冲上去要杀她被景韶制止。

她说,王爷,愿不愿听小女讲个故事,前尘过往,娓娓道来,末了,拔出景韶腰间的佩剑,引颈自戮。

慕含章听闻,漂亮的眸子不禁黯了黯。

“那不过是梦境,如今是什么状况还不好说,”景韶轻叹了口气,把自家王妃抱进怀里。“西南王前来投奔,却被东南王所杀,如今两个封地的珍宝都这个府中,们去看看吧。”

府中一切还保存完好,连家仆也没来得及逃离,除却摆显眼处的一些摆件,值钱的东西悉数留存。

东南王藏宝的地方并不像西南王那样畏畏缩缩,而是单建了一个库房,就正院的竹林之中。

穿过茂盛的竹丛,一间巨大的石屋映入眼帘,石门厚重,周围把手的重兵已经换成了景韶的亲卫,姜朗站石室前,见他二前来忙上前行礼。

“启禀王爷,这石室中还有一道大锁,非得有里面开启。”姜朗很是苦恼,王爷吩咐他先行来守住宝库,他研究了半晌,才发现其中奥秘。

“想必是有密道从别处通进石室。”慕含章上前看了片刻,转头对景韶说道。

景韶点了点头,那密道的另一头应当就东南王的卧室里,正要派前去,却不料轰隆一声,石室的大门自己打开了!

姜朗急忙后退,护王爷王妃前面,阳光照进石室,映出了空中的灰尘,一从暗处缓缓走出来,盈盈拜倒。一身粉色纱衣,包裹着妖娆身形,不戴任何配饰,素面散发,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奴婢葛若衣,恭迎王爷、王妃!”原本清亮的声音有些沙哑,想必是石室之中缺水少食的缘故。

“若衣!”慕含章上前把她扶起来,虽然有些憔悴,但真真是葛若衣无疑。

看着王那清俊笑容,葛若衣忍不住泪盈于睫,原本杀了东南王她就不该再活下去,却想起了临行前王妃谆谆叮嘱之语,若说世间还有什么牵绊,大概就只有王爷与王妃二的恩情还未曾报偿!

见自家王妃高兴了,景韶自然也开心,让姜朗带葛若衣去休息,便美滋滋地揽着怀中进了石室。

烛火被一一点燃,石室中的东西完全呈现眼前。

且不说整箱的金砖银条,翠玉玛瑙,也不说用坛子盛的南海珍珠,单那数不胜数的古玩字画、名剑宝刀就让目不暇接。

“小勺……”慕含章缓缓地说,“们……发财了……”

虽然按理说这些东西都得上缴国库,但无主之物,见者有份!

景韶腾出一个大箱子来,兴致勃勃的跟自家王妃挑好东西往里面塞。

慕含章总算还有些理智,制止了景韶乱拿东西的行为,只拿了一个三尺长的小箱子:“那箱子太显然,纵然这种事是不成文的规矩,但今次功劳太大,难免会招诟病,还是小心为好。”

虽然慕含章没有学得娘亲辩器认宝的精髓,但分辨这些宝物的值钱程度还是绰绰有余。

宝物不多,而精。景韶恍然,他自小长宫廷,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自然明白其中的奥妙。

就拿那核桃大小的墨绿色翡翠貔貅来说,就比那半尺高的羊脂玉佛手有价值;还有那光溜溜的碧月流云簪,就比那做工精巧的金步摇要值钱得多。

景韶拿过那根发簪,古朴简单的一根玉簪,基本上没有过多的雕饰,只是簪子本身微微弯曲成流云逐月的形状,玉质温润,更重要的是,这是个男子用的发簪,配自家王妃,再合适不过。

抬脚走过去,将发簪轻柔地□慕含章的发中,他今日戴了一个青玉冠,两缕青色的流苏顺着鸦色的长发垂下来,配上那一根碧月流云,再合适不过。

慕含章回头看他,一双漂亮的眼睛因为兴奋而亮晶晶的,如同他手中的水晶杯,晶莹剔透,煞是好看。景韶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的眼睛:“拿这杯子作甚。”

“这杯子当是海外来的,”慕含章被他弄得痒痒,便笑着躲了躲,辰朝甚少有会把水晶做成杯子,他手中的水晶杯不仅质地特别,形状也颇为奇异,“这种东西若是拿到京城去,想必会卖个好价钱。”

景韶不由得失笑,自家王妃真是随时随地都不忘做生意挣钱:“东南这一代倒是常有海外商贩来贩卖,回头让来采买些。这东西不值钱,若喜欢就把东南王府里的这种杯子都带走,过几日去江南就能卖了。”

“们走江南?”慕含章闻言抬头看他。

景韶点了点头,从这里回京,刚好路过江南,反正也赶不上回去过年,不如陪自家王妃江南小住一段时日,顺便去见见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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