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珩的口袋被苏尔塞得如同哆啦a梦,各种稀奇古怪的道具都有。

赵半斤眼红地望着这一幕,手指慢慢滑向裤兜,距离只差几厘米时,手腕被猛地一踹,留下一片淤青。

啪!

随之掉落出来的还有一个小型遥控器。

虽然不知道这玩意的用处,苏尔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俯身小心捞过来。做了最符合普罗大众的猜想:“他该不会是在别墅里安了炸弹?”

一旦不成功就同归于尽。

目光直对赵半斤,带着几分不解。

哪怕立场不同,苏尔其实是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早在新手场,苏尔就曾亲眼目睹过有玩家因为接受不了刺激,想要冲出安全区,跑进外面的『迷』雾里找生路。

赵半斤经历太多,孤注一掷想要脱离游戏掌控不足为奇。

但死也要拖着别人下水,便显得太过低级。

赵半斤没有辩解,目中闪过一丝遗憾,不是没有改变未来的遗憾,而是因为悔恨没有杀死苏尔。

知道得不到答案,轻轻叹了口气后苏尔冲直升机挥挥手,示意带他们去安全范围。

即便遥控器在手,也不好确定别墅里会不会安了其他炸弹,早点离开为妙。

救援梯降下时,苏尔毫不犹豫打晕有伤在身的赵半斤,带着他一并被拉上去。

价钱给得足够,飞行员笑容满面,期间还贴心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苏尔拧开瓶盖,却是微微晃神了一下。

“不能理解?”纪珩问。

苏尔点头。

纪珩瞥了眼昏『迷』的赵半斤:“好人作恶的手段有时比坏人要绝。”

苏尔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望他,这是什么理论?

纪珩:“经历思想挣扎道德世界一瞬间崩塌,心会更狠。”

无心去探索赵半斤的心理路程,苏尔喝了口水平复心情,转而问道:“都安排好没有?”

飞行员:“稍后会降落在医院上方,病人那边也都有准备。”

苏尔皱眉:“刚刚发生了枪战,瞒不住。”

飞行员:“我们在各个体系都有人,可以把调查时间拖延到明天早上。你放心,今晚兄弟们就会出境,你想出去避风头也行,得加钱。”

“不必了,”苏尔淡淡道:“我这里另有计划,对了,找个专业人员去把别墅的炸弹拆了”

赵半斤悠悠转醒时,正好听到这段对话,脸上的肌肉跳动,谁能想到一个连枪都打不准的高中生竟然能想到雇佣杀手。

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嚯,醒了。”苏尔神情出现一瞬间的变化,笑眯眯问:“主持人在哪里?”

赵半斤沉默,迅速思考如何回答才能扭转不利的局面:“你得先答应我……”

“原来在万宝林附近。”

赵半斤惊愕抬头。

苏尔盯着手机屏幕上移动的小黑点:“那日吸血鬼家族聚餐,我在三花身上放了跟踪器。”

倒扣着手机放在膝盖上,苏尔声音轻柔:“之前不是探讨过,说这几个势力有问题,留一手很正常。”

小广告不是白拍的,代言费到手,自然要把钱花在刀刃上。

赵半斤紧紧盯着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发寒,其实苏尔的手段算不上太高明,但永远能让人出其不意。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从始至终未曾在对方眼里看到过分毫的惊恐。

苏尔思维的运转,更像是一台冰冷的机器。

不多时飞行成功降落,屋顶两侧站着人,还有担架,仿佛是真的要有紧急病人。

飞行员强调:“我们是专业的。”

每一个环节都有人接应,进入楼内拐角处,擦身而过的护工利落地塞了一个手机进苏尔口袋:“不记名的卡,以备不时之需。”

出门前,看似犯困的保安轻声道:“监控那边不用担心。”

说完,继续假寐。

挟持下被迫走在最前面的赵半斤忍不住回头:“你究竟砸了多少钱?”

“一亿三千万。”

“……”

不止赵半斤,纪珩闻言都多看了他一眼。

“拍广告时,有个导演想下『药』,被我用了些手段制止,他很愧疚,便给了些补偿费。”

“……”

苏尔:“想潜规则的不止一个,我都一一用爱感化,劝他们改邪归正。”

纪珩挑出关键词:“感化?”

苏尔点头,真诚说:“魅魔的异能是激发和摧毁欲望,限制不轨之徒的行为能力后,我循环施展了数百次,让他们感受到人生的大起大落。”

同为男『性』,赵半斤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微微合紧双腿。

纪珩:“你做得对。”

赵半斤:“……”

纪珩递过去一把匕首,赵半斤认出正是之前划伤他的那把。

“防身。”

苏尔本来想接,手在半空中缩了回来。这匕首一看就不是俗物,摇头道:“等我解决了资产转移的隐患再说。”

寻着定位找过去,蒲柳先生正被数十人围攻。

拳影交错,每一次都是群起而攻之,打斗场面相当恢弘。

站在远离打斗圈的位置,苏尔目光微凝:“人力有穷,主持人又何尝不是一样。”

吸血鬼对陌生气息尤为敏感,三花抬眸望过来,一双异瞳在月光下格外漂亮。

按住了几个想杀人灭口的其他势力,弹跳力惊人,三花几乎是飞一样的来到苏尔面前。

苏尔镇定问:“万宝林究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三花缓缓吐出四个字:“长远利益。”

万宝林如同一棵大树,搜罗奇珍异宝,搭上这条线很必要。

苏尔挑眉:“知不知道他们这么做得缘由?”

三花:“利益交换,我们帮忙杀人,他们提供东西,仅此而已。”

这时苏尔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看到照片后他嘴角微掀,将彩信大大方方展示给三花看。

林素和林浅都已经被苏尔雇来的人抓住。

三花面『色』一沉:“你闯祸了。”

警方一旦追查,不可能善了。

“让他们停手,”苏尔瞄了眼远处的人,微笑道:“否则我现在就命令杀手撕票,你猜万宝林的董事长会不会迁怒?”

沉默了片刻,三花深深看了他一眼,走过去不知说了什么。

一位狼人身份的觉醒者冷笑,只要以最快的速度弄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威胁就能解除。

察觉到对方的杀意,纪珩没有一点预兆地从苏尔腰间拿过枪,换上那枚银『色』子弹,开了一枪。

一气呵成的动作,前后不过五秒。

狼人的反应速度也很快,子弹只是『射』进了他的胳膊,得意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扬起,整个身体连同子弹突然化为一滩血水。

“好厉害。”苏尔微微一挑眉,邮票鬼的馈赠当真不错,可惜是个一次『性』的玩意。

纪珩:“还有谁想试试?”

手中又多出几枚子弹,无法辨别是不是具有一样能力的子弹,没人再敢轻举妄动。

苏尔晃晃手机,趁热打铁:“你们还有一分钟的时间撤离,否则林家这对姐妹花『性』命难保。”

“走吧。”僵持中,三花率先开口。

临走前看苏尔的眼神十分复杂。

夜晚重归于平静。

“他也算仁至义尽。”苏尔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开口:“当时在长福楼,三花问过我要不要一道离开。”

那时候跟着对方,可以避免后来酒楼内遇到的镜子『迷』宫。

只是长远的利益和一个才加入家族的年轻人,那些吸血鬼选择了前者。

短暂的几个呼吸间,蒲柳先生瞬移到他们面前,冷冷注视着赵半斤:“你倒是机敏。”

打伤他派过去试探的鬼,暂时脱离嫌疑,私下兴风作浪。

赵半斤咬紧了牙决定哪怕受到非人折磨也绝不张口,避免透『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蒲柳先生手指一动,一阵不亚于螺旋桨转动时的罡风形成压力球撞过来,赵半斤倒地,吃痛捂着腹部。

苏尔神情一变,看来这个副本非但不限制玩家自相残杀,对主持人的限制也降低不少。

能不能打死玩家不好说,目前看来打残是不会受到游戏制约。想到这里,他当即摆正自己的态度,变得十分谦恭。

见状蒲柳先生摇头:“你一定是玩家里活得最久的。”

审时度势到了这种地步,世间罕见。

苏尔上前一步,突然把手伸进赵半斤的口袋。

赵半斤怒道:“我还没死,现在『摸』尸是不是太早了?”

然而苏尔只拿出一个手机。

赵半斤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苏尔又拿出医院护工塞给他的手机,通讯录里保存了几个号码,他拨出去一个,没有客套的交流,开口就道:“二十万。”

不到一刻钟,一个穿连帽衫的口罩青年出现,苏尔把赵半斤的手机交给他。

青年取下双肩包里的电脑,同时『操』作手机和电脑。

“删得很彻底,一般的数据恢复软件不管用。”

苏尔笑了笑:“要不怎么会找你?”

青年:“小儿科的『操』作,五分钟就好。”

大约四分三十秒的时候,青年递过去手机:“通话记录恢复了。”

十指灵活地敲着笔记本的键盘,最后一刻按下回车:“号码显示,和他联系最多的是林浅,不过林家二儿子也有过一通电话,时间很短。”

告知别墅的地址,苏尔:“再加二十万,查一个月前林家两姐妹的通话,看看是谁联系了吸血鬼和其他势力。”

“成交。”

青年收好电脑,骑着摩托离开。

苏尔则静静在原地等待消息。

沉默中,赵半斤喉头干涩,好半响憋出一句话:“你这是作弊!”

苏尔:“主持人才有资格评判玩家的行为。”

说罢望向蒲柳先生。

哪怕双方不是统一战线,蒲柳先生也无法判定其违规,从古至今,雇佣关系始终存在于各种社会体系下。

赵半斤也知道不会等到主持人的回答,身子霎时脱力跌坐在地,双目失神:“我不甘心……”

他可以接受失败,甚至做这件事前就知道成功机率渺茫,然而他渴望的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结束。

如今却像是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

“抱歉,”苏尔沿用了赵半斤背叛时风轻云淡的口吻,耐心补充说:“我从小到大没穷过,遇事首先想着拿钱解决。”

忍无可忍,赵半斤终于飙出一句脏话。

无视他的愤愤不平,苏尔在收到青年那边的回信后,神情一肃:“有眉目了,我得过去一趟。”

纪珩没跟着,似乎同赵半斤之间还有其他事情处理,不过给出一件保命道具:“鬼王一时半会儿不会采取行动,放心收着。”

苏尔点头,到远一点的路口打车离开。

他走后不久,沉寂许久的蒲柳先生突然看向纪珩:“你家境如何?”

纪珩冷淡回应:“还不错。”

蒲柳先生:“那你怎么遇事不想着砸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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