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良的办公室房门打开,一名特务押着陈文海走进房间。徐行良看到陈文海不由得一愣:“哦,是陈先生!”

陈文海:“徐科长!”

陈文海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一改往日的镇定,显得有些慌乱。

徐行良:“陈先生,这么急着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收获?”

陈文海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口袋里是A的工具:“哦,暂时……还没有……”

徐行良:“哦?没有……那你急急忙忙来这里,就不怕被张海峰怀疑吗?”

陈文海一愣,没有回答。徐行良笑了笑,看着陈文海,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徐行良:“陈先生,你有心事?”

陈文海:“徐科长,吴晓婉怎么样了?我想……见一见她。”

徐行良:“哦,你说吴小姐啊,她很好。”

陈文海:“我能不能见见她?”

徐行良:“这个就不必了吧!”

陈文海:“你们答应过,我可以见她!”

徐行良站起来,在陈文海面前踱了两步,假惺惺地笑着:“陈先生,你在提条件?”

陈文海:“这是你们答应过的!”

徐行良:“提条件可以,但不是由着你的性子来的,什么条件都要对等,你拿出我们需要的东西,我们答应的自然都会兑现。如果你没有什么进展,嘿嘿,我劝你还是踏实一点。”

陈文海的手紧紧地捏住衣服的口袋,口气软了下来:“徐长官,我只想见吴晓婉一面,只看她一眼就可以,张海峰那边我已经和他说上话了,很快就能有所进展。我只见吴晓婉一面,就一面。”

徐行良:“好了陈先生,你先回去吧,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完成任务,就可以见到吴晓婉!来人啊,送陈先生回房!”

陈文海被特务带出徐行良办公室,走到一个分岔路口时,陈文海把手里的工具又放入口袋,停住脚步打量着四周。

特务:“走!看什么看!”

陈文海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特务身后就是地下牢房楼梯的入口。特务推搡着陈文海走了两步,陈文海趁他不注意,猛然一个转身,一个健步蹿下楼道,特务一下子愣住了,随即大喊道:“站住,你给我站住!”

特务反应过来,追了下去。

陈文海冲到地下楼道内,后面的特务仍然在追:“站住,给我站住!”

看守土狗蹿出来,一把抱住陈文海。陈文海见是土狗,一把抓住他:“我要见吴晓婉!”

土狗愣住了,这时候,后面那个特务也追了上来,见土狗已经制住了陈文海,这才停下来弯腰喘气。

陈文海:“我要见吴晓婉!让我见吴晓婉!你们答应过我,只要我配合,你们就随时让我见吴晓婉!”

土狗呆住了,忙不迭地解释:“陈先生,对不起啊,现在你还不能见吴小姐!”

陈文海急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见她?你们李处长和徐科长都答应过我!”

土狗有些结结巴巴:“这个,这个……”

一名特务从后面抱住陈文海,陈文海癫狂一般地挣扎,大叫着:“让我见吴晓婉!让我见吴晓婉!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晓婉,晓婉!”

陈文海喊得声嘶力竭。土狗在一旁玩命儿地劝着:“陈先生,您冷静点,冷静点!”

这时,徐行良快步走过来,声音冷冷地:“放开他!”

看到徐行良,陈文海一下子闭嘴了。后面的特务也放开了陈文海。徐行良走到近前:“陈先生,有什么事情非要闹这么大动静?”

陈文海咽了口口水:“我……我要见吴晓婉!”

徐行良点了点头:“好吧陈先生,实话对你讲,吴小姐昨晚得了急病,已经送到重庆市医院了!”

陈文海:“急病?什么急病?”

徐行良:“哦,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急性阑尾炎,要做个小手术。”

陈文海:“我要见她,你马上安排我去见她!”

徐行良:“陈先生,对不起,这里是白山馆,恐怕我不能做这个主!”

陈文海:“你们答应过的,每天都可以让我见一见吴晓婉。”

徐行良:“陈先生,你尽管放心,吴小姐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几天就可以回来了,到时候我可以让你见她!”

陈文海:“你骗我,你骗我,晓婉肯定是出事了!”说到这里,陈文海神色激动,一把抓住了徐行良,“你告诉我,晓婉到底怎么了?你说,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出事儿了?”

陈文海状如癫狂。大伙儿全都愣住了,面面相觑,土狗呆呆地看着徐行良,眼见局势就无法控制了。突然,徐行良微微一笑,取出白手套缓缓戴上,一记耳光重重地扇在了陈文海的脸上。陈文海一下子被镇住了,捂着脸,愣愣地看着徐行良。

徐行良:“陈先生,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这里是白山馆,你是没有资格提条件的!什么时候能见吴晓婉,不是你说了算的!”

陈文海显然有些软了:“我……我就是要见见晓婉。”

徐行良:“陈先生,你要知道,谈判是需要砝码的!不帮我们办成事情,你就别想见吴晓婉!”

陈文海愣住了,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此刻,在他的口袋里就放着A的工具,但是陈文海没有拿出来。

徐行良戏谑地看着陈文海:“怎么,你有砝码了?”

陈文海:“我……我……”

陈文海低下了头。

徐行良:“给我带走!”

看守:“是!”

陈文海被看守拉起,往外走去,陈文海的内心在挣扎,他要不要交出自己的砝码呢?

陈文海走到楼道口了,似乎下定了决心,一下子挣脱了看守,跑了回来。徐行良愣住了。陈文海一下子扑到了徐行良面前,抓住徐行良,喊道:“徐科长,我有砝码,我还有砝码!只要你让我见吴晓婉,我什么都告诉你!”

徐行良:“哦?”

陈文海讨好地:“徐科长,我还有一个重要的情报,很重要的情报,我要告诉您!”

徐行良一愣,看了看身旁的土狗。

徐行良问道:“什么情报?”

陈文海咽了口口水:“徐科长,我知道……我知道您要找的那条大鱼!”

徐行良一惊:“大鱼?什么大鱼?”

陈文海急切地:“徐科长,我知道你们在找一条大鱼,就在白山馆里,这条大鱼具体是谁,我还不知道,不过,有一个人他肯定知道!”

徐行良:“谁?”

陈文海:“就是你们在码头上抓的那个小贩——陈辣椒!”

徐行良愣了片刻,突然哈哈一笑:“好,陈先生,你的这种合作态度我很欣赏,只不过,你提供的这个情报嘛,我们早就掌握了。陈先生,我奉劝你,还是好好与我们合作!”说到这里,徐行良走上前来,摘下雪白的手套,替陈文海擦了擦脸,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而慈祥,“至于吴晓婉嘛,你尽管放心,你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人了,我们一定会帮你照顾好吴小姐,我向你保证,只要吴小姐病好了,一回到白山馆,我马上让你见她!”

陈文海:“你……说话算数?”

徐行良笑了笑,一挥手:“把他带走!”

徐行良见陈文海离开,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愣了片刻,连忙匆匆走开。

两小时后,特调处处长李圣金赶到了白山馆。听罢徐行良的汇报后,李圣金脸色阴沉:“各位同仁,我认为这个情报极为重要!必须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根据陈文海这条情报,大清洗中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的那条大鱼,突破口就在我们这里的一名犯人身上!徐科长,这个陈辣椒的情况,你讲一讲吧!”

徐行良:“这个陈辣椒是此次大清洗中,我们在重庆市码头上抓回来的犯人,根据当时的情报,此人与码头接头共党有过交谈,但并未最后确认身份!进入白山馆后,经过了十几轮的审讯,他一直咬定他只是一个小生意人,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在他身上抓到什么把柄!”

李圣金冷冷地笑了:“烟贩子?哼哼,孙馆长,徐科长,现在我命令,集中精力突击审讯这个陈辣椒,一定要把他的嘴给我撬开!”

孙德亮和徐行良起身立正:“是!”

李圣金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都坐下,继续说道:“孙馆长,陈辣椒此人你准备怎么审?”

孙德亮:“李处长的意思是?”

李圣金:“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陈辣椒即便是共党,也不会是什么高级特工,充其量就是个小喽啰而已,所以对付这种人不需要什么高级刑讯手段,打就可以!打到他说!白山馆不是有七十二道酷刑吗?让他挨个尝尝!嘿嘿,我就不信他不招!”

孙德亮:“还是李处长高明!”

李圣金:“此外,从现在开始,就把陈辣椒关到一号楼去,以免他和其他大清洗抓来的犯人串供!”

孙德亮:“是!”

李圣金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好,那这件事情就由徐科长亲自负责吧,三天之内必须要把这个陈辣椒的嘴撬开!”

“是!”

徐行良带着几个手下凶神恶煞一般走进楼道,来到审讯楼地下牢门口。

一小特务慌忙打开牢门。徐行良和手下走进囚室,屋里的囚犯看到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都是一阵激灵。徐行良的目光从每个犯人的脸上滑过去,最后落在辣椒的脸上,指了指:“就是这个人,给我带走!”

辣椒和刘明义都是一愣,两人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两名看守冲上来,不容分说地将辣椒带走了——刘明义呆住了!

众看守拖着辣椒走到刑讯室门口,辣椒脸色都变了:“长官,我是冤枉的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啊,饶命,饶命啊!”

徐行良:“带进去!”

众看守把辣椒拖进审讯室,将他绑在刑讯架上。

辣椒:“长官饶命,长官饶命啊!”

徐行良上前:“陈辣椒,已经有人供出,你知道潜藏在白山馆的那条大鱼是谁,对吗?”

辣椒惊恐:“长官,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

徐行良:“别演戏了,说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辣椒:“长官,我真的不知道,冤枉啊!”

徐行良一挥手:“给我打!”

片刻,房间里响起辣椒凄惨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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