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话题说着就有些远了, 问及以后的打算,武依兰有些怔然:“谁知道呢。”说着有些艳羡的看向春娇,轻笑着道:“能这样自主决定的, 满打满算就你一个。”

像她这样的身份, 不高不低的,若是过了选秀, 那更是命运难测,若是过不了,要么嫁给表哥们, 要么嫁进世交家。

生儿育女,掌管后宅, 都是最好的结局了。

春娇也跟着沉默起来,时下女子毫无任何选择可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官宦家的女儿还要加上个选秀, 更是难测。

“往后会好的。”她随口安慰。

却也知道, 若没有意外, 最起码还得百年发展。

两人成婚后,若是一直情深, 这胤禛不肯纳妾, 自然在康熙那讨不来好, 上位就变得遥不可及。

若是感情不好,最后一拍两散, 那么没有她从中调停,这女子地位,只会像历史上一样,变的愈加严苛。

武依兰笑了笑, 柔声道:“也就是瞧见了,艳羡罢了,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都知道这个道理,又随意闲聊了一会儿,武依兰便走了,春娇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武。

这个姓,她之前没有多想,当知道自己是李文烨的女儿时,那些记忆便翻涌出来。

李、宋、武、年……旁的记不住,这几个姓,只要看过清穿小说的,就没有不知道的。

这个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不由得哂笑,没有那么巧合的事儿。

等见到这坐享齐人之福的男人时候,她就难免冷哼一声。

胤禛有些莫名的歪了歪头,疑惑的看向她。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瞧瞧有多少个女人。

胤禛:……

这算是什么无妄之灾,他没忍住低声问:“怎的了?”

春娇想了想,这子虚乌有的事,就算要找他,也无从说起,可想想还是很气,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胤禛这下彻底懵了,看向一旁侍立的张嬷嬷,对方也有些莫名,最后无可奈何的垂眸,反正她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她身影就要消失在晶簾后头,胤禛赶紧跟上,大马金刀的往炕上一坐,审视的目光一直打量着春娇,半晌才低声问:“到底怎的了?”

这就算是判刑,也得告知犯了什么罪。

春娇想了想,决定无中生有:“昨晚上做梦,梦到你纳了许多妾室,那些娇艳的妾室,在我跟前耀武扬威,想想就气。”

说着说着,倒是真的有些醋了,上前一步,拧着他腰间软肉,狠狠的转了圈:“若是你敢如此,我就……”她上下打量着胤禛,突然发现,伤害自己的事她做不出,伤害他的事,她连说说都不愿意。

哼唧半天,气势汹汹的来一句:“ 罚你永远也见不到我啦~”

她鼓着脸颊,这一瞬间,特别想肉嘟嘟的糖糖,看的胤禛心肝都颤悠起来,搂住她的腰,无奈解释:“爷费尽心力把你娶来,可不是为了欺辱你的。”

仗三十,板板到肉,他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大的苦头,可为了她,活生生咽下去,绝口不提。

再说,这世上,她便是最为娇媚入骨的那一个,谁又能比得上她半分艳色。

春娇摸了摸鼻子,笑吟吟的往他怀里一窝,轻笑:“那最好啦,要不然说到做到啦,我的四郎~”

她挑着眉笑,一字一句都是最娇媚可人的软濡,明明最柔软的表情,话也甜美,可无端的透露出几分凶狠来,让人丝毫不怀疑若是做不到,她定然不罢休的。

胤禛在她眉心印上一个亲吻,那温热的轻触转瞬即逝,凭白多了几分虔诚,也很好的安抚她内心的不安。

所有故事的开始,总是极近温柔的。

可这往后,要面对不光是柴米油盐茶,还有这横亘的三百年时光,还有这皇家平民的天堑。

她害怕所有童话故事背后的支离破碎,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天长日久的,真的能幸福吗?

“别怕,有爷在。”胤禛将她紧紧的箍在怀里,细细安抚:“乖。”

自打跟她说,明儿圣旨就要来的时候,她就有些焦躁不安,胤禛不动她那些小心思,却也知道,这些难受,都是他带来的。

“未来总是引人恐惧的,可因为未知,也是他的迷人之处。”他低声道。

春娇不敢看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那细细的纹路蔓延,她这才轻声道:“我胆小呀,什么都怕。”

成婚啊,就是把自己的生杀大权交给男人,凭借着对方的良心,来立足自己的未来。

现下自然什么都好说的,到时候,她和他纠缠在一起,也许十年,也许三年,男人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了,又生出各种事端来,不论是冷是弃,她的后半辈子,将毫无翻身之地。

那是皇子。

那是皇上的儿子。

那是中央集权制的中央。

“嘤。”她咬了咬牙,狠狠心站起来,直接一把将他扑倒,在他脸上胡乱啃着,只糊一脸口水,这才放过他。

胤禛一直紧紧的抱着她,小心的诱哄:“想想你跟爷成婚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立在爷旁边,昭告世人,瞧,这是我男人。”

春娇面无表情。

往他怀里拱了拱,换个角度想一想,顿时满血复活。

到时候她是福晋,这大清可没有休福晋的先例,到时候所有妾室都要来过给她请安,满院子的小美人啊,殷勤的伺候着她,好像也还不错?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就见胤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爷安慰你许久,合着就愁这个?”

简直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春娇横了他一眼,之前那种漫不经心中带着凉薄的微笑,再次出来了。

胤禛头皮一紧,小心翼翼的想,她这煮熟的鸭子,总不会再飞吧。

“乖,一切有爷呢。”他又搂的紧了些,突然就被春娇的紧张给感染了,轻咳了咳,也开始担忧起来,若往后春娇厌了,一声不吭的离去,他又该如何是好,这简直是个送命题。

春娇横了他一眼,乖巧的窝在他怀里,这个问题看似矫情,实则早晚要面对。

这世上夫妻,刚开始的时候,大多有过蜜里调油耳鬓厮磨的快活时光,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突然的两看相厌起来。

“若是有一日,你对我不喜,早早的告诉我,也好过我碰的满鼻子灰,却又怀疑是自己不好。”她在他唇角亲了一口,说的可怜。

其实想的却是,若是说了,哪怕她假死呢,也得马不停蹄的跑路。

胤禛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两人在一起也这么久了,不说百分百的了解,那也是五成了,她一开口,他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放心。”他薄唇吐出两个字,转眼又出神起来。

原来已经一年多了,可真快,跟做梦一样。

春娇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一窝,直接睡了,明儿还得早起接圣旨,那是得沐浴焚香的,可以说非常庄重。

她以为她会睡不着,谁知道叭叭叭一番之后,睡的格外香甜,就是早上天还未亮就被叫起来,她木着脸,看着外头黑漆漆的天空,无奈的问:“这个点,起来做什么?”

才五更天,这礼部的人来,怎么也得天大亮吧。

张嬷嬷轻笑:“要大妆的,必须早些起。”这仪式一点都不能错,瞧着现在早,忙忙活活的,到时候香案摆好,差不多也到时辰了。

春娇也不过是没睡好,随口一说,随即就闭上眼,随便他们施为。

昨儿已经忐忑过了,今儿知道自己要接圣旨,真真的嫁给四郎,她反而淡然起来,眉眼坦然大气,看的张嬷嬷不住点头,着实是个沉得住气的,必堪大造。

而一旁的胤禛却知道,她这会子这么轻飘飘的,是因为已经折磨过他了,不过也好,人前端得住,人后在他跟前撒个娇,倒也是应当的。

“爷先走了。”他抬步就走。

这圣旨来,跟下聘也没什么区别,他这男方在女方家里,说出来有些不大好。

春娇随意的点点头,走就走呗,今儿也没空理他。

除了接圣旨,还得摆酒接待来添箱的宾客,可以说繁忙至极。

“苏培盛留这里照看着。”胤禛想了想,还是把他留下了,怕有人欺娇娇年少,到时候弄的她不开心。

有苏培盛给她镇场子,他也放心些。

春娇点头,特别随意的冲他摆了摆手,连示意的留他都没有,抿了抿薄唇,胤禛到底又走了回来,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这才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打从今儿起,你便是爷的人了。”

春娇被他呼出的热气激了一下,抖了抖,斜睨过来的眼角瞬间染上几分薄红,娇嗔的横了他一眼,瞧着奴才多,到底没说什么。

明知道她耳根子最是敏感,非得凑的近近的说话,没得叫人难受。

“呵。”他低低的笑出声,心中的愉悦感压都压不住。

又在她唇边印上一个轻吻,胤禛这才负手离去,只是那微微摇晃的步伐,透露出几分雀跃来,春娇瞧着,也不禁笑出声来,担忧是有,可这美好的期盼,也不是没有的。

胤禛,他值得。

春娇笑吟吟的想,这么一个俊朗如青竹的少年,被她叼到自己窝里,不管未来如何,最起码现下她是非常满足的。

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在抄手游廊一晃,便彻底消失在眼前,春娇便笑着收回眼神。

圣旨啊,她将要成为他的妻。

作者有话要说:  抽20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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