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前,你问我是不是没抓到凶手。那时我说话的语气好像重了点儿,表情也不对。所以你不开心了,就不和我说话。那么,我要逗你开心。于是我带你来这儿,满足你的好奇心。”

他眉梢微挑,略带邀赏的意味:“我做的还好吗?”

甄爱张了张口,她哪有不开心不说话?

原来,脑补和神展开是这个意思。

不过,这样一想想,他这种以为她不开心就带她来深夜的档案室看杀人案的哄人方式还真是……好酷!

甄爱的心都温软了,笑笑:“我很开心啊。”

“那就走吧!”他已经收拾好东西。

尽管甄爱心里对小帕克的死还有疑惑,但她感兴趣的并非这个人或这个案子,而是他。她感兴趣的,只不过是这个案子与他的牵连。

但他明显没有自愿说的意思,她也不必追问。

今天的事,她已足够欢喜。

才到家,下了电梯,言溯便自言自语:“肚子饿了。”

甄爱一路心情都不错,自告奋勇:“我给你做宵夜吧?”

言溯沉默,在隐忍着什么,他不想打破刚才重塑的友好关系。可任何时候,真理永远都占上风。

于是最终他没忍住,道:“虽然我不想打击你,但是甄爱,你做的东西真的不能称之为食物,而是灾难。”

她都示好了,他就不能别嘴贱乖乖地接受么?

甄爱不痛快地挑挑眉:“这不是由你定义的。”

“OK!”言溯耸耸肩,“我们来看看朗文字典对食物的定义。”

甄爱停下脚步,以为他要去找字典,没想到他张口便来:

“food, things people eat(食物——可以让人吃的东西),很显然你做的那些东西,不满足这个定义。反观灾难这个词,disaster, a sudde which causes great damage or suffering(灾难——引发巨大痛苦和煎熬的突发事件),这可不正是说的你的厨艺?”

甄爱胸腔里顿时憋了闷闷一口气,为了嘲笑她,他既然开始动用如此科学又高级的方法了!但她的注意力很快转移。

与被打击相比,另一点更叫她惊讶:“你背熟了一本朗文字典?”

“牛津,柯林斯,韦氏,朗文,各种……不过这不是重点,你岔开话题。”言溯揪着眉毛,对她不科研的态度很不满意,越说语气越鄙夷,“喂,我说,你说话就不能有逻辑有条理一点儿?”

甄爱很是无所谓:“我说话有没有条理,跟你没关系。”

言溯自在反问:“没关系那你还说。”

“……”

甄爱无语,永远不要和他斗嘴,只会输。

做夜宵的时候,言溯甚至不让甄爱帮忙。眼看甄爱要插手,他居然毫不留情地打击说:“你对美食的天生破坏力会影响食材的心情,进而影响到做出来的美食的效果。”

甄爱抗议:“你这话没有科学依据。”

言溯淡定地指了指自己:“科学家说出来的,就是依据。”

甄爱头一次见到他这么耍赖,还没反应过来,却又听见他自言自语:“用惯了科学的手段,偶尔也要用用非科学的方法。”

甄爱:……

这个混蛋!

甄爱便一直坐在开放式橱柜旁,拿勺子敲着盘子,看着言溯衬衫笔挺,不紧不慢地做宵夜。

黄油“滋滋”地在平底锅化开,嫩白的面包片在丝丝冒泡的黄油里煎得金黄喷香。

吐司片,奶酪,煎鸡蛋清,烤火腿片,生菜黄瓜,一层层井井有条地堆砌好,四四方方,一切为二,两个金黄色的三角层放在盘子里,缀着小番茄和黄瓜片,看得人食欲满满。

外带猕猴桃柠檬鲜榨汁。

他把精致的餐盘端过来,见她眼睛放光,张大了嘴巴,先一步冷淡地打断:“不用道谢了,我做的这些不是你能够用言语补偿的。”

甄爱心里的感激瞬间灭成渣渣,她抓起三明治张口就咬:“刚好,我本来没打算道谢。”

言溯脸一灰:“赶紧吃。”

甄爱冲他瘪嘴,唇角还粘着一抹黄油:“你管我?”

言溯盯着她嘴角的黄油,几不可察地蹙眉。那一抹浅浅嫩嫩的鹅黄色,粘在她水盈盈白嘟嘟的肌肤上还真是……

难看死了。

他拉过高脚凳,在她对面坐下。

甄爱知道他吃东西时不喜说话,也就不搭话。两人便坐在朦胧的装饰灯罩下,安静地吃东西。一室安静。

某个时刻,客厅另一头的电梯叮咚一声响,来的人是海丽。

甄爱立刻放下三明治,拿纸巾擦擦嘴,拘谨地冲海丽笑笑,算是打招呼。她还不好意思像欧文那样直接称呼她的名字。

海丽冲她优雅一笑,眼神里有几丝探寻。

在她看来,幽暗的客厅和餐厅,唯独这一角灯光暧昧,两人相对吃宵夜,怎么都有点儿亲昵的味道。

言溯奇怪:“你怎么会来?”

海丽自以为理解,也不靠近他们,直接挥挥手就走上楼梯:“我过来拿点儿东西。”很快人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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