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林被他妈磨的没办法,终于松口找媳妇的事,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他内心对感情毫无波澜,但他承认他妈有一点说的很对,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趁黑蛋英宝年纪小对亲妈没多少印象赶紧找一个,要是孩子大了再找关系不容易处。

“难不成你还想守一辈子?我跟你说,你要是还想着汪梅那个女人,我就抱着两孙子去跳通州河,这个家只要有我在一天,她汪梅就休想跨进来。”

赵东林没法子,为了安抚他妈,也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想跟汪梅重修旧好的心,赵东林开始了相亲的日子,他对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意见,只有一个要求,对黑蛋和英宝好。

儿子好不容易松了口,张巧儿忙开了,张家彻底热闹了起来。

“张家大姐,我跟你说,我说的这闺女那是一等一的好,模样好,性子好,今年十九,上过学,什么活都会干,洗衣做饭养鸡种地样样是巧手。”

“你别听她的,她说的那个闺女我认识,还好意思说什么模样好,那脸跟面盆一般大,说起话来脸上的肉都哆嗦,吃的又多,这种闺女白送都不能要,得花多少粮食才能养的起啊。”

介绍的那个媒人被人这么一戳穿,脸顿时涨的跟猪肝一样,冷哼了一声说,“孙家姑娘除了胖了点没别的毛病,就是胖她长得也不差,那你说你介绍哪家的,我倒要看看你说的媒有多好。”

“我说的这个自然是好,李旺财家的小闺女,你们都认识的吧,模样好,身段好,长的娇娇俏俏的,从她十八岁,求亲的人踏破了她家的门槛,张家大姐,你要是中意,这亲事准能成。”

“哦?说的这么好,那她为啥谁都没看上,难不成就等着做东林媳妇呢?”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说的挺有道理,张巧儿闻言也看过去,等着媒婆解释。

“之前年纪小心气高,挑来挑去不合适,这不,东林回来当了村支书,有次办事经过她家,她对东林印象挺好的。”

小姑娘的心思哪有不明白的,赵东林模样好,以前在部队是干部,现在退伍回乡了还是干部,这种优秀的男人即便是二婚,即便有两个孩子,那李家的姑娘也心动的不行,见了一面就喜欢上了,听说赵东林开始找媳妇了,忙不急让她妈找人说合,说她嫁人就要嫁赵东林这样优秀的男人。

她妈本来不大乐意,一家闺女百家求,那么多人家求上门来,选谁也比一个二婚头好啊,而且这一进门就得当后妈,后妈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可闺女犯了倔,就认准赵东林了,说什么年纪大不怕,知道疼人就行,还说赵东林是大队干部,找了他以后娘家人都能跟着沾光。

李旺财也挺看重赵东林能力,就凭他刚当上村支书两个月就把村里几个刺儿头收拾了,就说明赵东林是个有实力右手腕的人,这样的人要是做了自己女婿,那他这个做丈人的脸上也要跟着沾光。

李旺财送了口,他媳妇自然没意见,李家大事都是李旺财做主。

张巧儿对李家闺女还是挺满意的,这闺女她曾经见过一次,长得确实不差,是村里数得着的漂亮姑娘。

她有个私心,想找个不输汪梅的儿媳妇,就得告诉汪梅,没了她东林过的也不差。

晚上赵东林回来张巧儿跟她说了李家闺女的事,话语中毫不掩饰对李家闺女的喜爱之情。

“妈,咱能务实些吗?你觉得这种姑娘适合给我当媳妇?我比她大十岁不止,还有两个孩子,她自己还是个小姑娘呢怎么帮我照顾黑蛋和英宝,英宝这么小,还不会走路,家里家外都要人操持,把她娶回来难不成还要我供着?”

张巧儿被儿子的话噎着了,饭桌上的众人全都低着头不说话,免得受池鱼之殃。

郑月芬跟丈夫赵东河对视了一眼,要是真的找个比她还小的大嫂,她还不乐意呢,赵东河跟她挤眼,让她吃饭别看热闹。

“小点怎么了,什么东西学学就会了,你都没见过她怎么知道她什么样。”

赵东林放下筷子不吃了,他不想跟他妈说他见过那姑娘,长得确实不错,可行为举止实在不够稳重,他是为了两孩子才考虑结婚,只想找一个会过日子的女人,好不好看年不年轻不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

“妈,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我要找一个会照顾孩子的,一切以黑蛋和英宝为主,你找个稳重点的行不行,还有,我是离过婚的男人,不挑剔,你也别那么挑剔了,找个差不多的就行了。”

张巧儿本来想回一句,要不你自己找算了,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怕说出来儿子就真的不想找了。

晚上郑月芬跟赵东河躺床上,郑月芬拍了拍赵东河的手臂说,“你说你哥要是真结婚了怎么办?”

赵东河被问的一脸莫名其妙,“什么怎么办?”

“娶个女人回来还得生孩子的吧,他现在已经有了黑蛋和英宝,再生得生个游击队出来,那咱家就石头一个孩子。”

“人还没影呢,你倒是会瞎操心。”

“我怎么瞎操心了,就你整天什么心事都没有,你说你哥回来了,还当了大队书记,以后肯定吃香喝辣,你怎么不让你哥给你某个差事,天天就知道上工上工。”

“我哥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部队待久了,什么都讲究纪律,最恨以权谋私的人,再说他刚当上大队书记,总不能一上来就给亲弟弟谋差事吧,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呢。”

“哟,没想到你也不傻嘛,还知道想问题呢。”

“那是,我傻我还能找你,我傻你也看不上我啊。”

郑月芬伸手拧了下他的腰,啐骂道,“就你嘴贫,关键时候不知道开口,都用我身上来了。”

赵东河笑着翻到了郑月芬身上,手在被子里不老实起来。

“那是,你不就喜欢这调调,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找别人贫嘴去?”

郑月芬喘着气,听到这话在赵东河背上拍了一下,一边喘着一边故作凶狠的说,“你要是敢我就打断你的腿。”

赵东河进出着,他滴着汗,喘着气说,“那不行,这条腿得留着伺候你,断了你下半辈子还怎么享福。”

郑月芬红了脸,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她对赵东河就是这点满意,平常看上去老实正经的不得了,不像别的男人,喜欢说荤话,可私底下他又是另一副样子。

“咱们加油,说不准马上就能赶上我哥,咱也生个游击队出来。”

木板床咯吱咯吱的想着,睡在床尾的石头对此毫无知觉,而躺在床上,隔了两件屋的赵东林却听到了一点动静。

他叹了口气,看着旁边睡的正香的黑蛋,给他盖好被子,也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了。

这天家里的针线用完了,董佳慧要去镇上添置,问她妈家里有没有什么要带的。

“也没啥,要不你买些板油回来,家里的猪油吃完了。”

陈桂香拿了肉票跟钱给董佳慧,董佳慧只收了肉票没拿钱。

“我这有钱呢。”

她的裁缝事业已经进行了三个多月,除了吃的也收了些钱,这年代,钱放身上都没什么用的地方,给家里买点肉回来打打牙祭也是应该的。

“你的钱自己留着,以后找个好人家就当自己的嫁妆,有钱了心里不慌在婆家也立得住。”

“妈,我知道,钱我留着呢,那我这就走了啊。”

董佳慧是自己走路去镇上的,家里有辆自行车,不过她没骑,反正镇上离家不远,不过几里路,走二三十分钟就到了,就当锻炼身体。

她穿着白色碎花的短袖,黑裤子、黑面布鞋,头上扎了个麻花辫,这几个月吃得好心情好比刚来的时候胖了皮肤也白了,因为在娘家不下地的关系,连手都比以前细腻了。

这个年代空气非常好,董佳慧一边走一边欣赏乡村景色,她没有手表,不知时间,到镇上后直奔供销社。

“同志,这几种颜色的线都给我一下,我各要三卷。”

营业员爱理不理的从柜台里把董佳慧指的那几个颜色拿给了她。

买好自己需要的东西后,董佳慧在供销社逛了逛,各种富有时代气息的物品让她充满了兴趣。

走的时候,她给家里的侄子侄女买了点不需要票的糖块,装好后回身,跟一个女人撞上了。

“哎,你谁啊,走路不长眼怎么了。”

董佳慧转身时确实没看身后有没有人,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道歉道,“不好意思,我没注意,你有没有事?”

董佳慧撞上的就是卢成元后来娶的媳妇李彩凤。

董佳慧不认识什么李彩凤更不记得卢成元,而李彩凤呢,也没见过董佳慧,按理说两个不认识的人碰上了也没啥,道个歉说两句这事也就过去了,偏偏今天卢成元跟李彩凤一起上的街,偏偏他买完东西回头就看到前妻跟后妻站在一起,她两一个白一个蓝,一个瘦弱一个壮实,一个低头道歉一个横眉冷目,一看就是李彩凤欺负董佳慧了。

“怎么了,彩凤,我已经跟佳慧离婚了,有什么话咱们回家说别在这闹开。”

李彩凤闻言猝的回头,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看着董佳慧。

“好啊,原来你就是董佳慧!”

董佳慧简直莫名其妙,上个街买个东西,不过转个身而已竟然遇到了前夫和前夫的后老婆,请问她拿的是什么剧本?玩她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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