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远越想越觉得白云间打雌性激素非常合理。

正常男生怎么会拥有那么好的皮肤?只有女孩子才会有吧。

如果白云间变成了女孩子……黄河远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猥琐过。白云间拿他当朋友, 他却在脑海里偷偷嘬他奶!

可恶啊,他怎么会这么混蛋!

“黄桑!”顾海宇摇了摇他的床, “快支棱起来了。”

“我没有支棱!”黄河远夹紧了被子。

“啊?什么?”顾海宇疑惑。

黄河远这才明白此“支棱”非彼“支棱”,红着脸坐起来瞪着顾海宇。

“脸怎么这么红啊?”顾海宇笑问,“又发烧了?”

“没有。”黄河远在心里流泪,这不是发烧是发.骚。他变了,他已经不是以前那朵心无邪念的向日葵了呜哇。

“顾海宇,你给我讲个笑话。”

“干嘛啊?”

“提提神。”

“行吧。”顾海宇莫名其妙地看了黄河远一眼, 坐在了他凳子上,晃悠着弹一元硬币,“黄桑, 你知道愚公移山的时候最喜欢唱什么歌吗?”

黄河远一听顾海宇讲话就萎, 基本平静了, 一边叠被子一遍思考,“聪明勇敢有力气,我真的羡慕我自己?”

顾海宇嘎嘎乐,“不是,唱一闪(移山)一闪(移山)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注:该笑话来自网络)

黄河远:“……谢谢。”本王彻底萎了。

恰好此时,穆临星踩着床梯往下爬,顾海宇嘿嘿一笑,扬起手对准了穆临星屁股。

啪啪啪!

穆临星:“……???”

顾海宇边跑边唱:“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垃圾!”

“他妈的顾海宇, 你这个傻逼!”穆临星暴怒, 抡起拖鞋追着顾海宇满寝室打。

顾海宇日常拱火,一天不挨揍心里不舒服,徐不倦和潘达习以为常, 一边聊着天,一边打包下午要吃的零食。他俩向来是寝室动作最快的,两个一高一矮的胖子勾肩搭背地走了。穆临星和顾海宇很快也你打我一下,你揍我一拳,噼里啪啦地跑远了。

直到白云间洗脸回来,黄河远才慢吞吞地下床。

白云间穿着一件轻薄的白色运动衫,里面是一件蓝色的运动背心,正在喷防晒喷雾。

黄河远不自在地看了他一眼。白云间以为他也想防晒,摇了摇喷雾瓶,微笑问:“远哥,来喷喷吗?”

“……不喷。”

黄河远一想到白云间透气的背心布料下,粉咪咪还贴着两片圆圆的创口贴,就浑身不适。就像偷看了女孩子的裙底,知道她内裤是什么颜色了,和她说话总想起内裤。

他明白自己应该大大方方地问白云间为什么要把咪咪贴住,但是他根本不好意思开口,因为他满脑子嘬nei的黄色瀑布。

黄河远将单反装进书包里,闷声闷气地说:“走吧。”

白云间站起来,看了他一眼:“午睡没睡好吗?”

“……睡太好了,褪黑素分泌过多,没精神。”黄河远扯了一句谎话,戴上墨镜,假装自己是个心无邪念的杀手。

“喷一下吧。”白云间说,“如果你戴墨镜晒太阳,过两天,你会发现眼睛旁边一圈是白的,其他地方是黑的。”

“我……才不在乎。”黄河远戴上墨镜后,终于能直视白云间了,“走啦走啦。”

在南方,五月份的太阳已经相当毒辣,坐在观众席上的女生们一般都撑着伞,大部分男生觉得撑伞太娘,靠脸硬扛,唯有少部分有女朋友的男生,能蹭替女朋友撑伞的机会挡挡太阳。

黄河远嘴上说着不在乎,身体却很诚实,抖开了娘口三三遮阳伞。

白云间无比自觉地钻到了他伞下,淡笑道:“我快要去跑了,有点紧张。”

“深呼吸,”黄河远说,“来,和我一起做。吸——”

黄河远深吸一口气,鼓起腮帮子将气兜在嘴里,白云间忍不住伸出食指戳了戳他鼓鼓的脸颊。

黄河远漏了气,摘下墨镜瞪白云间,“搞什么,你不是紧张吗?!”

“我不是紧张跑步。”白云间笑着摇了摇头,“我怕有人给我加油。”

黄河远:“……啊?”

“我不太习惯别人看我跑步,还给我加油。”白云间说。

黄河远挠挠脸,“为什么?”

“单纯地不习惯。”

“你总得习惯啊。”黄河远说,“别班的人不提,你跑过观众席的时候,全班都会为你加油吧。”

“嗯。”白云间说,“但是我并不会因此而加快速度。所以我讨厌他们发出的噪音。”

黄河远喜欢别人给我加油,叫得越激动越好,不太理解白云间,“……居然把别人的鼓励当噪音,无情。”

“我有自己的节奏,不需要别人的鼓励。”白云间说。

黄河远觉得白云间之前可能低调惯了,不适应成为人群的焦点。那怎么行呢,如果不是为了耍帅,跑第一名也没意义啊。

“白云间,好看又优秀的人注定是焦点,你别紧张。”

白云间:“好。”

“你等等,我有办法。”黄河远把自己墨镜挂在了白云间鼻梁上,“去吧,就算你跑不到前三名,在造型上也秒杀全场了!”

白云间:“……”

五千米跑步预检时,黄河远挂着单反去了主席台,给文委塞了一张作文纸。

“文委,等会儿白云间跑五千米的时候,你给读读。”

文艺委员打开作文纸,看了一眼马上合上,痛苦道:“黄桑,你的字太阴间了,我念不了。”

“不行,你得念,我先念一遍给你听。”黄河远展开作文纸,一字一句地翻译给文委,念完还要考考她,“来,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字?”

文委脑子一片空白:“……”

黄河远颇有耐心,“本王再给你念一遍,你这次最好要背下来。”

文委:“……”我虽然爱怼人,但罪不至此!

————————

白云间去年也参加了五千米,跑了不上不下的第十名,今年又一次站在五千米的起点上,望着天,心想今天这个造型,不拿第一名不合适。

墨镜架在鼻梁上,露出雪白的半张脸和浅淡的唇,风从正面吹来,黑色背心贴着肉,隐隐能看见肌肉的形状。

黄河远站在一边盯着白云间胸看,傻傻分不清楚,那是胸肌还是胸啊?!

“带墨镜的是白大佬吗?”有人卧槽出声,“这么嚣张?!”

“墨镜小王子,你是最棒的最吊的最快的男人!!!”

“老公正面上.我!!!”某个角落传来歇斯底里的尖叫,听起来是个男人。白云间没什么反应,黄河远寻声望去,是个一脸荡漾的瘦猴似的男生,正对着白云间乱扭。

黄河远:“……”可恶,他得去把演讲稿改了,不要男同不要男同不要男同!

黄河远蹲在地上,对着白云间按下快门,恰好此时发令枪响,白云间动了。

黄河远看照片,脸皮微微一抽——居然拍糊了!

白云间跑完第一圈,落到了最后一名,操场上响起了文委甜美的声音。

“致我的好兄弟。”

“当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平平无奇像刚出土的文物。厚刘海老头衫,含土量高得离奇。你要问他在哪里,后排靠窗刷习题。”

“当我上一次见到他,他平平无奇像个谜。裙子一穿就是女装大佬,随手一挥就是年级第一。他说,他不要欢呼不要尖叫。但是,他值得一切欢呼一切尖叫。对了,老公不需要,本王在这里替他拒绝一切老公。”

“奔跑吧,云酱!在五千米的跑道上痛击你的对手,鲜花彩虹和本王在终点等你!”

这广播稿一听就知道是黄河远写的,白云间边跑边听,呼吸的节奏乱得一塌糊涂。

跑长跑,节奏高于一切,幸好黄河远的稿子不长,白云间摒弃杂念,只专注于眼前,在第七圈终于稳住,逐渐超越前人,和第一名保持了二十米的差距。

“白云间,看我!”黄河远站在跑道边上举着单反对准白云间。

在那一瞬间,白云间心中闪过了黄河远的名言——女人只会影响我刷题的速度。

男人只会影响我跑第一的速度。

但跑第一其实并没有黄河远重要。白云间对着黄河远比了个耶。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这么土的pose啊!”黄河远咆哮,“再来一个!”

白云间:“……”男人只会影响我跑步的速度!

白云间无情地掠过黄河远,黄河远视线往下,透过背心看见了白云间贴着创口贴的咪咪。咪咪一闪而过,白云间跑远了。

咪咪眼前过,嘬nei心中留。黄河远僵立当场,脑子里不停闪回白云间咬着衣服贴咪咪的画面。

可恶,又开始了……黄河远晃晃脑袋,转了几圈,恍恍惚惚地往终点走。

跑到最后三百米,白云间逐渐加快速度,赶超第一名后势头不减,还越来越快。

前第一名不甘示弱,咬牙往前追,然而他和白云间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转到最后一个弯道时,白云间已经到了终点。

在白云间冲到终点的瞬间,21班连带着周边实验班都沸腾了。终于有一天,金牌落到了实验班,还是炼狱式的五千米长跑!

“老公!!!”

“老婆!!!”

“大佬!!!”

大家各自叫着奇怪的称呼,张开怀抱,希望能接住白云间走一段。

“等下,大家都把白大佬让给黄桑!”顾海宇张开双臂,发出粉头的声音。

人群起哄着分开,黄河远抱着一束玫瑰和向日癸的混搭花束绿草地上,尴尬地看着白云间。

白云间刚跑完五千米,居然没有像别人一样要死要活地躺在地上,汗水让他的皮肤亮晶晶的,脸颊白里透红,仿佛狐狸精吸饱了精气。

白云间走向黄河远,看了他怀里的鲜花一看,有些震惊,“给我的?”

“啊……不然呢,给我自己的啊,”黄河远一脸别扭地把花递给白云间,“不是跟你说了,鲜花彩虹和我都在终点吗?”

白云间接过花,笑了笑,“如果我没跑第一呢?”

“你就算最后也很厉害,”黄河远认真地说,“我昨天就订了,哪怕你跑最后一名,也会有花。”

“……”白云间微笑,“谢谢。”

“哼,不客气。”黄河远递了一瓶水给白云间,又把花抱回来了,“来,扶你走一段。”

“不用扶。我浑身都是汗。”白云间拧开水,喝了几口,撩起衣摆擦了擦脸上的汗,“我回寝室洗个澡。”

白云间撩起衣服,黄河远又看见了那个东西,他实在憋不住,终于问了,“你……为什么要贴创口贴啊?”

白云间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黄河远指了指自己的胸。

白云间:“……那是乳.贴。”

黄河远:“你背着我打雌激素了吗?”

白云间:“???”黄河远每天都在想什么?

黄河远见白云间不说话,以为沉默就是默认,突然使出了很久没用的抓.奶龙爪手。

白云间:“!!!”

黄河远抓了一下,沾了一手汗和水,满脸爆红,“哦,好像是胸肌,你怎么突然有胸肌了?”

“……练的。”白云间无语片刻,“你以为我打雌性激素,胸部发育了?”

黄河远语无伦次:“……这个……因为你越长越好看了……然后你又说你不一定找女朋友……你贴那个是怕走光吧,但男人一般不在乎才对……”

白云间沉默片刻,讲话逻辑都差点崩盘了,“长跑,衣服会磨到胸口,要贴乳.贴。”

“哦,哦,”黄河远恍然大悟,“速递死内,真的会磨破皮吗?”

“等你以后跑一跑就知道了。”

黄河远连忙拒绝,“不,我不跑。”

白云间低着头往寝室楼走,黄河远尴尬地跟在他身后,心想早知道就不问啦!显得他特别无知!

走到楼下,白云间突然出声问:“你为什么讨厌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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