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待沈星阑与宣帝谈完, 已近丑时。

回到寝间,只见娇小玲珑的小姑娘已经倒在罗汉榻上,歪歪斜斜地睡了过去, 睡着时,手中竟然还捏着针线。

沈星阑皱了下眉, 小心翼翼的将针线取下,这才瞧清楚, 她居然又在为他重绣荷包。

他低头无奈一笑, 将东西收拾好,把人抱回软榻,沐浴更衣完毕, 才又上榻将小姑娘揽入怀中。

今夜发生太多事, 他的心情一度荡到深渊, 之后又冲上云霄。

沈星阑看着苏长乐安静沉睡的模样, 垂首亲了亲.她的额头,将人抱得紧紧,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脑袋上,高大的身躯放松下来,只觉得这一夜的担心受怕与疲惫都值得了。

他闭上眼,满足地笑了起来。

苏长乐其实在沈星阑将自己抱回软榻时,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只是现在太晚了,沈星阑要是知道自己没睡,肯定还有很多话要问。

他明日一早还要四处奔波,她不想让他太累。

沈星阑上榻前灭了灯,寝间一片黑暗,没多久, 她头顶就传来沈星阑沉稳的呼吸声。

苏长乐从他怀中抬起头,在黑暗中看着他的睡颜好一会儿,确认他睡着之后,才又偷偷摸摸的撩.起他的衣袖。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楚,手指掠过的时候,却能感觉到那些伤疤有多触目惊心。

不止手臂有伤,他简直全身都是伤。

苏长乐悄悄揭开一点锦被,想偷偷扯开衣襟,再看看那些疤,手指蓦地被人按住。

“囡囡想趁孤睡着时做什么?”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苏长乐心脏猛地一跳,就像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孩,心虚的想缩回手指,却被他牢牢握住。

沈星阑执起小手,凑到唇边,一根一根,温柔而眷恋地抿过。

纤纤玉指,娇.羞.怯怯地蜷缩,指尖泛起淡淡的粉红色。

那么软,那么酥,那么甜。

就如同她的人。

沈星阑低笑,将人按在怀中,温热的唇瓣碰了碰她的额头:“囡囡如今有孕不到一个月,何御医离开前曾与孤再三交待,说前三个月,最好莫要同房。”

“……”

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突然心疼了!

苏长乐轻咬粉唇,娇艳秀美的雪腮羞.红如火。

他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落在脸旁的青丝拢到耳侧:“待三个月后,囡囡想做甚,孤都随你,好不好,嗯?乖。”

沈星阑抱着她,温柔地摸着她的脸。

隔着单薄的寝衣,苏长乐完全可以感受到自家夫君,刚沐浴完的温热体温,甚至能感受到寝衣下那结.实,坚.韧,富有弹性.及充满力量感的.肌.肉。

“……”

沈星阑明明都知道她记得前世的事,还是这般哄小孩儿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苏长乐越听脸越红,双颊越烫,到嘴的那句心疼,登时更羞.得说不出口。

说了,他又不知要如何欺负她!

苏长乐神情.羞.怯难当,索性闭上眼,假装自己是在梦游,任性的乱挥一通。

沈星阑闷哼一声,温香暖玉在怀,他也不好受。

他本来就浅眠,几乎是苏长乐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便醒来。

苏长乐红着脸,不敢乱动,耳边听着他微乱的心跳,柔若无骨的手臂环上他苍.劲.有.力的腰肢。

故作睡眼惺忪的半睁开眼,小声嘟囔:“太子哥哥快睡啦,好困了!”

一副被吵醒不开心的小模样。

小心脏却是不受控地狂跳。

分明是她做了坏事被抓到,却反倒全成了他的不是。

他刚才虽然实时捉住了她捣乱的手,衣襟却已半敞,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

小娇儿温热的鼻息,若有似无的落在他的肌肤上,酥.麻.麻的。

沈星阑垂眸,气息微乱,看着依.偎.在怀中装睡的小娇儿,低沉的嗓音带着宠溺的笑意:“好,孤不吵你,囡囡快睡。”

他宠着她,他让着她,明知她在装睡,却一点也没有想要戳破她的意思。

沈星阑怎么就这么好呢!

苏长乐抿着嘴,无声偷笑,整个人像是被丢进蜜罐里泡着似的,瞬间被甜滋滋的幸福感包围。

她躲在树上大半晚,身子早就疲累得很,很快就沉沉睡去。

就在她鼻息趋于平稳的同时,沈星阑再次缓缓睁开了眼。

“不用担心孤会纳侧妃,”他低下头,于她耳鬓轻轻厮磨,“我要你,只要你。”

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翌日。

天刚亮,未到辰时,东宫便来了人。

从来未曾踏足过东宫的萧贵妃,亲自过来东宫,说听闻太子妃昨日除夕点爆竹时出了事,她心中挂念不已,故特此前来探望。

贵妃来访,秦七不敢将人晾着,只能硬着头皮步入内殿,唤醒锦绣罗帐内的太子殿下。

沈星阑占.有.欲极强,软榻上不止层层帐幔,榻旁更立着两道红木雕花屏风,将榻上一切风光遮得严严实实。

如此一来,就算唤人进来备水时,宫婢们亦无法透过帐幔,趁机窥视帐内的一举一动。

是以秦七才刚如此大胆进到内殿唤人,不过就算看不见,秦七亦是规规矩矩的垂着头,不敢乱瞟。

“知道了。”沈星阑下榻时,苏长乐还在睡。

秦七动作迅速的为太子更衣,服侍洗漱。

大齐历代太子,素来都配有最少四名宫女为其更衣,不过沈星阑向来不喜欢让那些宫女近身,从以前到现在伺候他更衣洗漱的,都是身边的大太监。

沈星阑人才刚进到前厅,萧贵妃立刻放下手中茶盏,笑盈盈道:“怎么是太子殿下,可是本宫来得太早,太子妃仍未起?”

萧贵妃名义上是要探望苏长乐,可沈星阑又怎会不知她来意为何。

沈星阑懒得与她虚与委蛇,简单与她行礼,开门见山道:“除夕宫宴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贵妃娘娘怕是一夜未眠,才会一大早就过来东宫。”

昨夜宣帝不止将那名采办宫人送到慎刑司,更任命太子负责调查除夕爆竹一事。

萧贵妃的凤印昨夜已被宣帝收回,若是沈星阑又从那名宫人口中“问”出了什么,将她也扯了下去,到时萧氏一脉及荣国公府都要遭殃。

“本宫的确是为了点爆竹一事前来。”萧贵妃亦是爽快,直接了当,坦诚来意,“本宫知道待会儿你与太子妃还要过去凤仪宫和皇后请安,本宫便长话短说。”

往年宫宴都由皇后负责,这次皇上全交给萧贵妃来办,她早就知道林皇后必定会趁这个机会添堵,夺回凤印,是以,她丝毫不敢粗心大意。

可就算萧贵妃宫宴安排的滴水不漏,也万万想不到林皇后会突然让太子妃上承天门点爆竹。

更想不到林皇后敢在宣帝最为重视的除夕祈福一事上动手脚。

林皇后心血来潮下了口谕,明面上是给太子妃殊荣,太子妃却接着就出了事,萧贵妃再蠢也该看出来这一切都是林皇后下的套。

她就是没想到,林皇后平时待太子视如己出,居然会为了夺回凤印,对太子妃下此狠手。

宣帝自然也知道太子妃出事,必定和林皇后脱离不了干系,才会将点爆竹一切事宜全权交给太子处理及审问。

“本宫曾听闻皇上说过庆功宴一事,想必太子也知道当初自己的酒中被人动过手脚。”萧贵妃道,“本宫今日便是来告诉太子,当初对你下此毒手之人便是林皇后。”

当初沈星阑及沈季青身边的大太监都折在了慎刑司,众人皆以为皇上迁怒两人,萧贵妃却知道并非如此。

萧贵妃容貌极其神似温初语,侍寝时偶尔能从其间探出一二。

她本想坐看林皇后膝下的两名皇子自相残杀,最后她的儿子便可渔翁得利,没想到这两人杀着杀着,就杀到她身上来了。

萧贵妃担心沈星阑从小被林皇后宠得飘飘然,蠢得连林皇后这么明显的心思也瞧不出来,才会特地过来提点他几句。

沈星阑笑了笑:“儿臣若是说不信,贵妃娘娘又要如何?”

萧贵妃抿了口茶水,冷静道:“那么太子妃,之后怕是仍会意外连连,本宫听闻太子妃有喜,就不知往后她日日到凤仪宫请安的路上,林皇后会不会又对她下手。”

沈星阑脸色沉了下来。

萧贵妃摆了摆手,道:“本宫今日前来是要与太子殿下示好,并非与你为敌,若太子殿下信得过本宫,本宫愿助你一臂之力,将此次欲加害太子妃之人揪出来,绳之于法。”

沈星阑不咸不淡的问道:“不知贵妃娘娘要如何助儿臣一臂之力。”

两人谈话前早已屏退左右,此时大厅就余他们二人。

萧贵妃抬眸,看着容貌几乎与元后如出一辙,风华绝代的太子殿下,心中不由得生起几分感慨。

温初语也是可怜,当年还是太子的宣帝,对她一眼钟情,强取豪夺。

温初语一开始宁死不屈,宣帝当时软硬兼施,使了许多手段,才终于抱得美人归。

先是在温父身上安了罪名,将人关进牢里,再是许诺日后太子之位,必定会传给温初语的儿子,保她母家一世无忧。

温初语迫于无奈,才不得不与情郎分手,嫁入东宫。

世人并不清楚元后为何年纪轻轻就离世,那时就跟在宣帝身边的萧贵妃却心知肚明。

温初语嫁给宣帝之后终日愁眉不展,郁郁寡欢,唯与林皇后情同姐妹,却在诞下太子不久,被宫中御医诊出悲脉。

悲脉乃一种心病,太医说这心病无药可医,温初语终是走上自毁之路。

太子恐怕还不知自己的母后,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还喊了林皇后那么多年的母后,也是可怜。

萧贵妃看着沈星阑,心中一声叹息,淡笑道:“本宫手中握有林皇后两位兄长的罪证,虽非大罪,但也足够暂时让林皇后自乱阵脚,暂时无心插手爆竹一案。”

沈星阑知道,其实萧贵妃手中不止握有这些东西,她手里还握有更重大的罪证,就等着来日他败了,沈季青欲要争夺储君之位时再拿出来。

可惜前世萧贵妃手里的那些罪证,全被林皇后与沈季青巧妙的推到苏泽身上,她终究没能拿出来扳倒林皇后。

“好。”沈星阑道,就此与萧贵妃达成协议。

这次,他不会再让林皇后与沈季青有机会将那些事全推给苏泽。

苏长乐醒来时,萧贵妃已离开东宫。

“殿下和萧贵妃都谈了什么?”

苏长乐坐在铜镜前任由宫婢梳妆打扮。

沈星阑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旁罗汉榻上,拿着一本书看,抬头看着她娇小婀娜的身影,调笑道:“怎么又喊殿下了?”

苏长乐:“……”

她现在才假装刚恢复记忆,不喊殿下,难道要像以前那样喊太子哥哥?

苏长乐自铜镜中悄悄瞪了他一眼。

沈星阑也是在说完时才意会过来,看着铜镜里娇娇瞪来的那一眼,不禁愉悦地低笑出声。

那么多宫婢在场,沈星自然没有回答苏长乐的问话。

直到两人上了轿撵,沈星阑才将自己与萧贵妃连手一事告诉苏长乐。

前氏苏府抄家灭门的痛犹在心头,听到沈星阑说到罪证二字,不由得心头重重一跳。

如今两人已经说开,苏长乐也不用再将心事藏着拽着,立刻道:“殿下应当还记得前世苏府被沈季青冤枉栽赃一事,妾身原本还在苦恼要如何在明日回苏府时,提醒阿爹要提防身边之人,又不让他怀疑,如今知道殿下也记得前世之事,就拜托殿下,明日代妾身提点阿爹几句。”

沈星阑原本脸上泛着温柔笑容,随着苏长乐一口一句“殿下”,甜蜜的幸福笑容逐渐淡去。

听见她自称妾身,脸色越发阴沉难看。

他们两人好不容易才拉近关系,怎么她一坦白,两人之间的距离反而更远了?

这种生疏客气至极的称呼让沈星阑感到恐惧。

乌黑的长睫微微.颤.着,看着她的目光晦涩不明,薄唇紧紧的抿成一直线,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柔笑意,只余毫不掩饰的委屈。

苏长乐原本垂眸玩着自己的手,见沈星阑迟迟不语,觉得奇怪,一抬头,就见到少年俊颜上写满了委屈与不满。

苏长乐:“……”

“为什么不喊太子哥哥了?为什么又要自称妾身?”沈星阑一把将人捞进怀中,让她侧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这里就只有我俩,没有人时,囡囡自称我就行,并且还是要像以前一样,喊孤太子哥哥。”

苏长乐还是头一次见到沈星阑这种故作委屈的幼稚模样,说话的语气还特别的严肃和认真。

她看着他,想起昨晚他配合着她装傻的模样,目光柔柔地看着他,伸手捧住他的脸,红着脸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好啦,太子哥哥别难过啦!”

声音又甜又软。

接着她就看着沈星阑再也绷不住脸上的委屈,原本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上翘成甜蜜的弧度,眼里闪着晶亮的笑意。

苏长乐见他笑了,这才继续说起正事:“不止要让我爹提防身边的人,太子哥哥,我们还得尽快将那名歌女找出来才行。”

沈星阑抱着她,笑道:“那名歌女孤一回京就派人去寻了。”

苏长乐眼睛一亮:“可有寻到?”

他愧疚的亲了亲.她柔.软.的耳垂,摇头道:“暂且没有,林皇后不知将人藏在江南何处。”

苏长乐前世并未见过那名歌女的容貌,只隐约听人说过,那名歌女容貌与元后十分相似,宣帝听闻父亲纳了那名歌女为妾之后,为此勃然大怒,之后便开始处处针对苏家。

元后正是沈星阑的生母。

苏长乐犹豫了一会儿,问:“殿下……”

“囡囡。”沈星阑立刻打断她,纠正她,“又忘了,嗯?”

有人的手又开始不安分,净往让人害羞的地方碰。

苏长乐红着脸,按住他的手,改口道:“太子哥哥前世可曾见过那名歌女?她真的……和前皇后长得那么像吗?”

沈星阑当然见过。

要不是那名歌女,他的父皇也不会连查都不查,就直接处死苏泽,连带抄家灭族。

“像。”沈星阑道,“不过孤的母后在孤很小时候就离世,孤其实已经不太记得她的容貌,不过那名歌女的神态及气质,的确和孤记忆中的母后有几分相似。”

苏长乐看了沈星阑一眼,好奇地问:“那和你长得像吗?不都说殿下……”

“!!!”

他的手好坏!

苏长乐脸颊一阵烫,佯怒的扳起脸,低声喝道:“沈星阑!不要乱捏!”

她嗓音天生细细.软.软,甜而不腻,咬字绵.软.无比,就连骂人都像在娇嗔,简直听得人浑身骨头都酥了。

“往后囡囡喊错一次,孤就提醒一次。”

“……”

那你能不能换别的方式提醒!

苏长乐狠狠的拉下他的手,眼尾泛起羞.涩的桃花意,红着脸,斜乜了他一下:“太子哥哥要是再这么不正经,再动不动就欺负我,我就要很久很久才会想起落马之后的事哦!”

沈星阑听见她孩子气的威胁话语,顿时眼楮弯弯的眯了起来,喉咙深处震出愉悦而又低沉的笑声,很是开心。

他简直就和前世一样,她骂得越凶,他越是开心!

苏长乐扳着脸,怒瞪了他一小会儿,就再也绷不住,跟着笑倒在他怀中。

“孤觉得她和孤长得并不像,但所有人都觉得她像。”

尤其是他的父皇,简直被迷得神魂颠倒,甚至还觉得那就是他母后投胎转世。

那名歌女小他两岁,正好是在他母后逝世不久出生。

不得不说林皇后也是厉害,竟有办法找到容貌如此相似,年纪又如此刚好之人。

沈星阑想到前世宣帝晚年的那些荒唐事,面上笑容淡了下来。

若不是他的父皇过于感情用事,霸道不讲理,他的人生根本不会一团乱,他和苏长乐也不会那么痛苦。

“那名歌女的容貌的确与孤有几分相似,但还不到一模一样的地步,只是那些曾经伺候过元后,又见过那名歌女的宫婢都说,那人的神韵简直和元后如出一辙。”

苏长乐垂眸沉吟片刻,道:“所以她其实是以气质取胜,而非容貌?”

沈星阑垂眸凝视了她一会儿,眼中再度浮现笑意:“这个孤就不知道了,到时孤要是寻着了人,就带你去见她,囡囡到时再和孤说,她到底与孤像或是不像,可好?”

他一点也不在意那名歌女到底像不像,就算真的和他母后长得一模一样又如何?

苏长乐前世没了之后,他的后宫就一直空着。

当时言官死谏,御史长跪,跪廷的大臣可说一批接着一批轮着跪,要他重启选秀大典,就算只选个一两个也行。

沈星阑并不理会他们,不止没有纳任何妃嫔,就连侍寝宫女也无。

每日处理完朝政,就将自己关在密室冰窖之中,陪着长睡不醒的小娇儿。

那些大臣知道他一心挂记苏氏女,费尽心思,为他寻来了几个容貌和苏长乐相似的女子,前扑后继的送到他身边。

个个都想着,他会和宣帝一样,就此沉醉温柔乡,为这些神似苏长乐的女子神魂颠倒。

那些女子,一个个都被他轰了出去,那些投机取巧的大臣,全让他出手整治得苦不堪言,从此再无人敢动这种心思。

长得再像又如何,就算容貌神态一模一样,那也不是苏长乐,不是从小陪他长大的那个小姑娘,不是他一点一滴慢慢喜欢上的人。

是以,沈星阑实在无法理解,他的父皇和苏相,究竟为何一见到那名歌女,就像疯了一样的失去理智。

两人来到凤仪宫时,果然不出所料,又遇见了沈季青。

沈季青昨夜听见来人禀报,说太子妃恢复记忆之后,彻夜未眠。

他忍了这么多时日,终于等到苏长乐想起了一切,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她,想再听她喊他一声季青哥哥。

要是她不想当太子妃,想和沈星阑和离,他也会不顾一切的帮她。

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她。

沈季青站在凤仪宫外,嘴里呼出一团团的白雾,他以为会看到苏长乐对沈星阑冷眼相待,没想到两人下轿时,她居然让沈星阑牵着手、扶着腰!

这跟他想的完全不同。

她不是记起一切了吗!

沈季青目光沉下去,极力保持镇定,让自己维持一贯的温润儒雅。

“三哥,新年好。”他上前来到两人面前,做做意思的朝沈星阑拱拱手,迫不及待的看向苏长乐,“乐乐,本王听说你已想起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沈星阑:处理完沈季青和林皇后之后,接着就是岑太医了。

岑景煊:(我整章都没出场还要处理我?TvT,臣只能找太子妃告状保命了!)

苏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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