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讷讷的,好像还没回过神来。没一会儿,门再次响了,吴所畏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结果只看到了贾申,没看到池骋,眼神又暗淡了下去。“池骋已经回监房了,您请便。”贾申说。吴所畏没听见一样。贾申又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吴所畏依旧纹丝未动。嘿!邪了门了!……贾申拧起眉,好心劝你走你还不走。那行,你一个人在这耗着!小爷我得先去关系‘犯人’的心理状况了。说完,贾申一溜烟走了。吴所畏一直待到时间耗尽,才起身朝外走。结果,贾申回到值班室,从监视器上看到池骋的脸色后,突然有点儿不敢进去了。谁也想象不到,池骋会掉眼泪。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吴所畏被大黄龙咬,性命攸关的那一刻他没哭;吴所畏和他分手,亲口说没爱过他的时候他也没哭;吴所畏母亲去世,看到吴所畏坐在葬车上的时候他还没哭;吴所畏独自一人挂在六楼,满手血痕的时候他依然没哭……可当吴所畏告诉他小金库没了的时候,他哭了。他想起吴所畏要他把**放在羊绒裤外面的倔强模样,一个个啦着钢镚儿的较真模样,盯着自个儿吃羊腿的嘴馋模样,和往他后脖颈涂抹昂贵护肤品时的心疼模样……池骋最爱的小性子,却被自己亲手摧残了。……☆、264砸场子。距离池骋的案子开庭还有一个多礼拜,在这段时间里,吴所畏又过上了出摊当小贩的日子。一方面是为了养活大二三宝,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排解心中的压力。吴所畏摆摊的地点就在他泼池骋的那条小吃街,这里经过整顿,已经比前段时间规整多了。吴所畏一大早就骑着车过来了,选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把一盆糖稀搬出来,摆上架子,就开始吹糖人儿了。当了一段时间的总经理,吴所畏比以前更有生意头脑了。一般吹糖人儿针对的消费群体都是孩子,糖人儿的形状也大多都是小动物,工艺繁琐又缺乏新意。吴所畏发现原来这逛的更多是青年人,于是他就吹一些桃心和玫瑰花,工艺简单又浪漫煽情。而且,吴所畏出门前把自个倒饬得特别帅。往街上一站,不用吆喝,十个单身女有九个都会美颠美颠地过来捧场。说白了,人家卖的是糖人儿,他卖的是色相。吴所畏第一天收摊的时候,草草一算,竟然赚了一千多。成本不到十块钱,不需要上税,不需要看人家脸色,上班时间自由,下班时间随意。吴所畏越想越觉得划算,心里挺高兴,想着姜小帅这程子没少跟自个儿着急,于是顺路买了很多好吃的慰劳师父。姜小帅刚要出门买晚饭,吴所畏就挺着满满两袋吃的回来了。“哟嗬!瞧你这样儿,今儿出摊挺顺啊?”吴所畏一副显摆的口吻,“赚了一千多。”“不是?”姜小帅大吃一惊,“这么赚?那我明儿去给你当托!你分我三分之一就成了。”吴所畏不屑一顾,“我用得着你当托?人多得我都想往外轰了!你没看阵势呢!美女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我,眼巴巴地盯着我吹,我腮帮子都肿了。”“啧啧......腮帮子肿了还能吃东西么?不能吃都给我。”说着姜小帅就去抢吴所畏手里的袋子。吴所畏假模假式地跟姜小帅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袋子给姜小帅了。自个拿出一大包的零钱,朝姜小帅问:“有整钱不?给我换几张。”“有有有,我这正缺零钱呢。”姜小帅每天出诊卖药,经常有整钱找不开的时候。他让吴所畏自个儿去抽屉里面换,吴所畏点好了钱放进去,又抽出五张一百的揣进兜里。“干嘛用?”姜小帅随口一问。吴所畏说:“哪天托人给池骋送进去,看守所里面也有超市,有钱还能买点儿吃的。”姜小帅笑不是好笑,“人家没进去的时候,你月收入几百万才给他十块零花钱。等人家进去了,你丫倒穷大方起来了!”吴所畏嘿嘿一笑,“等他出来了,我不是还得指望他么!现在不拍着点儿成么?”“那你不应该换成整钱,就应该送一兜子零钱过去。让他知道这是你一点一点攒的血汗钱!”“你丫成心挤兑我是?”说着,吴所畏往姜小帅鼻子眼儿塞了两个花生豆。姜小帅用力擤两下,喷出来之后朝吴所畏的嘴里塞去,吴所畏玩命闪躲,俩人闹了好一阵。晚上睡觉,小床上又开始你抢我夺,你踢我踹的戏码。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俩人也没少挤在诊所的这张小床上,那会儿睡得挺和谐。结果俩人各自有主之后,再挤到一起,就出现了如此凶残的场面。睡之前搂得紧紧的,彼此都是笑容,睡着睡着都是那么回事。抢被子、骑人、脚丫子乱踢......空调开得大的那一天,早上起来肯定有一床被子在地上,俩人专抢一床被子。要是不开空调,第二天早上俩被子都蒙在身上,各自一身大汗。所以,这两天吴所畏和姜小帅都有点儿感冒。而且,吴所畏明显感觉到,姜小帅睡觉不安分。除了频繁翻身、长出气,还经常发出孩子般的呓语。每次吴所畏转头面朝着姜小帅,都有一撮小卷毛顶到门上,姜小帅拧着眉头一副受气样儿。种种迹象表明,姜小帅想郭城宇了,只是没说罢了。也许是担心吴所畏一个人害怕,也许还计较郭城宇亲吴所畏的那一口,总之吴所畏感觉姜小帅有点儿委曲求全的意思。于是,吴所畏偷偷给郭城宇发了条信息。然后,一狠心把姜小帅踹下床五次。第一次,姜小帅爬上去笑骂了一声继续睡;第二次爬上去抱怨了几声还接着睡‘第三次就有点儿烦躁了,警告吴所畏注意一点儿;第四次就恼了,怒骂了好一阵;等到第五次,直接摔门走人了。然后,郭城宇的车就靠在窗外,有什么理由不敢动?第二天,吴所畏照常出摊。姜小帅经过一番**的洗礼过后,精神百倍,那股得瑟劲儿就甭提了。下午跟着郭城宇出去办事,确定池骋不久后就要放出来了。心里一美,决定趁着池骋不在的这段时间赶紧欺负吴所畏。于是丧德性的夫夫俩给吴所畏砸场子去了。姜小帅到了那才知道,吴所畏真不是臭显摆,人家确实有招蜂引蝶的能耐啊!那么小的一个摊子,竟然围了那么多女顾客,有得来了N次还佯装出一副惊喜的表情。看来吴所畏真的不需要托,这里全是的托。姜小帅挤到最里排,佯装一副不认识吴所畏的模样。“嘿,我说,大哥,你什么都能吹么?”吴所畏装模作样地说:“只要你肯出钱,多复杂的都跟吹。”姜小帅又问:“吹个姚明多少钱?”吴所畏一本正经地说:“一百。”“那吹个郭敬明呢?”“五十。”姜小帅强忍住笑,“你丫这是按个头儿算钱啊?”此话一出,立刻引起周围一阵哄笑声。姜小帅又说:“你给我吹个姚明!”于是吴所畏掀起一块糖,真的吹出了一个人形。只不过糖量没掌握好,本想吹得壮一点,结果糖不够了,吹出来细胳膊细腿儿的。递给姜小帅的时候,姜小帅怒了。“好么!我花姚明的钱最后就买了一个郭小四!你丫这不是坑人么?见过奸商,没见过你这么奸的了!”吴所畏朝姜小帅挤眉弄眼,你丫别闹了成不成?哪想,姜小帅嚷嚷的声音更大了。“过来瞧一瞧啊!没见过这么无良的商贩了!我让他吹个姚明,他愣给我吹个郭敬明,有这么糊弄人的么?”周围人哈哈大笑。吴所畏朝郭城宇投去求救的眼神。结果,姜小帅也把目光投向郭城宇,故意问:“那位大哥,你来评评理!你说这是姚明还是郭敬明?”郭城宇站在外围抽着烟,一边瞧着姜小帅耍宝一边乐,全然一副助纣为虐的模样。吴所畏只好说:“那我再给你吹一个。”于是,吴所畏这次掀起一大块糖,吹了一个壮壮实实的糖人儿递给了姜小帅。“这回成了?”哪想,糖人儿刚到姜小帅手里,就让他给捏瘪了。“嘿,这不是还是郭敬明么?”姜小帅怪叫一声。吴所畏磨牙,你丫够了啊!姜小帅不依不饶的,扭头朝众人说:“刚才你们听见了?他说姚明100,郭敬明50,现在他给我吹的是郭敬明,还敢跟我要100块钱!你们说他是不是讹人?”吴所畏把两个糖人立在姜小帅面前。“就算是郭敬明也有两个了,加一块也是100块钱!”姜小帅把两个糖人儿摞在一起,来了句更绝的。“这俩糖人儿加起来也没有姚明一个人高啊!”这话一说出来,旁边好几个人乐得都直不起腰了。吴所畏也被气笑了,直接朝将小说:“去去去,别给我捣乱了,有多远滚多远!”“嘿,你怎么骂人啊?”姜小帅又起哄,“你们瞧瞧,这个小贩多猖狂?!自个儿吹不出好货来还骂人!”吴所畏干脆不理他了,直接问旁边一个女孩,“你想吹个什么?”那女孩还没说话,姜小帅又嚷嚷起来了。“怎么个意思?长的帅就可以不搭理人?”郭城宇捻灭烟头,嘴角噙着笑走进人群,终于把姜小帅这个不省心的拉走了。姜小帅上了车,还摇下车窗朝吴所畏龇牙坏笑。吴所畏虽然朝他打了个鄙视的手势,其实心里美滋滋的。他知道,池骋一定没事了。☆、265凑热闹。池骋的事闹得池家上下人心惶惶,池远端明着回避,暗中不断施压。钟文玉更是谨小慎微,凡是和池骋违纪案有牵连的人,她都要眼盯死守。所以,吴所畏刚一出摊,她就听到消息了。钟鸣,池远端和钟文玉夫妇俩一齐参加饭局,回来的路上,钟文玉朝司机说:“从学院南路那边走。”池远端不解,“绕那么远干什么?”“我听说小吴在那摆摊,我想去看看。”池远端脸色变了变,“摆摊?你听谁说的?”“小亮子亲眼瞧见的,还过去问了问,说他在那摆三天了。”池远端脸色沉沉的,没说话。钟文玉在旁边长吁短叹,“其实小吴这个孩子真挺不错的,性格忠厚对朋友也仗义。池骋这事也不能怨他,真要有人想在背后捅一刀,想拦也拦不住。何况他在咱儿子的事上没少费心,我听说他把爹妈留下的那套老房子都卖了。”池远端冷哼一声,“他不费心成么?他就仰仗着池骋呢!等池骋出来,他公司那边缓过来,多少个老房子买不回来?”“你说的倒轻松。”钟文玉冷言冷语,“那老院能买回来,爹妈还能买回来么?你爹留给你的老房你怎么不卖?你怎么知道隔三岔五去那溜达溜达,拔拔草擦擦窗户的?”池远端依旧冷着脸,“那情况能一样么?我没遇到急事,遇到急事我也得卖!你信不信?你要不把池骋那几套房子过户,那小子准卖咱儿子的房!”“他卖咱儿子的房不应该么?出事的是池骋,不是他。这事要是摞在别人身上,人家早就拿着钱跑路了,会管你?要不是对咱儿子是真情实意的,人家能下那个血本么?那些钱够花一辈子了?够另起一摊了?怎么说也比当小贩强啊!”钟文玉不知道,池远端气的就是吴所畏这份真情实意和执着。吴所畏牺牲的越多,池远端心里就越不痛快。“他没跑路并不能说明他真心实意,只能说明他野心大。”池远端说。“那他摆摊呢?”钟文玉又问:“说明什么?说明他脸皮厚?”池远端阴沉着脸说:“你别老拿摆摊说事!他摆个摊又怎么了?说不定就是存心给咱们两口子看的!他那么多朋友,和谁借钱不成啊?犯得上去抛头露面?明摆着么!就是让咱心里过意不去。你可别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心软了,那小子花花肠子多着呢!”钟文玉气得直揉脑门儿,朝池远端摆摆手,“你甭说了,我跟你说不到一块去。”很快,汽车开到了那条街上。街道有点儿窄,汽车前行速度很慢。钟文玉一直往窗外看,学么着吴所畏的身影。池远端表面上不在意,其实眼睛一直往窗外瞄。吴所畏就站在街角,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街上人并不多,钟文玉很轻易就发现了他。“停车!”这会儿正值一天最热的时候,吴所畏把摊子放那一摆,自个站在阴凉地儿扇扇子。钟文玉下车的时候,吴所畏并没有瞧见她,整合旁边一位大婶闲聊着。“小吴。”吴所畏扭头看到钟文玉,露出惊讶的神色。“阿姨,您怎么过来了?”钟文玉皱起眉,“你瞧瞧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说着抽出纸巾要给吴所畏擦汗。吴所畏连忙拦住钟文玉,“不用,不用,这会儿越擦汗越多,一会儿凉快就好了。”说着用手胡噜一把脸,困倦的眼神瞬间精神不少。钟文玉挺心疼地看着吴所畏,“你有困难就和阿姨说,没钱阿姨给你,你赶紧收摊回家!”“真不用!”吴所畏无奈地笑笑,“我就是来这体验体验生活,老坐在办公室也挺压抑的。阿姨,您着急回去么?不着急回去我给您吹个糖人儿!”说着就站起身,走到摊位旁,很快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就吹出来了。钟文玉眼睛一亮,“哎哟,还真挺像的!没看出来啊,你竟然还有这么一门好手艺!现在会这个的可不多了,更何况是你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谁有耐心练这个啊?!”吴所畏心中汗颜,为了勾引您儿子,没耐心也得有耐心啊!钟文玉爱不释手地看了一会儿,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属兔?”“池骋告诉我的。”钟文玉温和地笑笑,“你还挺有心的。”上车之后,池远端扫了一眼钟文玉手里的糖人儿,明知故问。“什么破玩意儿啊?”钟文玉斜了他一眼,“破玩意儿?有本事你给我吹一个。”池远端不屑一顾的表情。钟文玉把糖人儿往空气清新剂盒子的缝隙上一插,幽幽地叹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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