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庆功宴散场,米佧在回市区的路上时,还在担心邢克垒酒驾之下把油门当刹车踩,从上车眼睛就一瞬不眨地盯着他。

邢克垒被她盯得直笑:“小妞,如果你是因为我长得帅以欣赏、崇拜的眼神看我,我是很乐意被参观的,可你现在这种担忧的小眼神儿会让我紧张啊。没事,我的技术还不至于把你开翻到沟里去。告诉你啊,当年在汽车团跑西南地区的盘山路,有些地方只有三个轮子在路上,一个在路外面,还是照样过了悬崖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米佧更害怕了。心惊肉跳之下为了缓解紧张,她索性闭上眼不管了。

邢克垒见状还逗她:“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在部队都是:两眼一闭,提高警惕。你睡着了的话,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你快别说了吧。”米佧不理他,闭上眼睛把头朝车窗一面。

尽管嘴上逗她,邢克垒还是把车窗摇上,末了还脱下军装披在她身上,如果不顺手掐她脸蛋一下的话,米佧对他的整体表现还是满意的。

米佧没料到自己会醉,毕竟只喝了一点点,确切地说,听邢克垒说那酒是兑了水的,她其实悄悄又偷喝了二杯,本意是想检验下自己的酒量,结果那酒后劲大,她头越来越疼,身体越来越热,半睡半醉之下她伸手扯掉外套,然后是开衫的领口,接着手就被一股力道按住,动弹不动。

米佧迷迷糊糊地睁眼,眼前晃动着几个人影,她微眯眼睛,不确定地唤:“邢克垒?”

“真醉了?你是喝了多少?”醇厚低沉的声音传进耳里,米佧听见他没好气地说:“老实点啊,别再脱衣服了,撩得我起火,后果自负!”

米佧难受,挣扎着试图摆脱被钳制的手。邢克垒的手劲哪里是她想摆脱就能摆脱的,两相对峙之下,就看见她手腕处因捆绑造成的淤青,怕弄疼她,他下意识松了手劲。

挣脱了束缚,米佧难耐地扯了扯领口,醉酒之下身子不稳地栽向邢克垒怀里,小手无意中抚上他他喉结。

邢克垒一僵,目光触及她性感的锁骨,前一刻还很清醒的男人仿佛受了蛊惑,血气方刚的他顿时觉得身体内有火烧起来。几乎是有些粗鲁地推开了米佧,他拉开车门跳下去,站在荒郊野地吹冷风,片刻后再上车,就看到敞着领口的米佧闭着眼睛靠在副驾驶座上,安静乖巧的样子像是睡着了。

邢克垒抓起外套欲把她裹起来,结果手指不小心触到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敏感的女孩儿就醒了,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声音娇软地撒娇:“我难受……”

邢克垒真是被逼的耍的流氓。任凭他自制力再强,如此软玉温香在怀,他再不动就是猪了,或者身体有病。于是下一秒,邢克垒低头吻住她微微开启的唇。

米佧终于在呼吸不畅的情况下稍稍恢复了几分神智,她本能地推拒邢克垒的身体,嘴里发出似有若无的轻哼。可这样的抗拒对于男人而言根本就是刺激和邀请,加上她秀色可餐的小模样看上去实在是很好欺负,所以邢克垒在吻住她的瞬间就掌握了基本要领,从起初的温柔浅尝,到后来的攻城略地,不止吻得米佧意识混沌,连他自己都险些把持不住。

觉察到怀里身体的颤抖,邢克垒才发现自己的军衬不知何时被她扯得乱七八糟了,此时他的手正停留在她开衫下摆边缘,只要轻轻一动,便能伸进去。

仅存的理智提醒他不能更不应该在她意识不清时冒犯她,停顿了下,邢克垒把米佧抱在怀里,搂紧:“别再动了,我会控制不住!”

或者是被搂得紧了不舒服,米佧攀着他的脖颈,小身子在他怀里扭啊扭的,邢克垒几乎承受不了身体陡然升高的温度,脸埋在米佧颈间,他狠狠吮了她一口。

米佧疼得挣扎起来,邢克垒顺势松开她,随即从正副驾驶位中间的扶手上拿起一瓶矿泉水,扭开后全部倒在自己头顶。

米佧被冷水溅到顿时清醒了几分,她醉意尽褪,惊慌失措地往车门上靠,试图离邢克垒远点。

邢克垒抿唇,探身过去要帮她把开衫领口的扣子系上。

米佧却以为他要侵犯自己,本能似地,她照着邢克垒的脸,扬手就是一巴掌。

邢克垒被打得偏过脸去。

米佧怔住,就在她以为他会发火时,他转过脸语气平和地说:“先把衣服穿好,小心感冒。”然后拉开车门下去,站在外面连抽了几根烟。

邢克垒再上车时身上的军衬已恢复整齐,未免吓到米佧,他刻意和她保持了一点距离,先翻出纸巾沾湿了递给她:“擦擦脸。”随后沉声说,“我并不是要冒犯你,我没那么下作。”

停顿了下,他斟酌措辞,“总之,我失控了。对不起。”

米佧缩在后座边缘,小声要求:“我要回家。”

邢克垒说好。

一路沉默,当越野车停在米鱼家门外,米佧准备下车时,邢克垒拉住她:“我本意不是这样的,你能原谅我吗?不瞒你说我挺喜欢你的。”

然而他的话却没有机会说完,米佧已抽出手,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掉了,唯有耳畔回响的她细若蚊声的“对不起”久久挥散不去。

对不起什么?为那一巴掌?摸摸挨打的左脸,邢克垒无声笑了。

夜风乍起,吹皱了一池春水,这“春心萌动”的夜晚,陷落的何止邢克垒一人?

记忆如潮水般铺天盖地涌来,那夜的情景仿佛重演一般,米佧的眼泪不需要酝酿直接落下来,不为他惩罚似的亲吻,只是为自己感到难堪。

邢克垒却以为吓到她了,感觉到她脸颊上的湿意,他停下所有动作,把她搂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保证:“别怕,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乱来。不过有一点我必须澄清,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想抱抱你亲亲你,绝对没有欺负你的意思。”

“你就是看我好欺负!”米佧在他怀里抹眼泪,以带着哭腔的声音指控,“老是逗我,我哪知道你是真喜欢还是开玩笑啊。动不动就发火,吼起我来比呵斥你的兵还来劲儿呢。相亲又不是我愿意的,干吗那么凶啊,不能好好说呀?”

她奶凶奶凶的样子怪可怜的,可邢克垒心里有火没发出来,嘴上依旧不服:“好好说你能听吗?”

米佧抬脸吼他:“那你发火我就听啦?”

目光的落点是她的小花脸,邢克垒话锋一转:“我不打电话你也不打,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真准备和我掰了?”

米佧嘴硬:“掰就掰,反正你也没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我就差把你当小祖宗供起来了。”邢克垒冤枉死了,“我脸都不要了求参谋长把你往师部骗,就怕你不见我!米佧,你能不能长点心?”见她瘪嘴,他的语气又缓下来,“行了行了,我不是骂你,我就是有点委屈,还不能说啊。反正我不管,你答应就是皆大欢喜,不答应的话,我只有死缠到底。”

米佧抬手打他,反被他捉住手抵在胸口。

邢克垒深深地看她,双眸深邃却清澈见底:“我喜欢你,真诚而热烈地邀请你谈个恋爱。”

此刻的他,气场温柔,眼神坚定。米佧被他灼灼的目光锁定,不止脸颊红了,就连耳朵都泛起了绯红。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好半天才嗫嚅:“可我爸爸不喜欢军人。”

邢克垒一听嘴角就翘了起来:“他喜不喜欢不重要,你喜欢就行。”以指腹为她擦去眼角的泪,他俯到米佧耳边低语:“你是喜欢的吧?至少不讨厌。要不上次都那样了,你也没和我绝交。”

米佧对着他硬邦邦的身体一顿乱捶。

邢克垒笑着挨了几下后猛地抱住她,温柔地追问:“跟我在一起吧,好不好?”

米佧好像不愿意被他碰,双手抵在胸前推着他,可和以往相比明显少了许多的力道,又似乎表示不是那么坚决地在抗拒。

邢克垒却一定要她亲口给个答案:“好不好啊?要是你不答应,我今晚就不送你回家。”

他的语气有着惯常耍赖的成分,决心却不容忽视。

米佧想到艾琳在她报考医学院时说过的话:去争取值得坚持的梦想,去爱值得爱的人!

尽管现在她还不知道邢克垒是不是那个值得爱的人,可心好像不排斥尝试。把脸埋在邢克垒肩头,米佧在沉默半晌后轻声回应了两个字,“……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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