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神秘连环凶杀案

6月20日上午，惊现三篇杀人博文

阴霾的天气挥之不去，谁也没有想到可怕的事情来得那么快，像无声无息出现的晨露。一大早起来，许多媒体都在报道最近发生的案子和杀人博文，各大网站的首页用“惊现杀人博文”的标题，并且是加粗的黑体字，网络点击量直线上升。

这个事情的可怕性是先出现博文，然后案子发生，人死掉，死法和博文里描述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发博文的时候，人还没有死，随后人按照博文里描述的内容死掉，这个博文完全可以说是死亡通知书。

这不是小说，是现实，所以立刻引起了大部分人的议论，而经过那家发布杀人博文的网站证实，博文发送的时间确确实实在案发之前，而且是死者死亡的几个小时之前。邪恶袭来，这让人们都陷入了一个似乎是死神来临的恐惧之中。

匪夷所思的杀人博文，每个文字都好像携带可怕的恐惧和血腥，铿锵有力地震慑到人的心里。

杀人博文在网络和媒体上疯狂传播的同时，市政府和警察局等部门组成了专案组，因为这个事情已经直接威胁到了社会的公共安全，引起了很大的恐慌，虽然有关部门已经极力地安抚，但是人们除非看到凶手被抓获，否则，内心无法安定，谁都怕成为下一个死者。

刑警队的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在阅读分析凶手的博文，希望能够从博文里发现什么重要线索。

某网络博客的第一篇杀人博文，这是莫小依看到的那篇博文的上一篇，也是第一篇，莫小依还没有来得及点击阅读，博文的文字很阴冷，有些令人胆寒。

当你每天醒来，看到的，听到的，回忆起来的，都是些绝望的东西！

到处都充斥着哀怨和肮脏，到底这个世界还有没有正义，到底罪恶能不能得到惩罚？我们的心里是怀疑的，因为我们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罪恶在泛滥和蔓延，他们没有得到惩罚，包括所谓的执行惩罚的那些人也携带着肮脏，他们贪污玩乐，滥用职权，在法律的条文之外游荡，对于罪恶充耳不闻。

这个世界难道就这么完了吗？不，这个世界需要正义，需要一个惩罚罪恶的执行者，清除那些肮脏的东西，只有清除他们，我们才能够得到快乐和愉悦，才能够生活得快乐。

我将是那个执行者，我在不断地阅读一些侦探推理小说，忽然，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个绝妙方法，去做一个惩罚罪恶的执行者，这个方法就是用这些推理小说上的杀人方式去惩罚那些罪恶的人，这是最好的手段。

于是，我构思了一个完美的计划，去惩罚那些罪恶的人，并且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伟大的发现：模仿杀人。

全世界公认的伟大的侦探推理小说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有一本书，我至今印象深刻，这本书有许多的译名，有的叫《无人生还》，有的叫《孤岛奇案》，有的叫《童谣谋杀案》，有的叫《十个小印第安人》，主要的故事情节就是有十个人在一个小岛上，按照一首童谣“十个小印第安人”的方式死掉，没有一个人生还。

多么伟大的一本书啊，我还清晰记得那首童谣：

十个印第安小男孩，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九个印第安小男孩，深夜不寐真困乏；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八个印第安小男孩，德文城里去猎奇；丢下一个命归西，八个只剩七。七个印第安小男孩，伐树砍枝不顺手；斧劈两半一命休，七个只剩六。六个印第安小男孩，玩弄蜂房惹蜂怒；飞来一蛰命呜呼，六个只剩五。五个印第安小男孩，惹是生非打官司；官司缠身直到死，五个只剩四。四个印第安小男孩，结伙出海遭大难；鱼吞一个血斑斑，四个只剩三。三个印第安小男孩，动物园里遭祸殃；狗熊突然从天降，三个只剩两。两个印第安小男孩，太阳底下长叹息；晒死烤死悲戚戚，两个只剩一。一个印第安小男孩，归去来兮只一人；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多么有趣啊，一个一个地死掉，就好像完成某个伟大的事业，我的脑海里能够立刻浮现出那些步骤。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和推敲，我竟然设计出了一个完美的拯救计划，这远远比写一部经典的推理小说要有意思得多，给人的快感是无限的。

某一天半夜起来，我偷偷溜进佣人的房间，用床单勒住了熟睡中的佣人，她的手脚挣扎了一下，很快就不动弹了，不是昏厥，就是已经咽气了。

然后，我把她扶起来，拿来我事先准备好的东西，用晚饭的剩菜和米饭使劲地往她的嘴里塞。

她平时不是喜欢偷吃东西吗？现在就让她吃个够，这个贪婪的女人平时还偷我的东西，趁我不在或者没有注意的时候，翻动我的抽屉，我最恨这种不规矩的女人了，和小偷没有什么分别，人品差到极点，脑子里就知道钱和占便宜，把别人当做傻瓜。

社会地位卑微或者贫困都不要紧，只要努力地劳动就值得人尊敬。可是，这种女人就知道贪小便宜，满心的贪欲，这和偷抢有什么区别呢？都是不劳而获，侵占了别人的东西，只不过是法律无法惩罚这种行为而已，但这绝对是犯罪，是罪恶，罪恶就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把她噎死之后，我瘫倒在地上，傻眼发愣了一会儿，或许是杀人后的第一反应恐惧和紧张，粗声地喘着气。

其实，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只是很久没有这么直接地杀人了。心理稍微缓过来之后，我感觉有种奇特的舒畅，就好像做了某种剧烈运动后，郁闷的心情显得格外的轻松。我起来站在窗户边，吹了一下晚风，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望了一下夜空，神思基本上恢复过来，回头看看那个噎死的女人，心头不由地唱起那首歌谣：十个印第安小男孩，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第二篇杀人博文就是莫小依昨天看到的那篇，刑警队队长刘天明被凶手作为第九个死者，不过，前天晚上从酒吧出来，有一个细节博文中并没有提到，这让刘天明感到庆幸，或许凶手并没有看见他做的那件事情。

第三篇杀人博文是在昨天晚上发的，发送时间离第三个死者的死亡时间相差两个小时左右，也就是在死者被害之前，凶手把将要发生的写成博文。

这篇博文除了凶手阐述死者的罪行和犯罪过程之外，就是模仿那首童谣：“八个印第安小男孩，德文城里去猎奇；丢下一个命归西，八个只剩七。”内容是这样的：

在我写这篇博文的时候，旁边还摆着八个印第安小人，每死一个人，我就会扔掉一个印第安小人，直到扔完所有的印第安小人，那么，这个完美的计划就完成了，我也将永生！

第三个死者的名字叫孙林父，他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也是一个包养二奶，不断玩弄女人的畜生。男人如果是因为真的喜欢另一个女人去偷情还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一个男人不可能在一年的时间内喜欢好几个女人，这只能说明一点，这个男人在玩弄女人，借着自己有几个臭钱，用他那副臭皮囊压在女人身上发泄，玩了一段时间，腻味了，就甩掉，又换一个，这样的男人应不应该去死呢？

大家是否还记得斯蒂芬·金的作品《杰罗德游戏》，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作品了，或许大家可能没有看过，或者已经遗忘了。不过，没有关系，很快大家都会知道，都会想起来，因为接下去的游戏正是《杰罗德游戏》。这个游戏不仅惩罚了罪恶，而且还给许许多多想玩的人以警示，驱逐罪恶和肮脏。

现在许多富商们包养的情妇完全就是性工具，他们当然不会单调地玩老式的性爱，有的喜好制服类，有的喜好虐待，像德国的某个官员现在还喜好以纳粹的心理来招妓满足自己的欲望。

而我的第三个死者孙林父显然是一个喜欢玩性爱花样的人，喜新厌旧，不断地换性爱伙伴，就好像把女人当成衣服一样。所以，他又换了一件新的衣服，不过，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换了。

就在他和他的新情人正在玩着捆绑游戏，把他的情人绑在床头的时候，死神就已经降临了。

可怕的斯蒂芬·金的《杰罗德游戏》，男人在性游戏中死去，女人赤裸裸地绑在床头，多么完美的惩罚啊！也教训了那些愚笨的女人！

我的第三个死者在宾馆里正把情人捆绑起来，缠绵刚刚开始，兽性萌发的同时，慢慢地，死神抽走了他的灵魂。随后，那个被捆绑的女人就会发出尖叫，恐惧地叫喊救命！当然，会有人来救她的，死神没有安排她死掉。

这就是第三个死者，猎艳而死！我把打猎或者说猎奇改成了猎艳，这样更有趣一些。

还有那首歌谣，唱起来吧：十个印第安小男孩，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九个印第安小男孩，深夜不寐真困乏；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八个印第安小男孩，德文城里去猎奇；丢下一个命归西，八个只剩七……

专案组找来了一位学者把这三篇博文里提到的推理小说讲解一下，这对破案有很大的作用，因为凶手模仿小说作案，如果不知道这些小说的内容，就更加难以找到相关的线索。

什么是《孤岛奇案》？

著名的侦探推理小说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写的，《孤岛奇案》或者叫《无人生还》。里面讲述的是八个不相识的人接到邀请，来到一个孤岛的别墅做客，别墅里有一对管家夫妇，岛上一共加起来是十个人，随后，这十个人按照一首童谣叫“十个印第安小人”里唱的那样死掉，每死掉一个人，摆放在圆桌中央的印第安小瓷人就会少掉一个，最后，岛上十个人全部死掉了，没有一个人生还。根据现场证物和线索也没有得出谁是凶手，后来，警方得到了一个漂流瓶，装着凶手写的作案细节，这才解开谜团。

“那这本小说的凶手是什么人？”

“一个法官。”

从博文来看，可怕的凶手已经罗列出了十个死者的死亡方式，第一个人是被噎死，第二个人是睡死，第三个人是打猎而死，第四个人是被斧头劈死，第五个人是被蜜蜂蛰死，第六个人是被官司缠死，第七个人是葬身海中，第八个人是被从天而降的狗熊杀死，第九个人是被晒死，第十个人是自杀。

虽然给出了死亡方式，但是这些死亡方式的作案手段有很多，像第二个死者的睡死，凶手用了毒药，第三个死者本来是打猎而死，凶手就采用猎艳而死，男人擒获女人的芳心，我们常说猎艳，比作打猎。

现在凶手已经完成了前三个，分别是第一个人是被噎死，第二个人是睡死，第三个人是猎艳而死。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在写完《孤岛奇案》的时候，觉得这个事情不可思议，为了完善这个小说，在最后编写了一个谜底，也就是说连作者本人都认为小说是荒诞的，不现实。

什么是《杰罗德游戏》呢？

作者是斯蒂芬·金，一个目前美国最出色的作家，小说的内容像博文里说的一样，一对夫妻杰西与杰罗德到马克湖乡村别墅渡假，在一次疯狂的性游戏中，丈夫杰罗德意外死亡，而妻子杰西被赤裸裸地铐在床头不能动弹。妻子面对杰罗德尸体被野狗一块块撕嚼的惨状，在无助的恐怖中煎熬、等待，回忆起往事，面对着现实，还有那几条野狗，她的灵魂和身体遭受着折磨。

虽然故事很精彩，可是凶手不可能做到全面的模仿，只是模仿了一个大概，因为毕竟凶手把作案手段局限在《孤岛奇案》的童谣里，发挥的余地不多。

“那个女人最后死了吗？”

“没有。”

“凶手也没有让这个案子的女人死掉，看来也是吓唬一下她，也让她遭受到煎熬。”

听完博文内容的介绍，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定的思考，因为这起连环凶杀案暂时没有任何头绪。

“现在我们把第一篇博文的死者女佣人定为这起连环凶杀案的第一个死者，要尽快查找到第一个死者的尸体，第二篇的死者于旷定为第二个死者，依次类推，整个案件由刑警队队长刘天明主要负责侦破，有没有意见？”

“没有。”这是中国风格的警察办案。

“那好，现在由局长安排一下。”

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用严肃的目光扫视了一下，顿了顿嗓子说：“大家也知道了，现在媒体的传播速度很快，什么都报道出来了，现在最主要的是尽快破案，否则，我们的压力会越来越大，吃不了兜着走。大家都仔细看过博文了，我们讨论一下，各自有什么意见看法都提出来。”

“我觉得这个凶手既然模仿推理小说，说明智商比较高，喜欢阅读，甚至有可能是文化界的人士。”

“嗯，很有道理。”

文化界的人士？哼！刘天明在底下一言不发，局长的目光就射向他说：“刘队，你是主要负责，你说说你的看法。”

刘天明愣了一下说：“我们遇到的肯定是一个高明的凶手，凶手肯定

智商很高，所以，我们不能仅仅从一些表面的现象来判断，凶手既然能够模仿推理小说，就必定善于伪装，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暂时无法判定！”

在场的许多人都哑然地望着刘天明，他今天的语气似乎有点古怪，得出的结论居然是暂时无法判断，难道这个凶手真的那么厉害。

“这里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当天哪个部门去那家酒吧检查，也就是文中描述的第九个死者是谁？这个，小吴，你去查一下，应该有记录。”

“不用了，是我。”

局长正要往下说第二个问题，被一个粗声打断了，大家的目光同时注视到了刘天明身上，都愣住了。

其实，有些人是知道文中描述的第九个死者是刘天明的，那天晚上去的人都看到了刘天明和死者于旷说话，而且和文中描述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刘天明自己没有讲出来，他是队长，大家就都不敢随便乱说，毕竟说的是第九个死者，也就是这个人是第九个要死的人。

这时，刘天明当着众多领导和同事的面说了出来，内心是很恼火的，嘴里不由地骂了一句：“妈的，我早晚逮到你！”

局长过去拍拍刘天明的肩膀说：“小刘，凶手这是向我们挑衅，你要沉着，案子一定会破的。”

等气氛缓和一些，局长继续说：“第二个问题是文中提到的于旷是第二个死者，那么，凶手在此之前已经杀了一个人，从文中看第一个死者是女性，被噎死的。这第一个死者是谁呢？根据凶手的作案手法和时间推断，第一个死者应该是在前几天被害，死亡时间不会很长，所以，看看我们有没有接到类似被噎死的案件，最好去查查最近五天内的死亡人员，各家医院和殡仪馆都去查查，有没有噎死之类的女性。”

噎死！

“另外，凶手很可能最近会再次作案，从博文中的意思来看，凶手将要使用的杀人手段是斧头，用斧头将第四个目标劈死，我们要密切留意，派人查查。”

6月20日下午，我不是凶手

厕所里发出摩擦地面的水声，在外面听起来好像是有人在津津有味地舔着污垢，一个驼背的老太婆趴在地上，或许是在拖地。

刘天明敲了一下门，走进去，里面没有人在拖地，空荡荡，只有偶尔从水箱里滴下来的水声，墙壁上潮湿得有些发黄，这个厕所一直漏水，修了好几次了还是那样。

靠！刘天明方便完之后，对着厕所的镜子叹了一声气。

闭上眼睛，感觉今天特别的憔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难以承受的感觉。他再睁开眼睛，从镜子里反射出他背后站着一个人，那个人闭着双目，好像睡着了，就是那个大白天死在公交车上的于旷。

啊！他转过身来，没有，是幻觉。

哗哗！水龙头的水在流动，他转回身去洗脸，使自己冷静。洗完之后，关上水龙头，再对着镜子屏息。窸窣！耳边感觉到声音，没有错是在这个厕所里，嘭！一个厕所门板被撞击了一下。

“谁？”刘天明准备要掏枪。

“我。”

一个男人提着裤子出来，把皮带扣紧，自己的铁哥们儿，刘天明尴尬地笑笑。

“不就是警告了那个人一下，没事的，人都死了。”那个男人边洗手，边安慰刘天明。

“但愿吧。”刘天明抛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出去了。

一个下午，刘天明不断地接到各种的电话，媒体和相关部门的领导都询问事情的真实性，有些人怀疑是媒体借助某事炒作，源源不断的压力涌过来。

刘天明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极其高明的凶手，技术部门说凶手发的三篇杀人博文，每篇博文的上网时间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凶手一定是事先写好了博文存在存储卡里，上网之后直接复制发送到博客，所用的时间极短，然后，关机，这样让警方难以定位到。从这点上看这个凶手就不简单，预先想得很周全。

从杀人博文来看，这两件凶案就不是寻常的杀人犯罪，可能是一个变态的杀手，为了满足自己的心理，向警方挑衅，可能没有什么常理的杀人动机，而且一点线索也没有。

“我不是凶手，我不是凶手，恶魔在我肚子里，他在吃肉，他要来了。”这是从关押莫小依的房间内传出来的声音。

“她这样有多久了。”刘天明站在门口，透过窗户看到那个女孩的眼神好像在惧怕什么。

“从关进来到现在都是这样。”旁边刑警回答他。

“她说恶魔在她肚子里，这是什么意思呢？”刘天明喃喃自语，经过证实莫小依的确怀孕了，难道她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去行凶杀人？还是肚子里的孩子导致她的精神错乱去杀人呢？当然，现在不能判定她是凶手，因为她提供的情况属实，确实有那么一篇杀人博文存在，而且她在来警局之前，确实在一家网吧上网。

恶魔？关于这个可怕的词在后面的卷宗里有进一步的阐述，后来，那些在忙碌调阅各种卷宗的刑警们就是为了破解这个可怕的词语。

莫小依看上去又好像在和什么人对话，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推开于旷家的门，门推了一半，听到里面的呻吟声，她进去，一片阴森里有东西在蠕动，她低头看到自己的肚子里有一条蛇在爬行，吞食着她的内脏，就好像她那天早上看到的那样，她的精神完全错乱了。

刘天明叹了口气，问身边的刑警：“其他两个人情况怎么样？”

“徐莹显得很焦虑，好像在担心什么。”

“美女是在担心事情会被她老公知道，她老公叶洛是去年作家财富排行榜的第三位，有钱啊！这么一闹的话，她的钱就没有了。”刘天明走到了关押沈雪梅的房间外，透过窗口看了看。

“沈雪梅感觉很平静，面无表情。”

刘天明摇摇头说：“脸上没有表情，不代表眼神里没有，更不代表心里没有啊。”

一个是恶魔，一个是焦虑，一个是冷血。

“把她们都放了吧。”刘天明做了一个决定，把现在审讯的几个人放了，看来他们似乎和案件没有什么瓜葛。另外，社会上这么关注，按规定不能拘押时间过长，免得被媒体抓住把柄。

当然了，刘天明还有自己的考虑，就是放长线钓大鱼，跟踪这几个人，或许从她们身上能够找到什么线索，这是最常规的办案手法。

莫小依、沈雪梅、徐莹，刘天明躲在一边，看着这三个人被释放后的举动。

莫小依自从第一个被拘押，在牢房里，不时地传出一句话：“我不是凶手。”大概是思前想后，精神有些失常。等到放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软绵绵的，好像要晕倒，后面有一只手扶住了她，她转头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慈祥的面孔，亲切地问她：“你没事吧？”

莫小依感觉她像是自己的母亲，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笑，对那个妇女说：“谢谢，我叫莫小依。”

“你好，我叫沈雪梅。”两个陌生人忽然有了话头，于是就边走边聊了几句。双方就知道了各自是两个案子的“亲属”，同命相连。

沈雪梅一直扶着莫小依走出警局，她看出来眼前这个女孩有些神志不清，自然不能撒手不管，不过，心里也惦记着自己的女儿。

这个时候，另一个被拘押的女人徐莹从后面经过，冲沈雪梅看看，并且微笑表示友好，沈雪梅尴尬地报以微笑，心里是不舒畅的，毕竟这个女人是自己丈夫的情妇。

“你认识她啊？”莫小依问了一句，因为在昨天审讯的时候，她和这个女人在走廊里碰过面，这样美丽的女人很容易被人留意。

沈雪梅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我丈夫的情妇，死的时候就是和她在一起。”

“对不起，我不应该问的。”

“没关系，你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沈雪梅转移话题，正打算先送这个脆弱的女孩回去，忽然，从墙角站起一个人来，冲她们走过来，好像认识，是一个年轻人，沈雪梅猜想应该是莫小依认识的人。

“赵建！”莫小依先叫道，然后跑了几步，扑在那个年轻人的怀里痛哭起来，那个年轻人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沈雪梅看着这对男女相拥的情景，内心显得很感慨，对那个叫赵建的年轻人报以微笑。那个年轻人也点头微笑，不过没有走过来和她打招呼就带着莫小依离开了。既然他们认识，也就没有什么问题，沈雪梅转身赶紧打车回家，她心里惦记着自己的女儿。

赵建是一个比较内向的男孩，大学毕业工作没有多久，在社会上不善于交往，他和莫小依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住在同一幢楼里，是很好的朋友。

两个人回到莫小依的住处，一室一厅一厨，租金六百。赵建给她倒了茶，看着莫小依的神情，没有开口问怎么样了。

莫小依坐在沙发上呆滞了半天，脑海里在思索什么，然后缓缓转向赵建，问他：“你有没有看到那篇博文？”

赵建摇摇头，不明白莫小依说的是什么博文，疑惑地问：“什么博文？”

莫小依的神情就紧张起来，嘴里嘟囔着：“难道只有我看见了那篇杀人的博文，我真的不是杀人凶手啊！我真没有杀人！我只是那么想过，上网看见那篇博文，对，上网！”

莫小依站起身来要出门去网吧上网，她要看看那篇博文，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看见的。其实，这篇博文已经在今天早晨轰动了，只不过赵建一大清早就去警察局，根本没有留意到媒体或者人们的议论。而此刻莫小依要出去看什么博文，赵建当然不放心，他那里也有笔记本电脑，他拉住了莫小依说：“你忘了，我那里有笔记本，能上网。”

莫小依定睛看看赵建的脸，似乎触动到了什么，又摇摇头地说：“我不去你那里，还有，那件事情你千万别跟别人说，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赵建点点头，听明白了莫小依的话，心里想莫小依的神志还是清楚的。她讲的是大概四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莫小依跟男朋友吵架，买了啤酒在家喝得有些醉了，出门要去网吧上网，正好在楼道撞见回来的赵建。赵建看见她那副样子怎么可以去网吧呢，网吧有很多不怀好意的男人，所以就劝阻她，但是莫小依非要去上网。赵建就说他那里有笔记本，去他那屋可以上网，还是免费的呢。莫小依就去了，在赵建的笔记本上不知道怎么就打开了一些色情网站，其实，赵建因为没有女朋友，平时欲望来了的时候，都会游览一些色情网站，保存在电脑的记录里。莫小依并不介意这种网站，还认真地查看，之后，两个人就发生了性关系。人都是欲望性的动物，欲望一旦激发就必然要发泄。发泄完之后，莫小依就清醒过来，她让赵建保守这个秘密，因为她还爱着她的男朋友。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莫小依就有意疏远赵建，现在当赵建说他那里有电脑，莫小依居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不由地就说：“不去你那里。”

赵建就说：“我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你乖乖地坐着，好吗？”

莫小依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坐回到了沙发上，眼神呆滞，不过，她能够体会到赵建对她的怜惜。

赵建上楼到自己的屋子里拿到电脑，马上就下来，当他打开电脑，在网络上搜索到博文，博文的点击率已经突破千万，赵建惊讶地看看坐在旁边的莫小依，莫小依的眼睛恐惧、呆滞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字。

这简直太可怕了，十个印第安小男孩，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好像死神做的事情一样。虽然死的是别人，赵建也感觉到毛骨悚然的，屏幕的字符似乎跳跃出来，在脑袋后头用阴森的声音朗读着，难怪莫小依会变成这样。

赵建陪莫小依说了一会儿话，等她上床睡觉之后，他把博文详细地看了一遍。

夜已经很深，感觉有些阴森，好像四周存在死神，警觉地用耳朵聆听着。

莫小依平静地躺在床上，赵建决定晚上睡在客厅沙发上陪莫小依，因为他有些不放心。趁莫小依睡着，他去楼上自己那屋拿点东西。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他开门出去，楼道的灯应声亮了起来，四周很寂静，似乎有影子晃动了一下。

赵建把门关上，手里拿着莫小依的钥匙。他是个很细致的人，担心门开着，自己上去拿东西，什么人会借机进去；而粗心的人会直接关上门忘拿钥匙，里头的人在睡觉，就进不去了。赵建缓慢地走上楼，总感觉后面有什么声音，可能是自己手里钥匙晃动的声音。

等赵建拿东西下来的时候，莫小依家的门开着，他的脑海里立刻想到了博文里凶手开门进入死者于旷家的画面。连忙进去，莫小依不在床上，地上的鞋也不见了。赵建马上冲出去，追下楼没有看见一个人，发黄的路灯下，树木躲在昏暗里，过去一点有几家店面亮着灯。

“莫小依。

”赵建边走边喊。

在巷子那边经常有人在一家店面门口赌博，赵建听见一个调戏的声音：“美女，一晚上多少钱啊？蛮嫩的。”看见莫小依正在被一个男人抚摸。

“你们干什么？”赵建冲了过去，把莫小依拉到自己后边。

那些在赌钱的人愣了一下，有几个人表情挺横，推了赵建一下，骂道：“你他妈的干吗？你的女人啊？”

赵建瞪着他们说：“我朋友，怎么了？”

“靠，你的女人不管好，放跑出来勾引我们，你他妈还挺横。”

几个人踹了赵建几脚，赵建想还手，又忍住了。莫小依拉着他的衣服害怕地躲在后面。他收回愤怒的目光，转身拉着莫小依就走，那几个人哼哼几句：“SB，犯贱！他妈的不揍不好受！”

赵建回头看看那个赌摊，心里发狠，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妈的，早晚杀了你们这帮畜牲！”

嗯？赵建忽然感觉到前面店铺门口有什么影子晃动，今天他似乎神经过敏了。

他转过头问莫小依：“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这样很危险的。”

莫小依看了一眼赵建说：“可是，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人。”

赵建听到这话就没有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