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七叔叔在身边,玲珑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似的非常难受。

她平时没事了的时候不会向族学里请假。可她现在的状态什么书也读不进去,只能拖了郜心兰和先生们说声。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待着,索性去了侯府寻姑母。

傅氏现下正忙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需要她处理。

最要紧的是玲珑的亲事。虽然是傅家的孩子,可人是她一手看大的。所以准备嫁妆之类的事情全都她来处理。

郜七爷说过,原本给玲珑的那些银子,都是玲珑的,再和他没关系。傅氏自然要把这些尽数都给玲珑算在嫁妆里头。另外还有傅家和侯府给她准备的东西,林林总总加起来可是不小的一笔数目。

另外,隔段时间穆少媛又要上刑场。现在消息没有传出去,不过,等真到了那一天的时候,消息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为了提防着被人说三道四,她也要有所准备才行。

虽说玲珑的亲事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最起码得在穆少媛的事情之前安顿好二房两个孩子出嫁的事情。

只是眼看着穆少如和穆少娟将要嫁人了,穆二老爷又传出了这般的消息。本来穆少媛闹出丑事的时候,女孩们的声誉就受到了影响。还是玲珑想法子给解决的。

现下这般再次出了问题,虽然对方两家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可是这事儿终究不太好,肯定是有影响。只不过不知道这影响能够达到个什么程度了。

傅氏边思量着这些,边和二太太陆氏一起先是清点了玲珑的嫁妆,再去清点双胞胎姐妹俩的。

玲珑嫁妆里的银子数目自然不会向外透露。

不说傅家和侯府一共给她准备的那些银子,单是郜七爷一个人给她的,这些年剩余的攒起来也足足好几万两。这数目太过庞大,傅氏不可能让外人知晓。因此只和陆氏一起清点物品。

但,光是物品,也足够让陆氏咋舌喟叹的了——二房双胞胎姐妹俩两个人所有嫁妆加起来,价值也只是玲珑东西的毫毛而已。

如果在早几年的时候,陆氏定然看得眼红,少不得从中谋取点好处来。

不过随着袁老姨娘离家,再加上这一两年家中发生的大小事情,她现在的心境和当年已经大不相同。

眼馋是有的,她承认。可她知道,郡主帮助二房的够多了,她再怎样也不能对着郡主起了坏心。而且郡主夫君是谁?郜七爷!倘若嫁妆有个一丁半点的闪失,他能饶了人么!

再说了。陆氏暗自想着。现下她也不能像袁老姨娘那样为了丁点的利益去计较。不只是玲珑这边,便是家里的银钱,她也不能眼红。

如是再三地告诫自己,她到底是压下了那百般不对的念头,认认真真地帮着夫人。

其实认真了也有好处。

譬如现在。

她专心致志地做着这些事儿的时候,就会忘了家里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做下的腌臜事情。

陆氏和傅氏在这边收拾着东西,玲珑来了后看了一眼,发现是在忙嫁妆的事情后自然是避开了。

——她一个将要出嫁的姑娘,总不好看着家里人为她准备嫁妆的过程。

玲珑坚信,七叔叔一定会没事,哥哥一定会没事,太子也一定会没事。

所以,她要在京城里好好地等着七叔叔来娶她。

和傅氏她们道别后,玲珑先是去了穆雲那儿陪师太说了会儿话。待师太重新教导起双胞胎姐妹俩的时候,她便去寻侯爷穆霖。

穆霖最近心情不好。今日天气不错,他就拿了拿了水壶在旁浇花。浇一朵花,叹一次气。不小心还把水给浇到了自己鞋上。恼得他连连跺脚,吹胡子瞪眼。

听闻玲珑来了,他脸上的怒气一时半会儿的收不起来。瓮声瓮气说了句“来了”后,穆霖觉得自己语气不对。抬手把水壶丢到旁边小厮怀里,朝着屋里指了指,他就和玲珑一前一后地进了屋。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穆霖板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玲珑知道他的心结在哪。思量了下,就当先提起了让穆霖在意的事儿。

“……听说强哥儿已经来了府里?”周围没旁人,只他们两个,玲珑说话就直接了许多,“不知侯爷如何处理他的事情?”

见到了玲珑,穆霖的心里升起一丝愧疚。当初和玲珑说好了的,他把事情暂时按下来。等她计划好一切开始行动的时候,他在听了她的意见在合适的时候将消息放出。

之前那逆子偷偷跑出屋子被他发现,父子俩大吵了一架后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就都讲了。结果倒好,没的就把消息给传了出去。

这种违背了自己承诺的事情,穆霖这辈子也没做过几回。有些心虚。

现下玲珑是郜七爷的未婚妻自,和他是平辈。面对着这位身份尊贵的弟妹,他心里的愧疚上再添了些心虚。说起话来自然而然地透出迟疑,“已经遣了人去打探这孩子出生的时辰与地点,许是老二的也说不定。”

这就是说侯爷基本上认定强哥儿是自家孙子了。玲珑思量着看侯爷的意思是打算接受强哥儿,颔首道:“不知何时认祖归宗?”

听了她这个话后,穆霖忽地回过神来。他勃然而怒,却不是对着玲珑,而是朝着二房的青兰院方向。

“认祖归宗?”他低吼道:“就凭这么个不明来历的小子,也配?不成。他和他那院子里的人已经把侯府的脸都丢尽了。他既是做出了这般不合礼数的事情,我就再不能由着他继续乱来。”轻舒口气,语气愈发坚定,“那孩子我会看大。不过‘穆’姓怕是难以加上了。”

玲珑听了这番话后,明白侯爷是顾忌着穆少媛毁了府里名声,不愿因为强哥儿的事情再给侯府更添一层乱,所以做下了这个决定。

心知这事儿是侯府的事情,侯爷既是决定了就没有转圜的余地,玲珑还是想弄清楚孩子到底是不是穆承轲的。

她既是这样思量着,就没有瞒着穆霖,坦荡地说了出来。

对她,穆霖还是很放心的。

“你若是想去看看那个女人也成,”他说,“只是那地方偏了点,让人送你过去最为妥当。”两人说完了话,穆霖亲自送了玲珑出屋。

见那种比较强悍的女人,玲珑觉得自己还是带个帮手保险点。

郜世修这次离京,留下了长河、长海和长汀跟着玲珑。

长河长海俩人就罢了,现在一个留在了菖蒲苑。一个正在门房那边喝茶。她若是想找的话,唯有最后那个最合适。

玲珑唤了声“长汀”,一道黑影飘然而至。长汀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她的身侧。待到玲珑往前走,他就落后半步地跟着。

说来也巧。

还没走到那个院子的时候,路遇刚刚练完武的穆少宁。

郜世修这次把穆少宁也留在了京城。不只是穆少宁,连带着齐天他也留了下来。意图很明显——这些人都是他信得过,且和玲珑关系深、会不由分说护着玲珑的。

有他们在京城守着,他多多少少也放心些。

穆少宁刚刚才从练武场过来,大冷天里也满身大汗。听闻玲珑要去看袁雪梅,他自告奋勇地要陪她走这一趟。只不过他有些话想和玲珑说,偷偷瞧了长汀一会儿,又把话咽了回去。

生怕被长汀这厮给惦记上,穆少宁思量着转而说道:“你若是想问强哥儿的事情,等会儿我有个主意能帮你。只不过等下若真帮到了忙,你得单独和我说几句话。”

长汀瞥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见长汀没反对,穆少宁暗松了口气。

玲珑自然应了下来。不过她也有些好奇,“你若是有法子帮忙问,为甚不帮侯爷问仔细了?还要侯爷忙了那么久让人去查。”

穆少宁用肩膀上搭着的布巾擦了把汗,呲着牙说:“我是飞翎卫。他支使得动我么?”

长汀嗤了一声,悠悠然道:“分明是你们大房和二房不和,不愿意掺和进去。”

平时长汀话很少,即便是在郜世修跟前也不太开口,唯独与玲珑商议种茶事情的时候会多说点。

如今这般主动开口算是难得。而且夹枪带棒的□□气十足。

穆少宁知道这是在计较刚才他说的,要撇开长汀与玲珑单独说几句的那件事。大家都是飞翎卫,都在给七爷做事,任务时常不一样,就算互相间避开也是正常的。

可是刚才他的眼神透露出来,自己明显地只针对了长汀一个人防着的也是长汀一个人。难怪对方这么不乐意。

穆少宁又擦了把汗,暗自后悔着不该多看那几眼。但他是真的没法当着长汀的面提那事儿,不然对方的匕首可能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穆少宁沉默着没说话。

长汀没被他反驳,知道他这是心存了愧疚,就也没再计较。

一路沉默着到了那个偏僻的小院子。还没进院门就听到了袁雪梅的喊叫声。

原来她乱喊乱叫的时候都还有破抹布塞着她的口。现在事情左右遮不住了,穆霖索性让人撤了抹布,把她这样关起来,由着她随便乱喊。

效果很明显。

如今她嗓子已经哑了。吼起来的时候跟哑了声的破锣似的,吱吱呀呀地听不清楚,刺耳得很。

这个院子满是杂草没人打理,里面不过两间屋子而已,根本无人看守。袁雪梅直接被扔在了最角落的那间屋的里面,屋门紧锁。除了她的喊叫声外,偶尔会响起几下拍门声。

穆少宁做了个手势。

玲珑和长汀会意,都闭上了口一句话也不说。

穆少宁走到屋子前头,掩唇轻咳了下,沉声说:“你叫什么叫!外头人都说孩子不是我的,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竟然还有脸在这边乱叫。”

袁雪梅气得猛力拍门,“我这几年只跟着你,哪里会不是你的孩子!”

穆少宁笑着扬眉,口中语气反而沉了下来,“我可是记得你以前嫁过人。我怎么知道你和你前夫有没有断干净。”

这话中隐约透着一个意思,好似知道袁雪梅和前夫有往来似的。袁雪梅这个时候怀疑起来,“我不是和你说过那人不行?你怎的又来问我。”

言下之意,就算前夫来找她,孩子也不可能是前夫的。

“呵,”穆少宁没料到听到这么个爆料,乐了,嘴巴咧得老大,拿着布巾绕在指尖转啊转,口中却是模仿着穆承轲的声音,严肃得很,“我现在被我爹打了那么久,心里不舒坦多问问不行?再说了,我只听你说过而已,又不知道他是不是真不行。你若糊弄我怎么办。”

“你尽管找了大夫去查他的身体!”袁雪梅吼道,说完了又觉得不对,气道:“我根本就没见过他!”

穆少宁诚心不想让她心里舒坦,丢下一句:“就算他不行,你也可能找了张三李四的来给我戴绿帽。许许多多男人里,总也能有个行的。”

这话说得贬低意味很重。

袁雪梅想要嘶吼着怒骂他,可是因为嗓子哑得说不出来话,最后只是咿咿呀呀地哼了老半天而已。

穆少宁示意着玲珑和长汀一起走。出了院子后,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待到玲珑独自和他去了旁边树下,他也过了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哎呀笑死我了。”穆少宁揉着肚子,“胡立居然不行。嗯。”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长汀还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等着,赶紧咳了几声压住刚才欢快的情绪,悄声和玲珑道:“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

“就是,那个,乔家有个小姐,叫乔乐珊的。好像她家里在给她说亲了。我想托了你帮忙去打听下怎么回事。”

其实乔家前段时间就要给乔乐珊说亲的。只不过遇到了江南大灾,大家都不敢明着提喜事,给耽搁了下来。

现下太子和乔玉哲失踪的消息并没有外传,乔家人并不知道。因此凑着江南灾情和缓的现在,开始把亲事重新提了起来。

玲珑素来机警,听了这话后顿时反问过去:“你飞翎卫打听起来不比我简单?为甚偏要我去问?”

穆少宁低头踢着石子儿,嘟嘟囔囔,“我这不是怕旁人知道么。”

飞翎卫去打听事情,断然没有被寻常人察觉的道理。他这样说,分明是不想让其他飞翎卫晓得他在做这件事。

玲珑隐约察觉出了点什么,犹豫着说:“我记得你曾经因为一个人而耽搁了事务,被降了职。莫非……”

听闻这话,穆少宁猛地抬头看过来,不敢置信地说:“你怎么和乔玉哲一个样儿啊?”

玲珑怔住,“什么?”

“除了飞翎卫里的几个人外,就你和他猜出来了。”穆少宁哭丧着脸,一改刚才犹豫的模样,双手合十开始恳求起来,“我的小姐诶,你可帮帮忙。我也没旁的求的,就是她那边的事情,我想知道清楚点。”

玲珑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她缓缓摇头。

“不行。”她说,“我帮不了你。”

俩人多年的情意了,穆少宁又是把她从蜀中救回来的人之一。这多年来两人关系素来很好。但凡有穆少宁需要帮忙的时候,玲珑若是能够做到一向义不容辞直接答应。

如今这样直接拒绝可是难得一见。

穆少宁眉心蹙起望过来。

玲珑毫不犹豫地回视过去,一字一句地认真道:“旁人总问我你为甚总是不肯娶妻。我说我不知道,没法劝你。这是实话,所以我从来不曾和你提过这方面的事情。但是我现下知道了,少不得要用长辈身份来劝你一句——如果真的喜欢,就大大方方去求娶。莫要搞这些偷偷摸摸的手段。”

她虽然辈分高,可是年龄比穆少宁小。

往常她说过不少次让穆少宁叫她小姑姑之类的话,也都是用开玩笑的语气。从来不曾以这样长辈的身份这般严肃地和他说话。

穆少宁垂了眼眸,别开视线望着旁边已经发黄了的枯草,撇了撇嘴道:“我就算去,人也不会答应的。而且,家里人也不会帮我出这个头。”

乔家是沈家姻亲,关系非常近。乔乐珊是乔学士的嫡出孙女儿。这求娶的事儿说出来,不用多想,都知道穆、沈两家都不会答应。

玲珑逼问:“那你就这么偷偷摸摸地暗自想着?就算我打听到了消息又如何?你送她出嫁?你看她和旁人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

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觉得还是拿出个杀手锏来比较妥当。索性一狠心,闭着眼道:“你不看看,乔玉哲都来提过亲。沈五少爷也来提过亲。就连大皇子,也来提过。你怎的连他们几个都比不上?”

这话倒是点醒了穆少宁。

当日,侯府里‘宾客满门’,来来回回地迎了又送走好几拨的人,都是来求娶长乐郡主的。

乔玉哲,沈年康,宋奉慎。哪一个都是和穆家郜家不对付的,都来求娶了。

这样一比起来,倒是穆少宁这般行径显得畏畏缩缩的。

可穆少宁也有自己的顾虑,“如果我爹和我祖父因为此时烦了我怎么办?我不怕他们恼了我。我就怕他们因此而多加阻挠,为难她。”

玲珑甚是无语。以往穆少宁看着还洒脱得很,怎的轮到了这种事情反而看不通透了?

想必那乔乐珊在他心里重要得很,所以才有那么多的顾虑。

若是旁的事情,玲珑许是就直接骂醒他了。可想到自己和七叔叔在一起时那种忐忑紧张甜蜜的感觉,再思及自己现在思念着七叔叔而不能见面的痛苦,她的心情就和缓下来。

隔了穆家和乔家,少宁也不容易。玲珑暗叹着,决定和他好好说说。

“我和七叔叔的关系,你总知道的。我那么多年的‘叔叔’不是白叫的,再怎么说,我们就是隔了一个辈分。”她缓缓开了口,目光幽然地看着天边,“七叔叔来提亲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太后娘娘和皇上是怎么样的态度,不知道世人会怎么说他。也不清楚最后是个什么结果,甚至不确定我会不会答应。可他还是来了。”

想到那几日的种种坎坷,玲珑的嗓子有些发堵,眼泪差点就冒上来。幸好转眸看到了穆少宁,她的思绪瞬间回到了现在,这才平稳了情绪。

“就算七叔叔是为了帮助我方才来提的亲。但是郜七爷这次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的手,结果如何,旁人都能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倘若他‘输’给了沈家人或是乔家人或是大皇子,他就不难堪?他就不会被人暗中取笑?可你看他犹豫顾忌过吗?”

穆少宁的头越垂越低。

玲珑轻声问:“你就不想试试?就算失败了,那又怎样?起码不会后悔。如果你不去试一试,等到她嫁给旁人的时候,你会不会懊恼今日没有努力过?再说了……”

短短时间内再次想到那日的情形,玲珑这回却不是想哭,而是想微笑。

她记得那日自己在三哥面前痛哭的样子,记起了自己做出的选择,说道:“你怎么知道她就不会跟你一起努力?若是可以的话,她也说不定会助你一臂之力。如果真有缘的话,不管怎样,总能在一起的。”

穆少宁低着头神色不明地离去。

目送着他远走,玲珑在树下又站了会儿方才折了回去。

长汀没有问她有关穆少宁的事情,只默默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玲珑一直是思考着刚才袁雪梅所说的有关胡立的消息。

穆少宁那边,她自己经历过倒还能帮忙出出主意。可是男人行不行这种事儿,她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也不太理解。听那袁雪梅说得理直气壮的,她却脸微微红有些尴尬。

玲珑不知道这种事儿该怎么办,悄声问长汀:“袁雪梅说的那话什么意思?”为什么袁雪梅说她前夫不行,就算前夫回去找她了,孩子也不可能是前夫的。

不怪她这么‘求知若渴’,只有知道了袁雪梅讲的是什么,才能搞清楚状况如何。

长汀虽然平日里事务太过繁忙没顾上娶媳妇儿,不过身为正常男人,对于这个话题他还是知道答案的。

只是,怎么和小姐解释,这是个大问题。

对着自家小姐那求知若渴的眼神,长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老半晌,把苍白无血色的双颊憋了个通红,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他连和小姐对视的勇气都没了,只能眼神飘忽地望着天边的云,含含糊糊地说:“要不您还是问七爷吧。”

玲珑心说要是七叔叔在这儿她犯得着这么麻烦问他?

看到长汀那尴尬的样子,她虽不懂,也隐隐约约觉得这种话题许是不能当面问人的。只能按下满腹疑惑,只关注于一个问题——胡立不行。

思及长汀这模样,玲珑明白地想到,既然这事儿关系到男子的私隐,这么说来,胡立怕是很忌讳自己这个弱点的。如果以此为立足点去要挟他,不知他会不会上钩服软。

玲珑把这个打算和长汀讲了。

长汀目瞪口呆,对于这个提议很是赞同。

“郡主高见。”赞叹之下,他连称呼都给换了,“属下一定把这个消息利用好了。您放心。我就和他说,如果他不肯乖乖听话的话,这消息能传遍朝中上下,继而扩展道京城四处、再远送到大江南北。不怕他不妥协。”

玲珑奇道:“有这么管用?”

“可不。”长汀唇角一勾,露出个阴恻恻的笑来,“这种事儿对于男人来说可是最致命的点。”

再说了,他是做什么的?有的是法子让那胡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双管齐下,怎么着也能把人给治了。

就在长汀乐呵呵地和长海他们商议着怎么治胡立的时候,玲珑从郜家五房那儿听闻了一个消息。

——沈皇后最近身体不太舒服。皇上下令,让大皇子搬入皇宫中暂住一段时间陪伴母后,直到皇后娘身体痊愈了再离开。

虽然皇上说的是让大皇子近期搬入皇宫中陪伴沈皇后,可是玲珑却是从中品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来。

先前太子离开的时候,皇上就是按下了太子的消息没有告诉大皇子一党的人。而后太子有种种消息传来,大皇子一党也是半点都无法得知。

现下太子和乔玉哲不见踪影,皇上会不死有所怀疑,所以把大皇子叫到了宫里‘看管’起来了?毕竟人在他老人家身边,想要动什么手脚也是困难。

而且皇上说了,沈皇后身体不好,大皇子就不能离开。那么皇后娘娘到底什么时候能好,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

想通这些关键点后,玲珑高兴极了,真想立刻给皇上送一副‘盛世明君’的匾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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