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这边欢天喜地,齐进收到消息时, 冷汗却落下来。

电话挂断, 他摩挲着办公桌上的水晶摆台沉默良久, 手背上的青筋因用力崩紧凸起,“蠢货。”

钱也给了, 路线也划好了,他却连国门都没跑出去就叫人抓住了,说他是单细胞生物都简直抬举了他,申振到底是怎么请到这么一无是处的下属?

摆件落地,暴戾的骂声也被随之掩盖在地面四处迸溅的水晶清脆碎响中。

齐进有些后悔,他早该把这小鱼小虾一并解决的,当时顾虑到接二连三出事故不太像样,没成想就是这点犹豫, 到今日成了大患。

就算在g市口岸被拘捕时, 这个人但凡能早点把消息递来, 自己也绝不至于落到现在的被动局面。

齐进完全没有站在那助理的角度反思一下自己, 如果当时他把自己被拘捕的消息传回来, 更大的可能是齐进觉得麻烦,为以防万一, 干脆一劳永逸痛下杀手。反正这样的事他不是第一次做。

齐进接通内线电话, 把平日手底下负责和这个人对接工作的秘书叫进来,“……他也算和你共事过一段时间,于情于理,你应该帮帮他的, 替他照顾一下家里人……至于律师,就给他们介绍施律师吧。”

“齐总,程总的案子还没有结束,施律师恐怕抽不开身……”

“程峰请的律师还不够多?”齐进疏淡的眉毛一抬,无端的压迫感落下来:“大局已定,左右不过是量刑多少的问题,靠施律师一个人又能翻出什么花儿,你现在马上给施律师打电话,叫他抽时间去把委托合同签了,这件事全权交给他处理,给我办妥了,我不想听到那个人嘴巴里漏出半个字。”

秘书胸口颤了颤,咽下唾沫:“是,齐总。”

果然是无毒不丈夫啊,两人从前兄弟同心,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如今程总锒铛入狱,坐多少年牢,在齐总看来,居然是那么无关痛痒一件事。

人走到门口,齐进忽然又变了主意,把秘书叫住:“等等,还是给施律打电话,叫他先来我这边一趟,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逮到的嫌犯不肯说话,还请了个顶贵的律师,警方审讯陷入僵局,头都大了,也就在这时,q大一年一度的奖学金评选答辩终于来临。

秋来入学时拿到了最高额新生奖,每个学期固定有五千块,新学年开始,发到手里恰好能抵上交学费的口子,她上份工作三四个月没有进项,几乎是把院内校内所有的奖学金制度都研究了一遍,符合条件的通通递上申请表。

班里同学都被她这狠劲儿吓一跳,“秋来,申那么多份儿呢?”

“先撒网,能拿到再说,准备奖学金总不会比兼职更累。”

“哪有,秋来,我刚看名单,你都入围特等奖学金了?也太厉害了吧!”

“只是侥幸入围,我的履历在候选人中只能陪跑的。”秋来叹气。

秋来不是谦虚,是真侥幸,再看看别的入围候选者履历,更觉臊得厉害,深以为院系老师推荐她的理由绝对是因为院里其他人没有勇气参与这场神仙打架。

特等奖学金是q大在校学生的至高荣誉,也是校内最高奖额,偌大的学校每年只有十个名额。

她不像其他学生把大把时间花在校内和学业上,什么科研创新,干部经历、社工服务,交换经验、全球胜任力,秋来是通通没有的,德智体美劳就只占了两项,“智力”和“劳动”,不知道把那一大堆兼职经验写上去,能不能给她轻飘飘的履历多做两页ppt。

秋来把成绩排名和绩点拉成表格,搜肠刮肚将进入大学以来获过的学习奖项,运动奖项,和她之前穷疯了参加的各种竞赛都填上,只图不要在答辩中垫底,她这时候无比羡慕地想起来陆离来。如果她有陆神十分之一的成就与贡献,这份奖金绝对能拿到手吧?转念又一想,她要是真有那些,钱早就花不完了,还用得着拼得头破血流来争取这份特等奖学金?

许秋来想来想去,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倒也不紧张了,管它呢,好歹国奖已经到手了,特等奖虽然算国奖两倍,但拿不到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反正世界上优秀的人多了去了。心里是这么打算,但在进入答辩会场之后,秋来埋头在书包侧兜翻了一阵,手心开始渗汗,她拷贝ppt的u盘不见了!

秋来昨天做完后就把u盘放在书桌,今天出门时是亲手塞进书包侧兜的,这兜挺深,她平日也放在这个地方,从没出过岔子,难不成偏偏在今天这关口掉了?

每个人发言的时间有限,没有ppt陈列数据和凭单,许秋来就算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效果也会大打折扣,她本来就才大二,资历不如师兄师姐们,大屏上来就放天窗,会给评委席留下极差的第一印象。要知道,各个院的特奖答辩全程录像,是放学校官网留存、各个食堂大厅电视上循回播放的!

就算拿不到奖也不能被人当笑料吧?这让推荐她入围的院系老师们情何以堪?

偏偏礼堂放映厅的学生会师姐这时又着急催促,“师妹,ppt好了没,快轮到你了,再不拷来不及了。”

许秋来深呼一口气会议,把记忆过了一遍,她确定今天从出门到现在,没做过什么大幅度的动作,耳朵边没有出现过类似u盘落地的声音,u盘应该没掉,那是去哪儿了呢?

秋来当下恨不得是自己记忆出了错,早晨出门时是把u盘放其他地方了,哗啦啦倒出书包里层所有的东西翻找。

但她明白这只是徒劳,机械地重复着翻找动作,一遍遍搜索记忆。

从出门到现在,她的书包一共离开过她三次,一次是骑自行车载秋甜上学,秋甜帮她抱的包儿,一次是上洗手间,交给了廖雪,还有一次,是她去后台和推荐她入围的教授沟通推荐词。她一边往礼堂后排跑去找廖雪,同时给秋甜的小天才手表打电话确认。

可秋甜没动过她的东西,廖雪也压根没看见u盘在哪儿,许秋来没有时间再考虑其他,视线环视四周,想着到哪儿借台电脑补救,还好她家里的电脑插|着电,只要登录网络启用远程协助连接,就能使用远程控制再copy一份。

只是中控放映厅的设备不可能给她瞎胡来,礼堂里大家又都是来听答辩的,没人带电脑。

千钧一发之际,还是廖雪给她抱了台笔记本回来,是刚上市的高端笔记本,外形炫酷,重量极沉,顶配在柜台卖四五万块,许秋来来不及客套,一边开机,眼神疑惑问道,“这谁电脑啊?”

他们计算机系应该没人当这种冤大头,自己买零件拼凑不会超过一万块,能拿到同样甚至更高性能的电脑,果然,廖雪回她:“利风的,他刚上完设计课,跟朋友过来凑热闹,一听你借笔记本,他就拿给我了。”

建院学生对电脑的性能要求很高,利风买这型号的机子倒也不奇怪,就是……廖雪还是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许秋来看她脸上微陷的小酒窝,欲言又止。算了,她还在用人东西呢,不好再说他坏话。

人生始终是自己的,不管忠告还是劝诫,点到即止,是与人相处最舒适的状态。

花了五分钟,许秋来直到上台前三十秒才把自己的ppt拷入中控室,一路小跑到台边,她的老师刚说完推荐词下台。

一个鼓励的眼神递过来,许秋来点头,深吸一口,走入聚光灯下。

礼堂下面是院里黑压压的人群,许秋来站在高处环视一圈,这些学生来自大江南北,在进入这所学校之前,无一不是各省市排行前几的佼佼者,履历比她光辉,家境显赫,见识比她高远的大有人在。她能站在这位置,除了光荣,就是侥幸。

所以说就算q大设置了那么高的入学门栏,走进这里的学生之间还是有着天堑般的差距,天才是没有顶峰的,如果今天换过陆离站在这儿,他也许根本无所畏惧吧,更大的场面他都经历过了。

秋来控制语速,把自己演讲稿里值得一夸的荣誉全都提出来,多少多少个单科第一,平均绩点全a+……王婆卖瓜一般,自夸得她这么厚脸皮的人都脸红了,才在掌声里下台。

说实话,秋来的成绩单比起前面那些候选人来说确实还略显单薄,演讲技巧也不见得完美无缺,可许秋来漂亮啊。相貌平平的学霸成绩好,大家只觉得理所应当,漂亮的人成绩好,大家会觉得,卧槽,这个人长得漂亮成绩居然还这么好!

人类有时候就是这样毫无节操屈服于感官的生物,在一众候选人中间,她的出现绝对叫人叫人眼前一亮,尤其前面几排工科院的,个个支起眼皮耳朵,一眼不肯看漏。

许秋来下台回到座位,还有零星的掌声经久不绝,她坐立不安,脸更红了,气的。

这些人巴掌拍这么响的人到底什么心态,反讽故意的吗……嘲笑她胆敢上台与各位大佬一较高下?

秋来恨恨抬头,斜眼往前瞅,眼刀才抛,瞧清前几排还在鼓掌的人,鼓胀的怒气像个戳破的气球,顿时漏得无影无踪。

唉,没眼色也真是一门需要脸皮的技术。这几个没眼色的人,当然就是陆神、黄毛、韩延和徐师兄几个。

陆离是什么时候来的,许秋来还真没注意,瞧他身边坐着院领导还鼓那么起劲,顿时觉得牙口里都是甜味儿,雪腮上的粉晕还是没有消散,这次是为刚刚吹的牛害臊,她有几斤几两别人不清楚,陆离是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理了大纲,大概还有一个月完结,还在看的人同学可以文案标注完结再来看,之后再加两万字番外,应该不会再像这个星期断这么久了,每个星期两万一千字,不够的在周三补上。

完结这本之后,我会开始更新《大众情人》,也是重新理了细纲,一两个月,大概再写十几万,应该能在元旦之前完结。

不知道怎么解释上个星期失踪,总之无条件道歉。

真的对不起。

作者是个很糟糕的人,我真的不想断更,我很喜欢写文,很喜欢这本书,有很多很多的剧情和念头想写,但我现在越来越不能掌控自己,人生也是一塌糊涂乱七八糟的,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收拾。

没有勇气看评论,现实也是只想着逃避,动不动崩溃,把耳朵蒙上,不管责备和鼓励,就通通都进不来。

没有正儿八经的为社会贡献过什么,如果我的角色能让读者觉得喜欢,应该就是我写文最大的慰藉。

这段时间持续吃药和看医生,这两天状态稍微好一点,希望状态可以越来越好,不要再做一个懦弱没用糟糕的人。

对不起,让你们追了这么糟糕的作者的文,我不想把负面状态传递给你们,结果莫名其妙总控制不住自己吐黑泥的欲望,希望这些黑泥不要在我文里出现,希望我的读者都开开心心的,不要因为我不争气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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