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两人靠近小木棚。

小木棚也不知道风日晒了多少年,被苏棠轻轻一碰就直接倒塌，木板腐烂成碎渣。

“这小木棚已经腐烂掉了。”古斯大帝挥着袖子，将满地的腐烂碎渣吹走,以免迷了苏棠的眼睛。

苏棠弯下身子,捡起半隐藏在泥土里的碎渣土罐，说道：“这海岛上有生存过的痕迹。会是原始居民吗？”

“有可能，只是这海岛面积不算大，无法形成海市蜃楼里的城市模样,应该是岛上的原始居民,我们找找，应该还有其他的洞穴或者屋舍。”

苏棠点头,两人也顾不上采集一路上的食材物资，沿着林子一直往岛中央的山上走去,爬了几个小时,越是靠近岛屿中央的山上，见到的土著居民的生活痕迹就越多。

海边的小木棚应该是用来放哨的,林子里还残留着捕猎时的绳索陷阱，而山下的石壁上被挖出一个个洞穴,洞穴前还有堆积如山的枯枝以及晾晒在绳子下的海鱼。

海鱼早已风干,硬得如同石头，洞穴前残留着碎掉的土罐,没有尸体，所有的洞穴里只有残留的土罐和石头武器，像是突发意外,连鱼干都来不及收,所有人都消失了。

苏棠和苏巫对视一眼,继续往山上走,山路几乎没有路，密密麻麻全是杂草和树枝，偶尔还夹杂着一些野果。

“山上好像有东西。”苏棠被山上的白光闪的晃眼睛，眯眼说道。

“嗯，你跟在我身后。”古斯大帝点头，砍断枯草和树枝，硬是砍出了一条山路来。

海岛的山体不高，爬了半个小时就登顶了，苏棠上山之后才发现之前反光的是一座巨大的骨架祭台，犹如他们之前在迷雾之城的坟墓区所见的一样，巨兽被砍断兽和四周，分别埋在四个方位，巨大的骨架做成了祭台。

唯一区别的是坟墓区的骨架是类似恐龙的巨兽，而海岛上的骨架则是巨大的海鱼骨。

“又是一座祭台？难道这是他们独有的祭祀方式吗？”

古斯大帝凤眼微深，走到骨架祭台下，说道：“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苏棠点头，鱼骨架的下面是敞开的通道，石道挖的十分宽敞，布满了青苔和灰尘，还有一些小动物的兽骨。

古斯大帝走在前面，释放着精神力，两人下到地下洞穴，看见眼前的一幕，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鱼骨架下面是一间巨大的祭台，跟地面上的遥相呼应，只是下面的祭台祭祀的是一只巨大的眼球？祭祀台下都是皑皑白骨，每副白骨都是跪着的，像是死前还在祭祀眼球？

“怎么会是眼球呢？”古斯大帝眉头皱起。这只眼球到底代表着什么？这些生活在海岛上的土著为什么在临死前还跪拜着这眼球？

难道说，眼球是这个低等文明世界里的图腾文化，暗示着某种神力吗？

“苏巫，墙壁上有图案。”苏棠点燃一颗红色的稀有能源石，照亮有些黝黑阴暗的洞穴，然后惊喜地发现墙壁上刻画着简单明了的图案。

图案是沟通所有文化维度的桥梁。

第一幅图是一队小人乘坐木筏流浪到了岛屿，小人们生火捕猎，在海岛上生活了下来。

第二幅图是小人们捕猎的图案，图案里小人们欢呼着击杀了一头巨大无比的怪鱼。

第三幅图画风突变，小人们惊慌失措地拿起了武器，然后天上降下了神雷。

第四幅图则出现了眼球，而眼球里指向了遥远的海域上的岛屿。

苏棠大骇，眼球指向的岛屿位置跟她脑海里全息地图的中央岛屿位置一模一样。

这些人是从中央岛屿里流落到这里的？

“神雷，跪拜，眼球，都代表惩罚和赎罪，还有监视和恐慌，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些人是罪民，逃离了眼球岛，然后岛上发生了什么无法改变的灾难，所以他们死前才会来洞里祭拜。”

古斯大帝皱眉解谜题。

“也许是眼球岛的复仇，岛上居民们自知无力抵抗，所以才会到祭台来祭拜赎罪？”

“有可能，你把眼球岛的位置记下来。”陛下凤眼闪过犀利的冷光，早晚有一日他要踏上中央岛屿，解锁迷雾之城真正的秘密。

“苏巫，这些人，我们把他们埋了吧。”

古斯大帝顿了顿，然后点头。

苏棠话音刚落，只见满山洞的白骨全都化为了骨灰，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两人出了洞穴，搬了一块山上的巨石，将鱼骨架下的洞穴口堵住，也算是让这些土著居民入土为安了。

下山之后，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林子里的可见度开始低起来，而空间黑洞通道还没有重新形成。

“我们晚上在这里睡吧，这里气候温和潮湿，不似大陆天寒地冻，应该会出现迷雾和噬魂兽。”苏巫看着越来越黑的天色，提议道。

“好，等天亮了正好可以沿途采集一些物资回去。”苏棠点头。

两人回到土著居民挖出来的洞穴，点燃起火堆，火堆燃起来的一刻，天色彻底地黑了下来，山间迷雾重重，寄生在迷雾里的噬魂兽重新聚拢，温度骤降。

苏棠在火堆里烤了几根红薯，然后将椰子开口，递了一个给苏巫，笑道：“你尝尝看椰子汁，看好不好喝，晚上我们再烤些肉吃吧。”

“好。”古斯大帝见她热衷于做美食，也没有拦着，认识苏棠以来，他早就被苏棠养刁了嘴，开始习惯一顿三餐，营养液早就被丢弃掉了。

有时候苏棠忙的时候，陛下也会自己动手做饭。

苏棠做饭，古斯大帝照看篝火，随手丢着燃烧的红色稀有能源石，在石洞外围构建起一道能源石的防护墙，驱散越来越浓的迷雾，将密密麻麻的噬魂兽拦在洞穴外面。

处理完噬魂兽的事情，陛下这才从能源箱里取出暖绒绒的毯子和被子，给苏棠铺了一个温暖的小床。

“你说，这些海盗的居民都是怎么死的？是眼球岛的复仇大军到了吗？”苏棠一边烤着羊排子肉，一边苦苦猜测着。

这个低等文明世界充满了生机，也充满了死亡，若是整个迷雾之城都没有人类活下来，她反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好比就去探索人类灭绝的根源一样，无论哪一种可能都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

“去了眼球岛，答案自然会浮出水面，现在多想无益，你不如好好想想身边的事情。”苏巫将喝了一口的椰子又递了回来，低哑地说道，“我喝了一口，没有毒，可以放心喝。”

好好想想即将开始的学院生活以及成年了，可以谈恋爱了。

苏棠接过椰子喝了一口，笑道：“当然没毒，这里的环境都没有受到污染，野生椰子是最最天然的。”

见她小口喝着椰子，陛下眼底闪过一丝柔和的笑意，席地而卧，神情惬意且放松。

“你困了吗？苏巫？”

“嗯，很多年没有好好睡一觉了。”陛下低哑地说道。闭上眼睛不是梦到年幼时故土被毁，全族尽灭，就是梦醒时惊觉自己依旧迷失在迷雾之城，被噬魂兽们噬咬得遍体鳞伤。

于陛下来说，睡眠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只有苏棠在身边，他能得到短暂的宁静。

“那你好好睡一觉，等红薯烤好了我喊你。”

她将烤了一半的羊排子肉放到一边，等苏巫睡醒之后继续再烤。

少女托着下巴看着一秒熟睡的黑衣巫师，打了个哈欠，也歪在一边的小床上睡着了。

梦里没有边境线的鲜血，也没有隔离区的逃窜，只有淡淡的红薯香，苏棠梦到自己回到了梦寐以求的家，家里屋前花团锦簇，三两间木屋，地里瓜果香甜，蔬菜水灵，一群朋友要来做客，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