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倪珞绝倒。
你以为我刚才没听到你喊栗夏小妈妈?她是你妈,我是你哥??
倪珞表面上很淡定,看他一眼,孩子的目光又好奇了,等待表扬一样。
这熊孩看不看得懂人的表情啊?倪珞隐隐觉得,他这两年来好不容易冷静自持的心,有点儿,暴躁。
“你应该叫我叔叔。”
乔乔拧着眉毛,非常纠结,“可你不是蜀黍,老师说爸爸的弟弟叫蜀黍。你不是爸爸的弟弟,你是小爸爸。”
倪珞彻底被他的绕口令绕晕,扶了扶额头,有气无力地对栗夏挥手:“上车吧。”
倪珞走到车边,拿起水瓶喝水。
栗夏去推乔乔,小家伙却摇摇头不肯动。栗夏奇怪了,就见他搓搓小手,低着头不说话。
栗夏蹲下去,摸摸他的头:“怎么了?”
乔乔很别扭,偷偷看了不远处的倪珞一眼,十分忧愁地拧着眉毛,小脑瓜为难地想,好想坐小爸爸的车车,可突然想拉屎了肿么办?
栗夏见小家伙的屁屁不安分地扭来扭去,瞧出了端倪,笑:“乔乔,是不是要拉”
“嘘!”乔乔短短的小手捂住栗夏的嘴,“小妈妈,说话要文明。”
栗夏哭笑不得。
倪珞等得有些不耐,含着水,转头看了两人一眼。眼神在问,干嘛呢?
乔乔立刻坐直,神奇的是他竟然懂了倪珞的意思,重重点头乖乖汇报:“小爸爸,我的屁屁想吐。”
“噗!”
倪珞一口水喷在车窗上,绷着脸,却笑得肩膀直抖。
栗夏戳他的额头:“这就是你的文明话?”
乔乔急了,在小轮椅里扭来扭去:“屁屁真的要吐啦,要去厕所。”
栗夏笑着起身,没想乔乔抗议:“小妈妈是女孩子,不能看男孩子上厕所!”
栗夏气得笑:“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洗过澡呢!”
乔乔的脸红扑扑的:“可我是大人了,我要小爸爸带我去。”
倪珞无语,大步走过来,单手把乔乔从轮椅里拎起,带去洗手间了。
栗夏先把乔乔的轮椅搬上车,等了没多久,大小男孩都出来了。小家伙笑眯眯的,倪珞却黑着脸不说话。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家门口,栗夏把乔乔抱上轮椅时,他还特热情地冲车内招手:“小爸爸再见,记得来找我玩哦。”
某人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小爸爸,绝尘而去。
栗夏搞不明白乔乔分明个性内向,怎么这么欢喜倪珞?
乔乔今天心情很好,不用栗夏推他,两只小手呼啦啦地滚着轮椅往宅子里面跑。小小少年的白衣在春风里呼呼地飞。
只是,一进到家里,他就立刻收了笑容,低眉垂首不看任何人。栗夏看着客厅里傅家人的低气压,也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她平静地叫佣人把乔乔推走,才漠漠扫了一眼。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傅忆蓝,一身的脏乱,狼狈不堪。紫红色饮料的受灾面积比之前更大,粉色裙子上全是污渍,像是被饮料泡过。头发也更糟乱,脸颊血红,肿得老高。
栗夏不得不佩服傅忆蓝的自我牺牲精神,她是哪儿来的勇气把自己好好一张脸打成这副德行的?
连栗夏看着都肉疼,更别说傅鑫仁和蓝玉了。
蓝玉自上次被奶奶训斥后,不随便哭了,可也看得出心疼得滴血,此刻正极度悲伤地捂着胸口,仿佛心要疼得掉出来;
而傅鑫仁满脸红色怒气,双拳紧握,像是掐着谁的脖子。
栗夏望着傅忆蓝,诧异:“谁那么大胆子,竟敢把你打成猪头?”
傅忆蓝被她这话刺激得脸一抽,更加疼了。
她还没说话,傅鑫仁拍案而起:“忆蓝说了你就会装不知道,果然如此。你在同学们面前当众把你妹妹欺负成这个样子,装不知道就可以了事?栗夏,你才安分几天,以前那些小太妹打人的恶习就缠上身了?我对你太失望了!”
面对他的暴怒,栗夏十分冷淡。
“傅忆蓝,上次拿视频冤枉我,你才安分了几天,诬陷人的恶习又缠上身了?”栗夏完全套用傅鑫仁的句式,又看他,“我对你这个偏心的父亲,也很失望。”
傅鑫仁一怔,他确实只听了傅忆蓝的一面之词,认为是栗夏做的。可即使是现在栗夏镇定自若地说没做,他也更相信傅忆蓝。
女儿怎么可能把自己弄得那么惨就为了嫁祸栗夏?或许就如刚才傅忆蓝对他哭诉的,栗夏屡屡害她,却屡屡倒打一耙,想以被嫁祸的借口脱罪。
这么一想,这个死丫头简直就是定时炸弹。
傅鑫仁大怒:“你以为你多大本事?忆蓝凭什么要伤害自己来嫁祸你?我看你就是做了错事不承认,你敢说你没有打她?”
栗夏抱着手,淡淡吐出一个字:“敢。”
傅鑫仁发了一大通火气,结果她满不在乎一个音节,就把他堵到气结,差点儿没绝倒。
“栗夏你,你果然撒起谎来都不脸红了,你有没有把我这个爸爸放在眼里!”傅鑫仁手指抖抖,有走上前去的趋势。
傅忆蓝见了,“哇”一声哭开,抱住他,“爸,算了,是我错了。三姐没有打我,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墙。爸你别说了,你再怪三姐,她又会把气撒在我头上的。下次我还活不活的成啊!”
说罢,又扑到栗夏身边,扯住她,哭得撕心裂肺:“三姐,是我错了。不是你打的,真的不是你打的,你别记恨我,求求你别记恨我。我只想好好上学好好读书,我从来没有想和你争抢过什么啊!”
蓝玉见状,也伤心难耐:“夏夏,你来的这些天,阿姨都是小心翼翼地善待你,把你当女儿看,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和忆蓝和平共处?”
栗夏冷漠地扫了这两母女一眼,没来得及说话,傅鑫仁又心疼得大骂:“你这恶毒的丫头,怎么对自己的亲妹妹下的去手,你看她被你打成了什么样子?”
栗夏望着傅忆蓝脸上肿成老高的手印,嗤笑:“爸,我去接乔乔了,如果我真打过她?这个手印会留到现在?怎么那么多人想事不过脑子的,都是白痴吗?”
这句话不知是在骂谁,但所有人的脸都难看成了猪肝色。
傅忆蓝愣住,慌忙假惺惺道:“爸,我说了,三姐没打我。乔乔也没有看见。”
傅鑫仁面子上挂不去,一拍桌子:“把乔乔带过来问。”
身旁的佣人就要去找。
“不许去!”栗夏陡然一喝,脸色变了。
傅鑫仁更加深信不疑,愈发催促佣人。
而栗夏也较劲了,瞬间凶狠,“今天谁要是敢吓到乔乔,我就抽死她!”
佣人们吓得一个都不敢动,傅鑫仁气得七窍生烟,栗夏的手却轻轻覆上傅忆蓝的脸,笑:“爸,你觉得,这是我打出来的手印吗?”
傅忆蓝的手掌比平常人小很多,所以栗夏的手遮上去时,红手印完全被遮住。按理说,打肿了脸红色应该会扩散才是。
傅忆蓝意识到出了问题,而傅鑫仁也不太明白。
栗夏弯弯唇角:“我打出来的手掌印,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话语未落,使劲全身的力气,狠烈带风的一巴掌砸下去,“啪”的一声渗人的清脆响声。傅忆蓝这次没装,真被栗夏凶狠的力道打翻在地。
傅忆蓝脑子轰然炸开,剧痛得还不及喊,嘴里已是一片血腥味。
栗夏竟然当着家人和佣人的面下这么狠的手!
Chapter14
傅忆蓝仗的不过是栗夏不会在公众面前打她,却没想到栗夏现在根本不把爸爸放在眼里了。对栗夏来说,她确实不会让别人看见她打人,可在傅家人面前,她一点儿都不在乎。
栗夏这一巴掌扇下去,比傅忆蓝之前所有自我伤害的还要狠,她本来脸就肿了,这下连嘴角都被打裂。
傅忆蓝痛得要打滚。本能地想扑上去和栗夏厮打,最终却一咬牙连滚带爬地扑到傅鑫仁脚边,惊吓得浑身直哆嗦:“爸,你救救我。三姐要打死我。我好怕!爸,你救救我。”
傅鑫仁完全没料到栗夏这么嚣张,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打人,当即扬着手就要上前。
栗夏阴森森说出两个字:“你敢!”
21岁的女孩瞬间仿佛恶魔附身,周身都是戾气,傅鑫仁竟被她决绝凶狠的眼神震住。
栗夏唇角一勾:“爸,你要是打我,我就百倍千倍地转到傅忆蓝身上。你确定能每天24小时地保护她,就打我这一巴掌!我们,试试!”
傅鑫仁脸涨得通红,只差没有活活气出心脏病,这个女儿是在打他的脸啊!
“栗夏,你这个混账!”
栗夏忍着怒气:“爸早就认定我混,没什么新奇。今天我第一次打傅忆蓝,也是你逼的。我说了没打她,你就是不信。给我扣上这么多罪名,要不真打,我白遭她诬陷了。”
说罢,扭头看向傅忆蓝,一字一句地警告,
“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再冤枉我一次,我就真正做十次。说我发布视频,我就真发;说我打你,我就真打;所以,下次计划前,你最好先好好考虑清楚。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不要做太多!”
客厅里竟没人敢接话。
栗夏阴着脸上楼,坐在书房里考虑了很久。傅鑫仁的渣程度超出她的想象,关键是他在人前和商场上的表现很好。
栗氏股份按程序很快就可以到手,可经营权却要经过董事会的决定。只要拿到了经营权,她立刻把这群人渣赶出去。暂时住在一起也好,知己知彼,方便把傅家搅得鸡犬不宁。
之前只是想毁掉傅忆蓝的名声,现在看来应该把整个傅家打包。
由于学校商学院的学生都是企业家的儿女,经过白天一闹,傅忆蓝的声誉开始走下坡。可有句话叫百闻不如一见。
栗夏望着桌子上的请柬,蹙眉,过几天是傅蓝商厦的十周年庆,闹点儿什么事出来就好了。不仅要闹傅家的事,还要让自己置身事外。毕竟,到时会有很多董事在场,栗夏还要好好表现一番。
她漫无目的地转着椅子,就看见楼下一辆面包车驶了过来,好像是……
栗夏下楼去,走到车旁问:“是送周年庆礼服的吗?”
“是。”来送衣服的是跑腿临时工。
栗夏扫了一眼袋子里的衣服,问:“你工资多少?”
女孩一愣,不及回答,栗夏塞了一沓钱在她手里:“帮我做点儿事情吧。”
吩咐完后,栗夏才慢悠悠转身回去,望着院子里的树,忽然又想起什么,拨了电话出去。
和她想象的一样,接电话的人不太耐烦,连一句“你好”都没,直接问“干嘛?”
栗夏笑:“后天是傅蓝商厦十周年庆,能不能请你出席啊?”
“不能。”想也不想的回答。
栗夏锲而不舍:“我们应该算是朋友吧?帮个忙没那么难啊?”
“不熟。”
栗夏咬咬牙,继续笑:“就是因为你太少露面,外面盛传你是gay呢。”
“啪”,电话挂了。
确实,在倪珞那个圈子的人看来,这种小商厦的庆典酒会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如果他真的出现了,别说现场的商界朋友,就连董事会的老古董们,都要大开眼界。
所以,栗夏挑挑眉毛,决定继续骚扰。
在N通电话,各种“贝斯手”“小爸爸”“GAY”等关键词出来之后,栗夏成功地把倪珞惹毛,电话被拒接了。
但栗夏感觉,某人应该会来。
等到那天一家人出门的时候,小姨蓝欣果然格外的风姿绰约。
一条深V露背的艳红色紧身洋裙,这么大年纪的女人,身材竟保持得很好,简直是□丰乳肥臀。尤其是深V开口下一对巨胸,沟壑深深。
连栗夏见了,都挪不开目光,莫名有种想拿手指去戳一戳的冲动;更别说男人。
傅鑫仁的目光在她的胸口足足停留了五秒钟,后来又不时地往那边瞟,脸上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栗夏猜想,男人想挤进那条沟里的部位,应该不是手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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