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番外五7

虽然火灾前后的事儿, 简禾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可在威风寨长大的大分记忆都还在。确实，她从小就比男孩儿顽劣霸道一百倍, 整天打架疯跑、漫山遍野爬树掏鸟蛋，把她爹不想她沾上的匪气都了个十足十。

七年前的夜阑雨, 一定比什么瓷娃娃、小仙童都漂亮，谁看见都会喜欢得不得了。为了威逼利诱他留在威风寨陪自己玩儿, 上下嘴皮子一碰画个大饼, 把自己卖掉当小妾的事儿——依照她从小的德性，这是完全做得出的。

简禾摇摇欲坠。

莫非她真的口无遮拦地许下了这种承诺？

如果这是真的, 那么，回看夜阑雨把她绑回的行为，就不是强抢民女了，分明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啊！

夜半三更, 索性也没了睡意，夜阑雨慢条斯理地拢好了衣裳，赤足下地。昏暗的房间中，如一抹皎洁的白影, 越过了半透明的屏风, 好整以暇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和着苦苦忍住的笑声, 咽进了肚子。

根本不用回头, 他也能想象出简禾此刻的表情——她从都是把情绪诚实地写在脸上的, 一定是懊恼, 震惊，慌乱。从第一次见面始，他就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如今也不过是风水轮流转, 就让他小小地出口恶气吧。

那厢，好不容易从震惊之中恢复了神智，简禾扶着下巴，艰难地拼凑回了自己的声音：“说实话，是不是今天中午看到我的第一就认出我了？”

夜阑雨转身，抿了口凉了的茶水，挑挑眉，反问道：“不然我为何要把带回？”

简禾：“……”

她怀抱着后一丝希望，问道：“夜阑雨……不会是在耍我吧？我真的这么跟说过吗？”

她一说完，就看见夜阑雨的脸色以肉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在这么昏暗的环境，也分辨得出那黑如锅底的脸色。他搁下了茶杯，抱着手臂，冷冷道：“怎么，现在是想赖账不成？”

简禾：“……”

夜阑雨的态度是如此地坦然，质问是如此地铿锵，平日还算机灵的简禾，此时根本无从怀疑。毕竟是她忘了那一年的事在先的，夜阑雨应该不至特别编个故事讹诈她吧？

简禾干巴巴地说：“我没有啊，我就是问问嘛……好吧，我信。”

夜阑雨脸色稍霁。

敢情现在他是找自己算账了？简禾试图挽救一下，偷换概念道：“可这不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嘛。小孩子玩闹时，不都经常这种玩笑的吗？我还跟很多人玩过过家家呢，难不成我要嫁给每一个在玩儿的时候‘扮演’过我丈夫的玩伴吗？”

“他们怎么跟我比。那时候可不是过家家的意思。”夜阑雨踱步到了简禾面前，森森地道：“在丹暄，我这个岁数的要么就已经结了亲，要么就早已定了亲。道为什么我两样都没有着落吗？”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简禾心底窜起，她警觉道：“为什么？不会想说，这跟我有关系吧。”

当年在浴桶被她看个精光后，还被她倒打一耙的羞耻记忆，如今还深深地镌刻在脑海。既然她忘掉了，那就正好。

夜阑雨斟酌了一下，似笑非笑地道：“当然有关。当年不光摸过我的脸，还亲过我，忘了吗？”

简禾：“……”

她前一黑，险些厥倒。

“骗我那是一种禁咒。如果我敢说出去，或者在之前娶了别人，就会遭到天谴。我那时候怎么道世界上没有这种禁咒，自然就傻乎乎地信了。长大后才明白在骗我，但已经太晚了。”夜阑雨眯道：“说，我不找负责，找谁？好不容易找到了，却跟我说不记得我了，我能不气吗？”

简禾：“……”

这种连蒙带骗的行为，的确也是她的作风。

怪不得夜阑雨如此不近女色。她居然还腹诽他喜欢当和尚。敢情都是因为年少不经事时被她吓唬过，回家后就始禁欲，憋着憋着，才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吗？

这是错过了多少血气方刚的大好年华，难怪在见到她这个罪魁祸首后，他的怨气会这么深，这么重……

简禾内心挣扎了一番，决定面对现实，气若游丝道：“那希望我怎么负责？”

夜阑雨终忍不住笑了一声，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这条坎儿是花了五六年才成形的。它什么时候才消失，很难说。”

“想把我关在这年？不行。”简禾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要是没了我，他们哪有钱吃饭哪有钱看病啊。”

夜阑雨一怔，皱眉道：“下有小？”

“我师父和我一个十岁的师弟。唉，我今晚彻夜不归，他们还不道会急成什么样呢。”

“我可以把师父带回治病。病好之后要要留，随他们。但是不可以跟着，要在这待到我说‘可以’了为止。”

简禾心道：夜阑雨摆明就是要她负责到底了。就算她不答应，也脱不了身。幸好，听他的意思，似乎也不是非她不可。那么说，只要让他跨过“不敢娶妻”的心理障碍，她就可以重获自由身了。

简禾珠咕噜噜地转，审时度势了一番，立即道：“好啊，就这么办吧。”

“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好啊。”

“不可离我三尺之外。”

“道了。”

“好好当小妾伺候我。”

“没问题……哎？”

“休息吧。”夜阑雨中有轻微的笑意徜徉过，转身道：“我想到了再补充。”

简禾嘴角一抽。怎么事儿这么多……她是不是踩了什么陷阱？

夜家的生办事很有效率，第二天一早就把简禾的师父和师弟阿肆接了回，并请了族中精通歧黄之术的医者为她师父治疗，顺带把身体上的一些老毛病也治一治。二人被安置在了一个安静舒适的院落中。

向他们伸出援手的竟是镇守丹暄的仙世家，爷孙二人十分惊诧。踏入这座一尘不染、金光熠熠的仙府，见到了衣着统一的生，阿肆可谓是目不暇接，心中羡慕不已——能住在这个地方、在这修的人真是太幸福了。

为了让简禾看看自己的办事能力，夜阑雨亲自带着简禾过去了。他道简禾此人相当重情。当年天天欺负他的人是她，在危机临时，强忍着恐惧伤心将他送的人也是她。只要这两爷孙一天还在这，就不必担心她会独自逃跑。

双方一打照面，两爷孙瞬间就被夜阑雨的绝世风姿所摄。当道失踪了一晚上的师姐摇身一变，成为了丹暄夜氏少主的小妾时，阿肆在悚然之余，心底对夜阑雨的那丝羡慕，一下子就化成了同情和佩服。

他的师姐是长得挺好看的，可也不是绝顶的美人。他虽然很喜欢师姐，但不可否认，她的性格“温柔娇羞”一点都不沾边，举止粗鲁，奔放霸道，睡姿清奇，烧饭夹生，一凶起就宛如夜叉再世……故而，阿肆一直都想象不出，将有能耐啃下他师姐这块硬骨头的是什么能人……

这位夜家少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阿肆打了个颤，回房了。

同一时间，简禾打了个喷嚏。

从小院出后，她把夜阑雨拉到了夜家仙府的湖边。这个湖名唤“镜湖”，名副实，微风不起镜面平，水深只有半人高，清澈无垢，岸线长，有树木遮阴，故而很多生都喜欢这背咒文。

简禾认真想了一个晚上，觉得自己不能推卸责任。都怪她小时候威逼利诱，间接导致了夜阑雨憋出了毛病。要是他因此打了一辈子光棍，她可负不起这条罪名。再说夜阑雨还不计前嫌地帮她师父治病，必须得报答他。

当然，越快治好这位大爷的病，她就能越快脱身了。

“，就坐这。”简禾殷勤地让夜阑雨坐到一块打磨得平坦的湖边石头上，自己也跟着坐下，肃然道：“我认真地思考了一夜该怎样帮，觉得还是得从源头下手。”

今天早上时，太阳都照屁股了，简禾还四仰八叉睡得正酣，被他推了好下才迷迷糊糊地醒——夜阑雨的表情就有点古怪。

“首先，我要了解一下的毛病有多严重。”简禾试探道：“看见女人会觉得排斥吗？恶心吗？”

夜阑雨摇头。

“那还好，不算严重……”简禾嘀咕，瞟向了他的衣袍下，欲言止，终还是不敢问出“平时硬得起吗”这种奔放带着丝丝猥琐意味的话。以修仙之人的身体素质看，六十岁时还能和妻子生孩子。既然他不排斥女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估计就是没兴趣吧……

好在，夜阑雨没留意到她的视线，面不改色道：“什么叫做从源头下手？”

“当年被我吓唬过，才会觉得和女人亲近会遭天谴，这么多年也没接触过女孩子。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就是让心如止水那么多年的噩梦。”简禾头头是道地分析了起：“鉴目前只不排斥我一个，所以，只能由我带解除对女人的排斥，让喜欢上和女孩子接触的感觉。这段时间我们好天天黏在一起，循序渐进，第一天牵手，习惯了之后可以试着挽手臂，如此类推。”

夜阑雨的喉结上下滑了滑：“……好。”

简禾鼓了鼓腮，先抓住了他放在膝上的左手。夜阑雨的手有力修长，皮肤凉润，如玉如雪。简禾不光在摸，还像登徒子一样，挽起他的袖子，沿着他的手腕往上滑，期待道：“怎么样？”

夜阑雨：“……”

简禾怂恿道：“别光顾着看我，快体味一下被姑娘碰的感觉，还可以把我想象成未的夫人，快啊。”

夜阑雨心中悸动，左手臂岿然不动，藏袖下的右手却已经起了一片轻微的战栗感，不由握紧了拳头，耳根微红。

望着浑然不的简禾，他突然有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懊恼感。明明捏造往事，只是为了骗她留下，顺小小地报复一下她。怎道这个傻子会这么认真地给他“治疗心病”。这到底是在报复她还是报复自己？

如此鲜活的她就坐在自己面前，让他怎么想别人？！

简禾见夜阑雨垂着，不吭声，心道：虽然看起不太喜欢，但起码没有太排斥，同时道：“换一只试试看吧。”

夜阑雨如同被蜜蜂叮到，遽然躲了一下。

“怎么了？不习惯吗？”简禾很体贴地说：“那先休息一下，我们今晚再继续吧。”

这样的日子过了七八日，夜阑雨终确定，他这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或者说，简禾生就是克他的。这一招，的确遏制了简禾往外逃的意图，可也让他备受煎熬。

天天被她摸摸去，黏糊糊地挽手臂，夜阑雨还要强迫自己做出一副极不喜欢、不为所动的姿态……别的事他都可以口是心非，只有这点，实在是难。好在他一般只红耳朵，才没有被察觉。

偏偏，越是故意冷淡，简禾就越觉得他的问题大，“治疗”起越卖力。鸡飞狗跳的日子过了天，夜家的生就现了，他们少主新带回的小妾非常受宠，已经好多次看到她少主形影不离了……

这天夜，月色甚佳，月形近圆。夜家许多生都在天黑后出去丹暄闲逛了。简禾的师父身体较前好转，却不想凑这个热闹，她拉着夜阑雨，还嘻嘻哈哈地拎上了阿肆，一起出去玩儿。

夜阑雨有的是钱，三人在馆子搓了一顿丰盛的，沿着丹暄的大街散步。大概是今晚的月亮太清亮，街上人流如织，孩子也特别多。夏夜虽有微风，却无法穿过人堆。直到到一个人较少的桥头，才觉得凉快了些。

桥下有小摊儿再卖红豆钵仔糕，还有一小壶一小壶的桂花酿。阿肆跑去看桥上的孩子玩儿烟花了，只剩下简禾夜阑雨在桥下的石阶上坐着。一坛圆滚滚的桂花酿摆在了中间，两个平而浅的酒碗。

河水粼粼，清酒浅浅，倒映着同一抹圆月的辉光。想必在中秋的时候，月亮还会更圆。

简禾调侃了一阵子丹暄的风俗，饮了口桂花酿，忽然道：“夜阑雨，是什么时候到威风寨的？”

“七年前的年初，山雪未融的时候。”夜阑雨瞥了她一：“一直到夏天时才回到丹暄。”

“为什么？是我让的吗？”

“算是吧。”

简禾摸着下巴：“这不像我的作风啊，我应该是不舍得放的……”

夜阑雨道：“分的时候，说以后会丹暄找我玩。”

简禾哈哈笑了一声：“有这样的事吗？对不起啊，我忘了，所以食言了。不然我肯定会的。”

夜阑雨淡淡道：“忘记也未必不是好事。”

“说话怎么跟我师父一样？”简禾用指甲弹了弹空碗，清脆地“叮”一声：“可我有种预感，我有一天会想起的。”

“很希望记起吗？”

“想，但会觉得害怕。”

“那么，到机缘到之时才记起，也不晚。”

“还记得威风寨的风景吗？还记得面的人吗？记得我爹是什么样子吗？我平时带着玩儿什么？”

夜阑雨的记性很好，但那毕竟是七年前的事了。他记得深刻的只有一个简禾，余只可凭印象说，当他说起了简禾床底下的那箱子藏书，还有她爱听的《山海经》时，简禾也有些出神。

依靠这些平铺直叙的词句，她的前似乎幻化出了一幅生动的图卷。

忽然，夜阑雨感觉到肩沉了沉，简禾的头歪下了。他以为她困了，立即不动，谁简禾立刻坐直了身子，原她只是轻轻用头蹭了蹭他的肩膀。

简禾脸颊酡红，捧着酒碗，淡淡笑道：“夜阑雨，已经很久没人跟我聊我爹，聊威风寨了，谢谢啊，还好记得。”

“……不用谢。”

简禾打了个嗝：“要的，听好了：谢！谢谢！谢谢谢！”

“……”夜阑雨嘴角一抽，无语地看着简禾。丹暄特制的桂花酿是不容易上头的一种甜酒，不到口就成这模样了。他将她手中的酒碗拿了过，把酒倒了。

简禾实没怎么醉，就是身体感觉飘飘然的。在醉人的清香飘绕之中，夜阑雨的脸近在咫尺，近到连脸上细微的绒毛都看得见。从她的角度，平视的恰好是他的嘴唇。

因自幼修习傀儡术的缘故，丹暄夜氏的生气质中，总携有一阵挥之不去的森然煞气，夜阑雨亦然。河水的银白光芒之下，那殷红的色泽镀上了一层暗色，如若饮过人血，唇边干涸后的痕迹。

简禾盯着盯着，心脏怦怦直跳，不哪的一股冲动，闭上睛，佯装不胜醉意，倒了过去。要是亲不到就算了，要是碰到了，那就……

果真是有点醉了，没把握好距离。她这一倒，直接趴在了夜阑雨的脖子上。

这才回味到自己刚才想做什么，简禾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分，心中一阵后怕：“我居然敢轻薄夜阑雨？我疯了吧，色迷心窍了吧。他这么排斥女人，要是真的亲下去了，不把我掀出去再踩脚才怪！好在没亲到，好在他没现我的色心……”

这么想着，她就要爬起，身体就是一轻，被人背起了。简禾吓了一跳，酒这下是醒了三分：“夜阑雨？”

“别乱动，我背回去。”

让她别乱动，果然是不喜欢和姑娘接触。但即这样，他还是愿意背她，夜阑雨真是个好人。简禾心安理得地一趴。

阿肆不何时已经回了。单独对着夜阑雨，他还是有点儿紧张的，遂嗫嚅道：“少主，我师姐她喝醉了吗？”

“不错。把东西带着，我们回去了。”

阿肆忙道：“道了。”

路上的行人已经比之前少了，他们挑了一条没多少人的路。阿肆不敢搭话，夜阑雨沉默地着，忽然道：“叫阿肆？”

他居然记得自己名字，阿肆受宠若惊道：“我是。”

“这七年都和师姐在一起？”

“是啊，我和我爷爷，还有师姐相依为命，去过好多地方。”

“我听说爷爷亦懂仙术，以卖药为生，抚养师姐长大。”

阿肆不敢班弄斧，胡乱摆手道：“没有没有，说白了就是江湖术士啦。我爷爷爱喝酒，老是轻易就把钱花光。多亏了师姐机灵聪明，不然我们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到后就是师姐在照顾我们了。”

夜阑雨侧头看了趴在自己肩上、已经睡着了的简禾一，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许：“是吗？”

阿肆点头。和夜阑雨闲聊了句后，他对夜阑雨也生出了分亲近之意，壮着胆子道：“少主，和我师姐是七年前就认识的了吗？”

夜阑雨淡定地说：“我和她是娃娃亲。”

“难怪了。”阿肆小心翼翼道：“少主，那您什么时候娶夫人啊？我师姐以后能过得好吗？她不会被欺负吧？”

“我骗她的。”夜阑雨瞥了阿肆一。

阿肆傻了：“啊？”

“不要告诉师姐。”夜阑雨嘴角一勾：“况且，从都只有师姐欺负别人，没有人敢欺负她。”

“我道了，我不会说的。”阿肆嘿嘿一笑，听见夜阑雨的后半句话，顿时有种找到了音的感觉，连连点头道：“没错，师姐她真的很厉害，少主，我跟说，当年，我们三个人流浪到了武陵，师姐她……”

简禾并不道，就在这一条回家的路上，她所有恨不得没人道的彪悍事迹，已经被阿肆一五一十地倒出，说给夜阑雨听了……

第二天，简禾醒时，已经躺在了床上。幸好那桂花酿后劲不强，宿醉醒后也没什么难受的感觉，也很早就醒了，连忙踢上鞋子，出去吃早膳。

只是坐下不到一会儿，简禾就觉得今天的夜阑雨怪怪的，视线总往她脸上瞟。

难道是因为他现了昨天她色心大起，想占他宜的事儿？

简禾心头警铃大作，把碗一放，道：“那个，夜阑雨，我昨天喝醉了，没麻烦吧？”

“指什么？”

看是没有察觉，不然他怎会有这种好脸色，幸好幸好。

简禾放心下，笑眯眯道：“那就好。对了，昨天是背我回的吧，多谢。”

夜阑雨支着头看向她，饶有趣味道：“不用谢，瓜瓜。”

简禾：“……！”

作者有话要说：　　——脑洞小剧场——

夜阑雨：我已经知道你所有黑历史和小名了。：）

简禾：……你等着，我马上就会想起来你穿裙子的黑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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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好加、Soulies姑娘们的地雷(づ￣3￣)づ，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