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3日,秦母的70大寿。以往的生日都是儿孙们聚在一起,给老人家庆祝下,可这是70大寿,肯定不能这么简单的。

秦振中原本是打算大办一场的,但是秦母不想太铺张,最后两厢折中,只请了亲戚,在酒店里摆了六桌。

这么重要的日子,许清嘉这个外孙女儿自然是要参加,她特意提前两个小时离开公司,先去幼儿园接了三个小家伙。

“妈妈,我今天拿到了小红花,我送给太姥姥好不好?”小南南眨巴眨巴着大眼睛问。

许清嘉含笑道,“当然好啊,太姥姥肯定很高兴。”

坐在安全椅里的小西西扭了扭,弱弱道,“妈妈,我今天没有拿到小红花,我可不可以把家里的小红花送给太姥姥?”

低头玩着带子的小北北仰起脸儿来,“我也要送。”

许清嘉笑吟吟点头,“当然可以啊,太姥姥今天能收到三朵小红花,她老人家得多高兴啊。”

三个小家伙都咧开嘴笑了起来。

很快就回到家,幼儿园离着家只有几分钟的路程。

许清嘉带着三个小家伙挑晚上要穿的衣服。

别看他们小,却早早就已经要求自己决定要穿什么衣服鞋子。尤其是他们家小姑奶奶,必须自己挑的才肯穿,要不能折腾的你想当后妈。

这种时候,是许清嘉最能体会到养儿子和养女儿区别的时候。

兄弟俩挑衣服到穿好加起来总共十分钟。

轮到小姑娘就不同了,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许清嘉让阿姨把两兄弟带到旁边玩具房去玩。

然后她陪着闺女开始选衣服,小姑娘胖手指一指,许清嘉拿下来给她比比,小姑娘站在镜子前,很认真的看了看,摇头。

最后小姑奶奶挑中了一件粉红色的蓬蓬纱公主裙,腰上还缀着小珍珠,做工十分考究。

许清嘉想起来,这件衣服是她爸去国外出差的时候带回来的。

她爸钢铁直男一般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粉红色的少女心,打小给她买的就是公主风,奈何她不给面子。在外孙女上,终于得到圆满。

小姑娘的衣服大半儿都是外公买的,有一些来不及穿小丫头就长大了。

还有她妈也喜欢给三胞胎买衣服,女孩子衣服比男孩子款式更多,所以常常是买着买着外孙女比两个外孙加起来都多。

结果就是西西小朋友,小小年纪,居然得专门腾一个房间放她的小衣服小鞋子。

挑完衣服是鞋子,小姑娘挑中了一双棕色的小皮鞋。

全部都挑好之后,许清嘉帮着她穿上白色打底衫打底裤,接着穿上漂亮的公主裙,再是小皮鞋,最后披上白绒绒的兔毛小披肩。

小姑娘特别自觉乖巧地坐在她的小梳妆镜前,等着许清嘉给她扎辫子。闺女头发才到下巴那,可施展空间小,但是难不倒心灵手巧的妈妈。

沿着两边边缘扎成小麻花用星星小发夹夹住,然后带上水钻皇冠发箍。

坐在小圆凳上的小姑娘美滋滋地晃了晃小脚丫,臭美,“妈妈我真好看。”

许清嘉笑不自禁,刮了刮她的脸,“对呀,我们家韩怀真小朋友美美哒。”

小姑娘笑逐颜开,用力点点头,“妈妈也美美哒。”还给了许清嘉一个飞吻。

许清嘉乐不可支。

这还不够,小姑娘无意间看见了许清嘉戴在手上的玛瑙手串,举着胖胳膊表示,“我没有。”

有有有,谁没有都不能你没有啊。

许清嘉拉开小抽屉让她自己挑,里面是一些她的小镯子和小手链。小姑娘挑了一条亮闪闪的儿童水晶手链,她就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

“哎呀呀,这是谁家的小公主啊,这么美。”许清嘉心想,可以去走红毯了。

小姑娘笑得像朵花,“妈妈家的。”

许清嘉乐了。

又过了一回儿,韩东青下班回来。

刚进门就见他家小宝贝冲了过来,抱住他的腿欢快的喊,“爸爸。”

韩东青把女儿抱起来,特别捧场,“西西今天特别漂亮,就像花仙子一样。”

小姑娘美得找不着北了,嘴角一个劲儿往上跑。

“这么臭美,也不知道像了谁。”许清嘉好笑地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子,对韩东青道,“衣服放在凳子上,你去换吧。”

韩东青便放下女儿,摸了摸两个儿子的胖脸蛋,然后上楼换衣服。

许清嘉就给许家康打了个电话,示意十分钟后能出门。秦母过寿,许家康一家也要过去,这些年,许家康都是喊姥姥的。

待韩东青换好衣服下来,一家五口出了门。许家康一家开车跟在后面。

到了酒店,许家康一见外甥女就抱起来逗,“诶呦,这是谁家的小公主啊。”

小姑娘咯咯咯咯笑起来。

被夏莲抱着的豆宝儿好奇地抓着小姐姐的裙摆,咿呀了两声,她快十一个月了,五官更像夏莲,秀美柔和。

小西西一本正经,“不能抓的,要抓皱的。”说着把自己从车里带下来的小狗玩偶塞给她。

豆宝儿被奶黄色的小狗吸引了注意力,放开裙摆两只手抓着小狗咿咿呀呀。

许清嘉发现自家小姑娘居然松了一口气,笑得不行。

“你个小人精。”许家康宠溺地捏捏她的小脸蛋。

“哥,嫂子,姐,姐夫。”秦安平迎了上来,小伙子穿着一身灰黑色西装,梳着锃亮的大背头,很有些成功人士的派头。

小伙子这几年历练出来了,秦家的食品厂现在差不多是他在做主,较之小富即安的秦振中,秦安平更有野心和冲劲。

之前食品厂只经营卤鸡蛋、卤鸡翅、卤鸡腿这些卤味。前年,秦安平决定增加饼干的生产线,去年又添了虾条生产线,饼干虾条之类虽然单价低但是销量大,薄利多销之下,食品厂的收入翻了两倍。

寒暄几句,许清嘉一行人进入宴厅。

三胞胎拿着小红花奶声奶气地对秦母说,“祝太姥姥长命百岁。”许清嘉挑了一句最简单的教,还给他们排练过。

穿着红色唐装的秦母笑得合不拢嘴,“乖,真乖。你们是要把这个花花送给阿太?”

小南南点点头。

“哎呦真漂亮,谢谢你们哦。”秦母爱怜地摸了摸曾外孙的脸。

“不用谢!”

小姑娘特意提了提自己的裙子,一幅你们怎么不来夸夸我的期待。

“咱们西西今天真漂亮。”秦母终于开始夸了。

小姑娘心满意足地笑了。

许向华抱起宝贝外孙女,逗她,“裙子谁买的?”

“外公。”小姑娘凑过去亲了亲她外公的脸,然后期待地望着他。

闻弦歌知雅意,许向华立即开始夸外孙女,夸得天下有地下无,小姑娘嘴角就没下去过。

许清嘉抚了抚额,悄悄对韩东青道,“没见过这么臭美的小姑娘。”

“本来就美。”韩东青护女儿。

许清嘉斜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那是我好看还是你闺女好看?”

韩东青侧脸,眼里都是融融笑意,“当然是你美,因为她妈妈美,所以才能生把她生的这么漂亮。”

“喂喂喂,大庭广众之下之下,收敛点。”许家康受不了的抖了下,“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肉麻。”

许清嘉嗤了他一声,向夏莲告刁状,“以为把人娶回家孩子都生了,就不用哄了。莲姐,这种老公不让他回家跪搓衣板简直没天理。”

夏莲忍着笑道,“你说的是,回头就叫他反省去。”

许家康凶巴巴的瞪一眼许清嘉,“有你这么唯恐天下不乱的妹妹啊。”

许清嘉微微一扬眉,“我这是教你怎么做一名好丈夫,哪怕结婚生娃了,老婆也得甜言蜜语的哄,鲜花礼物的送。”

夏莲笑眼盈盈的看着他。

许家康冤枉啊,他都有做到的好不好。

恰在此时,门口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旁边的秦安平表情略有些无奈。大喜的日子,他不可能直接赶人啊。

许家康悄声问许清嘉,“谁啊?”

许清嘉也不认识,她不记得姥姥家有这么一位亲戚的。忽见姜建业拧着眉头走了过去,心里微微一动。

“你来干嘛!”姜建业语气硬邦邦的看着姜天晴,眉头紧的能夹死苍蝇,这个女儿从来就没让他省心过。

姜天晴不以为然,笑嘻嘻地左顾右看,“虽然是继姥姥,可也是姥姥啊,我过来贺个寿,不是很正常的嘛。”

姜建业脸黑了一分,论理是如此,可一直以来,姜天强和姜天晴都不认秦家这门亲戚,他也没逼着他们认,各安其事最好。就是他和秦家关系也一般般,逢年过节上门拜访下,平时都是秦慧敏带着小儿子回去探望老人,他觉得这样挺好。

但是姜天晴今年开始突然不按理出牌了,一个劲儿地往秦家凑,居然想借着秦蕾蕾的关系进演艺圈。

她可真敢想,姜建业都想掰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都三十的人,还做着小姑娘的明星梦,也不照照镜子,一无所长,劣迹斑斑,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她的一个小姐妹,在酒吧唱歌的,被人瞧上后,今年出了唱片。一个出来卖的玩意儿,如今是要钱有钱,要风光有风光。

姜天晴觉得自己长得比那个小姐妹好看多了,要是有人愿意包装她,没准也能当个明星。那个小姐妹翻脸不认人,她去影视公司没人理她,这不就想到了秦蕾蕾。没想到当年的黄毛丫头居然成大明星了,好歹是名义上的表姐妹,就顺手拉她一把呗。

没发现秦蕾蕾,姜天晴问姜建业,“蕾蕾还没来?她来不来的呀?她奶奶过生日,她总来的吧!”秦蕾蕾是个大忙人,她去秦家找了好几次,一次都没遇到过,就想着她今天总该来的。

“她今天不来。”姜建业看着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姜天晴就来气,丢人现眼,家门不幸!

姜建业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走,“你看看你打扮的像什么!”总归是亲爹,那些不堪的字眼实在说不出来。

姜天晴眼珠子转转,甩着手腕叫,“你骗我,她奶奶七十岁生日,她会不来。”

眼见着宾客都看了过来,姜建业只觉得面上发臊,她这幅样子,他怎么敢让她留下,还嫌弃不够丢人吗?

姜建业加大力气拉着姜天晴往外走。

姜天晴不依,奈何姜建业虽然五十多的人了,但是身体很好,起码比作息不规律吸烟酗酒十几年的的姜天晴好,她只有被扯着走的份。

姜天晴咋咋呼呼地叫着不肯走。

厅里头的秦慧敏抱歉地冲看过来的亲戚笑了笑,又安抚地拍了拍臊的低下头的姜天明的胳膊。

这人可真是阴魂不散,当年出了那么大的丑事被送到沈阳外祖任家那,头两年还算消停。可很快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胡闹起来。跟比她大了一轮的表姐夫勾搭成奸,两人拿着家里的财产私奔了。

姜建业赔了一大笔钱,姜任两家也从此一刀两断。姜建业喊着当没生过这个女儿。然而七年后姜天晴哭哭啼啼地找了回来,还不是照样给钱。

给钱她不在乎,她挣得比姜建业多得多,不稀罕他的钱,只要那两个不来打扰他们的生活就行。

在外地这几年,倒是没怎么打扰,姜天强留在京城和姜父姜母生活,而姜天晴拿着钱四处厮混。

回到京城之后,宁静的日子就没了。好吃懒做的兄妹俩三天两头上门要钱,有时候,秦慧敏都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可儿子明年就要高考,所以她咬着牙也得忍下去。

“爸,你抓疼我了,你松手,你快松手。”姜天晴痛呼出声。

秦安平实在看不下去了,论理不好赶客人的,可没道理让这女人坏了奶奶的七十大寿,遂上来拉着秦蕾蕾的另一手往外推,“小姑父,我给你们开个包厢,有什么你们慢慢说。”

有了秦安平的加入,姜天晴只有被带走的份,顿时满脸的不甘心,“干嘛你,你放手啊你,诶,秦蕾蕾,我是姜天晴,我有事找你!”

带着大墨镜遮脸的秦蕾蕾推了推墨镜,暗暗啧了一声,她听家里人说了,姜天晴一直在找她,想进演艺圈,开玩笑呢,她们很熟吗?小时候姜天晴还带着人打过她的好不好?

她爸是她亲姑父,姜天晴觉得够熟了,帮个忙又不会少块肉。

姜天晴有脸开口,脸黑如锅底的姜建业却丢不起这人,他就算不在乎自己的脸面,也得照顾小儿子的脸,十几岁的小伙子最是要脸面的时候。

姜建业强拉着姜天晴离开,对秦安平道,“帮我向老人家赔个不是。”说着拽着人走了。

“小姑夫慢走。”秦安平无限同情姜建业,前世造孽,摊上这么一个女儿。

等人走远了,秦蕾蕾才啧了一声,毫不留情道,“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姜天晴的丰功伟绩,她无意中从长辈那听到了一些。

“这孩子没教好就是来讨债的。”秦安平有感而发,然后推着她往里面走,“我的大明星,你可算来了。”

秦蕾蕾的到来,引发了一轮小**。小姑娘今非昔比,出道三年,拍了两部电视剧两部电影,从女配成为女主,已经是颇有名气的小花旦。

难得见她一次的亲戚笑着闹着要和秦蕾蕾合照。还有人有备而来拿着海报让秦蕾蕾签名,他们也是受了朋友之托。亲戚里出了个明星,不免炫耀下,就被拜托上了,抹不开脸只得应下。

于这,秦蕾蕾也是轻车熟路,笑盈盈地应下来。亲戚之间这点面子肯定是要给的嘛!

见别人都要和小姨妈拍照,三胞胎也觉得好玩,跑过去拉着秦蕾蕾的手嚷嚷,“我也要,我也要。”

秦蕾蕾挨个捏捏他们的苹果脸。

望着抱着三胞胎玩的秦蕾蕾,秦母瞅了瞅边上的秦安平,“我最想实现的愿望就是你们兄妹俩早点成家。”业是都算立了,只等着成家了。

秦安平笑嘻嘻,“马上马上。”

秦母就问,“这马上是多久?”

秦安平正儿八经道,“三年五载的也就差不多了。”

秦母没好气地瞪她们一眼,不想孙子孙女的喜讯没等来,倒是把便宜外孙的喜帖等到了。

姜天强要结婚了,因为秦慧敏的关系,秦慧如也收到了一张帖子。秦慧如觉得新娘的名字有些耳熟,一问还真是她想的那个。

许清嘉差点把樱桃核吞进肚子里,心有余悸地扔进垃圾桶,“姜天强和卢丽芳,这哪跟哪的事啊。诶,这姜天强不是结了婚的。”五六年前的事了,他们家就她妈意思意思地过去喝了喜酒。

“早就离了。”

“离了,没听说啊。”

秦慧如,“好端端地谁跟你提这个,他媳妇受不了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离婚走了,儿子也没要。”

在外面胡来弄大了人家姑娘肚子,被找上门来了。姜父姜母就想着结婚生子后应该能懂事些,事实证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是可怜了孩子。

作孽啊。

许清嘉,“卢丽芳带着儿子嫁过去?”

“听着是的。听你姥姥的话头,天明奶奶和天明爸爸都不同意这门婚事,不过姜天强铁了心要娶。”秦慧如顿了下,“姜家觉得那姑娘风评不好。”

卢丽芳风评是不咋的,但是吧,大哥别笑二哥,姜天强也不是啥好东西,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许清嘉想不明白,“这两人怎么凑一块去的?”

“谁知道啊,”秦慧如看一眼茶几上的请帖,“到时候我一个人去一趟吧。”全了礼数就成。

要去参加姜天强和卢丽芳婚礼的除了秦慧如,还有周美巧。

周美巧结婚的时候,卢丽芳参加了的,既是同学又是同事,怎么可能不请。所以,她得还上这份礼。

在婚宴上遇上秦慧如时,周美巧吃了一惊。得知新郎官和许清嘉还是名义上的表兄妹,周美巧下巴都快掉了。

这瓜有点大。

她知道卢丽芳三了许清嘉的堂姐,当年许文诗来银行闹过。

这关系真够乱的!怪不得许清嘉没来呢。

卢丽芳知不知道这层关系,要是知道的话,她不觉得尴尬吗?

周美巧正琢磨着,前头忽然闹了起来。

新郎官五岁的儿子把一瓶墨水倒在了新娘子的婚纱上。

新郎官抓着小孩就打。

闻讯赶来姜母一拐杖打在姜天强胳膊上,半阴不阳道,“还真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姜母对于卢丽芳的不满源于未婚却带着一个儿子,更不能忍的是,姜天强疼野小子居然超过亲儿子,精虫上脑的玩意儿。

姜天晴还唯恐天下不乱,抱着侄子哄,“阿荣不哭,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告诉姑姑和阿太,我们帮你教训她。”说话时视线射向卢丽芳。

一句话呛得卢丽芳白了脸。

姜天强气红了脸,指着乌黑的婚纱,“谁欺负他了,你看看他干的好事。”

姜天晴讥讽一笑,“那你怎么不想想阿荣为什么这么干。”

旁边的秦慧敏见状,似笑非笑地一勾嘴角。姜父在的时候,还能看得过去一点,可姜父去世之后,姜家这老太太越发不讲道理,这一家子已经烂到根子里了。

姜建业气得胸口发闷,差点就想掀桌子。

一众亲朋好友连忙打圆场,才算是把这场闹剧按了下去。

卢丽芳也被人推到更衣室换礼服,幸好还有一套晚上要穿的红礼服可以换。

周美巧都想问问卢丽芳,这样一家人,她眼瞎了,居然敢嫁进去。

要是有更好的选择,她当然不嫁,可她有吗?回到更衣室,卢丽芳眼底泛起水光。然为了不弄花妆容,硬忍了下去。

不忍还能怎么办,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之前她就知道姜家人不好相与,可她实在是没有其他选择了。她带着一个非婚生子,肯娶她的人寥寥无几,姜天强是仅有的几个人里对她最好对儿子最好的,条件也是最好的,有房有铺,衣食无忧。

儿子越来越大,懂得也越来越多。而且明年就该上幼儿园,户口还没有。她必须得找个人安定下来,哪怕姜天强很多不足之处。

因着这一茬,接下来的婚礼有些沉闷,周美巧吃的食不知味,就想赶紧离开,以后就两清了。

好不容易挨到即将结束,一伙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定睛一看,卢家人!?

卢母是要来彩礼的,扯着嗓子哭喊,“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还砸锅卖铁的送你上大学,你结婚居然都不通知我们一生。”卢母抓着卢丽芳又掐又捏,“你个丧天良的,早知道你这样当初就把你扔进尿桶里淹死。”

卢母骂得真心实意。卢丽芳又闹失踪又不给钱了,这次一消失就是三年多,他们来京城找了好几趟,都没找着,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要不是有人通知他们,他们还不知道,这死丫头居然敢背着他们结婚。

卢家这一次来了十几个人,又哭又闹,婚礼成了闹场。

参加婚礼的宾客都懵了,这叫什么事,一些人受不了提出告辞。有人起了头,走的人越来越多。

姜建业险些晕过去,不是说家里没人了吗?

周美巧想了想,也跟着人群往外走,这个婚礼绝对是她这辈子最印象深刻的一个。

出了酒店,周美巧随着人流前去公交站台时,途径一辆鲜艳的红色轿车时看见袅袅的香烟透过窗户缝飘出来,不由多看了一眼,脚步霎时顿住。

只开了一条缝的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一张妆容精致的脸来。

“诸莹莹!”周美巧惊讶。

诸莹莹吐出一个烟圈,笑吟吟打招呼,“好久不见,团支书。”周美巧的名字她都记不得了,人的忘性可真大,不过有些事一辈子都忘不了。

周美巧怔了怔,是好久不见,她被开除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看她模样,应该过得不错。蓦地周美巧又有些怪异,遂笑,“是好久不见了,你在这等人?”

诸莹莹微微一笑,“等着看好戏,里头闹起来了?”

周美巧噎了噎,“是你通知卢家人的。”

诸莹莹搭在车窗上的手抖了抖烟灰,“她毁了我的大学,我毁了她的婚礼,扯平了。”

周美巧无话可说。

“你要去哪,我送你?”心情很好的诸莹莹问道。

“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很方便的。”周美巧婉拒。

诸莹莹笑了笑也不勉强。

周美巧朝她笑了笑,“我车好像来了,先走了。”

诸莹莹声音愉悦,“拜拜!”

周美巧也道了一声别,快步走向车站,上车买票入座,经过那辆红色轿车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回到家周美巧给许清嘉打了一个电话。

许清嘉正在书房里带着儿子们画画,为什么只有儿子,那是因为女儿对他爸的脚指头更感兴趣。

坐在地毯上的小姑娘一手拿着大红色的指甲油瓶一手拿着指甲刷,无比认真地在他爸的脚指甲上锻炼动手能力。

本来是要画手指甲的,在韩东青坚持不懈的争取下,换成了不用见人的脚指甲。

拿着话筒的许清嘉看一眼孩他爸惨不忍睹的脚,发自肺腑地说道,“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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