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

众犯人:“……”

二号楼的老大发话,哪怕这话听着再扭曲,也没人敢违抗,于是所有人都坐着没动——绥也坐着,不过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的是,他是懒得动。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阮向远躺在原地挺尸。

眼看着早晨的放风时间就要过去——却始终没有人舍得离开闹剧的现场,虽然雷切已经摆出了要离开的姿态,但是人们却执意在此等待最后一秒出现神展开。

安静。

餐厅非常安静。

在人群的身后,谁也没注意到三号楼的表面王权者MT以及他身边的那群伙伴。

此时此刻,鹰眼、米拉和MT坐在桌子边上,今天有所不同,在这固定的三人组今天多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天仙莱恩——非常微妙的是,这样,一桌子四个人里,就有一半曾经或者现在在深深地暗恋着雷切,多么美妙的巧合。

按照正常的规律,若其他楼的王权者或者高层在默许的情况之外对本楼的犯人出手,本楼王权者哪怕是为了面子也要出面阻止的,所以,早在雷切将自己爪子伸进阮向远的裤子时,鹰眼已经站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接到任何的消息,雷因斯曾经有意思向他要过人——换句话来,在鹰眼的印象里,雷因斯家的继承人似乎一向对于三号楼的犯人保持各种不屑的嘴脸。

包括各项资质都属上层的莱恩也不行。

所以当鹰眼看见雷切就这样让那个刚刚爬上楼的二号楼鬼堂而皇之地、**似的骑在自己身上时,不得不承认的是,当时他是有些吃惊的。

当时,莱恩和米拉的脸色也都算不上好看,后者跟雷切一起长大,相比起普通的人他更加清楚刚才雷切究竟是不是真的生气,以及真正暴怒的红发男人究竟应该是什么模样……于是,在搞清楚无论如何男人也不会像他的那样在所有人面前上了那个新人巩后,米拉的脸色可以算是将明晃晃地将嫉妒和怨恨摆在了脸上。

而不同于米拉,莱恩不会这样,似乎是职业的特殊性让他习惯性地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虽然当看见雷切俯□在那个新人耳边话的时候,天仙少年的眼底一片冰冷——雷切这样看上去几乎可以算作是主动的行为,相当于在曾经主动靠近雷切却遭到拒绝的莱恩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所以在鹰眼要站起来前去阻止雷切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莱恩第一次主动地拉住了他的BOSS的手,垂下眼,他将自己的情绪完美地掩饰了起来,之后,用淡定得不含任何私人情绪的口吻提示鹰眼——

“智慧型不要试图跟力量型硬碰硬。”

当时,鹰眼并没有做过多的表示,只是有些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后,瞥了眼莱恩后坐了回去。

然而莱恩并不在乎他的老大用什么目光看待他——莱恩拧开脑袋,心里满满是等待着雷切像是当初对待自己一样那么粗暴——啊,甚至可以更加粗暴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对那个和自己一块儿进来的犯人施虐……当初第一眼看见黑发年轻人的时候,莱恩就确定这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有钱人家大少爷,这种人,通常在绝翅馆里是最先崩溃的那一刻。

比如前天夜里跳楼的汤姆。

只需要轻而易举一打击……

然而,雷切却再一次地让他失望了——他居然就这样在紧要的关头放过了那个黑头发的鬼。

此时,看着躺在地上挺尸似的动也不动的阮向远,一不心就想到昨天他跟二层的犯人打架也把自己搞得狼狈至极的模样,于是高高在上地,漂亮的杀手少年唇角边露出一抹嘲讽而轻蔑的微笑。

……

阮向远在地板上躺了很久,直到结束放风的预备警铃响起——这意味着再有十分钟过后,各个楼的狱警就会一间间监狱地查看房间,没有在房间的犯人,将会被视为违规,等待他的是长达二十四时的黑屋□。

而按照平常,这个时间阮向远应该已经老老实实坐在医疗室里整理昨天的犯人来医疗室包扎以及拿药的资料了。

“……”阮向远躺在地上,挠了挠头,在他的耳边是雷伊斯大声嚣张地吆喝着三号楼的犯人赶紧滚回牢房里的声音,他挣扎了一下,想爬起来,然而当他习惯性地想用手撑着地面爬起来时,面团似的手腕软弱无力,并且从手腕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这才想起自己的手还没来得及接回去——

雷切这个干完坏事拍拍屁股就跑的王八蛋。

他妈的,老师下课了还要一声下课起立同学们再见呢——这货居然一声不吭就跑了,还留下无数烂摊子。

嘟囔了骂了几句脏话,黑发年轻人仗着没人看见,还当自己狗崽子似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却不料,滚了一个来回一转身,发现有一位仁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跟前,并且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滚了三个来回。

躺在地上的阮向远:“……”

来人:“……”

躺在地上的阮向远:“怎么是你?”

来人:“恩。”

躺在地上的阮向远:“……”艾玛卧槽“恩”叫个屁的回答问题?

躺在地上的阮向远:“在我把你杀人灭口之前,赶快讨好我。”

来人:“?”

躺在地上的阮向远……往上猥琐地拱了拱身子,也不顾自己没了屁股整个裤衩正松松垮垮地挂在跨步,他冲来人努努嘴,理所当然地抬起自己还完好的那边手:“快扶寡人起来。”

“……”沉默三秒,来人推了推眼睛,与其是受了威胁,还不如是不忍心看见自己的牢友再在地上滚来滚去,于是他伸出了那常年用来翻书的手,将阮向远拽了起来。

阮向远感受了下,然后,大概是被雷切传染了什么不良的习惯,黑发年轻人的脸上露出了类似二号楼的王权者习惯的那种正儿八经却特别流氓的神奇表情,任由自己烂泥巴似的那边手挂在旁边迎风飘荡,却在被来人拽起来的第一秒,顺手用还能动的那边手拦住了对方的肩,他笑得眯起了眼:“丑,都没看出来,你的手居然这么嫩。”

作为回答,技术宅毫不留情地将阮向远推开。

“我走了。”推了推眼睛,稍稍将怀中那本厚重的抱得紧了些,他低下头就要离开——

这一系列很显然象征着“缺乏安全感”的行为让阮向远到了嘴边的那句“你怎么出现在人类中间了”调笑话咽回了肚子里,弯下腰,将那条被雷切扔得天远的腰带捡回来,死皮赖脸地让技术宅帮自己重新挂回裤子上。

技术宅无奈,也不可能扔下这个单手举着皮带像个傻.逼似的站在那儿的室友不管他死活,满脸无奈地给他系裤腰带时,伴随着金属扣袢扣上的“咔”地一声轻响,是一声骨骼扭动时才会发出的特殊轻响,他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推推眼镜抬起头来,却发现,阮向远正将自己那只烂泥巴似的手从旁边的餐桌上拿下来,此时此刻,他转过身来,缓慢地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当他抬起头,看见丑脸上那瞬间的停顿时,就好像反而是在安抚他似的,阮向远的脸上露出笑容:“没事,老子习惯了——这他妈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在浴室里,当时他也是被蒙着眼,卸了手腕——唯一让阮向远意外的是,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能和雷切的习惯如此同步的变态。

丑慢吞吞地头,扔下一句“我回去了”转身就要离开。

阮向远愣在原地,和这等高智商的孩子向来有些对不上脑电波的他在技术宅走出了几米开外之后,这才慢吞吞地头,当他抬起头决定还是问一下技术宅怎么突然就脱宅了以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时,却在抬起头的一瞬间,看见了斜靠在餐厅大门前的那个人——

怎么呢?

那是一张阮向远十分熟悉的脸孔,准确地,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如果在那张脸上来一个老土的黑框眼镜,再把他的腿砍掉个三分之一,那么,阮向远会怀疑技术宅什么时候学会了瞬间移动……

……或者影□。

抬头看了看蜗牛似的距离自己十米之内的正版技术宅,阮向远在心中无奈地补充。

在门边靠着的那个人是“教皇”,丑的孪生双胞胎弟弟——非常奇怪的是,明明是同一个受精卵分裂出来的两个生命体,在成为了生命个体之后却出现了这样截然不同的性格,这个“教皇”在底层中很有名,最开始他是二层的头目,在阮向远他们的牢房集体升级到了二层的当天,这货就像是故意似的,往上爬了一层,换做三层的头目去了。

……永远要压在孪生兄弟的上一层,不多不少就一层,这种思维模式,阮向远不知道这货怎么想的,总之他是个变态这个事实总是没错的。

此时此刻,那张和技术宅一模一样的脸上此时挂满了不耐烦的表情,很难想象如此不具备攻击性的面容也会有这么暴戾的表情,教皇靠在门边,身边不见了平常他的属下,他完全无视了雷伊斯的咆哮,就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目光在餐厅里晃来晃去——

直到他看见从角落里慢吞吞地走出来的技术宅。

这才双眼一亮,从门边站直了身体,大概没有看见在技术宅身后的阮向远,也没有想到自己面部的表情变化已经被人研究了个底儿掉,教皇脸上的表情在技术宅抬起头看向他的一瞬间,又恢复到了之前那副不耐烦的样子……

当技术宅慢吞吞地冲他靠近,他就像是等不及了似的三两步冲上来抓住他的手腕,近乎于蛮狠地将他往餐厅外面拖。

“……”于是阮向远这是用脚趾头也猜到技术宅为什么会出现在餐厅这么人类气息旺盛的地方了。

……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到此为止,阮向远还天真地以为这只是技术宅和他的弟弟的短暂相聚——听双胞胎之间总有一些奇妙的感应,所以作为双胞胎兄弟,虽然不知道那个变态教皇为什么会活生生地比丑多高出来一截,但是至少脸蛋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再生疏也会稍稍有一些亲密的吧?

至少在这一天的天黑之前,阮向远还是这么理所当然地认为着的——

直到他在医疗室的工作结束,夕阳之下,站在分叉路口的黑发年轻人不知道哪根筋搭不对路子了,十分异常地决定不直接到餐厅去吃饭,他决定特意绕个路,穿过绝翅馆的中心公共花园,到后面伊莱的菜园子里去看看他的伙伴母鸡大姐们。

跟她们打个招呼再去吃晚餐。

事实上,如果此时的阮向远知道这么一个奇葩的绕路想法会让他看见什么,他大概会在走出医疗室的第一时间就愤怒地砍断自己的腿——

再把自己的脑子里进的水抽一抽,浓缩一下脑浆浓度。

当阮向远路过花园时,他飞快地走过花坛,在经过转角的那个围墙时,他却似乎听见了什么不同凡响的声音……黑发年轻人冲冲的脚步一顿,忽然想起其实在绝翅馆里偶尔一不心听见别人啪啪啪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更何况好像有不少人喜欢“餐前运动”。

甩了甩脑袋,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见汤姆时候的情景,为了避免惹祸上身,阮向远挺了挺背部,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要再喜闻乐见地多管闲事,他抬起脚,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了不到三步,这个时候,他听到,从那个发出暧昧喘息声的角落里,响起了他有儿熟悉却非常不熟悉的粗重喘息,伴随着刻意压低了音量的对话声——

“教皇……拜托,那里不要……”

“这就不行了?哥,你体力好差。”

阮向远:“…………………………………………………………………………………………”

这一刻的阮向远石化成了寒风中一座晶莹剔透的雕像。

可惜雕像是没有听觉的。

但是阮向远有。

所以他听见了自己的牢友异常柔软带着哭腔的呻.吟,伴随着水声,**撞击的啪啪声,这一刻,阮向远觉得自己的耳朵要瞎掉了。

作者有话要:==兄弟,年下,双胞胎。

天啦最近好爱这个梗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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