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高瑨发觉北辽大皇子身边的妾不见之后, 便派侍卫去寻,北辽大皇子一个劲的说那女子贪玩,估计是被中原皇宫的繁华迷了眼云云。
不知怎的, 高瑨觉得心神不宁,莫名其妙就想到了谢郬。
前脚刚进明泽宫, 后脚就转身推开跟在身后的人,急急匆匆往凝辉宫的方向赶去。
果不其然, 他在半路听说了贵妃在御花园遇袭之事。
高瑨赶到, 见谢郬安然无恙的蹲在一旁,倒地不起的是苏别鹤, 太医已经来了,正在为苏别鹤诊治。
高瑨看了一眼苏别鹤后, 来到谢郬身边。
探头向前看了看, 见谢郬正看着地上一只脚那么长,被踩扁了的蜈蚣尸体。
“苏别鹤就是被这咬了?”高瑨问。
谢郬没看来人是谁, 有人问她就随意点了点头:
“嗯。霸道吧, 这么大!”
回完之后, 谢郬才惊觉说话的是谁,回过头看了眼, 心里一声卧槽后便要起身。
高瑨按着她肩头, 自己跟着蹲下, 与她一同看那蜈蚣。
谢郬一个人看得起劲, 现在两个人却有些不自在,她往仍在被救治的苏别鹤看去一眼, 心里嘀咕:
【苏妃都中毒了,狗子也不去关心关心。】
【跟我看什么蜈蚣啊。】
“这蜈蚣除了大,还有什么特别?”高瑨问。
谢郬愣了愣, 回道:
“呃,肉多算吗?”
高瑨疑惑:“什么?肉……多?”
谢郬点头:“这蜈蚣少说有二三两重,若是裹上一点鸡蛋液,加点面粉放油锅里一炸,多放孜然少放盐,定然酥脆极了。”
高瑨:……
“胡说八道什么呢?这玩意儿能吃?”高瑨横了她一眼。
谢郬说:“能吃!天上飞的地下走的,除了人,有什么不能吃的。”
高瑨想起小时候和她一起吃的那翠鸟蛋。
“你到底在说什么?”高瑨耐着性子问。
谢郬笑了笑,才说明自己的意思:“我想说,这蜈蚣没毒,是有人养着玩儿的。”
高瑨往面色微微发紫的苏别鹤看去,说:
“你管那叫没毒?”
谢郬顺着高瑨指的方向望去一眼:“蜈蚣没毒,有毒的是那个女人的鞭子。”
那女人藏在御花园中偷袭谢郬时挥出的是鞭子,被苏别鹤察觉,那时苏别鹤用手抓住那条鞭子来制止袭击,那时他应该被鞭子抽到了才中毒的。
高瑨已知遇袭经过,此时听谢郬说了这些,很快就想到关节点。
“那鞭子一开始要攻击的人是谁?”高瑨问。
谢郬沉声:“我。”
那女人的鞭子从一开始躲在暗处瞄准的就是谢郬,如果苏别鹤没有发觉,那不管谢郬是被鞭子抽到,还是碰到,如今躺在那里给太医救治的人就是她了。
太医原地为苏别鹤清毒,见高瑨在旁等着,有了些进展就来回禀:
“陛下,苏统领中毒伊始时,贵妃娘娘便为他阻断和放掉了大部分毒性,使得流入血脉中的毒不多,苏统领不会有事。”
“嗯。那他现在可以移动他了吗?”高瑨问。
“可以。”太医回。
“派人将苏统领送宿所,太医院今晚轮班留下照看。”高瑨吩咐。
“是,太医院定当竭尽所能。”
**
太和殿的宫宴还在继续,宫内却发生了行刺之事。
谢郬想回凝辉宫休息也不行了,倒不是她不敢或者非要论个究竟,是高瑨不放心她一个人回,硬是拉着她一起去了明泽宫。
不过谢郬只肯在明泽宫的南书房中等候,高瑨只想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并不要她做什么,便允了。
明泽宫内,北辽大皇子拓跋阐满头的汗,仿佛怎么都擦不干净似的。
拓跋延也是一脸凝重站在他身旁。
‘砰’一声,高瑨一掌拍在龙案上,拓跋阐便吓得整个人一抖,若非拓跋延眼明手快扶住他,他简直想给高瑨跪下。
“贵妃遇袭,大皇子可有解释?”高瑨沉声质问。
拓跋阐颤颤惊惊愣愣巴巴的回道:
“陛,陛下,此,此事小,小王并,并不知晓怎么回事,这,哎呀!怎么会这样!”
谢远臣冷哼:“你不知晓?那刺客可是随大皇子一同入宫的。”
拓跋阐急得满头大汗,连连摇手:“不,不,是,是的,她是跟我一同入宫,可,可小王并不知道她会行刺贵妃,她,她就是小王身边的一个小小妾侍……”
拓跋延说:
“陛下,将军,此事疑点重重。那女子是我兄长的妾室不假,可我们有什么理由要行刺贵妃娘娘,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难道我们就不怕陛下震怒,以此为由将我和兄长尽数扣下吗?”
他这么说也有道理。
因为谁都知道那女子是北辽大皇子的妾,她若行刺成功了,那拓跋阐和拓跋延定然难逃干系。
若是孤注一掷行刺高瑨,倒还说得过去,毕竟投资回报率太高了,可用自爆的方式行刺一个妃子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时,先前高瑨派去天牢提人的两名侍卫回来,带来了个消息:
“陛下,那刺客自尽了。”
明泽宫宫中气氛再次紧绷,拓跋阐一副吾命休矣的样子,腿软直接跌坐到了地上,他还盼着将那贱人提来问清楚缘由,让他可以摆脱嫌疑,如今那贱人死了,死无对证,他哪里还解释得清楚。
出使他国,行刺他国贵妃,这个罪名,就算礼朝皇帝当场把他们杀掉也有可能啊。
“死了?怎么死的?没人看着她吗?”谢远臣一连三问。
侍卫回禀:“那刺客死得有些离奇。属下等将人押入天牢,有专人在外守着,可那刺客开始进牢房的时候还挺正常,后来就没声儿了,直到属下等奉命前去提她才发现她死了,死状奇异。”
“怎么个奇异法?”谢远臣继续问。
“她在自己身上戳了三个窟窿。两个窟窿在眼睛上,一个窟窿在心口,看顺序,应该是先自戳双目,然后再将匕首刺入心口死去的。”
侍卫的话让明泽宫中所有人都很惊讶。
畏罪自杀合情合理,可这个死法……
“这么痛苦的死法,她难道就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高瑨问。
侍卫回:“这正是诡异之处,她从进牢房开始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直背对着牢房大门,所有天牢的守卫根本不知道她自尽了。”
【嚯,这死法够邪的。】
谢郬歪在南书房的软榻上看书,隐隐听到侍卫的话后如是想。
是人都怕疼,连戳自己三刀都不发出一点声音,更别说其中两刀还戳在眼珠子上,这也太邪门儿了,她还是人吗?
谢郬从南书房走出,来到众人面前,只听她对拓跋阐问:
“大皇子,敢问你那妾室平素是什么样的人?她喜欢养五毒吗?”
拓跋阐有些不懂:“五,五毒……是什么?”
拓跋延解释:“就是蛇、蜈蚣、蝎子、壁虎和蟾蜍。”
闻言,拓跋阐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没有,她,她平日里有些刁蛮,会用鞭子打人,可胆子却很小,连个虫子都怕,怎么可能养那些邪物。”
谢郬一叹:“那就怪了,她在被抓之前,从后颈飞出一条蜈蚣,直扑苏统领面门,若那蜈蚣不是她养的,又怎会从她的后颈处飞出?”
拓跋阐急得团团转:“这,这小王也不知道啊。”
【这死胖子看着不像说谎。】
【他们就算真的想行刺,也该等自己全身而退之后再动手吧。】
【可那女的到底怎么回事?】
【想去看看尸体长什么样……】
谢郬想到这里,目光不由自主往高瑨看去:
【我要是跟狗子说去看尸体,他定会觉得我疯了吧。】
【唉,算了,不看就不看吧。】
高瑨冷面扫过拓跋阐和拓跋延,沉声说道:
“此事处处可疑,但并不是说两位皇子就一点嫌疑都没有。换人之事,容后再谈,今晚你们先回行馆,保险起见,朕会派兵看守。”
拓跋延立刻提出反对意见:
“派兵看守?陛下想软禁我们?”
高瑨神情冷凝,语若冰寒:“不是软禁,是看守。”
“二者有何区别?”拓跋延有些不满。
高瑨却态度坚决:
“没有区别。”
拓跋延还想说话,只听高瑨大喝一声:“来人!送北辽两位皇子回行馆,调京西大营八百精兵镇守行馆,若有人强行破出,可先斩后奏!”
侍卫们领命拥上,将拓跋阐和拓跋延团团围住,虽然没有动粗,但也叫他们没有任何拒绝和反抗的机会。
很快两人便被带离明泽宫。
宫内只剩下高瑨、谢郬和谢远臣三人。
谢远臣说:“陛下,今夜之事臣宁愿相信与北辽两位皇子无关,他们若真想行刺,应该不会用这般拙劣的手法。”
高瑨沉吟片刻,对谢远臣问:
“将军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有什么法子能控制人的心神,阻断人的五感?”
“啊?”谢远臣微怔后,回道:“控制人的心神,阻断人的五感……陛下说的是邪术吗?”
“不管什么,将军可有听说过?”高瑨问。
谢远臣往谢郬看去,谢郬说:
“邪术什么的太虚无缥缈,我更愿意相信是蛊或者毒。”
谢远臣点头:
“是。臣也不怎么相信邪术之说,那些光怪陆离,都只是前人臆想之作,若说控制人心,南疆的蛊毒倒是可以做到。”
“大约十几年前,南疆曾发动过一次战争,但南疆这个地方崇山峻岭多过平原,国家人口并不兴旺,那次发动战争,他们只出了三千兵力,却将我国三万将士逼得节节败退,陛下可知他们用的是何方法?”
谢远臣问高瑨,高瑨回忆往年看过的卷宗,确实好像在哪里看过谢远臣说的这场战役。
“请将军赐教。”高瑨说。
谢远臣说:
“药人。南疆有大巫师善蛊术,他们将蛊养入人体之中,把人浸泡在一种特殊的药水中,强健他们的体魄,同时让蛊步步噬心,等到他们的躯体被泡成铜皮铁骨时,那些人的心智也被蛊啃噬得差不多,药人成了之后就是没有任何感觉的杀人兵器,南疆凭着三千药人上阵,他们被砍了不会死,不会痛,不会怕,我们的将士都是有血有肉,会疼会痛的普通人,如何不被他们逼得节节败退呢?”
高瑨和谢郬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详细的介绍,谢郬直接被这残忍的方法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不禁问:
“药人是活人还是死人?”
谢远臣说:“自然是活的。人死了的话,蛊就没法在人身上活了。”
谢郬只觉通体恶寒:
“嘶,以活人做药人,生生感受着自己被做成怪物吗?”
谢远臣说:“他们到后来就没自我意识了。不知道自己成了怪物。”
“那也够残忍的。”谢郬说。
谢远臣长叹一声:“确实残忍,且有违天道。”
“后来呢?那场仗谁赢了?”谢郬又问。
“自然是我们赢了,要不然哪还有今天。”谢远臣说。
谢郬想想也是:“可他们的药人不是很厉害吗?”
“再厉害的东西也有弱点,当时是武定侯领兵镇压的,侯爷察觉出了药人的弱点,就是活不长。于是便与他们打了三个月的游击战,那些药人不能正面对敌,生生拖着,无用武之地,三个月后,就自动消亡了。”
高瑨听到这里也不禁感慨:
“南疆以活人炼药有违天道,消亡是必然的。”
谢远臣很赞成高瑨的这个观点:
“陛下说得没错,这法子过于阴毒,就连南疆本国内的人都难以接受,那个制造出药人的大巫师后来被南疆百姓吊在城墙之上,受日晒雨淋七天七夜,最终凄惨死去。”
高瑨问:“将军的意思是,今夜袭击贵妃的刺客,很有可能就是中蛊了?”
谢远臣蹙眉:“臣不能确定,只是陛下问起控制人心之事,臣才想起了这桩旧事。”
高瑨点头:
“朕知道了。多谢将军告知。”
谢远臣问:“那今夜之事,陛下想如何处理?”
“将军有何建议?”
谢远臣说:“臣的建议……是疑罪从无,北辽的两位皇子确实没有指使刺客对贵妃下手的理由。陛下若因此僵持,坏了与北辽的邦交,说不定会叫真正背后设局之人如愿。”
高瑨向谢郬看了看,说:
“朕知道了。明日便撤回京西大营的兵。但拓跋氏手中捏着一张质子的牌,是真是假还需确认,这段时间他们在京中活动,将军暗中多盯着些。”
谢远臣领命:
“是,臣知道怎么做,陛下放心。”
高瑨说:“好,那今日便到此为止,宫宴应该也快结束了,将军先回府去吧。”
“是。”谢远臣拱手行告退礼,经过谢郬身边,不放心的吩咐一句:
“臣告退,贵妃娘娘在宫中务必当心。”
谢远臣倒不是担心谢郬会遇袭受伤,就是怕她胡乱作为,自曝其短。
谢郬明白老谢的意思,回道:“知道了父亲,您放心吧。”
高瑨和谢郬二人一同送谢远臣到明泽宫宫门口,看着谢远臣离去。
【唉,老谢走了。】
【这些能回去睡觉了吧?】
【今天晚上还真是丰富多彩。】
“陛下……”
谢郬刚一开口,就听高瑨对她问道:
“你想不想去看看那刺客的尸体?”
【咦?】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狗子怎么知道我想去看?】
【我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
【现在要不要犹豫个几下再答应?】
“去就回去换衣服,不去就回去睡觉,去还是不去?”高瑨直接列出两个选择让谢郬选。
谢郬怕错失这个机会,赶忙回道:
“回去换衣服。”
说完之后,谢郬便兴致勃勃的往凝辉宫赶去,高瑨自然跟随在后。
两人各换了一身便于行走的衣裳,谢郬更是换上了上回出宫时买的那套表叔男装,高瑨看了有些伤眼,但也没说什么。
谢郬穿着男装,光明正大跟在高瑨身旁,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畅快感。
【嘻嘻,不用偷偷摸摸的感觉还不赖。】
【狗子好像真有点转性了。】
【都不对我发脾气,也不翻我白眼了。】
【有点不习惯啊。】
谢郬边走边胡思乱想,手忽然被高瑨捏在手心牵着,高瑨抬头看了看天上一轮明月,说道:
“今晚月色真美。”
谢郬跟着抬头,不明所以回道:“啊,是挺美的。”
高瑨说:
“你说,如果那刺客是中了蛊,被人控制心神,那有朝一日是不是我也会被人控制?”
谢郬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人跟着,对高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
“陛下小点声。”
高瑨闭了嘴,只用他那双可冷可柔的眼睛盯着谢郬,看得谢郬都不好意思不回答:
“不会的,你别胡思乱想。”
【谁知道会不会呢?】
【那天晚上在太师府,狗子可是差点给人安排跳井。】
【虽说他在跳井的前一刻醒了过来,但说不定是背后控制的人水平不行,下回换个厉害的人控制,没准儿就成了呢。】
【这些我就能脑子里想想,说出来狗子会有心理压力的。】
高瑨深呼吸一口气,牵着谢郬的手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受控制。”
【我可没那么大面子。】
【蛊还能听我的不成?】
谢郬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就不答了,跟高瑨打了个哈哈蒙混过关,谁知高瑨却很认真,继续问谢郬:
“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谢郬有些心虚,目光开始飘飘忽忽,一会儿看树的黑影,一会儿看天上的星星,就是不敢去看高瑨的眼睛。
高瑨安静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不说话,不禁用胳膊撞了谢郬两下,提醒她:
“说呀。你会不会离开我?”
谢郬无语:
【狗子怎么回事?】
【今天晚上说话都是‘我啊我’‘你啊你’的,这么家常随性的吗?】
“自然,不会。”谢郬说。
【我留不留有个屁的关系。】
【留下解不了你的蛊毒。】
高瑨却说:“好,只要你留下,就好。”
这语气听起来莫名有点失落,谢郬搞不懂他为何这样,想问点什么的时候,他们就走到了天牢。
天牢刚出了人命,加派了不少守卫。
天牢狱长孙长青得知陛下驾到,亲自提着灯笼出来迎接,高瑨没跟他多废话,直接让他把他们带去那刺客的牢房。
刺客死得蹊跷,必须等大理寺来断过案之后才能移动尸体,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上,等来了陛下,哪里敢有半点耽搁,哆哆嗦嗦的在前面带路。
谢郬还是第一次来天牢,感觉比军中的牢房要干净豪华很多,毕竟天牢中关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一般人犯了事还真就关不进天牢呢。
天牢中牢房的安排是罪越大的被安排在越里面,那女刺客身份特殊,所关的牢房不算里,走了没几步就到了。
牢房中正有两名仵作在验尸,两个大理寺的查事官从旁记录仵作的话,孙长青领着高瑨他们入内,大喝一声:
“陛下驾到,还不过来行礼。”
大理寺的人赶忙放下手头工作过来行礼,高瑨走入牢房后,目光便一直落在那具血淋淋的女尸身上,随手摆了摆:
“起来吧。都出去。”
孙长青和大理寺等哪敢耽搁,连东西都没敢收拾就往牢房外走,查事官经过谢郬身边时被谢郬拦住,谢郬指着他手里的记录册子说:
“这个留下。”
那人交了册子后离开。
谢郬拿着册子随便翻了几页,记录的都是些尸体表面的情况,她来到高瑨身旁,与他一同观看地上的女尸。
第一眼就觉血淋淋的,两只眼睛黑洞洞,血从窟窿中流下,染红了她眼睛以下的地方,前襟更是血肉模糊,谢郬凑到她心口的伤口仔细看了看,不禁感叹:
“这刀插心口的时候还搅动过的吧,她这是怕自己死不了吗?”
高瑨沉声:
“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若非受人控制,就见鬼了。”
谢郬完全赞同高瑨的这个说法,人向来对自己是最手软的,哪怕是心灰意冷之人自杀时都不可能这么对自己这么残忍。
这背后定有人在装神弄鬼!
作者有话要说: 又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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